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永樂
一聲虎吼威懾森林,鳥獸齊鳴到處亂竄。叢林走獸剎那間吼叫連連,此起彼伏。多的是驚恐失措,少的是安穩激蕩。吼叫聲中經久不歇。
剛踏入叢林的伐命會心一笑,聽到這霸主的聲音心頭浮起一股溫馨的感覺。身邊的三個小孩卻有點驚慌失措。眼神里有過驚恐。
剛剛已經見識過凶狼的狠戾了,如今百獸齊鳴,哪怕膽子再大的孩子也都會心虛。特別是剛開始的虎吼聲,百獸之王的氣勢哪怕只是隔空嘶吼,依舊給他們三個小孩帶來了威壓。
伐命微微一笑,道:「走,我們到家了。等一下帶你們認識下迦葉,不過不要被嚇到了哦。」帶著點神秘的色彩,伐命帶著三小孩朝著剛剛迦葉吼叫的方向而去。三小孩莫名其妙,然而,基於對伐命的信任還是點點頭跟上伐命的腳步。
沒走多遠,前方頓時傳來一陣嘶吼,那是垂死山羊的不甘掙扎。一段段竭斯底里讓人側目。
秦風秦虎秦瑤三個孩子一臉忐忑,前方的慘叫哀嚎聲很明顯嚇壞了他們。小孩就是小孩,哪怕從小吃苦的窮人家孩子,同樣擁有懼怕的情緒心理。
伐命反倒是一臉溫和氣象,帶著三名忐忑的孩子越過重重樹林草叢,翻過幾根倒地粗樹,來到一塊草地上。
一頭吊睛老虎猙獰威猛,霸氣不凡。伐命哈哈大笑,喊道:「迦葉!」
老虎彷彿通了靈性,身子一頓,按著山羊的手沒有也稍微鬆了松,腦袋轉了轉看向伐命的方向。一聲嘶吼,虎目中閃過一絲驚喜。
隨即轉頭,一爪拍中腳下山羊的頭顱,山羊頓時嗚咽一聲。沒了聲息。老虎,或者說迦葉低吼一聲,朝著伐命撲了過來。
秦風秦虎驚駭欲絕,拉緊伐命的衣角不敢亂動。伐命哈哈一笑,喊道:「迦葉,別撲過來,等下嚇壞了我幾個徒弟可要你好看。」
前撲的老虎臨時止步,在伐命幾人半米處停了下來。嗚嗚兩聲后看著秦風秦虎秦瑤,然後又繞著伐命幾人轉了個圈圈。
伐命一臉笑意,打老虎轉了個身。突然前腳彎曲,身子前傾,低吼了一聲。
伐命嘿嘿一笑,心情彷彿突然間很是開心。說道:「上,徒兒們,今天師父讓你們騎著老虎回家,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膽子了。」
秦瑤躲在秦風身後,聲音脆弱道:「師父,徒兒不敢。」
秦風秦虎也都是一臉猶豫害怕的模樣。
「迦葉是自己人。不會傷害你們的。」伐命哈哈一笑,隨即又嚴肅道:「難道你們連它都害怕嗎?那以後是不是隨便看到一個凶神惡煞的人都得嚇得尿褲子呢?」
沉默,秦風秦虎對視一眼,眼中有著炙熱的決絕。半響。兄弟同心喊道:「上!」
伐命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隨即隱藏下去。喊道:「那就上吧,讓我看看你們有多麼的勇敢。」
秦風秦虎目光閃爍,雖然大叫幾聲給自己加油打氣。但真正直面迦葉的時候還是有點底氣不足的心虛。
伐命沒有說話,抱起最小的秦瑤,越過迦葉。帶著笑容朝前走去。迦葉用頭蹭了蹭擦身而過的伐命。低吼一聲,眼神中有點玩味看著眼前兩個戰戰兢兢的小孩子。似乎在說你們是不是真有這麼個膽子呢?
