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2 茫茫人海一眼認出

【223】2 茫茫人海一眼認出

「二爺和宋微?」

丁玲下意識的偏過頭瞅著錦瑟,目光中閃爍著疑惑和不解,好像不知道錦瑟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似的。

「是啊。」

錦瑟單手托腮,手肘拄在沙發背上,十分艱難的點點頭,黑亮的大眼睛中閃爍著肯定,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沒有那麼酸,「就是那兩個月,我離開才多久啊,他倆被狗仔隊拍到共同出入鴻業酒店的那張。」

丁玲被錦瑟這突然的問題給問的一愣,一向波瀾不驚的眼眸中閃爍出些許複雜的情緒。

「那個啊……」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丁玲不自覺的拉長了自己的尾音,繼續開口,「瑟瑟,那只是個誤會。」

「怎麼個誤會?」

丁玲的一句話還有尾音,錦瑟就趕著問了出來,中間沒有任何空檔。

話音剛落,錦瑟才意識到自己追根究底的精神好像顯得她太小家子氣了,實在不應該表現的如此迫切,好像她多麼迫不及待似的。想到這裡,錦瑟心裡一陣懊惱。但是,話既然都問出來了,自然也沒有再收回的道理。所以,就硬著頭皮上吧。

作為庄易名正言順的老婆,她了解一下庄易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也算是在情理之中吧?沒有人比她更有資格和權利了吧?

敢在她不在的時候背著她亂來,丫還想不想活了?要是讓她知道了裡面的巨大內幕,看她回去之後怎麼狠狠收拾他!

錦瑟在心裡對自己說,嗯,她不生氣,也不吃醋,一點也不,只是有一點點好奇而已,好奇那張照片背後藏著的不為人知的故事。

「瑟瑟,你……該不會吃醋了吧?」

看錦瑟滿眼期待中,怎料,丁玲並沒有如錦瑟所料直接回到了錦瑟最關注也最想知道的問題,反而是扯了一句這樣逗趣兒似的話,那雙一向波瀾不驚的眸子難得閃爍著狡黠。

剛剛的丁玲,可是真的被錦瑟給害慘了,還被她好一番逗弄,弄得她面紅耳赤,十分窘迫。

怎麼想,丁玲都覺得心裡怎麼不是滋味兒。如今,錦瑟自己送上門兒了,她要是不好好利用這個機會逗弄錦瑟一番,那不是也太浪費了?辜負了錦瑟無意的好意。

這個丫頭,從來都是有她逗弄別人的份兒,今天也讓她嘗嘗被人調戲的滋味兒。

丁玲被自己這個惡趣味兒的想法嚇了一跳,但是不可否認,這樣的想法兒確實十分刺激,也能在她平淡無波的生活里多加一抹顏色。所以,這一刻她也更能深切的體會,錦瑟的生活比她要豐富多彩多了,歡樂也多。

丁玲的語氣帶著調侃,眼神兒中帶著促狹,問的錦瑟一愣,猝不及防。錦瑟愣住,不是因為被丁玲問的一愣,而是因為丁玲現在的模樣兒。

這樣的丁玲,錦瑟確實是開天闢地頭一次見著,不免是覺得意外的。但是很快,錦瑟就意識到丁玲這是在「報復」她剛才那一系列的舉動呢!

咦——

還學會報復和調侃了。

看來,這個女人,確實是需要指點一二的啊!這不,多有進步啊!才剛剛看了小片兒,這會兒的幽默感都增加了不少,還多了好幾分女人味兒。

對嘛,有情趣的女人男人才會喜歡,更喜歡。

這難道不全是她的功勞么?丁玲這潛在的能力,都是她錦瑟激發出來的啊!

一瞬間,錦瑟就覺得自己的形象變得更加高大和光輝了!默默付出!不求回報!沒錯,就是更加光輝高大,因為她在這之前的形象也十分光輝高大。

不過,雖然知道丁玲是故意調侃,但是因為自己心裡那點點的小傲嬌,還是死鴨子嘴硬的小聲兒咕噥了一句,「誰吃醋了,我才沒有!嘁,我會吃他的醋?」

提及這個男人的時候,無論平時的錦瑟有多麼淡定,也在這一刻全部土崩瓦解了。

「哦……」

聽了錦瑟的話,丁玲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那雙漂亮的眸子中依舊閃爍著促狹,「原來沒吃醋啊,那你問什麼?」

「我——」

這一次,換成是錦瑟吃癟了。被丁玲一句話堵的死死的,錦瑟啞口無言,只是眼巴巴的瞅著丁玲,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愣愣的,一口氣憋在嗓子眼兒提不上來,差點兒氣結。

是啊,既然沒吃醋,那她還問什麼?

