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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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這麼巧?
樊雅微楞,低頭一看,自己手上拿著的不正是s號的白色套裝么?
樊雅心口一跳,任著店員敲門立刻關上門鎖,店員生怕驚擾裡面的人,又不敢撞門,再看看一臉不耐的容恬,急的額上冒汗,「抱歉,這款衣服白色款是非賣品,而且被剛才一位小姐拿進去試了。」
緊接著容恬的聲音響起,「請幫我拿一套這款的白色運動套裝,要s號的,謝謝。」
低頭快步幾步走進一旁的試衣間,就聽到店員驚呼一聲,「哎,小姐那衣服不行,那裡面不行的……」
趁著容恬沒看過來,她想了想,迅速抓起手邊一套新上市的秋裝,「衣服放這邊我待會來結賬,我去試試衣服。」
現在她堵在門口,暫時還不能出去。
而且就算是回去,她也會光明正大的回去,而不是像這樣當成過街老鼠似的逮回去。
雖然遲早都是會回去的,但現在高雲開出了事,她沒空跟她在這裡啰嗦。
樊雅一驚,眼角餘光掃見果然被眾人簇擁中走進來的容恬,眉頭微微攏了起來,容潯並沒有泄露她的行蹤,但如果真的在這裡撞上了容恬,就代表所有人都知道了。
樊雅怔住,眼底全是不可置信,連店員小姐叫她兩次都沒聽見,店員順著視線看過去,嘆了聲,「有錢人的千金小姐啊,跟我們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咦?」店員猛地拔高聲音,「哎,你看外面那個不就是新聞上這個容小姐么,她居然會來我們這兒?咦,真人沒電視上好看啊,看起來有點憔悴啊。」
發生那樣的事情,且不說沈拓怎麼想,就是奉何華怎麼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她才離開多久,怎麼變成這樣?
怎麼會?
容恬跟沈拓?
容恬臉色酡紅,欲語還休,旁邊立刻有助理及時將話題扯到這次奉氏新裝發布會上,記者鏡頭卻依舊停留在容恬身上,容恬但笑不語,一副小兒女的嬌羞姿態,彷彿是在默認記者之前的問題。
「沈少的姑姑柯以敏女士正是新聞業的典範,容小姐是做好了向她學習的準備,看來好事將近了?」
「清者自清,我跟阿拓都很珍惜這次的經歷,我也決定以後投入新聞事業,堅持真實可信,讓我們受過的辛苦不再再別人身上重演。」
「沈少跟您前段時間都捲入化裝舞會醜聞,你們在一起,是不是因為這次患難見真情?」
容恬嬌羞一笑,「你們為什麼不去問他?看我好欺負么?」
「容小姐,聽說你跟青藤學院創始人柯老的外孫在談戀愛,請問有這件事嗎?」
ipad上正播報著時事新聞,新聞上,被一堆記者圍在中間新聞主角恰是一個熟人。
樊雅隨便在路邊找了家精品服飾店,迅速採辦了一套男士衣服排隊付賬,收銀機器突然出了點故障,等待的過程中她無意中掃見收銀小姐放在桌上的ipad,突然一怔。
樊雅回頭,嫣然一笑,「你不是說過我是高家人么,自家人,不用道謝。」
「……謝謝。」
「說那麼多做什麼?」樊雅微微嘆了口氣,拍了拍沮喪的大男孩的肩膀,「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做,但我相信你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我們再好好想想對策。」
高雲開抿唇,一臉頹敗,「對不起,我只能聯繫你,我爸……心臟不好。小喬她遇事又毛躁,沉不住氣。」
樊雅看了他一眼,微微嘆了口氣,「身份證帶了嗎?」得到肯定答覆后,她揉了揉酸澀的眉心,「帶的話去附近開間房,我去幫你買點換洗衣服,先好好把你自己打理乾淨了。」想了想,取了些錢塞進他的手裡,「找間大點設施齊全些的酒店,好好打理下自己,幸虧我衣服里放著這個月診所採辦藥品的錢,不然光是取保金這一項就瞞不住。」
高雲開腳步一頓,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破爛爛還沾著血跡的衣服,遲疑了下,「我……」
狼狽的像是打了場敗仗的男孩走出來,看見她,俊朗臉上滑過一抹慚色,才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被樊雅淡聲打斷,「什麼話也別說,先回去。」
哐當一聲重響。
真的沒想到,這麼長時間她走出小鎮,居然是因為這樣的事情。
樊雅好不容易辦完取保候審的手續,已經接近1點,謝過那個不住搖頭嘆息的民警,她站在警局門口靜靜的等,柔美臉上沉靜凝重,眉眼裡是化不開的肅殺風霜。
*
居然……這麼巧?
