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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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現在失蹤,而她也選擇離開,把所有可能的爛攤子都丟給沈拓,如果沈晏哪一天回來,她該怎麼跟他解釋她的不負責任?
但現在,樊雅突然覺得自己自私。
雖然理智告訴自己不能遷怒,但感情上還是不能阻止自己的憤怒,沈晏的失蹤,化裝舞會的混亂,容恬的流產,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她跟容潯的糾纏引起的,不管如何自我說服,也勸說不了自己完全放下。
最重要的是,還沒有做好面對容潯的準備。
她暫時也不敢跟蘇顏聯繫,這個時候,基本上只要一個人知道了她的下落,就代表所有人都知道了。
這個街道說起來是街道,實際上只是一個偏僻的小鎮,實在太偏僻了,除了一些主流雜誌報刊發行外,其他那些花邊雜誌很少見到,網路更是沒有完全普及覆蓋,要想上網去搜尋消息,就必要要到兩里路外的網吧,她只是來的時候去過一次,然後就被裡面的烏煙瘴氣逼的不敢再去第二次。而基於一些不想面對的私人情緒,她也不想因為這些事麻煩到高家父子,即使她知道他們足以信任。
那一夜的破碎畫面她已經七七八八的重新組合了起來,她大概也想到了沈拓為了保全她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也從蘇顏口裡確認了那晚房間里那個小產的女人就是容恬,雖然她走之前已經留下話請大哥務必保護沈拓,他外祖父家裡也有些勢力,但容家勢大,也不知道沈拓有沒有受到波及。
「渾小子。」樊雅哭笑不得,盯著低頭喝粥的高雲開,突然想起了沈拓。
「也不是,你這樣也挺好的。」高雲開生怕被整,趕緊解釋,想了想,忍不住說,「不過你太女王范,太高端,我只是個小人物,我還是安安穩穩過我普通人的日子比較好。」
樊雅斜眼過去,「怎麼,你覺得像我這樣不好?」
「哎,千萬別!」高雲開急了。
「嗯,你如果再不收斂,我不介意教小喬幾招。」
高雲開捧著肚子笑,一回頭,迎上樊雅似笑非笑的眼神,揉了揉笑酸了的臉皮,但年輕俊朗的臉上還是止不住的笑意,「好啦,我答應你以後少欺負她一點。」
小喬臉上轟的燒開,「滾粗!」用力一推哈哈大笑的大男孩,頭也不回的衝出門。
然後她的手裡被塞進早就準備好的保溫盒,高雲開咳了聲,一本正經的道,「你怎麼連飯盒都不記得拿,想讓我爸挨餓?嗯,臉這麼紅,等著我跟你說謝謝,還是等著我表白?」
然後……
小喬身體一僵,心跳如鼓,臉上燒紅的如絢爛的晚霞。
「哎,別跑啊,」高雲開站起來抓住人。
「那是你不肯剝好不好,又不是我非要剝的。」小女生的蘋果臉微微發紅,像是含蓄的朝霞,目光閃爍,嘟囔,「我才不管他呢。」忍不住偷偷瞥了眼對面,正好撞上高雲開似笑非笑的眼神,更加不自在,刷的聲站起來大聲宣布,「我吃飽了,我先去開店了。」
「準備了足足三個月,事關你能不能取得出國的資格通行證,還不是大事情?」樊雅慢條斯理吹著煎餃上的熱氣,抬頭看了他一眼,眉眼微彎,「小雋說這是給……」頓了頓,眼角餘光掃了眼旁邊微微紅臉的小女生,「是給舅舅加油的,還是小喬親手剝的呢,所以你千萬不能輸,我們等著你回來請客。」
他一愣,也不知道是粥的熱氣涌動還是別的,眼眶微熱,「你們……哎,不就是一場論文聽取會嗎,又不是什麼大事情。」
