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幽藍夢境(一)

第八十章 幽藍夢境(一)

「似乎是老朋友的氣息,還是多年不見了的那位。不過是從第五層傳來的,也許是黑暗封禁出了什麼問題,讓那個小傢伙蘇醒了。難道是察覺到什麼了嗎?竟然爆散了自己的神格施出如此強橫的力量。可惜一個光明系的下位精靈使了。西芙爾,你查覺到什麼了嗎?」一陣強烈的精神波動從第十層的水晶球中傳遞出來,束成一線貫穿鏡面空間投映到第九層的黑袍大魔導師心中。

「也許是吧。不過,此時我已經感應不到那股光明力量的根源。如果,是您老朋友的話應該已經破開空間離開這裡。如果是那個小精靈的話,那此時應該粉身碎骨化成無數毫無意識的普通精靈了。我一連打開六層、七層也沒能阻擋那股強大的力量,恕我無能請神上責罰。」大魔導師西芙爾的雙耳顫動了一下說道。

威嚴的聲音深默了半晌,說道:「不是你的錯!那股力量直迫我全盛時期,只憑那些你改造的防禦是根本無法阻擋的。只要你守好這第九層,聚能池花費百年光陰就會自動修復好。幾萬年我都等了,也不差著一百年。西芙爾,好像有幾個你的族人也潛進來了。如果潛質好的話,我很希望能多幾個僕人喲。」

斗篷下兩道冰寒的目光驟然一亮,沉聲回答道:「是,神上。」

似乎有風鈴聲在腦海中響起,帝特蘭斯慢慢睜開了眼。黑心木雕刻的精緻桌椅,沼澤墨狐皮製成的地毯,還有那懸挂在窗欞上被晚風搖晃的精緻黑金風鈴。這,這不是我的房間嗎?我怎麼又回到這裡來了?帝特蘭斯驚訝的下了床,跑到木門前一把推開。外面,透著濃重血腥的空氣迎面撲來,數十位橫屍在地的黑精靈村民出現在眼前。血不停的流,沾染了地上枯黃的野草,滴著血的精靈短劍卻握在幾個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手中。

他們是誰?他們在尋找什麼?帝特蘭斯疑問道。

黑衣人們慢慢翻動著地的屍體似乎在尋找著什麼。直到其中一個人驚喜的說道:「找到了,被這個婦人護在身下了。還好並沒有受傷!」另一個黑衣人緊掠過來,把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抱了起來。只見黑衣人從懷裡掏出了一粒葯塞在那個男孩口中,男孩慢慢清醒了過來。男孩恐懼的從那個黑衣人的懷抱里掙脫了出來,拼了命的爬到那個婦人身前,緊緊拉著那已經僵硬的手大聲痛哭。

那個黑夜人伸出手想把痛哭的孩子抱起,只是那雙溫暖的手碰觸到男孩的身體時候。男孩突然被驚醒,仇恨瞬間就充滿了他弱小的心靈。也不知道他那裡來的力氣,竟一下子掙開了黑夜人的手臂,稚嫩的小手扯下了黑衣蒙臉的面紗。月光恰在此時鑽出了浮雲的籠罩,淡銀色的光輝灑在黑衣人暴露出的臉龐來。精緻柔美的臉頰被抓破而浮現出一道血痕,一雙大眼睛悲切的看著男孩,而懸停在空中的手禁不住微微顫抖。

而男孩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原本止住的淚水再一次狂涌而出,目光中充滿了永恆的痛。男孩那薄薄泛著青白色的嘴唇發出絕望的悲嚎:「真沒想到屠戮村民,殺死我母親的竟然是你!暗傾姐姐,你與我生活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殺我的嗎?你早說了啊,這條命就算給了你又能怎麼樣?但你為要殺這些無辜的人,為什麼連我的母親你也不放過。我恨你!我恨你!」

男孩的話一句句砸在暗傾•流風的心頭,可是暗傾卻無法做任何解釋。因為這是關於暗夜一族的大秘密,而且更不能對他說什麼。看著男孩因悲傷而絕望的樣子,暗傾只覺胸中有一團氣血直涌了上來。暗傾緊忙用手帕捂住嘴,把一口鮮血吐在了絲帕上。暗傾揮了揮手,身邊的黑衣人放出迷香迷倒了男孩。

「把他帶回去吧!」暗傾悲冷的聲音在夜空回蕩。

孩子被一個黑衣人扛在肩頭,一個黑魔吊墜突然從男孩的胸衣中滑出映入了一直旁觀的帝特蘭斯眼帘。帝特蘭斯身軀一陣顫抖,淚水一點一滴從眼眶中浮出被晚風吹碎。

看著那些人的身影漸漸沉默中黑暗中,帝特蘭斯抱住腦袋抑天悲嘯,凄涼的聲音直透長空。

「為什麼?為什麼又讓我回想起了往事?為什麼不讓我逃離那段悲慘的回憶?為什麼暗傾她會這樣對我?她不能,她不能的……」歇斯底里的自問聲越來越小,帝特蘭斯痛苦的沉浸在這真實又可怕的夢境中,沒有任何面對甚至逃避的勇氣。