容潯不在意的看了眼,眸光突然凝在照片上的一處,眼底滑過一抹訝異。
照片上有了些時間,邊緣微黃。
一張照片輕飄飄的從錢包里滑出來。
容潯看了眼冒冒失失的小丫頭,唇角微微勾了勾,彎腰撿起粉紅色的錢包。
她怔然抬頭,迎上容潯暗海似的深邃眸子,眼眶沒來由的微微一紅,她趕緊粗魯的揉了揉酸澀的眼角,嘀咕了聲『我去拿龍蝦』匆匆就往外走,走的太急,口袋裡的錢包啪的聲滑落在地。
頭突然被人揉了揉,拍了拍,輕柔卻有力,像是兄長的拍撫,沒來由的讓人安心。
所以老天爺才會把江姨帶回去的吧,讓她別再這裡受罪。
容潯挑眼,似笑非笑的眸光看的小喬悻悻舉手坦白,「我不就是看你早上做飯挺利落的么,我想著你說不定會做,江姨是從外面大城市來的人,知道的也多,不像我們土生土長的鄉巴佬。」
小喬精神一振,「我有買回來!」
「沒有龍蝦。」容潯看了眼菜籃。
「那你會不會做龍蝦泡飯?以前江姨在的時候,家裡有什麼喜事都會做這道菜的,後來江姨走了就……今天是高雲開的好日子,我想……」小喬沮喪了小臉,「我學了很久,可是我都做不出那種味道……」
容潯挑眉看過去。
「咦,你真的收回去了?」勝利成果來的太快,小喬一時間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楞了下趕緊抓著支票往回跑,再紅著臉將那藍格子床單丟進洗衣機,回到廚房時廚房裡已經油香滾滾,煙霧中的男人忙碌個不停,她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好一會,猶豫了好一會才開口,「你很會做飯是不是?」
他瞥了眼桌上的支票,沉默片刻,破天荒的選擇投降,「那你幫我放進樊雅錢包里去。」
容潯深深看了眼一臉固執倔強的小丫頭,微微動容,他很清楚高家父子不會收,沒想到連這麼個莽莽撞撞的都不肯收,難怪樊雅一住這麼久,氣色身體也好上許多,這樣溫和良善的環境,確實比所謂上流社會好很多。
「有錢人真討厭!」小喬忍瞪他,一扭身直接往支票往桌上一拍,大氣磅礴,「要扔你去扔,反正我們肯定不會要!」
這麼大筆錢扔垃圾桶,會遭天打雷劈的!
