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補更
周圍的人此時則紛紛的怒目相向,但卻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在那兒可勁的踢兩下地上的草來出氣。
那個抱槍的中年人自是林墨無疑了,這半年來,他可謂是走遍了隱士部落周圍的山山水水,對這裡的一切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兩眼一抹黑了。
這幾天,林墨正帶著一群部落里的年輕人在外打獵,讓他們跟著,用鐵松老人的話說,那是讓這幫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出來長長見識,省得以後見了大場面出來丟人顯眼。這自然招來了這些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的不滿,但鐵松的身份擺在那,他們也只是敢怒不感言,現今林墨帶它們出來已經快三天了卻只蹲在這麼個地方,這讓的他們很不爽,一直認為自己讓人給耍了,在今天,「新仇舊怨」一起爆發,他們有些忍不住了。
「別出聲,有獵物來了。」
就在他們竭力的壓制自己的怒火,林墨在那兒叼著根草,翹著腿悠閑的數雲朵的時候,一聲提醒自前方傳來。
那群人紛紛就地隱藏了起來,林墨這時也從地上翻身坐起,向著陷阱的方向望去。
遠處,一隻野豬哼哧哼哧、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可以看出,這是一隻公豬,可能是早上餓了,所以才出來覓食來了。十丈、九丈林墨默默地數著野豬距陷阱的距離。在距陷阱四丈遠的時候,野豬忽然止住了步子,然後掉頭就跑。
眾人當時都沉浸在打到獵物的喜悅中了,根本就沒料到會有著么一則變故出現,都驚愕在了當場。
此時林墨早已提槍追了出去,待到眾人反應過來時,他早已跑出了七八丈遠了,路過野豬停留的地方時,眾人看到林墨向陷阱的方向看了一眼。
眾人反應過來后便都向著林墨追趕的方向急追而去,待到追出百丈遠后他們見到了正坐在一塊大青石上擦拭染血槍頭的林墨,而那隻野豬則被洞穿了喉嚨,躺在不遠處,兩隻豬眼睜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眾人上前麻利的將野豬給綁了起來,此時林墨也從青石上站起,向著來路走去,眾人抬著野豬跟在後面。
待走到陷阱前那隻野豬止步的地方時,林墨頓住了腳。
「今天的陷阱是誰布置得」林墨問道,話語中不帶絲毫感情意味,這是他平時訓練常用的語氣。
「是我布置得,不知獵首有何吩咐?」沒多久人群中一個青年走出來答道。
「你叫陸祥?」林墨問道。他對這個青年有些印象,鐵葉老人曾向他提起過這個陸祥,說他挺機靈的,什麼東西一學就會,林墨因此平時多注意了他一下。
「是,我的名字就是陸祥。」那個叫陸祥的年輕人顯然沒有料到林墨這個獵首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如今猛一聽說,自己說話都有些顫抖了。
「陸祥,你可知錯。」林墨當時眉頭微皺了一下,說道。
他的話一出口,不僅陸祥,就連周圍的人也是一陣的不解,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林墨與陸祥二人。
「請大人明示。」陸祥咬了咬牙,向林墨拱手道。他實在不知自己錯在何處。
「那你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嗎?」林墨沒有理會他,反而指著陷阱旁的一個腳印,又向他問起了另一個問題,那個腳印雖然很淺,但上面仍殘留著一些新土,一看就是剛留下的。
「這」看到那個腳印,陸祥也是一陣的失神,難不成野豬的突然逃竄與這麼個腳印有關?大家心裡紛紛打鼓。
「陸祥知錯了,我保證,這種事情絕不會再有第二次了。」陸祥踩了一下額角的汗水,向林墨保證道。
「哼,你保證,你的保證很值錢嗎?幸好剛才來的只是一隻野豬,如果一下子來上十隻二十隻,我們這幫人就也別想走出去了,到那個時候,你再給老子說這些保證還有個屁用。」
這時陸祥的額上已是大汗淋漓了,他卻不敢去抹一下,周圍的人此時也都陷入了沉思中。
「想學打獵,最先要學的不是怎樣去獵捕獵物,而是怎樣去隱藏自己,不被發現,否則還未等獵物上門自己卻先暴漏了,那還獵殺個屁,等獵物把你們自己給獵殺吧。」
林墨越說越帶勁,到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就在他清了清嗓子,準備再次「開導」這幫愣頭青一番時,遠處的樹梢上忽然升起了一簇狼煙,在碧藍的天空下顯得特別的醒目。
「頭,那好像是部落的方向,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這時有人小心提醒道。
林墨此時也正在猶豫,今天只有他們一隊人出獵,如果部落真遇到什麼大事的話,他們這些個人就算回去了也是不夠看啊,莫非是月兒,林墨忽然想起朗月快要臨盆了,難道部落召集自己這些人回去是因為這個。
想到這裡林墨不由得一陣欣喜,當下命令道「獵物不要了,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回部落。」說完,他便抄起搶向著部落飛跑而去。
眾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覷,不知道獵首抽了什麼風,難道今天追野豬上癮了,想再來一遍不成,有人在心裡嘀咕道。