「呵呵,你是誰家的哥哥啊?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啊,我們捉迷藏好不好?」那是一個陽光充足的清晨,一片柔和的綠茵上一個美麗的小姑娘盯著躺倒在地上黑衣男孩說道。

男孩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只是緊閉的雙眼裂開了一條縫隙。亮燦燦的陽光托著一個充滿朝氣的俏臉映入黑衣少年的視野里。

「你這哥哥好沒禮貌。人家問你,你怎麼也不知道回答?星羅會很生氣的啊!」女孩直被黑衣男孩盯得臉紅,見男孩沒有說話不由得嗔怒了起來。

「小哥哥連捉迷藏都不會嗎?」「不會沒關係。星羅可以教給你,可是你要認真學啊。不然星羅會懲罰你的。」「找到你了。呵。你怎麼又睡著,告訴你多少遍捉迷藏的時候不可睡覺。」「小哥哥,小哥哥。今天星羅好高興,把那個鄰家那個多羅臭小子給修理了一頓。他總是背後說我是個母老虎。小哥哥,你知道母老虎是什麼嗎?」

「蘭斯哥哥,原本你我分在一個班。真是太好了,我們坐在一起好不好?」「蘭斯哥哥,把你做的筆記借我好不好?昨天逃課去武長老那裡,沒記筆記的話老師給打手板的。」「蘭斯哥哥,考試的時候你就坐在這裡。記得要給我傳紙條喔。」「多羅那個臭小子被我欺負了,不服氣找了一群野小子想找回場子。你知道星羅是好人家姑娘沒有壞人朋友,就只能找到你。」「蘭斯哥哥,你疼不疼?你看你都流血了。都怪你太善良了,放過那幫壞胚子反而被他們偷襲了。記住勢弱就逃命,勢強就要命!」

「今天多羅那個傢伙找我談合,還要做我的小弟。蘭斯哥哥說我要不要收下他?」「你又不說話。咱們這個家你是要當一半的,雙龍會收小弟這樣的大事,你一定要投票。」「你怎麼能說我們不是一家的呢?快說是那個臭丫頭勾引你,看我不去把她的臉撕成小花貓。」「蘭斯哥哥,聽說你明天就要進神殿修行了。可惜我的魔法成績不好,不能一直陪著你了。」「蘭斯哥哥,你怎麼就這麼不愛說話呢?這麼多年了,你總是跟個悶葫蘆似的,怎麼敲你也敲不出動靜。人家明明有好多話想對你說,可是你這樣子讓我怎麼說得下去呢。不過你說過你和月亮最好了,我把心裡話說給月亮,月亮一定會告訴你的是不?」「可是那最最重要的話,我怎麼能對月亮說呢?我怕它會羞的躲在雲靄時再不肯出來了。蘭斯哥哥要在神殿里好好照顧自己,等你出來我一定說給你聽。」

英姿颯爽的奇婭星羅卧在甲板上,熟睡中不知道夢到了什麼。溫柔從奇婭星羅的眉眼間渙散開來,嘴中不停的嘀嘀咕咕的說著夢話。只是那比三月春雨還纏綿的輕語,彷彿把滿腔的愛戀都化成一縷情絲緊緊的系在帝特蘭斯的身上。兒女此心事,問君可願聽?

滿頭包一臉血的威卡多羅看著揚長而去的小姑娘,拚命的想支起一身痛疼的頭。但身上的零部件明顯被那個小姑娘給暴力恐嚇了,根本不給他一點有力支持。所以,威卡多羅只能爬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不服氣!真他娘的不服氣!老子打遍村中無敵手,稱霸江湖已多年,那知道今天會栽在一個小姑娘的手中。如果早知道的話,怎麼也不會去調戲那個恐龍女。威卡多羅不由得看了看此時已經腫的像熊掌一樣的右手,重得的呸了一口說道:「誰叫你去摸那個災星的小手去?黝黑粗糙的也不知道你看上她那點好?難道就是賤的皮癢想讓人家休理?該,捱打活該!」少年的威卡多羅掩耳盜鈴的出了一口悶氣,不由得又想起那個遠去的身影。紅紅的像火焰般飄動的連衣裙包裹著結實而纖細的身軀不停的在威卡多羅的腦海里晃呀晃的,不知不覺間就把威卡多羅的口水晃灑了一也。

「真的很有味。恩,就是我喜歡的那種野味。單挑我不是對手,不過既然是野味嗎?我可以圍獵啊!哈哈。」想到這裡威卡多羅僅不住大笑起來。這一笑不要緊,立刻牽動了碎裂的鼻骨,頓時劇烈的酸痛直湧上神經,眼淚鼻涕嘩嘩直流。如果讓人看見他這大笑大哭的樣子,一定以為這傢伙得神經病,直接遣送進瘋人院醫保養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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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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