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
「城,媽找你有點事兒,」林若指了指窗外,說:「畢竟是母子關係,關係弄得那麼僵真的沒有必要。」「讓他進來吧。」秦淮城平淡的說道。
「城,你放過他吧,他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他現在過得很艱難,還有,你的那個小妹妹已經去世了,你別再折磨他了好么?」秦媽媽說著說著親不自禁的開始抽泣了。「你說他么,」秦淮城抱著小予頭都沒有抬一下,「他離開中國后我就沒有見到她了,我怎麼可能會為難他呢秦夫人,您這不是說笑么?」
窗外淅瀝的下著春雨,儘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可是屋內卻那麼冷,好像冬天剛剛離開便又回來了。窗扉的綠芽吸引了小予的注意,她掙脫了秦淮城的雙手,跑過去戲弄了起來。「小若,你帶予兒出去玩一會兒吧,我和她聊聊。」林若點點頭,知趣的帶著小予離開了客廳。
「讓他來求我,我或許會考慮一下的。」秦媽媽再也不知道能說什麼了,搖搖頭離開了。
「城,你這樣做真的很過分,你有沒有想過那是你的至親,他是予兒的親爺爺,你不可以那麼毒辣。」林若說。「我不會再去管他了,抱歉,我實在管不了,我很忙。」
天空的雨越下越大,轉眼間窗扉間隙里的嫩芽已經被雨點打焉了下來,剛剛的一眸生機蕩然無存。「喂,小西子,幫老秦一把吧,讓他別再回國了,永遠不要回來了。」「好的,我知道了,放心,我會處理好。對了,我們高中最近舉辦一個同學會,大家都會參加,你也來一下吧,好久沒有聚聚了。」
「好!」秦淮城的眼眶變得有些濕潤,那個青陽附中有多少人記得他,故事內容又重改了多少次。在那兒,他的一生都發生了深刻的變化了。
「我過幾天回一趟京,你要陪我去么?」秦淮城問林若。「我就不去了,家裡還有一大堆事,你去了好好照顧自己。」秦淮城點點頭。夜幕拉開了漆黑的帷幕,整個上海市卻依舊明亮著,只有少數幾個角落泄漏著閃爍這雙眼的黑暗。這兒的每一個拐角處,都有一塊牌指示著人們應該去哪一個方向,還有多遠就到達了。那是比例尺,似乎從來沒有人去測量一下他是否準確,因為走了很久也不見得那是我的目的地。
「你還是回來了,我以為你不會來的。」陳靜擁抱了一下秦淮成說,「特別感謝你能賞臉。」聽到這句話,秦淮城的心不由得一顫,心裡滿滿的都是心疼。「告訴你,今天趙安生也來了,沒想到吧,陳靜找了她兩個星期才找到的。」寧西擁抱了一下秦淮城在他耳畔說道。「小西子,你說我們三個是不是好糾結,在你們看來就是一部悲劇電影呢?」寧西不語,指了一下門口,說:「看,她果真來了,你做好準備了么?」
此時鈴聲正好響了,一大群看上去正在發育的孩子急匆匆的往教學樓里趕,也有幾個調皮的孩子在那慢慢悠悠的吃著便當。「你們幾個快點,就要上課了,還吃什麼吃!」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教師訓斥道。「淮城,那就是我的愛人,」陳靜指著那個男教師說,「你記得吧,他就是我們隔壁班的老師。」秦淮城不知道說什麼,對於這種情況電視劇里出現無數次,他也記得無數句那樣的台詞,可是真正地面對起來,確實詞窮了。「好,祝福你們。」陳靜的眼神一下子昏暗了,整個人變得落寞了,這句話原來是以這樣的方式說出來的。
「秦淮城同學,好久不見了。」趙安生把手伸過來,秦淮城輕輕地握了一下。「恭喜你了,下個月接任安埜集團的董事長。」秦淮城賠笑著說了幾句便再也搭不上邊了。「你的所作所為,遲早有一天你會為之買單的。」趙安生走後湊到秦淮城耳邊說道。
「謝謝你提醒,」秦淮城說,「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兩個月後,安埜集團被合併,趙安生的心血全都成了泡沫,陳閣被刑事訴訟,公司徹底破碎了。
「你為什麼會供認呢,你明明知道,這件事不是你做的,而且讓銀行中斷給黃氏的貸款本來就是違約的,幕後黑手一定是另有他人,可是你都認了。」樂陵笑眯眯的看著趙安生說:「我欠你的,可以用這種方式來贖罪!」趙安生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滑下來。「我們的緣分就到此為止吧,安生,這是我欠你的,對不起。」「不,我不會放過那個人,你是欠我,可不是你把下半生搭在監獄就可以了結的。」
從看守所出來的時候,太陽正毒辣的照射著大地,瀝青路上的瀝青被曬得軟軟的,走上去有點黏腳,可是還是有一群光著腳丫的孩子在那上面蹦來蹦去,讓沿途的司機都膽戰心驚的。一晃,十幾年過去了,可是,自己都在幹什麼呢,糾結了大半生,吵鬧著要的幸福呢,見鬼去了哦。「安生,我們在輕語酒吧見一面吧,做最後的了結。」一個陌生的信息侵入進趙安生的手機里。是他,沒錯,肯定是他!
「你來了。」陳靜看著趙安生說:「別找了,不是他叫你來的,你接收到的信息是我發的。」趙安生有點摸不著頭腦,她們之間究竟有什麼好了結的。
「我已經報警了,待會兒警察會把我帶走的,因為,黃昏是我殺的,就因為他回國后開始查是誰操縱了銀行使他破產,我不會讓他查出來的,因為我的之前所為就是違法的。所以,我只能殺了他,只有這樣我才安全。」趙安生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怎麼可能,一個如此溫文爾雅的女孩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太不可思議了。「為什麼,你和他無緣無故的,你為什麼要殺他?」「他阻礙了淮城,我愛淮城,我會消滅掉所有阻礙淮城發展的人,包括你,趙安生!」
趙安生精神上徹底崩潰了,兩耳嗡嗡作響,身邊的聲音也無法聽清楚了,這個世界是怎麼了,怎麼在一瞬間變得面目全非了。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陳靜已經被警察帶走了,這個酒吧徹底安靜了下來。
「這是她給你的。」酒保把一張便簽塞給趙安生。「我們的青春註定相愛著錯過。」趙安生一下子哭了出來,肆無忌憚的嚎啕大哭,酒吧里的人都低著頭不去看她,這樣的情況很多,每天都有人失戀,每天都有人斷腸,見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