百獸之王,叢林霸主,虎的威猛一直都是大人用來嚇唬小孩,甚至在古時候半夜止啼的佳方。每當半夜有小孩子啼哭,父母總會說外頭有老虎等著吃愛哭的小孩。
而今,真正遇到吊睛大老虎,秦風秦虎真切不淡定了。兩兄弟深呼吸一口氣,彼此對視一眼,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模樣一往無前朝著迦葉走去。
迦葉配合著蹲下身子,好讓兩兄弟爬上它的背時輕鬆一點。然而兩兄弟卻雖然有膽識有膽量爬上它的背卻也是小腿發抖被嚇得不輕。
迦葉猛然起身,秦風秦虎兩兄弟一個失重,不約而同抱緊了迦葉的皮毛。迦葉低吼一句,猛然一躍,然後轉身,一個跨步,嘴角咬住死去的山羊,朝著伐命的方向追了過去。
懸崖底,兩顆老槐樹旁。一個衣著樸素的女子佇立在茅屋的圍欄邊,翹首以盼,望著森林裡。曾幾何時,這是她每天傍晚必做的事情。然而,在伐命離開這裡的幾個月里,卻再也不曾如此等候。
而今,再次做起等待的事情,卻是自然無比,彷彿已經成了她的本能。
炊煙起了,我在門口等你。
夕陽下了,我在山邊等你.
葉子黃了,我在樹下等你。
月兒彎了,我在十五等你。
細雨來了,我在傘下等你。
流水凍了,我在河畔等你。
生命累了,我在天堂等你。
我們老了,我在來生等你。
能廝守到老的,不只是愛情,還有責任和習慣。
朴**子平靜的臉龐突然綻放絢麗的笑容,因為她看到了她為之守候了十幾年甚至將會是一輩子的男子。
伐命一臉笑容洋溢,女子同樣喜逐顏開。兩人相視著,不約而同慢跑起來,幾步距離后相擁在一起,彼此緊緊依偎著細嗅著對方的久違的味道,彷彿要將彼此融進身體里。
「我回來了。」
伐命嘴角微笑,淡笑道。宛如吃到蜜糖的小孩,很難想象這樣的天真表情會出現在天生殺手的他身上。
多少次魂牽夢繞,多少次生死徘徊,多少次眷戀不休。為的不就是這麼一個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女人么?
「嗯,命哥。」
女子淡淡一笑,算不上精緻的樸素臉龐上滿是幸福感。她本就是個苦命人,出生在金三角那片戰火與罪惡並生的地方。十幾年的跌宕坎坷,最終或許是老天有眼,在經歷了最悲慘的一段時日後遇見了伐命,遇見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很知足,她知道擁有的不易,所以一直珍惜。相濡以沫七年了,在幾個月前伐命突然接到消息說發現了他的仇人,要出去報仇,報完仇便回來。
她心裡雖然不舍,可卻從沒有過阻止。他想要做什麼,她從來只有支持,沒有過反對,因為她知道,他心裡有她,這就足夠了。
「永樂,我這次回來帶了幾個徒弟,以後我們也有伴了。」伐命笑著說道,放開跟女子的擁抱,朝著後面的秦瑤和迦葉身上的兩兄弟喊道:「過來見過你們師娘!」
秦風秦虎跑下虎背,跟秦瑤一起整齊喊道:「徒兒見過師娘。」
永樂喜逐顏開,看著眼前的三個小孩樂開了懷,她本就無法生育,所以七年裡她跟伐命沒有過一個孩子,天知道她心裡多想要一個孩子。
快跑幾步來到最小的秦瑤身旁,一把將她抱起,嘴裡開心喊道:「好好好,好孩子,師娘會把你們當親生兒子看待的。」
秦瑤眨巴著天真的大眼睛,低聲道:「嗯,師娘的懷抱真溫暖,就跟媽媽一樣。」說到這裡,小嘴一憋,雙眼淚汪汪,喊道:「我再也見不到媽媽了。」
秦風秦虎也同樣低著頭,一副沮喪的樣子。
永樂一臉莫名其妙,看著懷裡痛哭的小孩有點手足無措看著伐命。伐命嘆了口氣,一臉幽然,緩緩將三個孩子的事情說了出來。
只是不曾想,故事剛講完,秦風秦虎也哽咽起來。伐命臉色一黑,哼了一聲,道:「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什麼樣子。」甩手走入茅屋裡。
「哦哦哦,別哭,別哭,以後我就是你們媽媽了,別哭,孩子們。」永樂一臉心疼,看著哭泣中的幾個小孩,止不住心酸。
自己當年確實很苦很累很坎坷,可至少在他們這個年紀的時候還父母健在一家歡樂過。而如今,雖然父母也死在戰火里了,可自己還有命哥。這幾個小孩才幾歲啊,就讓他們擁有這麼一段黑暗的過去,老天爺是何其殘忍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