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唯忘君安
夜色很深很深。在一處避風的山腳下,漠日、谷和多諾點起一堆篝火圍坐在一起。漠日看著偶而爆裂的火花發著呆,谷從腰間取下一個大酒囊狠狠的灌了一口酒,而多諾則在一邊辛勤的烤著白天打來的獵物。這時,谷把酒袋往地上一放,站了起來手指著東南方向大叫了一聲「不好!」漠日和多諾都被谷嚇了一跳,隨著谷指向看見,只見東南天際一顆斗大的星子划著美麗的弧線向星空遠處墜去。多諾頓著被流星的美景迷醉了說道:「好美啊!」漠日卻皺了皺眉,嘆了口氣說了句「不祥!」。漠日話音還沒落,卻像是突然被人踩了尾巴一樣跳了起來大叫道:「不好!」多諾被兩人搞的莫名其妙的,隨著漠日的話音一看,頓時面露苦色。遠來,谷竟然趁著兩人看流星的時候,把烤好的肉串拿手裡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而早發現的漠日拯救性的從谷的手裡奪過了幾個,還隨手把火上其他烤好的收到手中。而等多諾回過神來,除了幾串焦肉,還有就是欠火候的了。
漠日和谷邊吃邊看著剛剛忙了大半天,卻什麼也沒撈到的多諾哈哈大笑。多諾很是生氣的轉到馬後面去坐下,避開兩人的目光,看來是生氣了。漠日和谷對視了一下,很是為剛才的惡作劇滿意。谷吃著吃著就覺得口點渴,想起了剛才放在身邊的酒囊。谷伸手一摸,「咦?」了一聲,向漠日看去。漠日無辜的攤了攤雙手,表示不是他拿的,然後又怪笑著指了指馬後面的多諾。谷氣極敗壞的跑了過去,一看多諾正捧著他的酒囊喝的正起興呢。看到被谷發現,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大叫了一聲「不好!」
頓時,三個清朗的笑聲響徹環宇。三人回到火堆坐好,谷問多諾說道:「你怎麼會找到時機拿我的酒囊的?」
「在谷大哥自以為搶到肉而得意,漠日指揮去糾纏你搶肉的時候,漠日暗中提示我把握機會。謝謝漠日指揮成全。」多諾笑著對兩人說。
「好啊,漠日,剛開始我還以為你是幫著我捉弄多諾呢。原來,你配合我行動最終要算計的是我啊!」谷氣鼓鼓的看著向漠日。
「多諾在路上就盯著你腰上的酒囊了。你不知道,現在國內糧食缺乏的緊,糧食酒早主被禁了好幾個月了。多諾饞的要緊,拜託我想辦法。你這個酒痴,向你要那是沒用的。於是,想了一天不就想出了這麼個辦法。谷大哥別生氣,我和多諾馬上還有果酒孝敬你,要不你嘗嘗鮮,也算是給您陪罪了?呵呵」漠日笑著對谷說。
谷也笑了,說道:「好一個將計就計,瞞天過海,暗度陳倉啊!你想了一天,怕不是要算計我,而是為此行之事吧?」
「呵,被谷看透了呢。這一次邀你同行,本就該把事情和你講清楚的。今晚正是一個機會。」於是,漠日就從那天多諾送來軍情說起。
當天,漠日打開來一看,還真是多格大帝親擬的,行文語氣中更是多了一分焦急的態度。原來在承恩歷二年元月二十一日,也就是漠日在精靈酒吧昏迷的第二天,乘龍•羅•博格又一次被多格破格加封為帝國次帥署理軍務。而就在這一天,一份特殊慶賀禮物從遠在定安的諜報人員手中傳了過來。林•摩多的大公子叢•摩多獨排眾意的向林建議整合軍隊在春三月大舉進攻北疆,滅亡維菲爾。這卻是一個良機,而林•摩多此時也正在建功立業的興頭上,就此在朝會上決定了這一提議。由於,森•摩多此時去了冰河雪降戰區多洛哥那裡,所以反對的聲音並不能阻止林的**。其中也包括叛逃到定安,而被林和叢極為重視,倚為左膀右臂,而主理變法事宜的嵐•渥特的反對。這無異是一件天大的事,維菲爾的諜報人員第一時間就把消息傳了回去。做入主要負責做戰的乘龍當然是要看到這份情報,連夜就進宮上奏給多格大帝。多格大帝一聽這消息也慌了手腳,這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糧食短缺,變法實施,軍隊招收訓練都還沒成果呢。一切的一切都沒有可以作戰的基礎,一旦春三月林•摩多大舉進攻,全線潰敗那是必然的事情。
而乘龍是帶著建意來的,也就是最早羅菲斯提出,漠日完善的刺死林•摩多計劃。乘龍把這個建議一陳述后。後來的情況,後世史書是這樣記載的:
大帝長噓,復又長嘆,沉思后曰:「事已至此,唯行險計而!……」大帝言方至此。乘龍大呼道:「帝英明!臣領命,誓以死達功成!」言畢即大奔而去。
