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倆有啥好說的
說真的,我從未懷疑過晨諾說考軍校是鬧著玩的事。
而後的一段時間,每次放學后我總能看見他一個人捧著厚厚的複習資料去圖書館學習的身影。
一天,我踢完球后拖著疲憊的身子準備回教室時,無意間看見他一個人坐在操場邊的長椅上,整個人像丟了魂兒似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下午的陽光是傾斜的。照耀下來,灑落在他的身上,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我輕輕的走過去,他並沒有被我驚動。我站在他的身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這才如夢初醒的轉過身來。
看清是我以後,他俊朗的臉上掛出了一絲微笑。「晨諾,原來是你啊!」
我笑了笑在長椅上坐了下來,很隨意地將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最近看你複習挺認真的,怎麼樣,有壓力嗎?」
「還行吧!不過按照去年的軍校錄取線,還是得下一定的功夫啊!」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后,峰迴路轉的說道:「別只顧著說我了,說說你和任慕雪吧!」
我白了他一眼,「我倆有啥好說的。」
「得了吧你,最近看你倆經常黏在一起嘻嘻哈哈的,關係應該又拉近了不少吧?」
「拉個屁呀!自打她和楊子燁分手后,一談起愛情,我看她當尼姑的心都有。」
「不會吧!要不哥們我就犧牲自己一回,暗中給你倆拉拉線,撮合撮合。」說完,還不懷好意地沖我笑了笑。
我擺了擺手,「還是算了吧!再有半年多就畢業了,誰都不敢保證畢業后依然在一起,就像她說的,我倆還是做最好的朋友吧,其實做朋友也挺好的。」說完這些話,我突然感覺心裡空蕩蕩的,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晨諾拍了拍我的肩膀,故作深沉地說道:「佳莫,看待問題別總是那麼悲觀,事在人為你總聽過吧!」
「嗯,聽過,怎麼啦?」
「什麼怎麼啦,我是在告訴你,哥們我更相信這個理。算了,懶得跟你廢話了,哥倆有一段時間沒有喝過酒了吧!」
「嗯,都快一個月了。」
「那就放學后吧,正好我這幾天爛事也比較多,順便喝點酒解解煩。」
我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放學后,我倆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校園,在校門口打了一輛計程車后,風塵僕僕地朝著新源酒店而去。
坐在計程車里,晨諾大言不慚地說要將我灌醉。我拍了拍胸脯,不屑地說道:「今天我要是醉你前面,以後我隨你的姓好了。」
結果惹得晨諾翻了翻白眼,「誰要你跟我的姓,我們晨家不缺人。」
一路沉默地司機看了我一眼,好言相勸道:「孩子,你們還是學生,酒這個東西沾不得,喝多了,會削弱人記憶的。」
我道了聲謝謝后,這才仔細地打量起了他。
他身著一套洗的早已泛白的運動裝。標準的國字臉上布滿著皺紋,兩鬢斑白,看上去約莫五十多歲的樣子。
我搭訕道:「師傅,看你也有五十多歲了,干這行有不少年了吧!」
他苦笑了一聲,「什麼五十多呀,今年剛剛奔四。我兒子也才你們這般大呢!」
我啊了一聲,羞紅的臉上頓感火辣辣的。晨諾將腦袋伸了過來,好奇地問道:「師傅,你兒子今年念高几了呀?」
司機沉沉地嘆了一口氣,「我家那小子呀,他不爭氣,不爭氣呀!去年和同學打架給人捅刀子,被判了六年呢!
這時,我突然明白這位年輕的父親為何會有一張蒼老的面孔了。
還記得一首佛教歌曲中曾唱過這麼兩句話。「父身病,是為子勞成疾。母心憂,是憂兒未成器。」
的確,有時仔細一張,其實天下的父母都是慈愛的,他們同有一顆深愛子女的心,但可悲的是,他們永遠也暖不熱子女那顆貼在石頭上,冷似寒冰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