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車門緩緩打開。
裡面的人緩緩走出來,一襲曳地紅裙艷紅如血,襯托的原本就上佳的容顏更加艷光四射,唇角含著一點幾乎顛倒眾生的微笑,眼神清澈如綢,從容優雅的緩緩環視四周,「抱歉各位,能否讓一讓。」
聲音不算薄脆,讓人想起上好的絲綢,清凌凌的涼,卻讓人從心底里覺得舒服,偏又讓人覺得不可違逆,幾乎是聲音剛落的剎那,原本還聚涌在四周的記者們齊刷刷的往後退了一步,但退是退了,眾人的眼神還是齊刷刷的集中在女人曳地長裙上。
曳地紅裙設計的十分精巧,鏤花刺繡,無處不是妙筆,不僅勾勒出女人依舊纖細的身形,卻又不會因為微凸的小腹破壞美感,腰側微微收緊,就是生花妙筆。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眾人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女人微微凸出絕對不可能是贅肉的小腹上,眼睛冒光,抓緊自己的相機。
容家小一輩里只有容潯成婚,更不用說生子了,雖然容潯身份尷尬,但好歹也比那位酒後肇事的容大少似乎靠譜些。樊家這頭,樊家大少樊以航雖然已經成婚三年,昨兒那位名模少奶奶還穿著十二寸高跟鞋走秀,看來八成是沒什麼消息了。樊家又不排斥女子當家,樊氏企業難保不會傳到樊小姐手上。
如今樊雅有孕,不管生下來的是男還是女,都會是容樊兩家的長孫。
容樊兩家聯姻已經讓兩家股票上漲了不少,現在樊雅有孕,容樊兩家關係更加牢不可破,商場上看來又要風起雲湧了。
腦子快一點的幾乎已經在腦海里構築里幾可預見的風雨,倒抽一口冷氣,興奮的雙眼放光。
對記者來說,沒有比新聞更加讓人興奮了。
終於,有記者忍不住發問,「二少夫人,你消失了這麼久,是不是因為專心養胎?」
眾人立刻醒過神,忙不迭的問,「對啊,容夫人說她跟容小姐全權代表容家,你怎麼有空過來?」
「容二少呢?怎麼沒有陪你一起?」
「孩子是男是女方便透露嗎,名字想好了嗎?容老先生肯定十分開心的吧。」
樊雅含笑聽著一堆人連珠串似的詢問,不露聲色又十分圓滑的回答記者的詢問,無傷大雅的問題,總是有無傷大雅的回答可以應付,如果說上輩子那五年光陰,除了擁有了小雋跟靈希兩個天使般的孩子,她最大的收穫就是如何收斂自己的鋒芒,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圓滑到近乎世故。
而且她決定參加這場壽宴,就知道肯定避免不了追問。
作為代價之一,也無可避免。
「是男是女順應自然,他都是我的寶貝。」眼眸微抬,下意識看向不遠處頓住腳步的幾個女人,距離太遠,她沒辦法清楚把握住她們臉上的神色,尤其是媽媽的。
樊雅心裡微微嘆了口氣,媽媽現在可能是根本不想搭理她了,畢竟當初是她放棄做回樊家人,媽媽從來就是非黑即白的果毅性子,她不會原諒她這個不孝順的女兒的。
至於奉何華母女,想也知道就算她們臉上掛著冠冕堂皇的溫婉笑容,心裡恐怕早就波濤起伏。
笑意斂在眼底,耳里突然傳進一個高聲問詢,「樊小姐,今天容二少沒過來,為什麼會讓容衍陪你過來,你們的關係是不是特別好?」
最後一個問題話音剛落,周圍突然靜了靜,眾老油條們都以十分無語的表情看著那個似乎是菜鳥的小記者,往後退三步,離他遠遠的,同時都以異常期待的目光灼灼看向樊雅。
雖然問題十分不合時宜十分白目,但不是他們問的,他們只是湊巧長了耳朵而已。
周圍靜了靜,屏聲凝氣。
就連容衍忍不住側眼看向身邊的女人,細長鳳眸里亮的驚人,有些情緒蔓延。
雖然知道她肯定會否定,但忍不住的,還想知道他在她心裡的評價到底是什麼?
樊雅斜掃了眼身邊的男人,臉上笑容淡雅出塵,「容衍他……」
「容衍是小雋的堂伯,對樊雅照顧自然是很周到的。」
低沉而富含磁性的男音突然自旁邊響起。
樊雅一愣,還沒有來得及回頭,纖細的腰身被人從旁邊一摟,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人溫柔且強硬的拉離容衍,整個人已經落進了熟悉而溫暖的懷抱里。她錯愕抬頭,直直看進一雙暗海似深邃的眼眸里,眸里精光斂盡,儘是溫柔。
樊雅微微張嘴,他什麼時候跑回來的?還出現在這裡?
