第十二章 生日

聲音悶悶的。肖肖靜默了好久，笑笑也沒再說什麼，兩個人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有一種情，叫親情，血濃於水的，不用說再多，也能知道彼此的心裡在想什麼。

「……為什麼？」，她知道儘管她問了弟弟也不會說那些煽情的話，因為他從來都沒有說。但是肖肖這次不想再沉默，再不說話她真的就要哭出來了！雙手真的好疼！終於還是問了出來！

笑笑好像發現了姐姐的異樣。過了一會兒才又悶悶的說道：「姐……反正今天這樣我不會說的，我好心疼你和外婆！真的，你的手肯定很疼！如果可以我願意代替你去承受那份疼痛！」。

肖肖飛快的轉過頭，躲開媽媽的視線。

李金翠抽出紙巾幫女兒擦眼淚，自己的眼角不禁也再次濕潤。

「傻瓜！」，肖肖笑著低斥，「這次看在我受傷的份上，才說得這麼煽情？嘿嘿～～～」。聽到姐姐還開他玩笑，笑笑立即不幹了，他好不容易說出這麼煽情的話，姐姐不應該是感動到哭嗎？竟然還笑了！說得好像他是編出來似的。「我是在關心你！說的是真心話！怎麼都一點點都沒有被感動到嗎？」。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嗯…姐姐很感動，真的。」，因為外婆說過你是我的大樹，可以保護我，為我遮風擋雨；那時候你還很小，就懂得了為我出頭，握緊你的小拳頭就衝上去…雖然最後掛得很彩，還被外公外婆訓斥……

里側外婆動了動身，李金翠立刻奔至床邊：「媽，你感覺怎麼樣？」，外婆聽到聲音才悠悠的睜開眼睛，環顧四周好像並沒有聽到女兒的話。

「媽，你是不是渴了？我給你倒水！」，倒了一杯水，試了一下水溫，才慢慢扶起母親。

「外婆？您醒了？，笑笑，外婆醒啦！」，聲音難掩激動。

「真的？那我要跟外婆講話！」，「外婆才剛醒。」，「好吧……哎…來啦來啦…知道啦，你先進去，我待會兒就來……姐，我要上課了，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抽時間給你打電話。」，「哎哎哎～等一下，別再打過來了，你都快中考了別分心！」肖肖在笑笑掛電話之前快速的說道。

「姐…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也太對我沒信心了吧！話說我的成績沒你的差吧！好了，就這樣，拜拜！」。

「嘟嘟嘟嘟」，聽著手機里傳來電話的掛斷聲，肖肖「……」，那幾聲不滿的控訴告訴肖肖，明天他還會再打過來！

韓善擰著東西進病房時，後面跟著一大幫人：大舅、大舅母、二舅、二舅母、姨夫，小姨抱著翹翹(小姨和小姨夫的女兒)。大舅正在接電話，大舅母手裡提著蛋糕，二舅和二舅母手裡提著補品，小姨夫手裡…呃…抱著一隻熊！

一進病房，大家連忙問長問短的，雖然剛剛已經很醫生了解過情況，但是還是不放心。

外婆醒來剛喝完水，顯然還緩不過氣。肖肖一一回答他們的問題，肖肖想，他們肯定是一聽到消息沒等到下班就趕過來了。

看著小姨夫把熊放到自己的懷裡，而翹翹欲言又止的樣子，看來她很喜歡這隻熊？

「姨夫，這隻熊是給我的？」，肖肖故意問道，她倒是要看看翹翹那小調皮是什麼反應。果然翹翹立即可憐兮兮的看向她爸爸，那表情簡直要多萌有多萌！肖肖心裡爽快了，自己終於有一天不被她欺壓了！她還清楚的記著上次這小丫頭是怎麼欺負她的！這次她一定要從小丫頭嘴裡聽到求她的話，求她把熊讓出去！看見表姐挑釁的眼神，翹翹驕傲的又把頭轉向自己老爸，看向她老爸的目光就更加的楚楚可憐了，好像在說：爸爸爸爸，翹翹也好喜歡那隻熊，快把它給我吧！

確實，翹翹現在好希望爸爸反悔把那隻熊送給姐姐哦，這樣她就可以「勉為其難」的收下啦！而她可一點也不想求表姐送她咧！哼！每次她闖禍，媽媽都拿她和表姐比，說什麼表姐是她的榜樣，要向姐姐學習…所以她最討厭表姐啦！爸爸媽媽只愛表姐都不愛她了！看，明明她也很喜歡那隻熊，為什麼只送給表姐而不送給她呢？哼！

肖肖偷笑，不是她壞，而是這丫頭實在是太驕傲了(都不知道從哪兒來的自信！)，需要搓搓她的銳氣！免得見著誰都欺負，小姨、小姨夫可沒少收到小朋友們的告狀！

小姨夫終於看不下去了，又氣又惱的斥責道：「再看也沒用！家裡還堆著那麼多個，前幾天你還嫌多的拿剪刀剪了幾個！」，原來爸爸都知道！明明她藏得很好沒被發現啊！翹翹在爸爸嚴厲的注視下，把頭埋進媽媽的懷裡。

呼……爸爸的眼神好恐怖！

外婆開口說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向肖肖還有肖肖的爸爸媽媽道歉！自從醒過來后，就一直看著肖肖的方向。

透過層層空氣，凝望你的雙眼，卻發現你的眼眶微紅，目光里徜徉著對我毫不掩飾的慈愛…「對不起…」。沙啞的道歉聲中包含著自責。

突如其來的道歉另在場的人都驚詫不已，心中不禁悲痛萬分，明明母親都沒有做錯什麼，然而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對不起」！

「外婆…」

「媽…還能再見到您真的就滿足了！」，肖爸說道。

「媽，您說的這是什麼話呢，只要您好好的大家都安心了，你還說什麼對不起呢！」，大舅母開導道，她不願看到這麼憂鬱的母親，總是笑眯眯的，很慈祥，沒幾個兒媳婦能遇到這麼好的婆婆，能把兒媳當作女兒來對。可現如今這樣看著讓人擔心。

「媽，您啊，以後再別說什麼對不起之類的話了，今天雖然住院，可肖肖的生日還是要過對不對？今天我們帶來了一些補品，還有肖肖的蛋糕，您看看。」，說著二舅母提著東西到老人面前。

「外婆～您笑一下嘛，笑一下，今天是肖肖的生日，生日願望就是希望外公外婆能夠長命百歲！」，肖肖向外婆撒嬌道。

「好好好…」，外婆終於露出了一點笑容。翹翹看到姐姐能把外婆哄開心，相信自己也可以，於是也說道：「外婆外婆，翹翹的生日願望也是祝外公外婆長命百歲，壽比大山！」，耶！她說的比姐姐的多！

大家都被翹翹給逗笑了，小孩子瞎湊熱鬧，壽比南山說成壽比大山，況且今天又不是她生日！

「好！長命百歲！」，外婆開懷大笑起來。

肖肖感覺大家的心情終於沒有因為住院而陰鬱，也開心的和大家小聲合唱「生日快樂」歌，醫院的幾個值班護士也過來慶祝肖肖之後並囑咐盡量避免吵到其他病人。

當肖媽在肖肖的鼻頭點上一點奶油的時候，堂姐、表哥紛紛打電話過來祝福肖肖生日快樂，在表達歉意的同時表示會抽出時間來看望外婆和她，並保證會把禮物補上。

到最後，大舅和大舅母留下來一起照顧，之後再輪流著來照看。

當然，最後臨走時肖肖把那隻熊塞給了睡眼迷濛的翹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