「都給老子快點,兩刻鐘內誰趕不到部落,明天訓練加倍。」林墨的聲音自遠處幽幽地傳來,眾人聽后先是一愣,接著都狼嚎了一聲向著部落飛奔而去,那速度,真是沒的說。
開玩笑,平時的訓練就讓他們生不如死了,若是再加重一倍,天,還不如讓他們直接累死在路上算了。
在陸祥等人的一路狂奔下,近二十里的山路愣是在兩刻鐘內跑了過去,看著那熟悉的寨門與門裡的親人,感覺真是無比的親切啊。
此時,寨子中的人看見陸祥等人如此狼狽的回來,忍不住的問道「獵首的夫人生孩子,獵首著急忙慌的跑來也就算了,怎麼你們也跑的這麼起勁,難道是後面有野獸?」
陸祥等人聽后無不大罵林墨,可隨後,一陣不和諧的大笑聲卻在陸祥這一群人中響起。大家疑惑的看著大笑的那個人。
「這小子累傻了。」這是當時周圍眾人的心聲。
「哈哈,老子的苦日子到頭了,以後那混蛋若是再欺負老子,老子就去找他兒子算賬,打不過老的,欺負小的總可以吧,哈哈哈哈」大笑的那人狂妄的說道,絲毫不避諱周圍那麼多人的存在。
而陸祥那幫人聽后先是一愣,接著便是衝天般的狂笑聲響起。
「欺負小的"
「欺負小的」
不知是誰先帶的頭,吶喊聲一浪高過一浪,畢竟,這喊出了大家這麼多日子來所受到的委屈,喊出了他們的希望。至少他們是這麼認為的。
周圍的人在此時則一陣的無語,紛紛為那剛出生的孩子默哀。哎,可憐的孩子啊,剛出生便要遭此大難啊……
在陸祥他們狂嚎的時候,林墨早已衝到了院門前,他已看到了在院中等候的鐵葉等人,剛推開門邁了一隻腳,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便從房間中傳了出來。
在啼哭傳出的剎那,周圍叢林中忽然有無數的鳥雀鳴叫著衝天而起,灑下滿天的落羽。
林墨霎時愣在了原地,稍頃,便邁動大步向房間衝去,連向鐵葉等人打招呼都沒顧上,推開房門便沖了進去,差點撞到了一位接生的產婆。鐵葉等幾位老人則注視著那漫天飛落的羽毛一陣驚訝。
林墨抱起床側的嬰兒,好似捧著什麼無價玉石般小心翼翼,那模樣恨不得把孩子給摟進自己身體裡面去,林墨抱著孩子,抬起頭沖著躺在床上的朗月說道「月,我們的孩子。」
看著他那副憨實的摸樣,朗月禁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彷彿是卸下了千斤重擔般,偷偷的喘了口氣。
確實,朗月一直都在擔心,畢竟林墨是一個王朝的王爺,就這麼拋棄榮華富貴與她這麼一個魔教女子私奔,怎麼看都是有些不真實,現在看到林墨在抱著孩子時的那副傻憨的模樣,朗月那顆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在旁邊,那幾個產婆也在偷笑著,他們何時見過這個天不怕地不怕、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的獵首有過這種表情。
「我說四弟,小侄兒也該抱出來給我們瞧瞧了吧,就算長得丑些也沒關係的,咱們不在乎的,啊。」
這時鐵松老人在外面叫嚷道,一點也不顧及自己的長者風範。屋內的朗月聽后不由得翻了翻白眼,這什麼跟什麼呀,人家孩子剛出生就說這種話,真是為老不尊。
這時院外也傳來了鐵葉與鐵民老人的訓斥聲,還夾雜有鐵松老人那自以為是的申辯聲。
林墨聽后,二話不說,直接抱孩子出去了,看樣子是要找鐵松老頭去理論一番,朗月看他就這麼抱孩子出去了,忙提醒道「當心別讓孩子著涼」
這時一個產婆走過來,邊從床上拿起一條毯子邊說道「夫人放心,有我們在,不會讓小少爺受委屈的。」說完便拿著毯子走了出去。
房外,鐵葉老人正抱著孩子仔細端詳著,而鐵松老人則在一旁嚷嚷著要收這個小孩則為義子,說什麼這個孩子濃眉大眼的自己看著喜歡,完全忘記了剛才是誰說孩子丑來著。
「四弟,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嗎?」鐵葉老人一邊抱著孩子端詳一邊問道。
「還沒」林墨只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瞅著孩子,完全是下意識的回道。
「哦,那讓老夫來取這個名字如何?」鐵葉老人追問道。
林墨此時方才聽清鐵葉老人在說什麼,可為時已晚,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不若就名『驚羽』吧」鐵葉老人微微沉吟后說道,「此子出生時漫天鳥雀齊鳴,灑下滿地落羽,這個名字與其出生時的異象相配,不知四弟意下如何?」
「驚羽、驚羽、林驚羽」林墨沉吟了幾遍,又看了看地上那蓋滿整個院子的落羽,眸光一凝,沉聲說道「好,就名驚羽,我兒『林驚羽』」……
晚上,一場盛大的宴會在部落的空地上舉行,林墨在早上打的那頭野豬也早已被人給抬了回來,此時正放在炭火上烤著,滋滋地冒著油花。
宴會是鐵松老人嚷嚷著要舉辦的,按照裡面的意思是不辦什麼宴會的,可鐵松老人一聽就不幹了,他是一個愛熱鬧的人,最喜歡這種熱鬧的場面,現今好不容易有了這麼個機會,林墨卻想給生生地取消掉,讓他很不爽,把林墨好一陣數落,直到林墨灰頭土臉的說要辦、要辦、要大辦后才甘休。
在宴會上,陸祥等人又大言不慚的提起了以後要對小驚羽如何如何的事,結果被林墨一個輕飄飄的眼神給掃過去后便徹底的沒火了。開玩笑,到時候別人沒整成自己卻先被他老子給玩死了,這可虧大了。於是,這一幫人很「明智」地選擇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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