條件反射的,腦海里躍上容潯那天似夢非夢的囈語,整個人也跟著僵了僵,臉上圓滑的笑容都掛不住了。
容潯不著痕迹的側身擋住記者的視線,目光在她胸口玉石似一線落了落,原本就深邃的目光更加幽暗,「衣服穿的這麼少,怪不得手這麼冷。」說著,脫下西裝外套不容分說的套在她的身上。
樊雅還在發愣,倒是早就讓到一邊的容衍微笑介面,笑容誠摯的很,「怎麼,容潯你對我的設計很不滿意?」
敏銳點記者敏銳聞出些不對勁,紛紛往前涌。
就算不能寫,親眼看一出豪門八卦也是很好的,而且說不定以後有用的著的地方。
樊雅眼角餘光瞥見旁邊洶湧起來的氣氛,立刻回過神,趕緊借著容潯的遮掩狠狠瞪了眼容衍——別再給我湊熱鬧!
容衍收到樊雅的瞪視,非但不惱,細長鳳眸微微一彎,笑容愈發和煦風情,挑釁似的看了眼容潯。
孰親孰疏,一眼分明。
他咳了聲,繼續說,「我記得我發過設計稿給你看過的啊,」說著,變戲法似的抓住一件乳白色的羊毛披肩,遞給容潯,「不過幸虧我早就想好了。既然你來了,護花的使命還是交給你吧,我可以功成身退了。」
容潯接過,俊美淡漠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多餘的情緒,淡淡一笑,「多謝,我就知道堂哥你想的妥帖,知道分寸。」
容衍臉色微微變了變,又瞬間收斂起來,懶洋洋的像是收斂了華羽的孔雀,輕輕笑了笑,「既然你來了,我就回去了,大冷的天,我懶的湊這個熱鬧。」
說著,揮揮手,在眾人的瞠目之中鑽進車裡,油門一踩。
樊雅愕然看著遠去的車子,他就這麼走了?
他走了,她怎麼辦?
唱獨角戲?
怔忪間肩膀被人微微一扣,略大的重壓讓她回過神,容潯在她耳邊只用兩個人能聽得到的聲音低道,「怎麼,捨不得?」
樊雅眸光一動,即使她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覺得,這話里的醋味,好大。
容潯低低一笑,咬著她的耳朵,「別懷疑,我就是在吃醋。」理了理她的衣服,「所以,離容衍遠點,他可不是什麼好人。」
「……」樊雅忍不住白了一眼過去,「那你就是好人?」
「我是你一輩子的良人。」他低沉一笑,暗海似的眼眸燦亮,因為靠的近,他的氣息幾乎撲在她的耳邊,酥酥的癢,「不過,我也承認,我當然也不是什麼好人。」
樊雅瞠目,簡直要被容潯的厚顏無恥氣樂了,這人,還真的好意思說得出口。
俊男美女的組合,又是金童玉女,又是最近的風雲人物,他微微低頭,眼神溫柔而寵溺,她微微仰頭,眼神靈動面頰微紅,輕聲細語說著悄悄話……
立刻抹殺了不少記者的膠捲。
容潯強硬摟住她的肩,慢慢帶著她往前走,「走吧,不進去,你想做的事情怎麼做得到?」
樊雅目光一跳,有些驚疑,撇開臉,「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容潯輕輕一點她玉筍似的挺直鼻樑,似笑非笑,「樊雅,相信我,我絕對比你想象中的了解你。」替她把衣服攏的更緊些,「對付一個人,就要懂得揣測他的心思,這樣才能料敵制勝,不管是商界,還是日常,都是這個道理。懂嗎?」
「……」樊雅嘴角微微抽了抽,驕傲抬眼,矜持微笑,「我比任何人都知道這個道理,不用你教導。」
「當然,你從來都是最聰明的女人。」容潯眼底迅速滑過一抹複雜情緒,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我的女人,怎麼可能不聰明。」
樊雅心口跳了跳,忍無可忍抬頭,聲量加大,「容潯!」
「嗯,」容潯迅速應了一聲,「保持形象,容恬在瞪著你。」
容恬臉色慘白,緊緊盯著被眾人目光眾星拱月似的圍繞在中間的樊雅,指甲深深刺進掌心,鑽心刺痛。
她因為她失去了一切,丟了貞潔,丟了孩子,失去了名譽,連自尊都被人踩在腳底,她居然有孩子了,還能厚顏無恥的站在這裡搶了她的風頭。
樊雅一愣,抬眼就看見慘白著臉的容恬,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不覺間被容潯帶出了記者的包圍圈,已經快要走到樊文希跟奉何華面前了。
她抬起頭,視線落在依舊淡冷著表情的樊文希身上,心口微微一慌,更是沒來由的一陣心虛畏懼,手心微微出汗,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容潯已經坦然自若的叫了聲。
「媽。」
在場除了柯蓉,其餘人都微微一僵,就算是樊文希跟奉何華都微微變色,眼底訝色流轉。
