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一四 暗夜殺!
那一半翡翠葉落入邢佳佳手中的時候,和華天魚爭執的老段忽然安靜下來了,華天魚也瞅向了邢佳佳。
老段的手還停在半空中呢,他張張嘴想要說什麼,可是看到邢佳佳的表情,他沒開口。
這一塊翡翠葉,和雙七給自己的是一樣的。
雙七說,這另一半的翡翠葉子他和斷玉一人一半,而斷玉又將這翡翠葉子給了自己的兒子,因為兒子繼承了斷玉的本事!
老段眼睛都瞪大了,他親眼看到邢佳佳從懷裡取出一枚翡翠葉子,和自己的一半一合——完絲合縫!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這翡翠葉子完全是一對的!
「段叔。斷玉是您什麼人?」邢佳佳的心裡是激動的,如果說段叔是老段的兒子,那麼這簡直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她以為自己要跑好一趟才找到另一半的翡翠葉子,誰想到老天已經送到她身邊來了。
但是答案讓邢佳佳怎麼也想不到——
老段看到那完整的一塊翡翠葉子,頓時明白了,邢佳佳怕是那個門派高人的後人啊。
老段也沒有收回那一半的翡翠葉子,看著邢佳佳:「斷玉是我老哥哥,我是他的弟弟。」
弟弟?
不是兒子?
邢佳佳的心猛地一沉,抬頭:「這翡翠葉子不是說傳給了他的兒子嗎?」
「是傳給他兒子的,他兒子和他爹一樣,是一把盜墓的好手,而且青出於藍。但是幾年前在倒騰一座古墓的時候,不小心人折了進去,沒了。」老段一句話說的風輕雲淡,但是落在邢佳佳的耳中卻無疑晴天霹靂。
老段的兒子,死了?
「所以這翡翠葉子就給段叔你了?」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邢佳佳只能苦笑一聲,得了,這下也不用去找人了。
老段盯著這翡翠葉子,陷入了回憶中,好半晌才點點頭:「老哥哥臨終前交到我手上的,他說以後遇到有這葉子另一半的人,就把翡翠葉子給他吧。也算是有個交代了。」
屋子裡的人都安靜下來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好好的一頓早餐居然吃出了一段過往來。
時光如梭。斷玉竟然也已經過逝了,邢佳佳半晌沒有說話,瞅著手中的翡翠葉。
老段深吸一口氣,笑了:「我真沒想到到會這麼巧合,我本來還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將這翡翠葉子的事情了解,最近身體也好了很多,還想著告辭呢……」
「走什麼走!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咱們兄弟是一家人!」劉志鵬一拍老段的肩膀,眼眶都紅了。
「哎。」老段看一眼劉志鵬,再看一眼邢佳佳輕聲道,「這個翡翠葉子不太吉利,佳佳啊,那位門派高人還在不在了……」
邢佳佳一回頭:「不太吉利?」
劉志鵬和姜婉婉一聽,頓時心裡一個著急,這東西不吉利,那可不能留著禍害佳佳啊。
華天魚和聞戰在一旁,心裡咯噔一下。
「他還活著,不過身體不太好。」邢佳佳也不隱瞞。
老段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邢佳佳:「我老哥身體原本挺好來著,可是自從多年前拿回來了這翡翠葉子,後來身體一直不好,侄子那趟門出的,人沒了以後,老哥翻出來這翡翠葉子看了一宿,最後急的都吐血了。」
「問老哥,他什麼都不肯說,直到他人快不行了,才把我叫到跟前去,把翡翠葉子交給了我,可是他平日也不讓我隨身帶,只是讓我請了符,把翡翠葉子封住。」老段想著,如果不是今天他打算告辭,暫時把符去了,恐怕還找不到另一半翡翠葉子呢。
「用符封著?」這是邢佳佳沒有想到的,怪不得這一直以來,她都沒有見過這翡翠葉子。
「所以這葉子……」老段委婉地提醒邢佳佳要小心。
「我會小心的。」邢佳佳點頭答應了。
今天的早餐結束的比較晚,邢佳佳拿著一對翡翠葉子到花園裡,看著它們思索著。
因為這一半的翡翠葉子,段玉和兒子早早就沒命了,而拿著另一半翡翠葉子的雙氣,本是玄道之人,有靈力護體,應該平安健康一生的,結果竟然得了癌症……這難道真的是因為這翡翠葉子不吉利,或者其中包含了詛咒?
