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第二章 商會

唐天寶七載九月，吐蕃再攻石堡城，唐隴右節度使哥舒翰率軍迎敵，以定遠將軍李霜臨為先鋒，大敗敵軍。

十月，唐軍趁勝追擊，攻佔吐蕃樹敦城，班師回朝之際，哥舒翰對李霜臨絕妙老到的用兵讚不絕口，直言此戰她居功甚偉，令玄宗龍顏大悅，詔除其為檢校千牛衛中郎將，並賞賜頗豐。

同時，洛陽城中突然出現了一家名為琦珍樓的店鋪，背景神秘，專賣些價值連城的珠寶奇珍，因其貨品種類繁多、成色上佳、價錢公道，很快便聞名洛陽，成了眾多達官貴人採購送禮必去之所。

也有人試圖探明其背景或眼紅其財富，多次或文或武或明或暗地試探和使絆子，卻都被那年紀輕輕的掌柜一一化解。次數多了，人們便都知道，這琦珍樓的掌柜手腕高明、樓內暗藏武林高手，不好隨便招惹了。

不久之後，一家商會借著琦珍樓之勢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洛陽，其以濟世為名，所做生意甚雜，從糧食布匹到藥材酒水，乃至石灰炭火之物都有涉及。

背靠著彷彿擁有無盡財富的琦珍樓，又與關中商會保持著友好關係，這家濟世商會竟用僅僅半年時間便在洛陽站穩了腳跟，直令圈內人嘖嘖稱奇。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如今李霜臨剛剛回朝，琦珍樓也才開業不久，一切尚未步入正軌。

心念自家的產業發展計劃，李霜臨剛領完旨、和天策府眾人略略敘舊之後，便換裝易容來到了琦珍樓。

進入內間，就見熟悉的黑衣身影已等在那裡。不久后，新鮮出爐的琦珍樓掌柜兼濟世商會大掌柜竇信也走了進來。

指了指輕紗蒙面的李霜臨，葉暉介紹道:「我此前已跟你提過，這濟世商會和琦珍樓除了我這個大老闆外，還有一位二老板，就是這位了。此前她在外地辦事，這才剛回來，你們正好見一見，互相熟悉一下，以後也好做事。」

聞言，竇信不著痕迹地打量了她一番，隨即不卑不亢地行禮道：「屬下竇信，見過二老板。」

「我常年不在商會，二老板大抵也只是掛個名，我聽說你們大老闆讓你直接叫他古先生即可，這叫法倒是可以借鑒一下。」瞄了葉暉一眼，她抿嘴笑道：「我單名一個夏字，私底下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這…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你也不必拘謹，我們對待員工可一向是十分優厚的。」似是為了證明這句話，李霜臨緊接著就關心起了員工家屬：「聽說你的父親和兄長被判了流配千里之刑，不知他們近況如何？」

「多謝夏姑娘掛懷，古先生給了我足夠的銀錢打點一切，我父兄應當不會受什麼苦才是。」說著，他又向兩人深深鞠了一躬，眼含真誠道：「二位先是慷慨疏財救我父兄，如今又予我如此要職且信任有加，實在讓竇信無以為報。此後定會兢兢業業為商會籌謀，令我濟世商會聞名天下！」

聞言，葉暉和李霜臨相視一笑，往密語頻道互比了個v，終是達成了一階段目標。

在此之後，三人又討論了一番商會接下來的發展，由葉暉制定大體方向和制度，竇信負責具體操作和細節，李霜臨偶爾插一兩句補個缺，時間倒也過得飛快。

入夜後，竇信已自行離開，葉暉和李霜臨也總算能露出真容，談一些不適合讓竇信知道的事情了。

「聽說李隆基給你封了個中郎將，恭喜陞官了。」

「算了吧，有什麼好恭喜的，只是個檢校的虛職罷了，沒實權光有名號根本沒用啊！」

「你也別著急，一步步來，穩紮穩打，先在軍中闖出名聲。攢夠聲望再說。畢竟作為仿古風的古代女子，想要打入朝堂上層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我當然知道，只不過沒想到這次李隆基居然這麼小氣罷了！」