容樊兩家都很清楚容潯對這樁婚事又多麼排斥,他現在居然老老實實坦然自若而且一點沒有不甘願的叫了樊文希一聲媽,叫的還有幾分親熱,要知道容潯甚至連奉何華這個名義上的母親都沒有喚過,充其量也不過只是冷冰冰的一句姨。
容潯無視在場因為他一句話而微微變色的女士們,泰然自若的將樊雅摟的更緊些,朝樊文希微微一笑,「媽,能不能麻煩你待會跟我們在一起,幫忙照顧一下樊雅,今天這場合肯定很熱鬧,照顧孕婦,我實在是沒什麼經驗。」
樊雅心口一跳,下意識惴惴看向樊文希,連反駁容潯的話都忘了。
媽……不會同意吧。
雖然已經這種覺悟,心底仍然忍不住升起希望,迎向樊文希看不出情緒的眼眸,吶吶低叫了聲,「媽……」
聲音低微,明顯可見的惶惑。
男人暗海似的眼眸里滑過一抹呵憐,雖然他很確定當初樊雅不肯離開不是因為愛他,但與他也脫不了關係,說到底,如果不是因為他,樊雅還會是樊家備受寵愛的掌上明珠。
摟著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他慎重看向樊文希,「媽,我……」
「這樣的話……」一直退居在一旁的唐靖遠上前一步,年輕俊逸的臉上掛著精明斯文的笑容,側頭看向面無表情的樊文希,「樊董,需要我取消八點的集團會議嗎?取消是可以取消,但今天的會議事關樊氏下年度的企劃,我擔心……」看了眼容潯,笑容更深,「本來樊董是想過來給柯老拜個壽就走的,我想容先生樊小姐應該能體諒的吧。」
樊雅心口微澀,唐靖遠既然能說出這句話,肯定是揣測媽媽的心意……她笑了笑,「還是公事重要,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的,你別聽容潯亂說。」
樊文希目光在樊雅身上一滑而過,直接看向柯蓉,「帶我去向伯父拜壽吧,我這邊確實還有事。」
柯蓉何等玲瓏剔透,早就看出了氣氛不對勁,立刻圓滑笑了笑,「你這個大忙人啊,怪不得樊氏企業現在發展的這麼好,也該放權交給年輕人了,也不看看你自己今年多大歲數了。小雅,你有這麼個媽,柯姨還真同情你。」
樊雅看了眼樊文希,朝柯蓉淺淺一笑,「我習慣了都,蓉姨,你們先過去吧啊,我跟……我跟容潯在四處逛逛,待會再跟老爺子拜壽。」
「後花園很安靜,那邊有花房有瀑布,過去看看。」
「嗯,我知道了,」樊雅點頭,目光落在樊文希身上落了落,「媽,我們就先過去了,天氣涼,你多穿點衣服,過兩天……過兩天我們回去看您。」
她迅速轉過身,姿態優雅而從容。
只有近在咫尺的容潯才看見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淚光,男人無聲舒了口氣,按住她肩膀的手微微加重,迅速跟上她的步伐。
柯蓉跟奉何華歉然一笑,帶著樊文希去柯老的書房,等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一直壓抑著脾氣的容恬臉色一變,不受控制的高聲,「媽,他們怎麼敢……你看容潯跟樊雅,他們兩個根本沒有把你放在眼底!樊雅那個賤人居然還能回來!她居然還敢回來!」
「她為什麼不敢回來?」奉何華淡淡看了她一眼,眼裡一瞬而過的犀利。
容恬微微瑟縮,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眼眶不由自主的紅了,「媽,我……我只是替你不平。」
「有什麼不平的,當年允許他進門,允許樊雅進門,我早就想到有這麼一天了。」奉何華臉上掛著寵辱不驚的笑容,眼底一閃而過的恨鐵不成鋼。
她這個小女兒,真的是被她嬌寵慣了,就算受過這麼多的磨難,還是學不會聰明。
「媽……」
「收起你的眼淚。」奉何華淡道,「我不管你今天為什麼差點遲到,但今天你要做的是徹底扮演好一個淑女,今天的壽宴十分重要,我不允許你失態。」
容恬悚然一驚,下意識看了眼奉何華,眼底閃過一抹驚疑,吶吶低下頭,「我……他根本不喜歡我,我擔心沈拓不會同意。」
「只要他還是柯家人,他就不會不同意。」奉何華微笑跟遠處一個友人打了個招呼,「我知道你委屈,今天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我已經替你做了最好的選擇了。」
容恬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在看清奉何華溫婉面容下的漠然表情時,到口的話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她咬了咬唇,用力眨落眼底快要滑落的眼淚,「我知道。」
奉何華沒在意自己小女兒的複雜心思,默然思忖另外一個重要的問題。
