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原葉，放開我，你讓他們放開……」

「族長有令，你不得入城。」

俊秀的銀髮少年，他擰著眉，看著多年未見，卻依舊生龍活虎的弟弟。不禁搖了搖頭。

「那族長在哪兒，讓我去找他。」

「族長正在找宇智波一族的人，『商量事情』，聽說他們一族出了很多才俊，這次是得到血跡的好機會。長青，你找到了他，想幹什麼。」

原葉的一雙黑眸，盯著我，含著冷意與譏諷。

「我要告訴他，城裡還有很多居民，他們都是好人，都是無辜的。讓他阻止這場無意義的戰爭。月之城的人們，都嚮往著和平，都在……渴望……著……」

腦海中閃過老闆娘和藹的微笑，賤賤的老闆總是掩著嘴偷笑，胖小廝看上了一個賣花的小姑娘，瘦子總是小氣的叫著『省著點，省著點』的，其實我們都知道，他把錢都攢著寄給他那病弱的老母，還有鴻月還有斑都是好人，為什麼他們一定要在這種無意義的戰爭中死去。我一邊猙獰的掙脫身後人的拉扯，一邊回想著在『芳記』的日子，回想著少年與少女的音容笑貌，為什麼他們一定要死……我不明白，不能明白。

「別忘了，這都是誰帶來的。」

原葉的一聲暴吼，我一陣天旋地轉，身子被硬生生的砸在地上，那輪紅月，撞入眼中。原葉拔出腰間的長刃，抵在的脖頸上。

「這場戰爭是渦之國的君主，發起的，我們沒有阻止的權利。你要明白，我們是被雇傭的工具，是忍者，不是被情感所左右的廢物。這場廝殺，是建立在你送回來的地圖之上，族長已經想好最大保全策略。在旗木一族所進攻的地位上，月之城的居民只要不做防抗，他們就可以活著。長青，如果你想阻止戰爭發生的話，就成為可稱霸一方頭領吧。只有那樣的身份，那樣的本事，才有資格發號施令，掌控一切乃至戰爭。」

我躺在地上，聽著原葉的暴吼，看著那輪紅月，想著那雙堪比月色的美麗紅瞳。想著那個笑的嬌俏可人的少女，想著那個暖了我心的糕點點鋪子，想起了阿婆的那聲聲哭泣。

阿婆，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我的命運。

所以，才會在那日，發出那般悲戚的哭聲。我轉著視線，看向原葉。那個如同我兄長般的少年，他的眼眸比上次見他時，多了幾份色彩，多了幾分生氣。真好啊，看著多了生氣的原葉，沒想到還能再見他，沒想到會在我這般落魄的時候……

淚水毫無知覺的流的滿臉皆是，原葉像兒時那般，用著衣袖為我擦拭。

真的好想哭，好想哭。

「哥，眼淚停止不了，怎麼辦。」

我用手擋住了眼，擋住了那輪要侵入眸中的紅月。

「哭出來了吧，發泄出來吧，將痛苦，將悲哀，將無助，將憤怒全部發泄出來，不用再隱忍了，已經夠了。長青，已經夠了啊。」

「啊。為什麼……我要這般的弱小啊……啊啊啊……」

春夜的風，還帶著刺骨的涼意。可那涼意卻無法阻擋住少年滿心的悲哀和徹骨的無力，原葉看著嚎啕大哭的少年，耳邊一直回蕩著那一聲『哥』，讓他覺得心中酸澀無比。

長青啊。長青，若是讓你知道，你這幾日的行蹤皆是在族長的監視之下。你會怎麼辦？

長青啊，長青，若是讓你知道，那村內的居民我們皆是可以搭救，卻沒有搭救，只是為了讓趕來的你，一瞧戰爭的真正恐怖。你會怎麼辦？

長青啊，長青，若是讓你知道，這不可挽救的一切，皆是由你最親的人，為了你所造成的。你該怎麼辦？

長青啊，長青，果然你還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