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虎形神拳
羅虎走上前,扶著田羽龍說:「老大,我也恨,也想報仇,但你沒聽人說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我們活著,就不怕沒機會宰了那夏劍。我看你還是躺下吧,這傷口都崩開了,又得養好幾天,你要是好不了,兄弟們也少了主心骨。」
蕭鐵柱在一旁說:「對,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拿得起放得下,報仇只是遲早的事,只要鐵叉幫在一天,還怕他夏劍跑了啊,好好養傷,養好傷才有機會報仇。」
聽了這話,田羽龍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蕭大哥,我也知道這道理,可心裡就是過不去,那小胖才七歲,我當他是我弟弟一樣。可,可他們殺了他。」說完這話眼淚就流了下來。
蕭鐵柱拍了拍他。「哭出來就好,現在先養傷,到時報仇的時候,告訴我一聲,這事算我一個。」
田羽龍有些感激地沖蕭鐵柱點點頭。「謝謝大哥。」
「這事因翠香而起,何況這種惡人,人人都可得而誅之。」蕭鐵柱認真地說。
「好了,你們出去吧,不要擠在屋裡。我要給他包紮一下。你,先躺下吧。」翠香最後一句是對田羽龍說的。
屋裡人以蕭鐵柱帶頭,一個個走了出去。只有羅虎沒急著出去,看著翠香說:「翠香姐姐,你這總要有個人打打下手吧,我給你幫忙吧。」
翠香在解田羽龍身上的繃帶,當解開胸前的繃帶,就見一條長而深的刀口,已經流出鮮紅的血來。翠香嘆了口氣,然後也不看羅虎。「還是你聰明,去,弄點熱水來。」
羅虎一聽就跑了出去,看樣子對這方面似乎很在行。
翠香站起身來,走到一個柜子邊拿一些瓶瓶罐罐的東西。「叫你不要亂動,你怎麼不聽呢?這才好點的傷口全破了。你要下次還這樣,我可不管了。」說著抱著瓶瓶罐罐的東西迴轉身來。
當她見躺在床上的田羽龍,還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不禁笑了笑。「怎麼?還在想著報仇大計?」翠香這樣問。
「大胖、小胖肯定不能白死,這個仇我一定要報,不然我就不是他們大哥,也不是個真男人。」
翠香聽了后說:「我沒說不讓你報仇,何況是不是真男人,那是一輩子的事,而不是一件事。我記得我爹說過,對於猛獸,獵人一定要會忍,只有十足的把握才能出手,不然就是自尋死路。」
田羽龍聽了這話愣了一下,他是個聰明人,知道翠香在說什麼。「我知道這道理,只是一時控制不住自己,那可是跟了我好多年的兄弟。」
「我知道,但真正的男人得學會忍,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十分冷靜,那才會有機會。沒聽人說嗎?衝動是魔鬼。」翠香笑著說,但手上卻沒閑著,在田羽龍傷口上忙碌著。
田羽龍不想在這問題上再說下去。「對了,剛才你說到你爹,怎麼沒見他老人家?」
「我爹他不在了,多年前在山上為了救我哥,給一隻老虎咬傷了,回來沒多久就去世了。我娘因為我爹的事,傷心過度,後來得了場大病,沒多久也走了。」
翠香說得平淡,但田羽龍聽在耳朵里,覺得自己跟翠香又親近了不少,怎麼說他們都是孤兒。但他不知如何勸她,所以只能沉默。
正在調配藥膏的翠香,沒聽見田羽龍的聲音,抬頭看了一眼。「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開始學醫的,當你看著親人離去,卻無能為力,那才是真的傷心。」
田羽龍想說什麼,羅虎已經端了盆熱水走進來,放在床邊。「翠香姐,熱水來了。」
翠香看了羅虎一眼,沒有說話,只是認真的清洗傷口,上藥,再包紮好。羅虎在旁偶爾伸手幫一下。
忙完一切后,翠香說:「這回可別動了,要是再崩開,我真的不管了。這些葯配起來很貴的。」說著瞪了一眼田羽龍,順帶也瞪了一眼羅虎,嚇得羅虎一伸舌頭,不敢說話。
田羽龍老老實實地應了一聲。「知道了。謝謝你。」
翠香對他們的表現很滿意,又恢復了原來樣子,笑嘻嘻地說:「行,你們哥倆先聊著,我出去弄吃的。對了,猴子,你可別讓龍哥再激動了。他要是再弄破傷口,我找你說事。」說著就走了出去。
羅虎看著翠香走出去后,湊到田羽龍身邊有些神秘地說:「老大,知道嗎?這蕭家莊人會武。」
「會武?你說的是真的?」田羽龍心裡有些驚訝,也有些驚喜。要知道這些年他和羅虎一直想學武,可從沒有機會學習,而這裡人會武,那他就可以學到真正的武功了。