大帝急呼:「愛卿莫急行,待漠日返,議去。」然人去影空,四肅之。帝急而伏案書,令人速信。
大帝信中把情況向漠日一一交待,文尾一句話「去難解危,行事自處之,唯望君安!」看得漠日不由得一陣苦笑。也深深了解乘龍孤行實是用心良苦,其中竟有大半那是為了自己。行計的人只能是漠日或乘龍,而此去要想成功必然是九死一生,而乘龍那是多格下了大力,出了血本培養出的未來柱石之臣,身上更牽扯著軍方絲絲縷縷的關係。那裡肯讓乘龍處於險地啊。乘龍深深明白這一點而一定要為替漠日冒死的。
這一切交待明白后,谷向漠日問道:「可是乘龍已經比你早走了兩天,你不怕趕不及阻止他了嗎?」
「呵,我早些時候已經把有敵奸要潛入的消息通過特殊渠道告知邊防守將了。走關口去定安的途徑,他是別想了。只能迂迴而入,這樣我們鐵定能趕在他前面的。」漠日自信的說道。
「你早以有了萬全之策為什麼還要我跟來……啊!我明白了。好啊,漠日你可夠壞的。」谷笑著說道。
「呵,看來是讓你猜出來了。」漠日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要把我表哥安安靜靜弄回去,就只能把他撂倒。我一出現在他面前,他就會防著我來這一手。一擊不中,讓他把巨龍招出來,誰也請不回去他了。只有我們兩人一起上,攻其不備,一招把他打倒。再把他安安全全的送回去。」
「漠日,我算是知道你是什麼人了。被你算計了那是沒跑了。我說怎麼當初就沒看出來你呢?交友不慎啊。」谷苦笑的對漠日說。
「唉,我又何嘗想如此。如果可能我更願意和你和黛媧一輩子都一活那片小山谷中,快快樂樂的過完此生。」漠日嘆道。
谷與漠日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深默。這時,一直在一旁傾聽的多洛輕聲說了一句話:「看,夜色濃的像化不開的黑幕。」谷和漠日只看見黑暗中掙扎的幾點微弱的星光。
第二天的早晨,谷踢著漠日的屁股大喊道:「起來了,懶豬!你在出差,不是在家休周末。我真擔心多格老闆發薪養活的都是只睡覺不幹活的爛仔。」而一旁的多諾的表情是要多窘迫就有多窘迫,大冬天的汗水掛在額頭上。
「不著急,不著急,再讓我睡一會,昨晚陪你聊的那麼晚,有點公德心好不好?」漠日在睡袋裡悶悶的說道。
谷極其鬱悶的坐在地上問多諾道:「你的領導一直都這樣工作的嗎?浪費納稅的人的糧食?」
「這…這個……,總指揮一直都是很勤勉的。今天為什麼這樣…我也不知道。也…也許是為了……更好工作而睡覺?!也許…是這樣吧!?」多諾邊回答邊擦汗。
就在這時,清脆優樂美的女中音悠悠的傳來:「漠日哥!漠日哥!你在那裡休息呢?」還沒等谷和多諾反應過來,漠日連著睡袋「砰」的一下從地上躍起並穩穩的站住。谷和多諾當場受了極大的驚嚇,差點沒掉頭就跑。睡袋「唰」的打開,漠日神采奕奕的跑了出來,向聲音的來源處狂奔。邊跑還邊大喊:「月弦妹妹,我在這裡呢!月弦妹妹我在這裡呢!」只見不遠處一排商隊的車輛向這邊駛來,當看到漠日出現領頭的一個女孩揮手示意商隊停下,然後站在原地望著漠日微笑。漠日看著車隊上陸續下來的人,高興的沖著女孩跑來,伸展雙臂要大力擁抱的樣子,說道:「月弦妹妹,你們準時來了呢。」月弦看著漠日,臉上微微泛紅,眼中蕩漾著幸福,抿著嘴只是笑不答話。漠日片刻就到了月弦面前,月弦微閉起雙眼,下一刻漠日卻已擦身而過抱住了後面的一個矮人,月弦臉色瞬間變得比地上的積雪還白。
漠日和所有人對此都沒有察覺,都沉浸在再次相逢的喜悅當中。漠日抱著老矮人說道:「老拓克爺爺,這回你也來了。」
「我能不來嗎?我得看好你,你要出個三長兩短的。讓老爺爺以後的一百多年都活在愧疚中嗎?」老拓克說道。
漠日做了個鬼臉,又對輝麗說道:「輝麗阿姨,在上回冒險中把你給我的小盾給毀了。對不起啊!」
輝麗剛要說什麼。一邊的重劍士貝克搶過來抓著漠日的手說道:「聽說了,聽說了。你小小年紀就去搔四級巨龍的逆鱗。了不起,了不起,跟依莎老大當年一樣,天不怕地不怕!哎呦!!」
卻是輝麗聽貝克那壺不開提那壺狠狠掐了貝克一把,貝克悻悻而退。輝麗溫柔的對漠日說道:「那有什麼關係,東西本來就是要用的嗎。不過,下回不可以再做這樣冒險的事情了。有什麼事回來和大家商量過再去做,知道嗎?」
「知道了,讓大家擔心的。對不起。」漠日說道。
說完漠日把谷和多諾扯了過來,一一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