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郡主也知道，自己求得是妾啊！
與其說是無聲，倒不如說都傻了。若說蔣家姐妹今日合力表演的節目是第一個重型炸彈的話，那麼這句話，便是第二枚讓他們意想不到的驚嚇。
古往今來，細數一下，不說尋天，就連五國之內也沒有哪個女子敢當著滿朝文武百官極其家眷的面，求著皇上為其賜婚。別說是一個小小的、沒有封號的郡主，就連公主也不敢吶！說實話，尋天的國風還沒有開放到女子可以當著這麼多人面求愛的地步。
就連淡定如白染離也被她這彪悍的話語驚了一下，一時竟想不到如何接話。水慕然還算好的，而水慕楓卻是嘴巴都險些合不上了。抬起眼，反射性的朝著一個隱蔽且不易讓人察覺的角落望去，心下竟有些莫名的興奮。
再說蔣宏文的臉色，已經鐵青到一種境界了，若不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怕是早就上前給蔣佳怡一巴掌。這等逆女，當真丟臉！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蔣雨柔也驚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收起了多餘的表情。皺著眉看著蔣佳怡，眼底有幾分不悅之色。
她實在是沒有想到，蔣佳怡會突然鬧出這麼一出，一時間也有些沒了對策。
本著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原則，四周的文武百官面上皆露出，或好奇、或不屑、或八卦、或厭棄的表情。有人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蔣郡主，又看了看一臉高深莫測，和面上掛著清淺笑意的墨王爺和墨王妃夫妻二人。
感受著靜默的氣氛，白染離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皺著眉道「蔣佳怡，你方才對朕說，想要做墨王爺的側妃。朕說的可對？」
他這一說，不少人才想起，蔣小郡主方才說的是——側妃！
又有不少人在心底唏噓感嘆起來，這蔣小郡主對墨王爺，還真是一往情深。貴為郡主之身，竟甘願與人為妾。不過，有許多安安靜靜的大家閨秀卻在心底打起來小九九，如果這一次蔣佳怡真的成了墨王爺的側妃，那麼再一再二，必定有再三再四。只要墨王爺娶了蔣佳怡，那麼，她們豈不是也有機會了？
要知道，若是嫁給墨王妃，別說是做側妃，就算是做侍妾，心甘情願的也大有人在。
皇都大家閨秀、名門千金很多，同樣，明裡暗裡心儀白瑾墨的人也不少。只不過，白瑾墨同柳小小夫妻恩愛幾乎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每每傳出伉儷情深的言語，都會讓不少美人心碎一地。對於她們來說，這倒是個很好的機會。
側妃兩個字，聽在蔣佳怡的耳里，竟覺得格外的刺耳，帶著一種深深的諷刺意味。奈何，話是她說出去的，事到如今，她也無法收回。更何況……瞥了一眼白瑾墨的方向，卻只見一張眉眼似畫卻不帶絲毫波瀾起伏的容顏……更何況她若不爭一把，才是會後悔的吧！這般想著，蔣佳怡眼底突然湧起一團莫名的戾氣。
抬起眼，看著白染離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一個頭，一字一句的道「回皇上……是！臣女是說，願與墨王爺做側妃！」沒人知道，她說這句話，用了多大的勇氣。
白染離輕輕皺了皺眉，就連身側的端妃、靜妃對蔣佳怡都有些不滿。而在無人察覺的地方，晴妃嘴角輕緩的勾出一個弧度。
再一次，陷入了無邊無際的沉靜。
剎那間，有不少人對蔣佳怡的態度立刻好了許多。一個女子，站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出這句話，其實內心是很煎熬的吧？
良久良久過後，人群中突然發出一聲極輕極淡，卻清晰入耳的笑聲「呵呵。」許是太安靜的緣故，這聲輕笑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這一看不要緊，所有人的心都立刻沸騰了起來。
要說問什麼，看那邊的人就知道。
一襲銀白色的長裙，一張絕世無雙的容顏，配上嘴角那麼似笑非笑的弧度，不是墨王妃是誰？
眾人皆在心中感嘆著，期待已久的戲碼，終於開始了好嗎？
嘴角帶著笑意，柳小小漫不經心的視線直直對上蔣佳怡的眼，一瞬間，攝人心魂。緊接著，柳小小輕啟唇瓣，輕緩的道出一句話，短短的，只有幾個字而已。她說「這便是蔣家郡主的教養？本王妃見識了。」說完，還輕笑了一下。
從倫常角度來說，蔣佳怡的行為，的確不容於世。
一聽這話，蔣雨柔的臉色瞬間就變了變。心下不由得暗罵道：蔣佳怡這個蠢貨，除了會惹火，還會幹什麼？這一下，或許還要連累她的名聲受損。