「老大,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羅虎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真的,那蕭大哥他會不會?」
「你說他會不會?連翠香姐都會,不然我會怕她?蕭大哥練的是虎形神拳,我們都在跟著練,要不要我給你比劃幾下?」羅虎有點得意地說。
田羽龍點了點頭,羅虎有些興奮地竄到屋子中央,打起了一套拳。只不過打起來嗑嗑碰碰的,怎麼看都不象虎形神拳,到像一隻猴子在胡亂耍著。
羅虎打完后,也覺得這拳打得不行,自嘲地說:「我這拳才練,不過唬人還行。」
「沒事,只要堅持練,我們就會練成武功,就有能力給大胖小胖報仇。」田羽龍說。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叫兄弟們都在學。只可惜這拳雖然是內家拳,可蕭大哥不會內功,所以這拳只能當成外家拳使了。」
關於這內家拳與外家拳,田羽龍到是聽人說過,據說內家拳練的是人體氣血,要打坐運氣,使出來是種內勁。而外家拳練的是人筋骨皮,通過各種方法練**的強硬,使出來的是力氣。
田羽龍有些奇怪。「他們練的是內家拳,怎麼會沒有內功?」
「這個我不知道,我沒問。」羅虎搖著頭說。
田羽龍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小帥跟幾個孩子又走了進來。幾個孩子說起這幾天上山的見聞,田羽龍就聽著他們說,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那天激斗消耗太多的體力,加上剛才的激動與渾身的傷,他真的很累。那些孩子們是什麼時候走的,他也不知道。
這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田羽龍被一片嘈雜聲給吵醒了。
他聽見窗外有人開氣吐聲,還有腳跺地的聲音。田羽龍想起羅虎昨天昨天說練拳的事,心裡有些好奇,慢慢爬起身,摸到門口,就見外面是個院子,蕭氏兄妹正帶著兄弟們練拳。
「神虎下山、神虎發怒、神虎翻身、神虎騎龍、神虎擺尾、神虎鎮喉、神虎撲食。」蕭鐵柱一邊喊著,一邊演練著,那一招一式流暢有力,比昨天羅虎比劃的有氣勢多了。
田羽龍見兄弟們學得有模有樣,心裡有著欣喜。這些年跟人打架,也見過別人用武功交手,但從沒見過一整套的拳術。他摸出房門,只想好好看看這套拳路。
正在練拳的翠香叫了起來。「龍哥,你怎麼出來了?」說著跑了過來。
那些孩子們也想停下來,跑到他的身邊,可田羽龍說:「我沒事,你們繼續練。我跟羅虎這些年也沒學會一套拳,你們有這機會,可要跟蕭大哥好好的學。」那些孩子聽了,便認真的演練起來。
翠香扶著他坐在門口的一隻石凳上,悄悄地說:「是不是肚子餓了。」
聽這麼一說,田羽龍真的覺得肚子餓得厲害,這回他沒有客氣,只是點了點頭。
翠香笑道:「我就知道,幾天沒吃飯能不餓,昨晚給你送飯時,你睡了,我沒讓他們叫醒你,你這傷要養好,就得吃飯睡覺。能吃能睡那才是好事,傷才會好得快。」
「光吃飯睡覺,那不成豬了。」田羽龍說。
翠香只是笑笑,然後就走了,想來是去盛飯了。
田羽龍靜靜地看著他們練拳,不自覺地將這套拳法與平時打架的方法比較,似乎明白了一些東西,只不過是什麼東西他也說不上來。
蕭鐵柱一套拳打完后,走過來看著田羽龍。「臉色好了不少,回頭再吃點好的,要不了多久就沒事了。」這說法竟然跟翠香差不多。
田羽龍急切地說:「蕭大哥,沒想到你箭法好,還有這麼高深的武功,到時可要教教我。」
「行,等你好了,跟著一起練。只不過我可不是什麼高深武功,除了這套虎形神拳,也就會一套鎮山叉,那叉還是聯手對付猛獸時用的。」
「那怎麼也比我們強,我是一套也不會,從來沒人教我們。」
「我這是我爹教我的。我們蕭家莊人都會一點,全是在山裡防身用的,不然也不敢進山打獵。」
「你爹……。」田羽龍剛說出口,想起翠香所說的事,這兄妹倆也是孤兒了,所以沒往下說。
翠香端著一碗飯走了過來。「我爹是這一帶有名的獵人,他可以一弓三箭。只不過武功卻不是最好的,所以都沒法在江湖上闖蕩,只能做做人家的外門弟子。」說這話時,翠香的情緒有些複雜。
羅虎沒在意翠香話里的意思,只是急急地問:「翠香姐,什麼意思?學了武功還不能到江湖上闖蕩?」
翠香翻了一眼羅虎。「你沒聽我哥說啊,蕭家莊的功夫全是山裡防身用的,算不上厲害的功夫,對付一些畜牲還行,要是跟人交手,肯定敗多勝少。」
田羽龍本來在吃飯,聽了這話問道:「聽羅虎說,這拳應該是內家拳,那應該很厲害的,可為什麼變成了外家拳?難道說蕭家莊人都不會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