順著丁玲的話,錦瑟也在心裡這麼默默問了自己一句。然而,轉瞬間,她就下意識的晃了晃自己的小腦袋,讓自己時刻保持清醒,千萬不能掉進丁玲給她設下的陷阱!

這丫是在給她下套兒呢?

誰說只有吃醋才可以問?好奇,問問不行么?難道她連這點兒求知慾都不被允許了么?

對!她就是沒有吃醋!好奇而已!

錦瑟在自己的心裡再一次強調。

錦瑟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丁玲的眼睛卻是故意眨起來沒完了,那一雙本來就漂亮的大眼睛此刻更是顯得生動,一下子恢復了生機一般,眼中的促狹非但沒有減退,反而更加濃郁了幾分,「你什麼?」

丁玲裝作沒有聽懂錦瑟的話,一雙大眼睛十分無辜的瞅著錦瑟,也充滿了求知慾。

這一刻,丁玲比以往都更加動人了幾分。

「我好奇!不行么!」

難得錦瑟也會有被人調侃到情緒激動的時候,一切,不過是因為這個話題涉及了那個男人,如此而已。

「原來是好奇啊……」

丁玲一臉「我懂了」的表情,似笑非笑的點點頭,尾音依舊是拉長的,「其實我也好奇。」

「你好奇什麼?」

錦瑟心裡一緊,語調兒也不自覺的緊繃了幾分,只顧著琢磨,該不會連丁玲都不知道那件事情的始末吧?那段時間,丁玲算是錦瑟身邊最了解庄易行蹤的人了吧?

要是連丁玲都不知道,她還能問誰去啊?

「好奇你這嘴巴怎麼那麼硬,承認自己吃醋了,有那麼難?我又不是外人。」說罷,丁玲笑著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在錦瑟粉嫩柔軟的唇瓣上輕輕點了一下,像是要知道錦瑟這嘴巴到底有多硬似的。

「去去去!」

輕輕偏過腦袋,錦瑟不樂意的扁扁嘴巴,再沒好氣兒的擺擺手,「我有什麼好吃醋的,他人早就是我的了!而且,我作為他名正言順的合法老婆,問問怎麼了?犯法啊?問問就是吃醋啊?」

錦瑟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理直氣壯一點,也在心裡不斷說服自己,她說的是對的,頭頭是道,死活也不承認自己是真的吃醋了。

本來就是嘛!問問而已嘛!這就是吃醋了?

好吧——

雖然錦瑟心裡這麼說,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個男人不在身邊的緣故,錦瑟是真的覺得自己心裡酸酸的,越來越酸。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好好的,幹嘛要提起他呢?

這下好了,心裡開始難受了吧?真是給自己找罪受。

「好好好,你不是吃醋……」

看著錦瑟已經接近惱羞成怒的地步了,丁玲也不擔心,白皙臉蛋兒上笑容反而更是瀲灧了,末了還不忘補充一句,「反正二爺也不在,承認吃個醋能有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會笑話你。」

丁玲的話音剛落,猛地,錦瑟的小心臟一收縮,一陣抽疼,精緻的臉蛋兒也是微微一僵。

是啊,反正他也不在她身邊,他不在她身邊……

這會兒,錦瑟倒是想,如果庄易在的話,她一定會大大方方的承認吃醋的,就算是他會頂著一張冰山冷臉似笑非笑的笑話她,她也認了。

「你真的是丁玲么?我怎麼覺得你是丁當啊!是不是騙我來的?」

錦瑟勉強壓下內心的酸澀和苦澀,強顏歡笑的和丁玲打著趣兒。

這句話,確實也僅僅是打趣兒而已。丁玲和丁當雖然是雙胞胎,長相幾乎沒什麼差別,但是和她們姐妹倆相處久了的人,想要分辨她們誰是誰,也不是一件難事兒。

尤其,錦瑟和丁玲丁當朝夕相處了這麼久,又怎麼會分不清誰是誰呢?