剝的乾乾淨淨,光滑圓潤連一點蛋皮都沒留下。
高醫生擔心昨兒半夜看的那個高燒病人,一大早就去病人家家訪了,高雲開將給他的那一份打包裝進保溫盒,回到餐桌前兩個女人已經稀里嘩啦的吃了起來,只不過一個吃相粗魯像豬,一個吃相優雅像置身高級餐廳,他忍不住搖了搖頭,在他位子上坐下,才發現自己碗里多了兩隻雞蛋。
高雲開用煎鏟恨恨指了指兩個沒良心的女人,不敢再分神,老老實實的回頭認真煎餃子。
樊雅涼涼的道,「小心些,餃子是很稀少的。」
小喬抱著肚子笑的喘不過氣。
「你們兩個凡愚!居然連這個都不會欣賞,簡直是暴殄天物!」高雲天恨恨瞪眼,手上動作一錯,一不留神戳開一個煎餃皮,油脂滲下,啪的炸開一個巨大的油花,差點沒炸上高雲開那張俊臉。
給小雋織的毛衣得選個漂亮的花樣,這個不錯,但是看起來似乎很麻煩。
「雖然沒比過,但我覺得你的手藝應該比他還差一些。」樊雅淡定看了眼,然後目光又落到桌上針織花樣的分佈拆解步驟,手上還抓著兩根毛線針,手邊還放著一團舊毛線。
喬恩心其實是高家父子的鄰居,但十年前喬恩心的父母雙雙工傷遇難,家裡只有一個患有阿爾茨海默病也就是老年痴呆症常年住在療養院的奶奶,從小就不安好心的高雲開與從來好心出了名的高醫生就直接把人領回來了養,除了住還是住在她自己家外,其餘任何活動幾乎都是在高家進行。
小喬哼了聲,但晶亮的眼睛還是出賣了她的情緒,「有什麼啊,餃子又不是你包的,還是昨兒大嬸送的。」
灶台前,身披鎧甲(圍裙)手拿武器(煎鏟)的大俠得意洋洋的回頭,朝廚房餐桌邊等吃飯的兩個女人笑露出八顆牙齒,「怎麼樣,身手了得吧。」
六隻油光水滑煎了一半的煎餃猛地拋上半空,晶瑩水潤的肉餡從微微一線里透出來,油水將落未落的剎那,年代久遠的平底鍋猛地一揮,刺啦一聲響,原本就已經香的讓人垂涎的房間立刻泛上更濃郁的油香,簡直能讓人口水掉滿地。
啪!
*
容潯輕輕往後一靠,慢悠悠的笑了笑,眼底銳光微閃。
「哈?」一貫謹慎妥帖的白秘書張大了嘴。
容潯輕輕一笑,暗海似的黑眸里眸光熠熠,「深層次的糾正家庭飲食習慣問題。」
白秘書在行事曆上記上這一筆,忍不住又問,「部長,申請年假的理由是……」
「……是。」申請是一回事,批不批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推己及人,他沉吟了下,「這樣,你幫我申請年假,先從明天申請到周一,剩下就從日本回來以後就接著休。」
容潯點點頭,如果他是容閎,他也不會同意掌管公司財務體系的財務部長曠工一個月,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成。
「部長,你想請假三十天?」白秘書遲疑了下,「我估計總經理不會同意。」
大公司最不缺的就是人手,如果連兢兢業業守好自己的崗位都做不到,更不用手開疆拓土了,一般人離職一個月,就算有特殊原因,等你回到崗位時,你的位置也一般不會屬於你了。當然,自家人請假可能會不一樣。
白秘書想了想,謹慎回答,「我記得分公司開發部部長有這樣過,他回來之後就直接被副手頂替上位。」
「請假三十天有先例嗎?」
但是……
容潯眉頭微皺,日本的行程確實是他早就已經敲定好的,他為了樊雅的事情甩了一大幫人離開已經十分延誤了工作進度,雖然他不喜歡容氏,但工作就是工作,他也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白秘書頓了頓,「不過前天上午開會時您剛跟總經理敲定了下周二去日本為期一個禮拜的行程,這時候請假的話,恐怕……」