蔣佳怡心底一下子怒火中燒，心中那些妒意和不甘瞬間就被激起。只見她冷笑一聲，語氣尖酸的道「墨王妃此話何解？你千方百計阻止墨王爺娶側妃，難道不是犯了七出之中的善妒？本郡主只不過說出了心中所想，難不成還有錯了？還是說，墨王妃就像一人獨佔墨王府，不許墨王爺納妾？」
這一下，不少人看向柳小小的眼光都變了。雖說蔣佳怡的行為有失，只不過善妒，對於一府的主母來說也是不好聽的頭銜。
眼神輕輕瞥過蔣佳怡的方向，白瑾墨眼底劃過一抹冷光。
「納妾？呵！」不甚在意的輕笑一聲，柳小小笑意溫婉的道「原來蔣郡主也知道自己求的是妾啊！」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語，讓蔣佳怡臉色大變，剛想說什麼，卻聽見柳小小不咸不淡的話語飄散在眾人的耳畔「只不過，這所謂的善妒……」輕緩的抬起眼，柳小小一字一句道「本王妃從頭到尾有說過，不準墨王爺納妾嗎？本王妃只是覺得蔣郡主的行為有些欠妥而已，好像從來沒有針對納妾說過什麼吧？而且，在本王妃面前稱自己為」郡主「，敢問蔣郡主，將尋天的尊卑之儀可曾放在眼裡？」
「更何況……」在眾人的期待的目光下，柳小小將最後一記重彈扔出「更何況，不準夫君納妾便是善妒！蔣小郡主的意思可是……以故去的太皇太后……是個善妒的女子？」最後幾個字眼，輕飄飄的，落地無聲，卻重重的擊打在眾人的耳畔，甚至於，心底。
女子笑意盈盈的面孔，極盡溫柔的……兵不血刃。
白染離和白瑾墨同時一皺眉，眼底立刻有幾分不悅蔓延開來，任誰都感受的出來。
蔣宏文和蔣雨柔的臉色頓時一白，蔣佳怡也被她的話一驚，有些語無倫次「不，你……」
話還沒說完，只聽一道嬌俏的嗓音帶著幾分凌厲驟然響起「大膽蔣佳怡，誰給你的膽子，竟敢詆毀本公主母后，該當何罪？」白秋琳柳眉倒豎，一張漂亮的臉上皆是怒意，通身尊貴的氣勢顯露，竟一時讓人有些畏懼。
蔣宏文知道，這頂帽子，絕對不能接。當下便從座位上站起，誠惶誠恐的跪地道「皇上萬歲，老臣教導不嚴，小女無知，還望皇上贖罪。」
「皇上，臣女的妹妹自小性子單純，若不是被激怒了，定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語，還望皇上贖罪。」蔣雨柔也跪在地上，面上露出焦急之色，任誰都感嘆是一位好姐姐。蔣佳怡也慌亂，跪在地上，有些顫抖。
柳小小輕笑一聲，不得不承認，蔣雨柔的道行還真的不是一般的深。只不過，她看上去像是會這麼輕易放過她們的人嗎？
驚訝的瞪大了眼，柳小小言語中有幾分委屈「柔嘉郡主此話何意？是說本王妃故意激怒蔣小郡主的了？若不是蔣小郡主提起話頭，本王妃又怎麼會提起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郡主說這話，可是要憑良心啊！」
眾人轉了念，發現也對！若不是蔣小郡主提起善妒，墨王妃又怎會聯想到太皇太后？
蔣宏文老淚縱橫「皇上，您也知道，太皇太后，乃是老臣的親妹子。試問，佳怡又怎會詆毀她的親姑姑？還望皇上贖罪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流，柳小小都有些擔心他能否吃得消了。
其餘人通通保持了沉默，畢竟皇家之事，不是他們可以參與的。
看著這樣的鬧劇，白瑾墨也只是挑著眉，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精緻的容顏上此刻不帶半點情緒，有些高深莫測，叫人看不懂他的神情。
正當蔣宏文和他兩個女兒哭得傷心之時，整個事件的主導者，柳小小卻一派溫柔的開口道「皇上，臣妾覺得蔣郡主也是一時失言，罪不在她，若說有錯，本王妃也是有些偏激了。」說著，站起身行了一個標準的宮禮道「臣妾懇請皇上，不在追究此事。」
「嘶」有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什麼節奏？
這時，她身側的白瑾墨也破天荒的開了開尊口「皇兄，若是母后再世的話，想必也不會怪罪的。這些小事，就先讓它過去吧！」重磅戲在後頭，可不能耽誤了。
見狀，白染離也點了點頭「蔣郡王起身吧！兩位郡主也快快請起，此事，就當沒發生過。」眾人默！皇上，難不成你當我們是瞎的不成？
好吧！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臣傻，那就裝吧！既然皇上都發話了，只能當做，沒看到。
重新站起身回到坐位，蔣宏文在無人察覺的空蕩，眼底劃過一抹暗沉。瞥了一眼蔣佳怡的方向，眼底瀰漫的竟是幾分殺意。
「本王妃方才好像記得，蔣郡主說，想要嫁給墨王？」一道清涼的嗓音，眾人的心又懸了起來。
這是鬧哪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