觀察十分仔細的丁玲已經注意到錦瑟面部細微的變化了,眸子一閃,雖然嘴角的笑容依然在,但也是意識到了自己觸及了錦瑟內心不想觸及的那部分,話鋒一轉,「那張照片,還有那娛樂新聞,其實就是個烏龍。」

果然,丁玲把話題成功轉移,她的話也十分成功的吸引了錦瑟的注意力。

在錦瑟滿臉的好奇之下,丁玲繼續笑著開口,「那天,其實是個巧合,二爺先是從酒店出去的,宋微後腳也出去了,然後就那麼巧合的被狗仔給抓拍了。你也知道,二爺雖然不是娛樂圈兒的人,但也是個赫赫有名的人,時刻站在風口浪尖兒上。這樣爆炸性的新聞,可以撈一筆金的機會,哪個狗仔會放過?」

「事實卻是,在那之前,二爺根本不認識宋微。他倆從鴻業酒店前後腳出來,要不是因為那張照片,二爺都不知道宋微是跟在他後面的。二爺那天是找刑少有事,至於宋微是去做什麼,我也不清楚,可能只是去吃頓飯吧。」

「二爺在第一時間發現后,就動用關係將那場還沒有炒熱的緋聞給壓下去了,這也是為什麼那件事就那麼無疾而終了,再也沒有人提起,也沒有任何後續報道。」

原來是這樣——

事情的始末並沒有出乎錦瑟的意料,反而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是好奇,也是吃醋,但是她絕對有理由相信庄易的為人。

聽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錦瑟開始咬牙切齒了!

為什麼?

刑少鴻那廝明明知道那天的真實情況,在她看到新聞失落難過之際,他卻是一句解釋都沒有,更是沒有替庄易洗、白!

哎呀!

這個人是存的什麼居心啊!是故意隱瞞么?心裡太陰暗了!太可恨了!眼睜睜的看著她傷心,也不知道搭把手安慰安慰!

最終,還是電視機里傳出的娛樂節目的主持人甜蜜又興奮的聲音拉回了錦瑟的思緒。

節目開始了,新聞大爆炸,錦瑟的目光循著電視機里傳來的聲音就望向了電視機的液晶屏幕。

這一看,錦瑟也瞭然了,滴溜溜的黑眼珠兒只是一亮,卻是沒有覺得絲毫的意外。果然,宋微熱情親吻刑少鴻側臉的那張照片已經成了今日頭條,在主持人背後的屏幕上放到了最大,霸佔了全屏。

雖然是夜幕中,但是清晰度還蠻高的,一眼就可以分辨出照片上兩個顏值很高的人是誰。

「他們辦事效率還真是高,新聞這就出來了。」

錦瑟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這不,剛剛還對刑少鴻當時對她隱瞞庄易和宋微緋聞背後的真相而生氣,現在卻是對刑少鴻十分感激。

他們是朋友吧?

開始不是,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是了。現在,更是。錦瑟自己都忘了,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或許,是從他在訂婚宴上帶她走並安置她的時候,或許,是更早。

不過,哪怕是朋友,錦瑟也清楚的知道,刑少鴻為她做的這些,也不是朋友的本分,早就超出了錦瑟在心裡給朋友設定的那個界限。錦瑟這種最不願意欠人情的人,怎麼可能不感激?不僅感激,她的心思,已經不是感激就能表達的了。一個朋友,為你做這麼多,怎麼僅僅是鐵哥們兒這麼就簡單的?

錦瑟覺得,自己受不起,但是也不得已,不得不受。目前,她能求助的人,有能力幫她的人,只有刑少鴻。如果有機會,如果以後刑少鴻有用得著她的地方,她一定義不容辭,只為了報答這份情。

看著這十分誇張的新聞,錦瑟越看越是覺得沒什麼意思,索性直接關掉了電視機。電視機是關掉了,刑少鴻的恩,錦瑟卻是牢牢記在了心裡。

至於一旁丁玲的心思,也只有丁玲自己最清楚,最了解。

……

時間一晃就是一個月,對那些恨不得把一天當成四十八個小時來用的人說,無疑是不幸的消息,他們恨不得時間過的慢一點,再慢一點。但是,之於錦瑟而言,卻是漫漫無邊際,度日如年,恨不得一天只有一分鐘那麼長,甚至更短。