白秘書覷了眼容潯的臉色,趕緊跳回那個被自己岔開的話題上,一板一眼的回答,「按照容氏的規定,高層幹部每年有二十天的年假,但因為您是第一年進入容氏,需要扣除三天的學習期與兩天的年終,所以只有十五天,如果需要請假的話,需要提前一周向副總經理提出,副總經理會核實一下最近的工作量后看能否給予批准。」
容潯不置可否,看不出喜與怒。
跟了容潯三個多月,他深刻明白自己選擇效忠的人絕對不僅是一個稍微有才能的富家子弟而已,一方面不僅深深為自己識人之明感到滿意,另一方面也深刻體悟到最好不要成為這樣的人的敵人,既然不想成為他的敵人,就只有老老實實做盟友了。
白秘書想了想,並且仔細排除了這句話似乎不應該有什麼陷阱之類的東西,認認真真的說,「容氏工作雖然繁重,但福利體系在同規模的企業體裡面已經算是很不錯了,所以如果您不是打的這個主意,我暫時也不想離開這個崗位。」
「你很想離開容氏?」容潯掃了眼下屬,容氏財務科長生涯不僅讓他學到了許多大企業財務處理的經驗,更讓他收穫了一名忠心耿耿的全能下屬,雖然他知道白秘書效忠他從本質上是因為跟著老大有肉吃的淳樸邏輯,但一個值得信任的下屬不正是從這一點發展起來的么,而且他從來不懷疑自己有讓人效忠終身的能力。
深夜十二點,陪著自家無故翹了半天班的boss加班到眼冒金星的白秘書突然聽到這麼一句話,剎那間醍醐灌頂,有如武林高手打通了全身關竅,瞬間精神十足,冒著大不韙的問,「boss你想離開容氏?」
「如果我要請一個月假的話,需要找誰批准?」
卻不知道,不遠處,一雙眼睛緊緊凝視著她,須臾不離。
一陣風過,突然有些冷,揉了揉因為懷孕而有些酸澀的肩膀,慢步走進小小的家庭診所。
樊雅一邊暗笑自己多心,一邊趕緊有禮貌的道謝,臉上不由微微發紅,她還是學不會做飯,不得不跟高家父子一起厚著臉皮嗟他人之食。
那邊,隔壁相熟的大嬸正帶著自家活潑愛鬧的小孫女走過一輛車邊,似乎是剛剛買菜回來,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小雅啊,讓高醫生晚上別做飯,你們今兒一起來我家來吃餃子。」
她站在門口站了會,突然感覺旁邊似乎有人在看她,她心裡一驚,倏地轉身。
樊雅看著逃之夭夭的身影,豐盈卻更顯柔美的臉龐上浮出淡淡的溫柔笑意,輕輕撫上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全是溫柔愉悅的眸光,在天光下,熠熠生輝。
想起自己那個愛說教老古板的爸爸,高雲開悚了悚,趕緊一大口把煎餅個塞進嘴裡,哈拉了兩句,趕緊騎著機車呼嘯離開。
樊雅詫異抬頭,就覺得臉頰微微一熱,高雲開已經直起了身,俊朗臉上掛滿了惡作劇的笑容,她怔了怔,立刻回頭看向診所,果然看著小喬一臉氣呼呼的轉過身,她不由啼笑皆非,滿心的鬱悶被這對歡喜冤家鬧的煙消雲散,忍不住輕輕捶了高雲開胸口一記,「就愛胡鬧,小心氣壞了她她跟你爸告狀。」
「什麼?」
高雲開笑嘻嘻,眼角瞥見診所里探頭探腦往這邊看的小喬,詭譎一笑,「哎,幫我個忙好不好?」
樊雅也知道高雲開是好心,勉強笑了笑,「小喬哪裡有你說的那麼糟糕,你也太過分了點啊。」
高雲開自知失言,小喬早就偷偷跟他八卦科普過,他也隱約知道樊雅似乎有個朋友就因為她失蹤了,似乎還是在這附近,所以她才會來到他們這個小街道。他趕緊哈哈岔開話題,「不過你有空教教喬恩心,她每次系個圍巾系的跟個鄉村大媽是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想把自己絞死。」