「我說過,這是洗床單的錢。」容潯微微笑了笑,「還有,我送出去的東西絕對不收回。如果你不要,你可以扔垃圾桶。」
話音掩了下去,蘋果臉上閃過一抹悲傷,她彆扭盯著那張支票,心裡突然有些酸,支票都拿出來了,代表著樊姐就快要回到屬於她的世界了吧,她就知道樊姐那樣優雅冷靜的人,肯定不會長久留在這個偏遠的小鎮的。
小喬抓了抓臉,一狠心把支票推放在桌上,咕噥,「我知道你是想用這個謝謝我們收留樊姐了啦,我們雖然沒錢,可真的沒想靠這個來賺錢。更何況……」
容潯切菜的動作微微一頓,回頭看向悶著臉的小丫頭,長眉微挑。
小喬猶豫了下,抓著支票跟著容潯進廚房,「容先生。」
「洗床單的費用。」容少微笑,拍了拍小丫頭的腦門,像是在拍小狗,「乖,去吧。」
小喬糾結片刻,蹭過去,然後手心裡被塞了一張支票,一看金額,她倒抽一口冷氣,「這、這……」
容潯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小喬好不容易捂著屁股心酸爬起來,一聽這話又摔在地上,一雙大眼遛圓瞪著厚顏無恥的男人,幽怨到極點,「憑嘛要我洗?」
容少莫名其妙且居高臨下,「我為什麼要?去把房間床單洗了,然後去把樊雅找回來吃飯。」
「還不錯……」小喬暈陶陶的回答,聲音出口才驀然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望著不知何時已經貼靠過來的俊美容顏,她哇咧一聲急急往後退,著急忙慌之下左腳絆著右腳,砰咚一聲摔的她唉唉直叫喚,忿然指責,「你就不能拉一把嗎?」
「好看嗎?」
她真的不是要故意偷看的,她只是以為房間里有老鼠……
小喬一個激靈立正站好,曖昧的眼風又忍不住掃過去,蘋果臉不由自主紅了起來,鼻子熱熱的,不會噴鼻血吧……
走出房間,一眼就看見坐在客廳沙發上捂著臉傻笑的小丫頭,「樊雅呢?」
嗯,他娶了,然後又給他弄丟了,現在不得不coseplay金不換的浪子。
不過仔細回憶,漂亮女人其實也不太看得上他,原因無他,跟白面斯文玉樹臨風家世顯耀的那人一比,他這種赤手空拳打天下的草莽,實在夠不上良人的資格。偶爾午夜從破舊的單人床上掙扎醒來,會忍不住惶恐,他這輩子是不是娶不到好女人了?
那時候忙著搶地盤掙活路,還要抓緊一切時間充實自己,一天幾乎忙到睡不到兩三個小時,別說照鏡子,有時候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年少的青春飛揚好容色,不過就是偶爾發泄時能找到個漂亮的妞。
容少悶頭想了想,卻遺憾發現自己根本想不起來自己二十來歲的時候什麼樣。
容少千辛萬苦的換好衣服,掃了眼鏡子,牛仔褲格子羊毛衫,雖然手臂不能動彈有礙觀瞻,配上臉上的好氣色,還是勉強能找到幾分年輕時的模樣……的吧?
倏地,臉色驟變。
她狐疑接起,「您好,樊雅……」
誰在這時候打電話給她?
當初為了聯繫方便,小喬特地把她的舊手機借給她用,連手機鈴聲都是小喬設定的,她無可無不可就隨身帶著,但這手機幾乎很少用得到。
她怔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是自己身上的手機在響。
撕心裂肺的歌聲突然響起,令人頭疼的歌詞吵的她臉色一沉,凌厲視線掃視四周,嚇走幾個旁觀的路人,可歌聲還在繼續,而且更加哀怨悲傷……
「你愛不愛我……」
陽光燦爛無比,落在黑白分明卻又茫然的眼眸里,閃耀著細碎的燦亮光芒。
如果真的要試一試,她又怎麼面對自己心底的愧疚與懊惱?
是繼續冰封自己,還是……鼓足勇氣,試一試?
她接下去又該怎麼走?
她該怎麼辦?
抓狂的抓了抓亂稻草似的頭髮,她覺得自己腦子裡全是漿糊,亂的幾乎可以直接用來貼對聯了,素來最引以為傲的理智在那個出爾反爾的讓人厭惡的男人身上根本用不上分毫!
如果真的是這樣,她該不該歸納為這個男人其實是在犯賤?
上輩子她努力了八年,最終還是變成一場破碎的婚姻,這輩子她壓根就沒有努力,她從來沒有期望過的愛情怎麼會從天而降?
他怎麼可能會愛上她!
可是怎麼會?
不期然的又想起,他在她耳邊近乎念咒似的低語,一聲一聲,彷彿真的是出自真心,彷彿……他真的已經愛上了她。
被那混蛋折磨的喊的太多了。
她瞠目結舌的望著那些遠去的小孩子們,張口想要喚他們,出口的聲音卻沙啞到難聽,她楞了下,恍然想起她的嗓子為什麼會啞成這樣。
泄憤似的發出一聲沙啞低吼,許是太過青面獠牙,路邊幾個堆雪人的小孩被她嚇了一跳,哇的一聲作鳥獸散。
自我厭棄的情緒籠罩著樊雅全身上下,讓她簡直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惱自己的不聽使喚,惱自己的心軟易亂,更惱自己的立場不堅定!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又怎麼能發生這樣的事?