一個月過去,錦瑟明顯感覺自己的肚子大了一圈兒,越來越像是個孕婦了,時不時的還能感覺到肚子里的寶寶再踢她,十分頑皮。

錦瑟想不通,為什麼如此活潑的一個寶寶,偏偏少了一個腎臟呢?她明明覺得自己肚子里的寶寶健康的很,感覺不到她有任何的殘缺。

不過,在抱怨的同時,錦瑟心裡也是十分慶幸。慶幸這一個月以來,她肚子里的寶寶平安無事,她也沒有什麼不適應的癥狀。而且,寶寶就像是知道媽媽孕育她的不容易和辛苦一般,也沒有再折騰媽媽。

這一個月以來,錦瑟沒有再像以前那般吃一頓都要吐出來許多,反而是食慾非常好,整個人也胖了一圈兒。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已經有一個月沒有看見孩子的父親了。

嘴上不念叨,不代表心裡不想念。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錦瑟一個人的時候,思念都會泛濫成災。每一個夜晚,都在蝕心的想念中沉沉的睡過去。有時候,想念的緊了,她根本就睡不著。

為了肚子里的孩子能夠健康成長,不受到她負面情緒的影響,錦瑟很少展現出自己情緒不好的一面,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

但是,哪怕是極力控制,也難免會有控制不住失控的時候。畢竟,大家都是肉體凡胎,不是聖人,也不是仙人,很多時候根本不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就像現在,堆積了一個月的思念終於在這一刻難以抑制,泛濫成災,全部爆發出來。一切,只是因為錦瑟晚上做了一個夢。因為這個夢,將錦瑟從早上醒來之後,就魂不守舍的。吃早飯的時候,錦瑟也只顧著和自己的早餐大眼兒瞪小眼兒,根本也沒有吃上幾口。

心情不好,胃口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夢裡的場景,一點都不甜蜜,錦瑟不僅絲毫也沒有回憶起和庄易之間的美好回憶,反而是糟糕到了極點,心情直接盪到了谷底。

夢裡,庄易一直在指責她,譴責她,橫眉冷對,說她不應該離開。一開始,夢裡庄易那憂傷又滿臉痛苦的樣子還讓錦瑟倍感心疼,心臟已經揪成了一團。

心疼之餘,錦瑟想要上前給庄易一個擁抱,摸摸他那憂傷的臉,給他一點安慰。奈何,她就像是被什麼給綁住了雙腳,動彈不得,也說不出話來,只能站在原地淚流滿面。

說到激動的時候,庄易本是俊朗的面容已經接近扭曲,十分猙獰,突然像是個惡魔一樣。在她猝不及防的時候,庄易的雙手已經掐上了她細嫩的脖子,十分用力。那種窒息感,讓她一度以為自己會這麼死掉。

就在錦瑟感覺自己就這麼死了的時候,突然,夢裡的畫面一轉。不遠處,正是庄易的身影,這個熟悉又親切的身影,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記得。

但偏偏,他不是一個人,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女人。她看不清那個女人的臉,但那個女人的雙手正親昵的挽著庄易的胳膊,他們有說有笑,十分甜蜜。就這樣的一幕,也足夠錦瑟痛心百倍了。

錦瑟想要上前一步,眼前的一切卻突然變得模糊起來。最後,她在心臟抽疼中醒過來,全身都被冷汗浸濕了。

那時候,是凌晨四點多的時候。醒來以後,錦瑟就再也睡不著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烙餅一樣的翻個兒,就這麼瞪著眼一直等到天蒙蒙亮,腦子裡不斷的回憶著那讓她痛心無比的夢境。

還好夏季天亮的早,她才能沒有那麼多胡思亂想的時間,天亮之後就起床去廚房做飯了。

一上午,錦瑟都是在渾渾噩噩之中度過的。吃過午飯,錦瑟哪怕起床起得早,還是毫無睡意,一點兒也不想午睡。

終於,她忍不住了。

「丁玲,我們出去轉轉吧?」

錦瑟是因為肚子里的孩子不得不保證足夠的睡眠時間。再者說,每天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她除了睡覺也找不出什麼更有樂趣的事兒了。

但是,丁玲卻是和她不同了。每天中午,丁玲都是要休息直二十分鐘要半個小時的,已經養成了良好的生物鐘,這也能讓她全天都精力充沛。

這會兒,吃過飯剛收拾好餐桌要準備睡一會兒的丁玲,因為錦瑟突然進來,被搞得睡意全無。主要也是因為錦瑟這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而感到吃驚,她說她要出去?

