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安雨說，他姓巫，叫做巫培。

安雨出院那一天，就是他要跟著他爺爺回家那一天。司徒家的人都來送行，四末靜靜地跟在大家的後面。沒有哭泣的離別，大家都在祝福安雨。

去了新家，就沒有人會叫你安雨了。安雨，是你十幾年的過去式，巫培是你人生的新開始。

安雨，安雨，安雨，安雨，安雨，安雨……四末不停地在心裡叫著。

今天不叫，以後見面應該要叫巫培了。

「安雨！」

四末擠到前面，勉強地笑著說話：「我，這個送給你。」她把一隻摩拿可遞給安雨，安雨深情地望著她：「不要老是哭，難過的時候記得找我，我會在的。」

好……

難過……

車子開遠了，柳香子雙手搭在四末的肩膀，說：「你還記得小時候的小城哥哥嗎？」

「記得。」當然記得，他帶我去做過很多我沒有做過的事情。

「他得了白血病，正在這家醫院治療。」司徒輝說。四末對小城哥哥是有感情，雖然他們三年沒有見過，但是還是要關心關心一下，畢竟是小時候曾經玩過的玩伴：「他，沒事吧？」「沒事。他的弟弟要給他捐獻骨髓。要去看看他么？雖然時間流逝你們都長大了都變了，但是曾經玩耍的時光被留在記憶里。」四末皺著眉頭，還沉浸在和安雨離別的傷感中。柳香子責怪司徒輝：「你怎麼就不早一點告訴末末呢？」司徒輝看了一眼晃神的四末，說：「我想給她一點轉移注意力，不要只看到她的悲傷。怎能意料，她和安雨那個孩子的感情太重了。」

「爸爸媽媽，帶我去看看小城哥哥吧。」

為了不讓父母擔心，她只好把悲傷裝起來。

司徒雪槿要陪著四末，威叔則去停車場開車。

威嬸威叔一直沒有孩子，因為威嬸曾經流產，身體已經不能再生孩子了。四末一出生，就是威嬸威叔在照顧她，小時候的她實在是聰明伶俐，又漂亮，威嬸威叔已經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

「再沒有一座城市能像威尼斯一樣如此引人遐想。超過六個世紀的時間過去了，這個小小的共和國就坐落在亞得里亞海出海口一個渾濁的瀉湖上……」和顧溪鳴長得很像的小城正在給一個小女孩讀書。司徒輝走入病房后，四末雪槿和柳香子相繼走人。小城認得出司徒輝，有禮貌地含：「司徒叔叔，柳阿姨。」

「手術準備怎麼樣？」司徒輝關心地問。

「等弟弟過來就可以了。」小城把注意力放到四末和雪槿身上：「咦？她是不是末末呀？」

「是的。」司徒輝把四末拉到前面，說：「他就是小城，顧溪城。這是我的小女兒，司徒四末。那是我的大女兒，司徒雪槿。」

「叫我雪槿姐姐好了。」司徒雪槿面對病態帥氣的顧溪城沒有一絲怕生。

「雪槿姐姐好。」顧溪城打了招呼后，對四末說：「你是末末呀！長大了，更加漂亮更加可愛了。」四末閉緊嘴唇，沒有說話。顧溪城的語氣，多麼像長者，超越同齡人的成熟。

「我才三年不見你，你變化好快呀！」四末說。

顧溪城的媽媽是司徒四末的媽媽的好朋友，顧溪城生病的事情，顧溪城媽媽都不敢告訴四末媽媽，擔心四末媽媽會擔心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