可再好聽,也傳不進她的心裡。
昨天剛剛下過雪,今天雪后初晴,陽光絢爛的幾乎刺眼,照的四處都白茫茫。路上厚厚的積雪早就被人鏟到路邊,屋檐上的雪水融化,淅瀝瀝匯成一道道雨簾,落在路邊厚重的積雪上,積雪也跟著融化,化成一道小小的溪流,又與雨簾交織在一起,叮叮咚咚的十分好聽。
樊雅漫無目的的走出門。
*
他卻不知道,他幾乎要為自己這個自認為善解人意的決定,後悔一輩子。
她等了他那麼多年,他的時間也很多,他可以等。
樊雅是個聰明的女人,不會讓自己陷入困局很久。
她一動他其實就是醒了,但這時候她情緒激動,不是他們面對面的好時機,需要給她時間好好理一理思緒。
女人腳步聲消失的剎那,床上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眼,黑色深邃長眸里全是柔軟的情緒,慢悠悠的翻了個身。
樊雅慌忙收回視線,手忙腳亂的穿回自己散亂一地的衣服,逃也似的奔出房間。
床吱嘎一聲輕響,尤夢不醒的男人翻了個身,似乎是因為懷裡已空,嘴裡發出一聲不滿的低呼,精壯**的背上同樣是道道血痕。
陽光從窗戶射進來,她一眼就看見自己身上烙滿的淺淺重重的紅色吻痕,刺目的彷彿在諷刺她白日宣淫。
她咬住唇,嘴唇很快印出一道紅線,微微的刺痛讓她倏地清醒過來,立刻起身。
她分明冰封了自己,卻因為這個男人幾乎戲弄的挑撥下輕而易舉的丟盔卸甲潰不成軍,在沈晏還沒有下落的情況下,她居然又跟這個男人上了床?
盯著容潯,還有些混亂的意識倏地歸攏起來,她心口一跳,臉色瞬間變了又變,由茫然變為憤怒,由憤怒變成不可置信,最後由不可置信變成濃濃的自我厭棄。
身邊男人睡得正香,俊美臉上寫滿了滿足與快意,讓人想起吃飽喝足的老虎。
她驀然回頭。
樊雅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望了望窗口刺進來的燦爛陽光,意識還有些迷糊,一方面納悶自己為什麼白天還在睡覺,另一方面極度疲累的身體有讓她眼皮重的想要翻身再睡一覺,但隨即,她立刻清醒過來,因為她腰間橫著一隻手臂,而溫熱均勻的呼吸直接拂在她的脖頸上,讓全身上下不受控制的顫慄起來。
*
輕輕吻上她的唇,那熱意從唇里直到心……
「如果那是地獄,那我已經在地獄等你。」
她恐懼而惶然的摟緊他,「你別逼我,我不想掉進地獄……」
「我愛你……」
眼淚落的更凶,卻被男人溫柔擦去,輕輕一點,溫柔卻不失力度,她恍惚覺得他吮盡了她的靈魂,讓她的靈魂不再屬於自己。
「你不愛我!」
「可是我愛你呵。」低沉的男音伴著喘息的聲音響在耳邊,極遠又彷彿極近,飄渺的幾乎讓人覺得是在幻聽。
她惶然搖頭,眼淚因為這種受制於人的感覺而不受控制的落下,「我不愛你,我不愛你。」
低沉含糊的男音隨著他笑出來的氣息拂在她的耳垂,「你愛我的是不是?」
近乎令人窒息的強吻讓樊雅幾乎有些站不穩身體,一個踉蹌下,要跌倒的身體被他緊緊抱在懷中,她悲哀的發現,他在發掘她的弱點這方面似乎有超高的天賦,甚至可以說他比她更了解她的身體,讓她不受控制的沉溺其中,即使明知道這是萬丈深淵!