如果不是,那為什麼會有超常規的事情發生?
段玉和他兒子畢竟是普通人,生老病死實屬正常,可是雙七不一樣啊。
這一對翡翠葉子,有什麼秘密?
華天魚悄然出現在邢佳佳的背後,看著拿翡翠葉子出神的學生,他咳嗽了一聲:「佳佳。」
邢佳佳回頭去,微笑:「老師?」
華天魚看著邢佳佳眉頭蹙緊的模樣,由不得一陣感慨,人都羨慕他有這麼一個厲害的學生,覺得很風光,可是風光背後是無止境的忙碌,有誰像佳佳一樣,會遇到有詛咒的翡翠葉子這回事?自己的學生不但要面對,而且要想辦法解決它。
華天魚出聲:「佳佳,翡翠葉子的事情不著急,也許去了當地就能找到解決的辦法,畢竟是那邊帶出來的東西。」
「嗯。」邢佳佳點頭,想到那邊的古墓,她開口問道,「老師,你們當年去的時候,安溪附近的那作古墓……」
「古墓,安溪那邊怎麼會有古墓?」華天魚驚的瞪大了眼睛。
邢佳佳的心一沉,當下將雙七那裡得來的信息說了出來。
華天魚仔細想了想,苦笑:「按照雙七說的,他找到的必定是安溪附近沒有錯,可是古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我們什麼都沒有看到過啊。」
華天魚說沒有看到過古墓,可是雙七卻是專門盜墓的,斬釘截鐵地說那邊有古墓——邢佳佳頭疼了,看來到底怎樣,得到了才能看到了。
邢佳佳說明天就要動身了,華天魚特意囑咐她一定要帶上他說的那個人,明天一早人就會去茶樓見她。
邢佳佳又回來茶樓了,這次畢方已經回來了,昨晚舞會結束后他臨時有事去處理,沒有想到不到半天的功夫他就回來了。
「佳佳,聽說你要去安溪?」畢方消息很快,看到邢佳佳的第一句就是問這個。
邢佳佳點頭:「對,明天早上出發。」
畢方沒有意見:「好,我也去。」
邢佳佳驚訝:「你不是有事嗎?」
昨晚走的那麼匆忙,應該是有急事而已。她明天就走,他萬一有事沒有處理完怎麼辦?
「已經處理好了,安溪那個地方,我不放心。」畢方沉聲道。
安溪這個地方。
畢方也是知道這個地方的。
「好,」邢佳佳想了想,「華教授為我請了一位嚮導,明天會到,明天早上我們通過茶樓的定位系統一起走。」
「不,不能通過茶樓走,我們定機票去。」畢方否定。
邢佳佳這一次擬定的時間是一周,交代好蔣緯和蔣天賜工作后,她想了想,撥通了蔣大師的電話:「江大師?」
電話對面的江大師簡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了,嗚呼哀哉:「哎呦喂,邢大師,你是不是把我給忘記了,最近出了好大的風頭啊,都沒有記得告訴我一聲,好是不夠意思。」
邢佳佳笑眯眯:「沒什麼好事自然不用告訴你了,這不,現在有好事肯定少不了你。」
「好事?」對面的江大師愣了楞。
「安溪尋寶。」邢佳佳一字一句吐道。
第二天一早的時候,江大師一早就到了,他準備好一切能準備的寶貝,興沖沖地找邢佳佳來了,一進茶樓他大呼小叫:「來了來了,什麼時候咱們出發?」
邢佳佳笑了:「江大師,你來的好早,咱們還有一位同伴沒有到,等他到立刻出發。」
「還有一位同伴?」江大師正疑惑著,茶樓外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畢方、邢佳佳和江大師抬眼望去,來人是一個大概五十開外,一頭花白的頭髮,容貌很普通,只是那一雙眼睛極為特別,澄凈的像是少年一樣。
邢佳佳試探問:「請問您就是華教授說的那一位嚮導嗎?」
