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 這還是人嗎
離開蝙蝠洞，御風飛到哥譚市中心上空的孫悟空百無聊賴地望著下面的萬家燈火，突然聽到了劇烈的槍聲。
他功聚雙目，循聲看去。
只見一條大街上，一前一後幾輛車在你追我趕。
最前面的那輛，兩個戴著泰迪卡通面具的男子手抄突擊步槍，上半身探出車窗上，朝後面追趕的車輛射擊。
突擊步槍下面掛著大大的彈鼓，兇猛的火力，壓製得追趕的警車狼狽不堪。
不時有警車車輪被打爆，歪歪斜斜衝出大街，撞穿街旁的門店。
人才輩出阿卡姆，民風淳樸哥譚市？
孫悟空腦海中突然閃過這麼一句不知從哪裡聽來的俏皮話。
不一會兒，追逐的車輛就疾馳當中穿過數個街口，距離前方中央十字路口只有數百米。
中央十字路口紅燈亮起，汽車一輛接著一輛，緩緩停在了斑馬線前。
開車的匪徒看到前面所有車輛排成整齊的長龍，一動不動，不由著急喊道：「老大，前面過不去，怎麼辦？」
探身射擊的面具匪徒回首喝道：「直接撞過去。」
他們的火力雖然強大，把警察壓製得縮頭烏龜一樣，但按捺不住警察越來越。
他們的製造出來的動靜實在太大了，全城的警察似乎都正在趕來。
要是不能儘快衝出去，他們將會陷入警察的汪洋大海當中。
得到老大命令的開車的匪徒，隱藏在面具下的橫肉抖了一下，牙齒一咬，不踩剎車，反而將油門一踩到底。
在兩條車輛長龍中間穿過的匪車將一路上伸出來的所有後視鏡撞得粉碎，砰砰砰，有節奏的脆響接二連三響起。
「噢，不。」
「狗屎，哪裡來的瘋子。」
「嘿……」
那些被撞碎了後視鏡的車主氣惱喝罵。
然而匪車充耳不聞，像一頭憤怒的公牛，要撞穿到底。
斑馬線上，駱驛不絕的行人聽到了轟鳴的發動機聲，接著看到了飛一樣，撞過來的匪車，嚇得紛紛躲閃。
眨眼間，斑馬線就彷彿被清空了似的。
只是就在這時，街邊一輛嬰兒手推車伴隨著一聲竭斯底里的驚叫，晃悠悠滑出，溜到了斑馬線中間。
相距不過幾十米，匪車司機看到了斑馬線上，孤零零的嬰兒手推車，下意識減速：「老大？」
匪徒老大氣急大吼：「立即給我加速衝過去。」
嗚！
匪車破風呼嘯。
二十米！
十米！
兩米！
眼看嬰兒手推車即將被匪車撞飛，甚至是碾碎，無數路人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崩！
在大家捂住眼睛的一瞬間，他們聽到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就彷彿有一架高速行駛的列車撞在了一座山上。
疑惑間，他們睜開了眼睛。
他們看到斑馬線上多了一個人。
一個華裔少年，他直立在那裡，輕輕張開雙臂，在那雙長臂之下的，赫然是那輛本應該被撞飛的嬰兒手推車。
天哪，嬰兒手推車完好無損！
難道是他護住了嬰兒手推車？
然後眾人吃驚地注意到了那輛匪車。
匪車從車頭到駕駛位，寸寸變形破碎，就彷彿被高壓壓扁摺疊了一樣，直接短了一半米。
鮮血像泉水一樣，從廢鐵的縫隙中汩汩流下，澆注在一地碎片上。
不遠處的一個熱狗攤前，一塊熱狗從吃客手中滑落。
路人中的膽小者捂住了嘴。
孫悟空彈了彈背上被撞上的污垢，彎腰看著手推車中正一臉好奇看著他的嬰兒，然後伸手在嬰兒臉上輕拭了一下。
在匪車撞過來的時候，嬰兒嬌嫩的肌膚多了一些被氣流卷過，留下來的灰塵。
也許是孫悟空的撫摸有點癢，嬰兒咿咿呀呀笑了起來。
笑容純真美好，宛如初春清晨初開的小花，充滿了感染力，讓他的心情也跟著開朗了不少。
「孩子，我的孩子……」
一個中年婦女哭著叫著跌跌撞撞衝到嬰兒手推車旁，大概是后怕得厲害，當她看到車裡的嬰兒安然無恙時，雙腿無力軟倒在地。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從恐怖的窒息中恢復過來，抱起自己的孩子。
待得想起救命恩人，想要說些什麼，做些什麼的時候，她卻驚訝的發現，剛剛還在旁邊的救命恩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我好像錯過了什麼。」
中央十字路口上空，開啟光學隱形的戰機中，蝙蝠俠看著下面的熙熙攘攘，幽幽說了一句。
「少爺，那裡剛剛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管家阿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交通事故？
這好像不是什麼值得拿出來說的事情。
蝙蝠俠將視線收回。
不過管家阿福就像是聽到了他心裡的話一樣，接著說道：「少爺，我把監控視頻發給您，您看了就知道。」
整座哥譚市都在蝙蝠洞的監控之中。
若是想要知道某個時刻，某個街口發生的事情，只要把街口的監控視頻打開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嘀，監控視頻傳輸完畢。
蝙蝠俠不置可否，隨手點開。
海風狂卷，驚濤怒吼。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蘊藉著無邊能量的巨浪咆哮著拍向岸邊的岩石。
岩石紋絲不動，巨浪碎成了水花，碎成了泡沫。
蝙蝠洞就建在海邊，他經常看到這樣一幕。
而監控視頻里發生的，就像他看到的這種場面。
那輛車以至少兩百碼的速度，朝向斑馬線上的嬰兒手推車。
在千鈞一髮之際，那個自稱傑里米的少年突然瞬移一樣能夠，出現了。
擋在嬰兒手推車前面少年，被車輛撞了個正著。
然而就在撞上之後，車像撞上岩石的巨浪，破了，解體了，碎了。
而少年屹立如山，堅硬如石，整個人似乎就是被一道微風拂過，僅僅只是身上的衣角隨之動了一下。
這還是人的肉身之軀嗎？
蝙蝠俠的思維停頓了一下。
好幾秒鐘之後，他才從愣神中反應過來。
動起來快到連監控都捕捉不了的速度，比鋼鐵還要堅硬的軀體，在空中自由飛翔……
他的哥譚市什麼時候出現了這樣的「人」？
不，就他所知，就整個世界範圍內，也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人」。
他以前所見過的那些看起來強大的人，與之相比都弱爆了。
萬幸的是，擁有這種種能力的傢伙，暫時沒有表現出來任何惡意。
退休了好些年的蝙蝠俠久久無言，待得再次聽到管家阿福的提醒，他才恍然回神。
望著下面來來往往永不停息的人潮，一時之間，他覺得自己似乎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