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就在這時候，威嬸端著水果盤走來，心有餘悸地說：「那時候心跳的感覺，現在還可以清晰回憶。」司徒四末拿起小叉子，津津有味地聽著司徒雪槿說：「好不容易把手裡繩子隔斷之後，我伸手去把手機撿起來，開機。那時候我在想，他們應該是第一次綁架人，居然沒有把手機收起來。我低估了他們，那個手機沒有電池，使用不了。怒火噌噌噌地狂飆，恨不得把那個木房子給拆了。過了很久，有一個男人進來，我從未見過的男人。他冷著眼看我，問我記不記得江富康。打死我我也會記得那個人渣，而那個男人一直在說他如何如何好。他越說越激動，我擔心他情緒失控我和威嬸等不到警察到來。幸好，他說他不會讓我輕易死去，他要慢慢地把我折磨，為他老大……江富康報仇。」

這時，威嬸開始說：「那個可惡的男人，拿起一跳鞭子，往雪槿小姐身上打去。雪槿小姐靈活地躲開了，那個男人很驚訝，四處看了看房子，發現了那一堆破碎的玻璃片，冷笑：你可真聰明！我們眼裡，那個男人發怒了。出乎意料，男人走出門外，他說：既然你那麼聰明，自己想辦法出去吧！沒吃沒喝，讓你感受餓死的痛苦。」

「看來那個別人口中十惡不赦的江富康對他的恩很大。」四末嚼著蘋果，含糊不清地說。司徒輝摸摸大女兒的頭，送了一口氣：「幸虧你沒事。」

「我怎麼可能會有事呢？我有個非常聰明的妹妹！」司徒雪槿想搶過四末手裡的蘋果，被四末一個假象忽悠了。

為了感激安雨，司徒輝要把他隱藏了半年的好消息告訴安雨。

四末感覺，這個好消息對她而言是個壞消息。

宣布好消息的時候，是在醫院。大家都在場，期待司徒輝的好消息。

「我已經找到安雨的親生父親。不過……」司徒輝停頓一會，大家都摒住呼吸，他緩緩地說：「安雨的親生父親已經死了，就在安雨被送到孤兒院那一年。」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安雨糊裡糊塗。

「你父親本想帶你回家，但是途中遇了車禍，他為了保護還在襁褓中的你，他卻死了。你就是被路人發現之後才唄送去孤兒院。」司徒輝說完，一個身體硬朗的老人走進來。司徒輝走過去，扶住老人，說：「他是你的爺爺。」

四末再也看不下去，偷偷走出病房，到醫院的花園裡透氣。有了親人的安雨就會離開，就會不要我們了。四末就像被搶了棒棒糖的孩子，獨自生悶氣。

花園裡，有濃郁的樹木擋住陽光。四末又看到了那個男生，她的錯覺不斷地湧現。

「小城哥哥……」

一個小女孩歡快地叫了那個男生，男生的笑容如同春日陽光般暖和。

男生似乎注意到總是有意無意看著他的四末，抬起頭對四末溫柔地一笑。他的面色還是那麼蒼白，面孔很像顧溪鳴。

四末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坐在亭子里的石椅子上。

心裡卻在納悶，這個人怎麼那麼眼熟。

時間過了大約十分鐘，四末回到安雨在的病房裡，老人和其他人都不在了，剩下柳香子和安雨。柳香子知道自己的小女兒和安雨一起長大，捨不得安雨離開。她摸著自己的小女兒的頭，輕聲輕氣地說：「安雨就要回家了。」

「他的家，不就是我們的家嗎？」四末淚眼婆娑，安雨別過頭，不看她。

「安雨的爺爺這些年都在找安雨，安雨有家了，當然要回家啦。」柳香子就像安慰孩子一樣，安慰著四末。柳香子說：「安雨的爺爺是有名的中藥師，他的中醫要有人繼承。本來，安雨家是一個幸福的家庭，但是命運開了一個玩笑。」

「你要走了嗎？」

「嗯。」安雨不敢看四末，他怕他自己會心軟，說不走，永遠陪著你。但是他明白，他沒有理由呆在司徒家，他要離開司徒家成長，做一個有能力的人，這樣才可以……守護她。

「好。我們要經常聯繫哦！」四末想通了，笑了。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我不想和你一起成長。我們的相遇，是上帝安排好的。小時候不見，長大了自然會見面。我想，完美地出現在你的面前，吸引你的眼球，做你喜歡的人。可是，那些都是我的願望。離開，不知道是否會相見，相見，不知道你是否已是別人的妻子。不要哭泣好么？分離不是生死離別，我們會見面的……看到你哭泣的眼睛，我很不舍，我的心有點兒疼痛。

心裡話，怎麼能夠說出來？

病房裡，只有四末和安雨。

「你們都走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四末在夕陽的殘光里，落寞地看著安雨，安雨沒有心思再開玩笑，嘴角拉出比什麼表情還要丑的笑：「沒事。你總有一天要學會孤獨成長。」

成長要學會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