「我姓原。」那人話不多,點頭表示自己就是,掃過在場的三人,倨傲道,「一共就四個人嗎,那正好,可以出發了。」
江大師沒有想到這人一來就接過了指揮棒子,當下不滿,嘀咕道:「拽什麼拽,還不知道有沒有本事呢,尾巴就翹到填上去了。」
邢佳佳對江大師使了一個顏色,江大師冷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畢方深深地看一眼前方行走的原姓嚮導,勾唇一笑:這個人,不簡單啊。
這個原嚮導脾氣很古怪,並不主動和邢佳佳他們說話,可以說路上幾乎不說一句話,不和邢佳佳他們同行,只喜歡自己走在前面,直到飛機降落在安溪附近的朝陽機場,他和他們說的話都沒有超過三句。
在機場打了一輛的士,四人坐上車,原嚮導報了一個地名,司機點點頭,一踩油門走了。
一個小時以後,四人停在了一個小縣城裡,從這個小縣城看東面,能看到一座褶皺山脈。
指著東面的褶皺山脈,原嚮導開口了:「那是一座褶皺山脈,由褶皺岩層構成的山嶽地形。這種地形分佈非常廣泛。原始的褶皺山是背斜岩層構成山,向斜岩層構成谷,這種地形稱為順地形。但是隨著山嶽的不斷破壞,背斜因頂部岩層軟弱,易剝蝕而形成谷地,原來的向斜岩層形成的凹地則因岩層堅硬反而變成山嶺。這種地形稱為逆地形。」
江大師冷哼了一聲:「賣弄。」
邢佳佳不明白江大師為什麼對原嚮導有這麼大的意見,皺皺眉頭,提醒他一句,開口問:「原先生,您的意思是說,安溪就在這褶皺山裡嗎?」
「叫我老原就行。」老原看一眼邢佳佳,然後挪開視線,意有所指,「我不愛說話,但說的每一句都有用,不是喜歡賣弄的人,褶皺山背斜被破壞的頂部剝蝕成谷地,向斜凹地成山嶺,這是進山判斷方向和路程的基本常識。安溪在這褶皺山裡,但是入口需要找。」
「怎麼找?」畢方問。
「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老原說了這麼一句似是而非的話,熟門熟路地找了一家民宿,叩開了門。
民宿的老闆是一對中年夫婦,他們開門看到老原非常驚喜:「老原?」
老原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笑道:「是我回來了。」
這一對夫妻顯然是認識老原的,笑眯眯地迎進了兩人,絮絮叨叨道:「這麼多年了,你可算是回來看一眼了,哎,我們兩口子以為你們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
「哪裡可能?」老原笑一笑,並沒有著急進門,而是回頭看身後的三人,笑一笑,「這一次我可是帶人來的,怎樣有地方住嗎?」
帶人來的?
夫妻倆這才注意到了老原身後的三人,一看三人眼睛都有些直了,那個小姑娘和小伙看起來漂亮極了,像是畫里走出來的一樣,小夥子一頭紅色的頭髮格外扎眼,而小姑娘笑眯眯的,他們夫妻倆一見就喜歡。
「哎呦,老原啊,你從哪裡帶來的小姑娘啊,長的是真好。」女人拉著邢佳佳左看右看,他們夫妻倆沒有孩子,看著可人的小姑娘心裡就喜歡。
邢佳佳在這一對夫妻面前,可不是什麼茶樓的老闆,也不是什麼董事長,所以她樂得裝一裝嫩,乖巧地和夫妻倆打招呼,順帶還微微鞠躬:「叔叔阿姨好,打攪你們了。」
畢方同樣微微鞠躬,學著邢佳佳的模樣:「叔叔阿姨好。」
夫妻倆看這倆孩子懂禮貌的模樣,高興壞了,直點頭:「好,好。來快進來吧,這裡啊房間多的是,隨便你們挑!」
江大師臉早就黑了,這個邢佳佳裝可愛,裝清純!