其實,今天一上午,錦瑟的心不在焉和渾渾噩噩,憑著丁玲的細心,又怎麼會發現不了呢?

但是,錦瑟沒有說,丁玲也不會問。她不是不想安慰,只是,這會兒的安慰對於錦瑟來說基本是沒什麼作用的。只要不是庄易,誰安慰怕是都沒有任何作用,沒準兒還惹得錦瑟心裡更是不舒服,起到反效果。

只不過,丁玲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錦瑟會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兒。這樣做的風險是什麼,有多大,她相信錦瑟比她會更加清楚。

「你想去哪兒?」

快速掩去自己眼底的吃驚,丁玲收回要拿夏涼被的手,直起身來看著錦瑟。

關上門,錦瑟倒也不客氣,直接走到丁玲的床上坐下,神色懨懨,語氣也不高調,「去哪兒都行,反正我想出去。在這裡憋了一個月,我都要被憋死了,要瘋了。」

看著錦瑟今天明顯比以往憔悴了不少的臉蛋兒,丁玲也是一陣心疼。這才一個月,她就受不住了,那麼剩下來的四個月,還要她怎麼熬?

錦瑟嘴上說是因為無聊,才想要出去,但是她的真實用意,丁玲又怎麼會不知道呢?又怎麼會看不穿呢?僅僅是因為無聊,錦瑟才把自己搞的如此憔悴狼狽么?錦瑟真的是那種因為無聊就把自己逼的走投無路的人么?

錦瑟自己知,丁玲也知,真正的原因,還是那一個,一直都沒有變過。除了庄易,誰還能對錦瑟的影響如此大?只要遇上庄易,錦瑟的所有理智和識大體都會化為失控和不淡定。

「如果出去,萬一被發現了呢?你想過後果么?」

語重心長的說著,丁玲就像是個大姐姐一般,在錦瑟的身邊坐下,試圖說服她打消這個不成熟的念頭。

其實,也難怪錦瑟會這樣。這一個月以來,別說是電視上,全世界都像是商量好了要瞞著她一樣,她根本無處得知關於庄易的消息,任何消息。

丁玲和她同樣待在這裡,知道的事情都是一樣的。自然,丁玲也無從知曉關於庄易的任何消息。刑少鴻偶爾過來看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每次來都是對庄易的消息絕口不提。

刑少鴻不說,錦瑟也不好意思張口去問。

雖然錦瑟也認為或許不知道比知道的要好,但是她現在就是想知道,想要了解關於庄易的一切,想知道他過的好不好,瘋了一般的想知道。好像這一秒不讓她出去,下一秒她就會崩潰似的。

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越是不讓她知道,她就越是想知道。而且,昨晚的那個夢,帶給她的影響太大了。

她從不相信庄易會拋棄她找別的女人,但是她怕庄易會不好好照顧自己。她也害怕,如果庄易真的恨死她了怎麼辦?恨不得掐死她怎麼辦?

如果庄易真的恨死她了,那麼她冒險生這個孩子,萬一再把自己的小命搭上了,那死的也太冤了吧?

錦瑟被丁玲的話問的一愣,也明白丁玲是好心。她不是沒有想過後果,但是,她現在顧不得那許多的後果了。

「我想過,但是我不怕。」錦瑟語氣十分肯定,眼中亦是閃爍著堅定的目光。

衝動下的錦瑟是無比瘋狂的,她現在就想出去透透氣。待在這裡,她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困難了。只要出去,就好,哪怕不能見到庄易。

但若是僥倖見到了庄易,哪怕只是遠遠的看一眼,看看他過的究竟好不好,她也是滿足的。她保證,她一定會忍住跑過去擁抱他的衝動,一定會。

而且,她保證,剩下的四個月,她一定會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不會再有出去的念頭。

