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極道煉血
第二章極道煉血
聽到封紫這話，封青只覺一股莫大的危機感將自己狠狠攫住，於是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然而血尊封紫說出的話，從來沒有遇到無法實現的情況，今天也是一樣。
指影閃爍，封青只覺眼前一涼，兩道溫熱的液體就從眼眶之中流了出來，他伸手一摸，只感覺到了兩個空蕩蕩的窟窿。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感應到一股鑽心的疼痛。
瞬間癱倒在地，封青痛苦地蜷縮起來，翻來覆去地打滾，想要藉此緩解疼痛，一身華美高貴的衣裳瞬間變得破破爛爛。
即便如此，他還是一邊嚎叫著，一邊放出狠話：「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封紫，你竟然對我這樣，好狠的心啊！不過你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大哥會幫我報仇的！」
聽著這話，封紫只將其當做了耳旁風，他順手就將那對橢圓眼珠丟進了蓮花池裡。
禍福無門惟人自召，若不是封青自己做事太絕，封紫就算只看在同為封家人的份兒上，也不會如此殘酷。
對倒地哀嚎的主僕五人視若無睹，封紫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胸中滿是清爽。
「先回去看望母親。」
封紫永遠也忘不了，前世母親病重，在撒手人寰的時候，看自己的那種慈愛眼神。
一念及此，封紫只覺歸心似箭，順著記憶中的路線快步向少年時期居住的別院方向走去。
他一路疾走若奔，旁若無人的氣勢引得路人矚目連連。
「這老幺今天真是中邪了！他平時不是唯唯諾諾，連走路都要低著頭嗎？」
一些奴僕和封家旁系子弟看著如風般走過的封紫，心中不由得生出疑竇，不過在轉眼之間，他們就將這個念頭拋到九霄雲外了。
雖然封紫是封家嫡系七子之一，但他文不成武不就，無財無勢，將來成為家主的可能性幾乎是零，真正的地位甚至比不上一些有才華的旁系子弟，在這個家族裡根本無足輕重。
對於他人所言所想，封紫一概不放在心上，他前世武道稱尊，殺人盈野，屠妖過千，惡名遠播，若是過於在意別人的看法的話，恐怕他早就被壓力折磨瘋了。
不多時，封紫就來到了一處別院。
青柳依依，小溪潺潺，五廂小院中偶爾傳出奴僕交談的私語，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親切。
這裡沒有殺戮、沒有苦修、沒有生死離別，在這裡，封紫曾經渡過了最無憂無慮的童年。
封紫喃喃自語：「一切都會不同了，那些慘劇，我不會允許它們再發生了。」
「紫弟，你在發什麼愣呢？」
聽到熟悉的音調，封紫猛地抬起頭，便見到一名熟悉而又陌生的美麗少女。
此女臉上未施粉黛，雙眸似水，十指纖纖，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似乎能擰出水來，一雙朱唇語笑若嫣然，長發直垂香肩，青絲隨風舞動，發出陣陣醉人心脾的幽香。
她的形容漸漸和記憶中表姐柳雪玲模糊的容顏合二為一，讓封紫不禁心神震蕩。
前世，即便多年過去，即便已經對錶姐容顏記憶模糊，但柳雪玲臨終遺言依舊深深銘刻在封紫心間——
「紫弟，我清白地來到這個世界，也帶著清白之身離去。可惜啊，沒辦法等到你長大了……」
就這樣，因為前世封紫少年時期的軟弱和退讓，柳雪玲帶著無盡的遺憾離開了人世。
「既然上天給了我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我就一定會好好珍惜，再也不會讓任何一個深愛的人遺憾離去。」
封紫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澈明亮起來：「玲兒，先進屋，再說話。」
聽到這話，柳雪玲眉梢挑起，故作強硬道：「不要叫我玲兒，要叫表姐！另外，我們明天就要分開了，林姨今天親自下廚，做了很多你愛吃的菜肴哦……」
「好了好了，玲兒表姐，咱們快走吧。」
封紫走在前面，怕自己眼眶裡的濕氣被表姐捕捉到。
走進用餐房，封紫發現母親已在桌前等候多時——龕籠香條燃燒的程度就可以看的出來。
每次用膳之前，其母林欣都會在其父的牌之位前上一柱香。
林欣起身為封紫整了整凌亂的衣衫，溫聲道：「快用膳吧，飯菜都涼了。」
「嗯。」
封紫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哽咽，連忙端起一碗白米飯，狼吞虎咽，以此來掩飾內心的感觸。
看著他三下五除二就干吃了一碗米飯，柳雪玲和林欣相視一笑，連連給封紫添菜。
排骨濃湯，蓮子肉粥，翡翠珍蔬，青椒炒肉絲……這些都是些家常菜肴，但卻讓吃過無數山珍海味的封紫感到非常可口稱心。
