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
「好,我們都要好好的。」淮城望著陳靜黯淡的背影,低著頭輕輕地說道。
這個時間段學生都在教室外亂竄著,那種沒有目標卻是很陽光的微笑點綴著校園的每一個角落。在樹蔭下,陽光透過葉片灑落的斑點,一陣涼風泛起的漣漪,悄悄的向淮城靠近。淮城好像聽到有人在喊他,可是後面分明是一片橘子林,除了沙沙的枝丫挑動葉子的聲音,再無半點人的氣息了。
「我這是怎麼啦?」淮城在一塊青石板上坐下來。「怎麼感覺老毛病又犯了,難道那些事還沒有想透徹么。不,不會的,我已經好了,完完全全的好了,不會再犯傻了!」天氣突然變得很糟糕,烏雲自下向上冒了出來,翻滾著,嬉鬧著,很快席捲了北京的天空。淮城依舊在那兒坐著,雙眼獃獃地望著附中的湖泊,絲毫沒有發覺於已經開始下起來了。
「嘩啦啦。」雨終於下起來了,伴著那早已騰空的雷鳴,猙獰的面孔讓整個校園迅速狼狽起來。淮城站了起來,沒有急著找個地方躲雨,靜靜的走著,走到他的車子上,開著車子不急不躁的離開這兒。
剛剛回到家,陳靜就追了過來,盯著淮城的濕衣服一言不語。「怎麼,有事么?」淮城問。「我只是作為朋友來看看你,你還好吧?」
「好。」淮城微笑著說。
空氣一下子凝固起來,兩個人都不知道說什麼。陳靜明白,淮城是在讓她走了,可是她不想走,這個時候她根本不可能離開淮城。「你該回去了吧。」淮城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這幾個字就像一把匕首扎進陳靜的心裡。說了,他終於還是說了,陳靜冷笑著,內心淌了一地的血。
「我不想走,今天就呆在這兒了!」陳靜歇斯底里的叫道。淮城一下子顯得手足無措,整個人慌了起來,陳靜的表現著實讓他難以置信。
陳靜也不管那麼多了,直接走進了淮城的大廳。「你快點去換衣服吧,放心吧,我不會賴著你的。」淮城點點頭,獨自去換衣間換衣服去了。
陳靜也去淮城的廚房去弄吃的,找了半天卻沒有發現一點食材。「他是怎樣度過的呢,一個人生活得那麼令人心疼。」陳靜自言自語。
「靜,我送你離開吧!」淮城從更衣室走出來的第一句話果真如此,陳靜愣了一下,然後突然衝過來抱住了淮城。「我不要離開,你這樣對我好殘忍,明明知道我做不到沒有你的日子,為什麼對我如此狠毒,你知道你離開后我是怎麼度過的么?」「靜。」淮城企圖推開陳靜,但是陳靜抱得更緊了,簡直不給淮城一個喘氣的空檔。
「我以為你死了,我們都以為你死了,可是我連你的最後一面都沒有看到,連你的墓碑都找不到。你永遠無法體會我的感受,我的心都死了,可是那又怎樣,沒人能明白。」「夠了。」「不,我要說,我還要說。」陳靜哭了起來:「我知道你的心裡從來沒有我,我知道你愛的一直是趙安生,可是,你們是不會有結果的,她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你也不會走進她的世界,你們從來都是兩條平行線,不會有交集!」
「夠啦!」淮城一把推開陳靜,陳靜一個趔趄坐在了地上。「秦淮城,你終會有一天明白過來,你不會和趙安生在一起,你們是不會有未來的。」陳靜從地上爬起來,向門口衝去,淮城沒有追她,眼睜睜的看著她離去。
「你們就是兩條平行線,不會有交集!」淮城得腦海里不停地浮現這句話。還有陳靜哭紅的雙眼,她離開時絕望的眼神。「誰都不許提她,誰都不許提她!」淮城獃滯的坐在地上胡亂的嚷嚷。他不想聽到趙安生著三個字,不想別人把他和趙安生聯繫起來,淮城就是淮城,淮城會和趙安生一起的,會的。
淮城的腦子完全沒有意識了,走起來顫顫巍巍著,他明白自己的病又犯了,憑著記憶,淮城趕緊胡亂的撥了一個號碼,然後就失去知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