她黑起人來的本事簡直可以甩人一條街,她可不可愛,將黃家三十五億算計個乾乾淨淨,人家還得反過來求著她,和她合作的本事,別人可是沒有!
把當她當做小孩子看,這才是最大的失誤!
雖然她只有十五歲,可是她乾的事情,是十五歲的人乾的么?
老原說這夫妻倆姓徐,邢佳佳笑眯眯地叫徐叔和徐嬸,在江大師越來越黑的臉色中,邢佳佳越來越受夫妻倆的喜愛,樂呵呵地給她做了好些好吃的。
當然這夫妻倆也不會忘記畢方這個帥氣的小子,只是相比起來,他們更喜歡女孩子而已。
江大師泄憤一般地吃著餐桌上的飯菜,一口燜鴨子,肥而不膩,江大師眼睛一亮,不錯呀,再吃一口鴨腿!再一口豆角燒茄子,嗯嗯,豆角酥軟,茄子恰到好處,沒有想到這夫妻倆廚藝還不錯的說!
吃的歡快,江大師抬頭看一眼一旁的老原,發現他正一口一口地喝著這家特釀的酒,菜倒是沒怎麼見吃。
一頓飯吃過之後,徐叔和徐嬸瞅瞅邢佳佳,關切問道:「佳佳啊,聽你口音不是這裡人啊。」
邢佳佳笑眯眯:「是啊,我是西省的。」
「西省?呦,那可是很遠呢,有千把公里呢,大老遠的你跑來這個窮鄉僻壤的做什麼?」徐叔好奇地問道。
邢佳佳依舊是笑眯眯,一副無害的模樣:「這裡不是有個安溪村嗎,我來找安溪。」
安溪?
夫妻倆驚訝地對視一眼,看邢佳佳的臉色里多了凝重,少了幾分的笑意:「安溪這個地方,你找這個地方做什麼?」
找安溪做什麼?
準確地說,是老原為什麼把他們帶到了這個民宿里來。這個小縣城裡賓館民宿這麼多,為什麼老原偏偏帶他們來了這一家,真是只是相熟而已嗎?不,邢佳佳不信的。
這一對夫妻看似平凡,但是她的朱雀之力粗略試探過,發現了一個讓人費解的情況,這夫妻倆的體質和常人並不一樣,有靈力的痕迹,只是不知什麼原因,被人廢掉了。
「這夫妻倆是唯一去過安溪的,問到多少消息,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入邢佳佳耳中,惹得她一驚。
老原!
怪不得他要走進這一家民宿,原來藏在這裡的主人竟然去過安溪!
「既然你和他們很熟悉,為什麼你不能問?」邢佳佳費解。
「我只是嚮導,並不替你解決問題。」老原冷冰冰回答。
好吧。邢佳佳嘆息一聲:「一個長輩得病了,據說安溪有可以治療的藥草,所以我就來找了。」
「這樣啊。」徐嬸摸摸邢佳佳的手背,安慰,「可憐的孩子,希望你能找到這個地方。」
徐叔定定地看了邢佳佳半晌,就和徐嬸離開了,離開之前特意為老原把酒填滿了。
吃過午餐之後,老原說自己出去轉轉,而邢佳佳三人則留在房裡休息。
說是休息,其實三人是在屋子裡說話呢。
江大師氣呼呼地瞪著老原離開的方向,和邢佳佳抱怨:「邢大師,你看看這是什麼人啊,你從哪裡找來的,人脾氣怎麼這麼怪?和他搭話都不理,還喜歡賣弄,神神叨叨的樣子!」
邢佳佳拍拍江大師的胳膊:「這位嚮導是我的老師推薦的,據說很熟悉國內的山川地貌,去過很多危險的地方。」
「去過很多地方牛逼么?我江大師也是走過江湖的。」江大師顯然非常的不服氣,怎麼想那個嚮導怎麼覺得不順眼。
「江大師,你不會是嫉妒了吧?」畢方瞅著江大師,開玩笑問。
「方先生,這不是嫉妒不極度的問題。我覺得這個人很有問題啊,會不會對咱們這次安溪之行有影響?」江大師摸著下巴,思索著。
「越說越離譜了。我老師怎麼會害我?」邢佳佳哭笑不得,搖頭,「江大師,不管怎麼樣,這一次出來咱們為的是找安溪,團結一心最重要,如果相互猜忌的話,根本不能齊心,那麼安溪能找到才是奇迹。」
「我知道啦,這不是怕——」江大師聲音低了下去。