……

庄易在錦瑟的世界中消失了整整一個月。殊不知,那一邊的庄易狀況也是如此,錦瑟同樣在他的世界中消失了整整一個月,音訊全無。他找了整整一個月,到處撒網,從未停止尋找,都沒有找到關於錦瑟的任何消息,人都幾近抓狂了,焦頭爛額。

甚至說,這一個月,庄易比錦瑟過的其實要難過一百倍還不止。錦瑟僅僅有今天一上午是渾渾噩噩的,庄易這一個月都是渾渾噩噩的,每天都在擔憂中度過,擔心錦瑟自己一個人會怎麼過。晚上,躺在那張屬於他們的大床上,他都要把自己折騰的沒力氣了才會睡。

每一次被告知有可能找到了錦瑟的時候,庄易都激動的難以自抑,但每次都是空歡喜,換來的是他更大的絕望。

以後每每想起來的時候,庄易都不得不承認,這幾個月是他這一生當中最最黑暗的日子。

……

終究,丁玲還是沒有抵抗住錦瑟的苦苦哀求。沒錯,是哀求。起初,丁玲態度還十分堅定,說什麼也不肯讓錦瑟出去,更是不可能陪著她出去。

但是,到了最後的時候,錦瑟苦苦哀求她,那小模樣兒,別提多可憐了,眼圈兒都紅了,那眼淚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可能。

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哪怕丁玲算是女人之中理性的人了,也抵不過錦瑟這樣的哀求。況且,她的心裡還是那麼心疼錦瑟的,根本見不得錦瑟掉眼淚。

而且,丁玲完全能夠理解錦瑟迫切想要見到庄易的心情。不為別的,只因為她也有一個讓她不惜拿命來愛的男人。

錦瑟和丁玲這次出去,刑少鴻並不知情。但是,錦瑟也不是傻到自投羅網的人,出去之前,她和丁玲還是經過了全副武裝的。

錦瑟的肚子已經六個月了,遮肯定是遮不住了。

再加上夏天天氣十分熱,想要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再出去也根本不可能,不現實。那樣的話,非但會迎來路人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兒,也會高度引起尋找她的人的注意。

試想一下,炎炎夏日,她偏要裹得像是過冬一般,想要不惹人注意,那困難程度還不得高達百分之一百二啊?就她打扮的那樣兒,任是誰看了,不都得不自覺的多瞅兩眼啊?多看兩眼,該發現的也就發現了。

所以,這一次,錦瑟沒有想過在衣服上動太多手腳。而是在丁玲的心靈手巧之下,在臉上動了一些手腳,用化妝來遮掩自己原本的面貌。不僅是錦瑟,丁玲還給自己也喬裝打扮了一番。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錦瑟站在鏡子前端詳著鏡中的自己,好是一番的感嘆。這下,經過這麼一番打扮,要不是熟人的話,肯定認不出她來了吧?就連她自己,乍一看都嚇了一跳,差點兒不認識自己了。

丁玲化妝易容的手藝的確精湛,雖然她刻意把錦瑟原本白皙的肌膚化的暗了不少,但是並不讓人覺得誇張,整張臉看起來十分自然。除卻膚色,錦瑟的眼部和鼻子皆是被動了一些手腳,看起來要比她之前的年齡顯得大不少。

如果不是極其熟悉錦瑟的人,根本就認不出來。

「嘖嘖嘖,丁大姐,原來你才是深藏不露啊!看不出來,你還有這種手藝呢!這要是在古代,應該叫易容術吧?」

喬裝打扮之後,錦瑟就一改之前的苦苦哀求和楚楚可憐,很快就和丁玲再次打起了趣兒。殊不知,這一次真不是她的情緒一會兒好一會兒壞的,她之所以這麼表現,只不過是想遮掩自己內心翻湧著的激動情緒,還有那隱隱的期望。

「我大學的時候選修過美妝,這點事情還難不倒我,小意思。」丁玲一邊給自己弄著新髮型,一邊笑著回答錦瑟。看到錦瑟的心情好了不少,丁玲也稍稍的放了心。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開始把錦瑟當成親妹妹一樣的對待了。

錦瑟和丁玲兩個人確定沒有什麼差錯的時候,就瀟瀟洒灑的出了門。

這一路上,錦瑟的心情都是忐忑不安的。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這一路上,她的嘴巴就沒有歇下來的時候,一直都在拉著丁玲噼里啪啦的說著。

