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顧溪鳴就要走了。」四末眼睛焦距放在芭比的臉上，芭比露出吃驚的表情，條件反射性地問：「他去哪裡呀？」

「反正，是離開一中。」

「那你，想追人家的計劃，

泡湯了？」

「高中生，就不應該戀愛，沒有意義。」四末說。

芭比伸出右手食指，說：「少來！你不就是……不對，這樣對你也好，可以努力考上大學。分散學習精力不是好事，他走就走，大不了流幾滴眼淚，過一段時間恢復我們沒心沒肺的日子。」

「嗯。」四末低著頭，眼睛慢慢地變紅。

回到教室的四末還是魂不守舍，老師在上面上課，她的心早已飛到了顧溪鳴的身邊。盯著書桌的一角，四末發獃已經有半節課了，芭比很著急，但是她沒有辦法讓四末集中精力。

正在發獃的四末感覺手臂被人動了動，她木訥地抬起頭，看到芭比用眼神提示四末，四末一低頭，看到一行繚草的字：

你真的那麼在乎，就追出去看看。

可是現在是上課時間。

四末很快在紙上寫出一行字在芭比遞過來的草稿紙上，然後就把草稿紙輕輕地挪到芭比的桌面。

沒關係。何必違背自己的內心？

沒有理由。

年少輕狂。難得一次年少，即使你強忍現在不去，將來也會後悔。現在你不是和他還是朋友關係嗎？送行也行的。

這句話有點長，芭比花了一點點時間寫出來。

看到芭比的字，四末對芭比點點頭，但是沒有離開座位，拿起草稿紙在上面寫著：

現在是下午，顧溪鳴所住的城市比較遠，他們不會今晚離開。我今晚去找他，謝謝你，芭比。

人生，難得一次年少輕狂！做出了正確判斷，缺少的就是青春期的勇氣。為了不讓以後後悔，就放縱一次自己，成就內心那個甜蜜又苦澀的少女夢。

晚上，學校那邊，芭比與威嬸已經幫四末請假了。

四末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按下顧溪鳴家的門鈴，來開門的是艾文。艾文一望來人，不找痕迹地笑了，溫柔地說：「少爺在樓上，您自己上去吧。少爺的房間是樓梯口左拐的第一個房間，記住進入之前要敲敲門。」

「嗯，謝謝艾文叔。」四末點點頭。

找到顧溪鳴的房間，四末輕輕地敲敲門。顧溪鳴聽到敲門聲，慵懶地說：「進來吧。」

輕輕地進入顧溪鳴的房間，只能責怪顧溪鳴的房間太大，要拐過廁所那道牆才能看到房間的中間位置。顧溪鳴以為來人是艾文，一邊收拾衣服一邊說：「明天早上八點就出發吧。」

四末站在那面牆壁的側邊，看著顧溪鳴收拾他沙發前的衣服，難過地問：「八點么？」

聽到這個聲音，顧溪鳴詫異地回頭，只見四末站在他的後面，一動也不動地看著他。

「你怎麼來了？」

顧溪鳴仔細地摺疊著衣服，整齊地把衣服放到行李箱裡面。四末抿抿嘴巴，好久才說話。

「我……我……」

「我什麼我。」顧溪鳴好像生氣了。他面對著四末，冷冰冰地說：「真是奇怪。」

四末在心裡糾結了很久，臉蛋慢慢在發燙，顧溪鳴終於發現四末的不對勁，伸出手戳戳四末紅通通的臉，問：「你怎麼了？」

「我能問你一個事么？」四末的眼睛特別閃亮，給顧溪鳴一種無法抵抗的感覺。

「你說。」

「你之前，之前，之前……為，為為……」

顧溪鳴聽到四末結結巴巴的，連忙打斷：「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是結巴？」

「你之前為什麼要強吻我？」

司徒四末豁出去地吼出來，房間瞬間安靜下來，四末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困難，心跳加速。顧溪鳴僵硬身體，愣住很久，直至四末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他才回過神。

「親到親了，你又能怎麼樣？」顧溪鳴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四末怒不可遏，「你怎麼怎麼無賴！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嗎？」

「我親我喜歡的人，關你是什麼事？」

兩人又開始吵嘴了。

「被你親的人是我，怎麼不關我的事！」四末吼完，頓時想到什麼，不可思議地望著顧溪鳴，陷入顧溪鳴深情的雙眸中，沒有了剛剛的三尺高火焰，「你喜歡的人，是我？」

「不是！」顧溪鳴倔強地說完只想轉身逃跑。

司徒四末緊緊抓住顧溪鳴的衣角，用力得就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都聽到了，你不可以耍賴！」

顧溪鳴佯裝不在意，撇撇嘴：「那又怎樣？」

「你個膽小鬼！喜歡就喜歡，幹嘛不承認？」四末狠狠地瞪了一眼顧溪鳴，似乎在釋放自己內心的壓力。

「對！」顧溪鳴突然擺出生氣的臉，雙手捧著四末的臉，逼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我就是喜歡上了你，又怎樣？你能罵我嗎，能揍我么！」

四末愣住了，獃獃地看著顧溪鳴逐漸靠近的臉蛋……

雙方的呼吸可以飄在對方的臉上，四末緊張得不知所措，小手緊緊抓拳，雙眼閃爍的光芒，似乎在期待什麼。

「我喜歡你，司徒四末。」顧溪鳴突然靠近四末的耳朵，說出憋在心裡許久的話。

無言的四末瞪著她原本就大的眼睛，看著顧溪鳴。

如果艾文不出現，四末與顧溪鳴還要對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