「人和人不可能完全一樣,也許是他脾氣和常人不一樣呢?」邢佳佳開導著江大師,「既然你是走南闖北,見過世面的人,那就不要和他計較這麼多了,好不好?」
「好吧,你既然這麼說了,我就給你面子。」江大師無奈道,不過他心裡嘟囔著,他還是覺得這個老原非常的不對勁。
「我覺得這民宿的老闆——」畢方搖搖頭,說不上來該用什麼詞語描繪自己的感覺,這夫妻倆明明沒有什麼異樣,可是他卻覺得不對勁。
「我感覺,原本他們是有靈力的,可是不知為什麼給沒有了。」邢佳佳想到自己的查探結果,微微搖頭,「不過暫時也是猜測,我們並沒有證據。」
「總之出門在外,小心為上吧。」畢方想了想,囑咐道。
在凡人的世界里,多爾虞我詐,多人情和無奈。縱然畢方身為神獸,神力超凡,見識超凡,可總有他不知道的人間百態,也有無法用強大實力解決的東西。
這是他這些年在人間學到的道理,所以大部分時候他把自己融入了人世間里,當自己是完完全全的人,用人的角度考慮一些問題,解決一些問題。
實力強橫縱然無敵,可是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並不驚天動地就能解決的。
邢佳佳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點點頭。
老原走在小縣城的道路上,時不時地看一眼東方的褶皺山,許久之後嘆息一聲。
他的身後忽然傳來屬於少女的聲音:「嘆息什麼呢?」
老原沒有回頭也知道說話的人是誰,他聲音淡淡的:「靠近我這個陌生人,不怕對你不利?」
犀利,毒辣。
可是又坦白,直率。
邢佳佳噗嗤一笑,搖頭:「怕就不來了,這裡就你我兩人,難道你背對我,不怕我對你下殺手?」
老原回過身來,一雙清澈的眸子盯著邢佳佳,臉上扯出了一絲笑容來:「殺了我,你永遠都找不到安溪。」
「對我不利,你這輩子都不安生。」邢佳佳毫不客氣的回駁。
老原哈哈一笑,難得的緩了口氣:「夠膽子!不愧是華天魚看中的學生,原本我還懷疑你是不是有膽子走進安溪,看來我可以稍微放心了。」
「安溪,有這麼危險嗎?」邢佳佳平靜地問道。
在華天魚的描述中,安溪是一個非常安寧的、類似於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可是她在知道的人口中聽到的,這個地方危險重重,就好像是一個野獸張開的血盆大口一般
「神秘的地方從來都是危險的。」老原感慨一聲,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
「也對,神秘的地方從來都是危險重重的。」邢佳佳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您和徐叔徐嬸是怎麼認識的?看起來他們對你很好。」
說到這一對夫婦,老原微微一笑:「說起來,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他們原本是外鄉人,我在路上偶然認識他們,那時候我受了重傷,是他們一路悉心地照顧我直到我康復。」
「原來如此,他們真是好心人。」邢佳佳瞭然地點點頭。
「他們都是普通人,有一顆屬於普通人的熱心腸。後來一路扶持到這裡,說來也是機緣巧合,有一天他們為我採藥,一不小心踏進了一個陌生的村子,三天後莫名其妙就出來了。」老原皺著眉頭回憶著。
哦?邢佳佳的眼睛一亮,一個陌生的村子:「是安溪村嗎?」
「那時候,我們完全不知道。他們夫妻倆從那村子里採回來的葯非常神奇,原本重傷的我服藥后不過三天就恢復了一個七七八八,後來他們找人打聽這個神秘的村落,竟然沒有人一個人知道。」老原若有所思。