鐵鑄的手臂牢牢扣住她的腰,男人不容分說的俯瞰下面孔,強勢且急切的吻上柔軟的唇瓣,抵死纏綿。
她迅速反應過來,全身上下的細胞叫囂著危險趕快逃,立刻往後退。
她這樣的反應,往常很難看到,他看的心動不已,嘴角噙著笑意,突然一動。
樊雅腦袋嗡的一響,已經忘了任何反應,素來冷淡臉上浮出不知所措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呆。
樊雅不由皺眉,抬頭想冷諷幾句,黑白分明尚帶著幾分不耐煩的眸子撞上了暗海一般深邃的眼眸,那雙眼眸里風雲翻滾,翻動著完全不剋制的情潮,**裸的念想,是恨不得將她就此融化的深情。
低沉稍顯黯啞的男音在頭頂上響起,甚至還能聽出幾分壓抑的情緒,容潯苦笑不已,「好吧,我承認,我確實是玩過火了,我……」
男人的大手卻突然按住了她的手臂,手心燙人。
微微搖了搖頭,她深吸了口氣,繼續往下解扣。
腦海里忽的憶起顛倒錯亂近乎放縱的那一夜,沒來由的,心口微微燥熱,想就此放棄,卻又想起這男人的德行。
扣子一解開,就露出了男人胸口一線肌膚,稍稍顯出小麥色,不算玉般皎潔,但勝在光滑細緻,彷彿上好的絲綢,肌理分明,無端的誘惑著人。
不過,吃虧的又不是她,她怕什麼!
驀然咬了咬唇,她乾脆利落解開他第一顆襯衫扣子!
不是沒有過夫妻關係,但前後兩輩子的夫妻關係加起來次數還不足十次,這樣親密貼靠為他寬衣的事情,除了昨天晚上她還沒有做過,而且昨兒晚上他在昏迷,她可以自我催眠眼前是一頭豬,現在該催眠說這是一隻睜著眼睛活蹦亂跳的豬么?
不再玩這種小把戲,她抿了抿唇,飛快脫掉他身上的背心,看了眼多少也沾了點污漬的襯衫,眼底滑過一抹掙扎。
樊雅一窒,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十分愚蠢,不僅愚蠢,還很幼稚。
容潯微微睞眼,然後伸出另外一隻手,「如果你想繼續忘,我還有這隻手。」心愛的人無傷大雅的小任性,身為男人還是能體諒的。
樊雅涼涼的道,「不好意思,忘了摘下來了。」
「哦!」笑容戛然而止,他倒抽一口冷氣,忍住去撫摸自己因為西裝外套用力拖拽扯散的襯衫白金袖扣而刮出一道血痕的手背的衝動。
容潯長眸微彎,唇角揚起得意的笑。
樊雅惱怒橫飛一眼過去,快步走到床邊,一把猛地揪住他的衣領,稍顯粗魯的用力拉下他的西裝外套,拉倒他受傷的手臂時,動作卻不由自主的放輕,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
「閉嘴!」
「我全身都沒有力氣。」暗海似的長眸里閃耀著真誠的光芒,灼亮的像是夜空里的燦星,他虛弱的抬手按在自己額前,虛弱的喘息,「我好像又發燒了。你還是放那邊吧,冷衣服也不打緊。我一會就好了。」
樊雅很是惡寒的打了個寒顫,「好好說話,還有,你就不能自己脫衣服?」
容少深情款款抬眼看向僵在門口的女人,『虛弱』的喘了口氣,好心好意的說,「我知道你或許有點為難,要不,就算了吧。」
所以才聽到他的要求后,樊雅射過去的眼神分外狠辣,眼風之銳利,簡直化作實體刀刃劈了那個倚在床上唉聲嘆氣裝虛弱不要臉的臭男人。
雖然容少如今是半個殘疾人,但他能夠一手掂大勺整出一頓早餐,區區換些衣服,雖然或許有些不方便,但怎麼可以難得住他。
從實際操作上來說,其實更是件簡單的事。
換衣服,從本質上來說,是件很簡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