似乎樊文希跟樊雅不止是鬧彆扭這麼簡單……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看來應該需要好好查一查。
她瞥了眼身邊一臉委屈的容恬,心裡微微嘆了口氣,這時候,為什麼在她身邊的是容恬,如果是容灃,他就能跟她好好談一談,而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在這裡苦思冥想。
她……真的是有些累了。
幸好,容灃再過不了多久就快出來了。
*
走到後花園,確保四周沒有什麼人,樊雅腳步一頓,冷淡了聲音,「放開。」
「如果我說我……」迎上女人掩不住怒火的燦亮眸子,容潯聲音戛然而止,輕輕舒了口氣,「樊雅,我是真的想你跟媽……」
「她不是你媽!」樊雅猛的低喝,用力甩開他的手,「容潯,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四周靜了靜。
「樊雅……」男人的聲音低沉,在寧靜的夜裡有著掩不住的傷痛,暗海似的眸子亮的驚人,暗海浮動,淺淺蘊著波濤。
深冬的夜乾燥而寧靜,空氣中漂浮著隱隱的花香,讓人心緒不由自主平靜下來。
「……對不起。」樊雅退後一步,撇開臉看著不遠處燦亮的花房,目光里一瞬而過的是記憶的悵惘。她不敢再看,毅然轉過頭迎上男人的眼,黑白分明的眸里全是冷靜,「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不需要。容潯,你很明白當初我那麼選不是因為你,所以你也不需要有什麼愧疚。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需要擔心。」
容潯心裡一痛,酸酸軟軟的像是浸泡在酸水裡,他下意識往前一步,想要擁她入懷。
她再一退步,退出他的範圍,慢慢撫上自己的腹部,「容潯,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求你別再把注意力放在我心上,我現在真的不想想那麼多。」
男人目光沉鬱在夜色里,微微苦笑了下,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
果然,他實在不怎麼會追求女人。
好好的事情,被他攪成了一潭渾水。
當然,這也不排除他選擇的女人實在是個死心眼。
目光一滑,無意中落到樊雅身後,他驚了一跳,滿腔酸水剎那間一乾二淨,急急的道,「樊雅,過來!」說著,一個箭步上前伸手就要撈人!
他的聲音太急,樊雅也沒聽清他到底在說些什麼,見他衝過來,下意識往後再一退!
哧溜!
腳下一滑,她不受控制的往後跌,眼前人影一晃,腰被人猛地摟住做了個半旋轉的動作,她幾乎是本能的猛地用力一掙扎,嘩啦一聲響,水花四濺,一個人影重重栽進她身後那個大大噴水池裡!
柯家設在水池裡的警報器被按響,剎那間,尖銳的鳴笛聲大作!
再然後,英雄救美反而被美人推進水池的英雄濕漉漉的爬出水池,造型良好的頭髮毀了,衣服全濕了,頭上頂著兩片小蓮葉,俊美臉上全是啼笑皆非,他苦笑抹了把臉,「我知道你很生我的氣,但大冬天的,你這麼對我,你良心過意的去么?」
樊雅愕然張大了嘴,她也沒想到自己隨隨便便一個動作會造成這麼大的後遺症,但看著水池裡落湯雞似的狼狽的容潯,沒來由的,心裡的怨氣剎那煙消雲散,突然覺得十分解氣。
活該!
她居高臨下掃了眼容潯,瞥了眼不遠處聞訊趕過來的保安,微微一笑,「那你就在水裡慢慢待著吧,我先走了。」
忍住嘴角的竊笑,她迅速轉過身——她才不要陪著他丟臉!
但才走了一步,腰被人從後面緊緊摟住,濕漉漉的男人竟然半爬起來,厚顏無恥的抓住她的腳腕不肯鬆手,樊雅驚了一跳,既怒且驚的看著半身陷在水裡愣是不肯出來的男人,「容潯!」
「要丟臉就一起丟臉,丟我一個人在這裡,你好意思?」容潯一手抓人,一手托腮,閑閑飛了眼快要走過來的保安,饒有興緻的看向驚慌失措的女人。
樊雅趕緊用力掙扎,她才不要!
「為什麼不要?」容潯挑眼,「你今兒本來就是想要鬧大好讓沈拓有機會離開,我們就在這裡鬧一場,怎麼樣?」
樊雅霍然抬眼,他怎麼知道的?
「嗯?我們就演一出狠心女怒踹薄情郎的戲碼,還是演一出薄情郎苦苦哀求狠心妻?」容潯無視樊雅瞪眼,興緻勃勃的建議,「你覺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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