「雖說是檢校，但好歹也是正四品下的官兒了，往上頭連跳了兩級呢！」

「被你這麼一說，我怎麼覺得這官兒好像也還算不錯的樣子？」聳了聳肩，李霜臨故作詫異地說笑著，卻又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一般止住了笑容。

「有一件事，我也不知該不該告訴你…」沉默片刻后，李霜臨還是猶猶豫豫地開口道：「我在邊關遇到了藏劍山莊的人，帶隊的人是『曉劍』葉松賢，就是你很看好的幾名管家弟子之一。」

聞言，葉暉一陣恍惚，怔愣數息後方道：「他可是說了些什麼？」

「他到沒有主動提起過什麼，只是來軍中時，哥舒將軍問了問你的近況…」看著葉暉平靜的面容，李霜臨暗暗嘆了口氣，道：「743年那會兒你離開藏劍一去不返，只在數月後寫過一封語焉不詳的家信報平安，此後便音訊全無。這種事情藏劍當然不能對外聲張，只能先宣布二莊主閉關練劍，可惜這之後遍尋中原都找不到你…」

「而以我離開的時機之巧合，大哥他們自然是去過五毒找過雲兒的。只是看他們至今都未曾刻意尋找過我這個『德夯』，便知雲兒應是明我心思、替我隱瞞了。」淡淡笑了笑，葉暉心平氣和地繼續說著自己的事情，卻好似旁人一般淡然無礙：「一年多后，藏劍仍未找到我，只得宣布二莊主葉暉在閉關期間不慎走火入魔，經救治仍重傷卧病在床，需每2個月由聖手孤針盛長風施針治療以保性命，除幾位莊主和數名核心弟子外謝絕他人探視，然後由松賢、芳致、子軒他們分工協理庄內原本由我負責的事務。」

說到這裡，葉暉笑了笑，接著道：「這麼說起來，哥舒將軍應當只是出於與藏劍的友好關係而問候了下卧病在床的二莊主傷勢是否有所好轉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你這麼不幹不脆的做什麼？」

「我這還不是擔心你嗎？怕你聽到藏劍的消息心裡難受。」說到這裡，李霜臨眼中浮現出一抹擔憂，道：「這樣一直瞞著家裡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你真的不打算告訴他們一些事情嗎？」

「說是遲早要說，但不是現在。」葉暉閉了閉眼，略帶疲憊地道：「我也不想瞞著他們讓他們擔心，可是我們現在做的事情絕不能跟藏劍扯上關係，一絲一毫也不能，濟世商會更是必須跟任何勢力都保持距離！何況，我如今這般模樣也只能讓大家為我擔心，我知道他們若見了我一定會想方設法幫我恢復原樣，可那兩隻雞蛋也說過了，我這模樣只有等通關之後才能解決，其他再多的努力都只是浪精力和時間，這又何必呢？」

「好吧，我也就是有些擔心你思念兄弟罷了，你既然堅持等到商會成氣候，那就還是按照原計劃，到了那一刻再順理成章地顯露身份吧」

聞言，葉暉點了下頭，便默默喝茶，不再言語。

未幾，兩聲性格迥異的呼叫突然從兩人耳邊響起：

「找到啦找到啦，終於找到那個bug所在啦！」

「別的世界臨時出了點事，耽擱了不少時間，不過總算是找到那個bus了。」

和好友對視一眼，葉暉眼中露出一抹喜色——畢竟亂子因他而起，他多少也還是有些抱歉的。

此時，白雞蛋卻又說出了一個有些煞風景的消息。

「只不過，bug雖然找到了，卻不太好解決，你們還是自己過去一趟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