見封紫黑吃海塞，柳雪玲在旁邊咯咯地笑了起來，其母林欣卻不由地出言提醒：「你吃慢點，別噎著。」
快速地用罷飯之後，封紫出言道：「好了，我吃飽了！我現在回房修鍊，如果有人要找我的話，不要阻攔，通知一聲便是。」
語畢，他快步走入自己的卧室，留下林欣和柳雪玲四目相對。
「紫弟今天這是怎麼了？從剛才就有點不對勁。」柳雪玲眨了眨眼睛，滿臉疑惑不解的可愛之色。
林欣想了想，猜測道：「少年初長成，可能是因為身體正在發育吧。」
且不論兩位女性如何猜測議論，步入卧室的封紫卻是直接從角落裡找出了修鍊用的蒲團，拍乾淨灰塵之後，他瞬間收斂了心神，盤坐下去。
封紫現在的狀態是標準的五心朝天修鍊姿勢，但他所修鍊的卻並不是封家弟子養血常用的《封氏搬血經》，而是比那要高級十倍的《極道煉血錄》。
「按照正常流程，從一個普通人到養血境武者，每日辛勤苦修，需要花費半年到三年不等的時間。」
「但是我有《極道煉血錄》！」
「這本前世在遺迹探險中得到的修鍊功法，是最適合武道一重天武者的修鍊密錄。當時因為我的身體已經定型，無法進行修鍊，還感到非常可惜，現在一切重新來過，正好可以嘗試一下。」
武道一重養血境，最重要的就是一個「養」字，如果按照正常程序修鍊，不僅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更需要許多珍貴的滋補藥材來充實身體，使氣血旺盛充盈。
但是，封紫因為武道強大而被稱之為「血尊」，他眼力非常之高，拿出的極道煉血錄自然也不同凡響。
封紫剛剛開始修鍊不久，周身就開始散發出水流一般的「嘩嘩」的聲響——這是心臟大力泵動，血液流動速度加快，衝擊血管壁障所產生的聲音。
流動的血液不斷將身體之中的雜質沖刷下來，經過肺部的氣體交換，化為廢氣排出體外。修鍊之中的封紫，鼻翼間不斷呼出灰色的氣體。
那些都是曾經累積在他身體之中的雜質廢物。
一個時辰之後，封紫只覺渾身氣血充盈旺盛，漸漸有了一種龍精虎猛的感覺。
「這樣下去，或許要三天時間才能養血成功，我之前弄瞎了封青，家族一定不會輕易寬恕，所以我必須要在今晚做出突破才行！」
一念及此，他猛地一咬牙齒，體內的血液進行了最後的一次衝刺式循環。
轟！
「成了！」
氣血沸騰，絲絲熱氣從封紫頭頂發梢之中瀰漫擴散。
但想要得到多少，必須要付出多少，速成者必有缺陷。封紫雖然成功地步入了養血境，成為一重武者，但他的身體潛力在激烈的修鍊之中被消耗殆盡，現在不但沒有立刻變得強悍起來，反倒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
「這種情況，我早就料到了，只要等會……」
正當封紫閉目冥思對策的時候，忽然感覺大腦中一片嗡鳴。
嗡……
感覺有洪鐘大呂在腦海之中回蕩反覆，他的意識不自覺地集中在了眉心之中，彷彿「看」到了一枚灰色的古樸小鍾正懸浮在泥丸宮裡。
「我隱約記得，自己重生前夕被這個小鍾砸到頭了，難道它就是導致我重生的根源所在？」
封紫上下打探了一番，但不論他怎麼看，都無法看清此物的深淺。
正當他準備放棄的時候，灰色古鐘突然發出了一道莫可名狀的無形氣流。
這道氣流從眉心之中流淌出來，迅速彌散全身，將之前煉血造成的氣血虧損完全補充起來。
「雖然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東西，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對我而言有益無害，至少今天，它為我節省了許多時間。」
封紫緩緩站起身來，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充盈身體之中瀰漫著，雜質剔除以後，他的血液變得更加清澈，同時也更加濃稠，質量比以前強了許多。
經過一番測試之後，封紫對自己現在的實力有了充分的了解。
「比起沒有修鍊之前，我的力量強大了兩倍，速度更是之前的三倍，加上我豐富的戰鬥經驗和武道技巧，現在的真實戰鬥力應該超過了武道三重，卻比不上四重武者。」
畢竟武道四重的人已經擁有了內力，破壞力瞬間提升了許多倍，根本不是前三重可以與之相比的。
思忖之間，表姐突然推門而入，神色急切：「紫弟，封赤帶著三名家族執事，說要帶你去議事廳進行堂前會審。」
勻了勻氣息，柳雪玲接著說道：「他們的態度非常惡劣，好像已經把你當成犯人一樣了。林姨現在正在外面攔著他們，你先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實在不行的話，你先離開家族，到外面暫時避避風頭吧！」
「這樣啊……家族的辦事效率比我想象中的要高了那麼一點，不過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並不是什麼大事，玲兒，等會我可能無暇分身，就勞煩你幫忙照顧母親了。」
封紫說了一通讓人不明不白的話之後，給了柳雪玲一個安心的眼神，便快步走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