樊雅心口一痛,當初聽到沈晏失蹤的消息時疼痛的感覺瞬間浮上全身,眼神微微一黯,連臉上笑容都有些掛不住。
高雲開不贊同的看她,「都這麼久了都不見他來找你,這樣的男人你還惦記什麼啊,有空還不如看看身邊有什麼好男人,你這麼出色,多的人為你生為你死的啊。」
樊雅臉上笑容微微凝滯了下,輕輕舒了口氣,也不隱瞞,「這是我以前特地為了他學的,可惜一次都沒用上過,沒想到第一次真人模擬居然用在你小子身上了。」
「咦,你居然還會這一手?真看不出來。」
三下兩下的替他圍好圍巾,手指抵著圍巾一推一挽再一繞,輕輕鬆鬆的就替他打出了個美觀卻又實在的結,是屬於男士的圍巾領結,絕對不會顯得女氣。
「廢話真多。」樊雅微微踮起腳,將駝色圍巾繞過他的脖頸,高雲開趕緊低下頭配合,生怕累著了孕婦大人。
「啊,那多不好意思。」高雲開還有些扭捏。
「別,也不嫌麻煩。」樊雅嗔笑阻止他的動作,繞到他跟前,像訓練小狗似的低道,「頭低下來,我幫你繫上。」
高雲開一手推著機車一手抓著充當午飯的煎餅從車庫裡出來,第一眼就看見了樊雅手上的圍巾,「啊,圍巾,我都忘了。」說著就要費力把已經開始預熱發動了的機車撐起來,他現在這輛車也是他爸爸年輕時騎的厚重款,不是一般的重,更不敢指望一個孕婦幫他扶車。
「樊雅?」
夜來風起,或者雪花飛舞時,風鈴脆響,別有一番安逸滋味。
或許,她下午無事時可以去倉庫里翻翻看,看能不能再翻出一串,掛在她房間的窗欄上。
唇角笑容微揚,她起了興緻,隨手撥拉了那串鈴鐺,黃銅的質地,顯然有了些年代,但因為現在復古的風潮又重新流行起來,清脆的鈴聲中有一些屬於厚重年代積累出來的厚重聲音,不會像新的工藝品那樣輕飄飄的,很中她的意。
抬頭一看,看見一串銅質風鈴,好一會才想起來這是早上小喬從倉庫里翻出來掛上的,說叮叮噹噹聽著好聽。
推開診所厚重的玻璃門,門上鈴鐺叮一聲脆響,清洌洌的聲音,心臟不由微微一悸,像是被那鈴聲拉扯了下,微微悸動的感覺。
太陽已經被雲擋起來了,明顯下午就要變天,高雲開來回為了省錢都是騎機車,沒有圍巾可不行。
樊雅好笑看著斯文俊朗的大男孩風一樣在診所里來回沖,看他衝出了門,看見放在窗檯邊的駝色圍巾,楞了下,趕緊抓起圍巾追出去。
高雲開哎呀一聲,手忙腳亂的脫下身上的白大褂,他現在還是在讀的研究生,導師好說話,已經盡量將他的課排在一起,並且准許他課餘時間回診所幫忙,但如果連課都不去上,就真的對不住導師了。
微微鬆了口氣,她抬頭看看時間,「都這個點了,你還不快去上課?想遲到嗎?」
所以,真的只是她想多了吧。
不過高雲開這麼一說,樊雅倒是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是啊,如果他們真的知道她在這裡,怎麼可能還不過來找她,就算容潯不找她,大哥肯定會來的。
雖然樊雅從來沒說過自己的來歷,高氏父子也從來都體貼的沒追問過,但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腦補的,居然腦補出一個丈夫沾花惹草還被惡婆婆欺壓蹂躪最終不甘奴役逃出來的可憐女人形象,跟最近熱播的八點檔狗血倫理劇十足的相似,樊雅大概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但也懶得費心解釋。
