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看著柱間那一臉肉痛的模樣，感到好笑。我把目光轉向對面恭敬的少年，璀璨的銀髮，一雙紅眸炯炯有神，還顯得稚嫩的臉上，卻透著常人沒有的堅毅。這個人，我是不是在哪……

「扉間，你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麼踹我，還有刻有族徽的衣服怎麼了，我們一族的衣服不是每件都刻的嗎？」

柱間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有些不滿的向自己的弟弟叫囂。我蹙著眉，看著兩兄弟的互動，感覺頗為有趣。

「大哥，每個族都有每個族的規矩，昨晚父親對您叮囑的，您都忘了嗎？」

扉間頗有些無奈的說著，柱間則別過頭看著天，一臉心虛的感嘆著，今天的天氣怎麼那麼好。

「在旗木一族只有族長才可以穿上繪有族徽的服飾，只是昨夜父親千叮嚀萬囑咐的事情，大哥，你怎麼能忘了。你這樣做，可是很容易的……」

「不是額。」

我出聲打斷兩兄弟的打鬧，抬起頭看著千手扉間，然後伸出手將外面的黑色羽織褪去，轉了個身。

「旗木一族的其他人都可以穿繪有族徽的服飾，但是作為一族的族長只能穿著繪有五紋且顏色為黑色的袴服，這是我們一族的規矩。黑色為喪，一族之長需無時無刻為一族亡者服喪。五紋為族，身著五紋，則意味著背負一族，必須為一族鞠躬盡瘁到死，五紋是提醒著作為一族之長的我，做任何事都必須以全族為重。」

其實，黑色的袴服，誰不願意著上。其實，那五紋是一族最忌諱的東西。穿上了就意味著背負，背負起亡者的意志，生者的期望，還有一族的榮欣。

「抱歉，我會記住的。還有辛苦你了，白夜。」

柱間走過來，嘆了口氣，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頗為沉重。不過，他那種面部表情還有語氣的節奏感，還真是讓我不敢恭維啊。扉間掩面，長嘆了一口氣。但，他看向我眼神，頗有深意。

「敢問，白夜大人是不是要拒絕『合作』的事。」

扉間一句話，讓我們幾個人陷入死靜。『合作』？嗎。那日，我問了祖父，他只是笑著喝酒吃菜，最終也沒能給我一個答案。而後，我去了亡去的忍者家中，他們多有妻兒，現在多是悲戚。我又去漩渦一族的醫院，看望了重傷的一族成員，他們忍著痛，不讓眼淚流下的說著『我是旗木家的人』，看著那模樣，看著那種情景。

『合作』，『合作』那漩渦一族老者的話，一字一句的回蕩在我的心裡，敲擊著我搖擺不定的心。

為了全族，為了全族。

「我大哥有個想法，不知大人聽完之後會有什麼樣的想法，可否聽完之後，請白夜大人再好好思量一番，為了一族的存亡。」

千手扉間的一雙眼眸中裝著誠摯，話卻說的老道在理。我讓原葉先回去，自己則找了家小鋪，與千手家的兄弟同坐，聽著他們的想法，來思量著全族。

戰國亂世，忍族滅亡實乃常事，想保全一族也絕非易事。就像漩渦一族的老者所言，忍族因為戰爭而人數銳減，但同樣會因為疾病等其他原因，而人數減少。而這種人數減少的過程無疑就是滅亡的過程。而千手兄弟的想法，就是幾個忍族聚在一起，共同分享，共同得利，當然這是要建立在各自坦白的基礎上。他們的想法，讓我想到了那次與斑的長談，他也想建個村落，雖然理由極其簡單，極其任性，但讓我信服。可，千手柱間卻一臉嬉笑的對我說出這種近乎妄想的理想，村子的雛形，在少年口中吐出。我看著千手扉間那雙紅眸，眸中滿是堅定。擁有這種堅定眼神的人，他的眼中到底印著什麼，這讓我很感興趣。

千手柱間，千手扉間還有那個笑得燦若陽光的少年，莫非會開創戰國的另一個時代嗎？我低頭笑著，想起那個死於我刀下的孩童。

開始了幻想，若他們的想法真的能實現的話，那麼像那個孩童一樣的孩子，是不是就可以安然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是不是我就不用在做違心違意的選擇了。

我看著那雙紅眸，劃過一絲苦笑。

「吶，千手。我若是贊助了你們的想法，你們能給旗木帶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