「我是個散漫自由的人,天生不可能在一個地方閑著,但是他們夫妻倆只想過平靜的日子。所以我幫助他們開了這麼一間民宿,呆了一段時間,然後就離開了。」
老原笑了笑,繼續說道:「我在呆的這段時間裡,找這裡的老人們打聽了下,老人們說這裡褶皺山中,傳說有一個神秘的村落,時隱時現,叫做安溪。那裡遍地都是藥材,不管是生了什麼病的人,只要服用了安溪的藥材,都可以健康如初。但是安溪已經很多年都不出現了,很多人不死心想要找,可是都找不到。」
「所以,安溪這個地方,只能靠我們找了。」邢佳佳倒是沒有灰心的模樣,能得到這麼多消息,已經很難得了。
原本她只知道安溪這個地名的。
「怎樣,你沒有問道徐叔和徐嬸關於安溪的事情嗎?我看他們很喜歡你的樣子。」老原忽然問道。
「沒有,他們什麼都沒有說。」邢佳佳搖搖頭。
「什麼都沒有說?奇怪呀,這麼多年過去,他們夫妻倆怎麼會不打聽安溪村的事情?」老原狐疑道。
邢佳佳的心,往下一沉。
小縣城的夜來的格外早,而且這裡沒有什麼夜生活,大家早早地就都休息了,不到夜裡十點,路上已經是空無一人,而且大部分的人家燈已經熄滅了。
晚飯的時候,徐叔和徐嬸準備的還是比較豐盛的,徐嬸還特意熬了八寶粥,喝不完的溫在鍋里,讓他們誰晚上餓了就自己拿了吃。
不過,當邢佳佳端起碗來的時候,嗅一口八寶粥,微微一笑:果然是好八寶粥!
夜裡,幾人睡的都很沉。
邢佳佳的窗外人影攢動,落在月光下,是一道黑色的剪影。
房門被悄然打開,一道黑影鑽進來,對著被子里的人毫不猶豫地一陣猛砍!
「不對,怎麼沒有血腥味?」另一個低低的聲音在黑暗裡格外的清晰。
砍人的那人微微一愣,下一刻刀光起,他的胳膊已經離開了身體,『噗通』一聲落在了地上。同時房間里燈光大亮,偷偷鑽入房間的兩人驚訝地看到了微笑著的邢佳佳,她手中一把匕首,此刻正堵在另一人的喉頭!
只消她那麼一動,這匕首就要割斷她的喉嚨,要了她的性命!
「你——」失去了兩條胳膊的徐叔,死死地瞪著邢佳佳,他想不到她為什麼沒有昏迷,還這麼清醒地布下了局,等著他們夫妻倆來。
「我很好。八寶粥味道不錯,可惜加了東西。」邢佳佳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掃過臉色蒼白的夫妻倆,目光落在他們的臉上,那紅潤的臉色怎麼看怎麼是假的。
「很好,你居然知道。」徐叔咬牙,冷笑一聲。
「從進門的那一刻就知道了,不得不說,你們的演技和騙局太過拙劣了,有腦子的人稍微一想明白了。」邢佳佳神色一冷,怒喝,「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徐嬸嘴巴狠狠地一咬,但是邢佳佳速度比她更快,掐住她的下巴一個錯位,『咔嚓』一聲響過,她嘴巴里吐出了一枚黑色的丸藥來。
邢佳佳撿起這黑色的藥丸,眯著眼睛:「赤門的毒藥?」
這兩人是赤門的門人?
如果是赤門,倒也說的過去,畢竟她傷了他們的人,但是知道她行蹤的人寥寥無幾,赤門的人是怎麼知道的?
她身邊,屬於赤門又知道她行蹤的,只有靈二爺一人!
難道派門人暗殺她的,是靈二爺嗎?
「你怎麼知道?」徐叔顯然很驚訝她為什麼知道,隨即冷笑一聲,「知道又如何,反正今天我們失敗了,沒有殺死你這個禍害。」
「她還有幾分聰明腦子!她逃得過咱們,卻逃不過主人!」徐嬸目光森森,死死地瞪著邢佳佳。
主人么?
邢佳佳的匕首在徐嬸的喉頭劃出了一條血線,逼問:「你們的主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