當然,是她說,丁玲大多的時候都只是安靜的聽著,默默的感受著她的心情。

在公寓里憋了整整一個月之後,再次出來,錦瑟看世界的時候,就像是新生兒一般,充滿了好奇,更是十分享受和珍惜。她知道,過了這一次,她要再次出來的話,倘若還有可能出來的話,那得是四個月以後了。

錦瑟和丁玲兩個一出門就直接坐上了計程車,只告訴司機師傅只管開就好,她們的目的地並不是十分明確,只是想漫步無目的的逛逛。

丁玲知道錦瑟的小心思,她之所以這樣,無非就是期待在某個路口的時候,能看見庄易的身影。

突然,錦瑟看向窗外的目光一閃,瞳孔不由的放大,馬上開口,聲音有些激動,「師傅麻煩在前面停下車,就在前面。」

不僅是司機師傅被錦瑟這突然變調兒的一聲嚇得一哆嗦,就連和錦瑟一起坐在後排就坐在錦瑟身邊的丁玲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錦瑟為什麼這麼激動。

直到丁玲順著錦瑟的目光一同望向窗外,秀眉不禁蹙起,「瑟瑟,你要去商場?」

「對。」錦瑟的目光就像是定在了那個商場的巨大招牌上似的,雖然十分肯定的點點頭,卻是沒有轉過頭看丁玲一眼。

「這不好吧?商場人太多,你這挺著大肚子,萬一被碰著怎麼辦?」丁玲的眉心依舊緊蹙著。

其實,丁玲的擔心不無道理。商場屬於人群聚集的地方,被碰一下肯定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而且,人多的地方空氣質量也不會太好。無論怎樣,都不是她一個孕婦應該去的地方。

「不是有你保駕護航么?怕什麼?」

這次,錦瑟才捨得把目光從商場的大招牌上挪開,轉過小腦袋對著丁玲眨眨眼睛。

最終,還是以丁玲一聲妥協的輕嘆結束了這一段對話。司機師傅將計程車在靠邊的地方停下來,錦瑟率先下車,丁玲跟在後面也一起下來了。

這一家商場,錦瑟情有獨鍾。不是因為這裡面有什麼她特別喜歡的東西,而是因為這裡的嬰兒和孕婦櫃組,是她和庄易曾經光顧過的。

直到多年以後,她還能清楚的記得庄易站在嬰兒櫃組前為她肚子里的寶寶挑選生活用品的模樣,以及當時的場景。

不過,不可否認,錦瑟執意要來也是有私心的。她想著,萬一她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看到庄易的身影呢?

若是想要在人群中找到庄易的身影,其實並不難。他身姿挺拔,相貌出眾,無論走到哪裡,都是一樣的拉風,吸引人的眼球兒。

進了商場,錦瑟就直奔嬰兒和孕婦的櫃組。

丁玲哪裡知道錦瑟心裡的想法兒?只是看著她來到嬰兒櫃組前,以為她是要給即將出生的孩子買些什麼。

雖然人是來到了嬰兒櫃組前,但是錦瑟的目光卻是一直都沒有落到嬰兒用品上,一眼都沒有。非但沒有,反而是在四下張望著,像是在努力尋找什麼,卻不想被別人看出來。

忽然,也不知道看見了什麼,錦瑟整個人猛地僵住,怔在當場。這一刻,錦瑟覺得自己的小心臟真要從嘴巴里跳出來了。她只不過是抱著僥倖的心理過來了,卻沒有想到真的可以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那個讓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人群中,他是那麼的顯眼。哪怕僅僅是一個背影,她也知道那個男人一定是庄易。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認得。

一瞬間,錦瑟心裡積攢了一個月的委屈和不安悉數湧上心頭,全部化作眼淚表現出來。

忽然,那個熟悉的背影就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似的,緩緩轉過身來,似乎還帶著些許的不確定。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是在瞬間,錦瑟就反應過來,逼著自己轉身往前小步跑去,在孕婦櫃組隨便抓了一件孕婦裝就往更衣間的方向跑過去。

而她身後的男人,在反應過來以後,也邁開大步追了上來,腳下再也沒有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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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少的心尖愛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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