高雲開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反過來安慰她,「肯定是這樣的,我們是偷偷做的產檢,阿斗那人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肯定不會出賣我的,而且啊,如果你家裡人知道你在這裡,肯定早就找過來了啊,怎麼可能不帶你回去。」
「是么?」樊雅勉強笑了笑,緊懸的心卻依舊沒有放下,「但願吧。」
高雲開撓了撓頭,「唔,也可能是因為第二次,而且我們前天做的是全身檢查,所以各項資料都比較齊全。而且阿斗最近在拚命看書考中級醫師的職稱,或許他把這個當做考試來看了。」
高氏診所是中醫診所,b超之類的儀器並不多,樊雅沒帶身份證,她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前段時間做體檢,還是被高雲開趁著晚上帶到他一個在市立醫院供職的發小那邊偷偷做的產檢,為了不影響人家的工作,產檢報告之類也都是他那個發小自己寫的。
樊雅心裡一松之餘跟著動了動,掃了眼產檢報告,眼底閃過一抹銳光,「不尋常?」
高雲開意識到自己的多言,趕緊安撫准媽媽,「沒事沒事,孩子發育的一切都很好,很健康。不過,很奇怪啊,這次檢查出來的數據特別詳細,而且醫囑什麼的都很詳細,感覺超出阿斗的水平很多啊,這傢伙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樊雅一驚抬頭,「怎麼了嗎?」
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樊雅兒子最佳範本的高雲開仔仔細細的看完產檢報告,眉頭微微皺了皺,「好奇怪。」
而且,她也想讓孩子好好感受這些溫暖的氛圍,養成溫厚開朗又不會抱怨的個性,就像高雲開一樣。
輕輕撫上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她眉眼微彎,帶著寵溺的笑意。
她也想過只要自己回去,就可以輕而易舉的還掉所謂的『巨債』,但相處了一段時間,她也明白高氏父子雖然溫厚善良,卻也有自尊心,她如果捧著一筆錢給他們,絕對會被他們回絕,與其這樣,還不如再留一段時間,等診所逐漸上了正軌再說。
或許也是有感情的,只是那感情稀薄的只能針對局部範圍,再多一些,彷彿就會被感情的繩索給勒死,所以沒有人敢踏步。
小小的普通街區,充滿了讓人心情平和愉悅的人情味,而那些富麗堂皇的所在,反而讓金錢利益將感情沖涮的乾乾淨淨。
高氏父子都是一個德行,溫厚善良的讓人覺得世間還有人情味這東西,卻也讓人看不下眼,這麼大間診所,按理來說是最賺錢的行當,他們父子倆居然還安貧樂道的住著幾十年前的平房,日常生活有時候還要靠附近看不過去的鄰居來接濟,其實這次那些債主也根本沒有上門來要錢,只是高醫生堅持認為各家日子都不好過,自個兒良心上過不去所以想不開靠自殺來騙取保費,壓根忘了自殺保險公司根本不會理賠。
樊雅定定看著明朗的大男孩,心裡一軟,微笑搖頭,「你們父子倆還真是像。」
高雲開沉默一瞬,不在意的聳了聳肩,俊朗臉上綻開明朗的笑容,「算了啦,我爸肯定不會同意走司法途徑的,他要堅持還就隨他好了,而且我想商叔肯定是有困難才暫時露不了面的,都是街坊鄰居,商嬸身體也不算好,家裡還有老人,反正現在診所生意也有了起色,借錢給商叔叔的鄰居們也都很好說話,同意我們可以分期付款,現在狀況已經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