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月靈空

晚上，楚浩又來到戰魂壇上，事實上這幾天他都快以這裡為家了，因為戰魂壇雖然殘破，但是有一股秘力在流轉，可以幫助他修鍊。

山縫很狹窄，在小寒山裡也是頗為偏僻，周圍都是叢生的荒草與古木，月光透落進來，一片清幽靜謐。

楚浩坐在祭壇上，體內戰紋發光，被秘力引動，他在藉助這股力量參悟戰紋，以求更好的發掘出戰紋的威力。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都沒有動靜的殘碑居然再次震動，而且飛出楚浩體內，懸空漂浮在半空中。

楚浩眼神震動，他就是因為殘碑才來到這個世界的，也是因為殘碑才加入的小寒山，但是他多次試探過殘碑，無法撼動，它就像一塊磐石一樣，紋絲不動。

此刻殘碑再次蘇醒，金光燦爛，但是全都收縮在山縫的範圍里，沒有透露出去，與天上的明月交相輝映。

「媽蛋，終於又再次詐屍了嗎，你個板磚！」楚浩憤憤不平，想起了板磚的劣跡，將自己引到小寒山，卻又毫無動靜，這種始亂終棄的行為讓他憤懣。

「停停停，打住，什麼板磚，我是月靈空，你要叫我月靈空大人？」突然，殘碑生氣的跳起來，從中幻化出一個小孩。

他小臉粉嘟嘟的，眸光清澈而又明亮，頭上生著兩隻小龍角，宛若兩棵璀璨的太古神樹，渾身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空靈氣息。

「你是誰？」楚浩一驚，嚇了一大跳，趕緊後退，警惕的盯著眼前的小孩。

「我是月靈空。」小男孩眨巴著眼睛，正經十足的說道，「你知道嗎，我原來是一座山，不是板磚？」

「山？明明就是板磚好嗎，我可沒看出來有一點山的影子？」楚浩小聲嘀咕，不知道小孩說這話什麼意思。

不過在沒有摸清楚這個小孩的來歷之前，他決定還是先不要惹怒他為好。

月靈空耳朵很靈，聽到了楚浩的嘀咕，馬上嘟起小嘴，不滿的說道:「我真的是一座山，只是現在不是了而已！」

「好吧，你是一座山，那你為什麼在殘碑里，難道你是碑靈嗎？」楚浩疑惑的問道。

他知道兵器有神凡之別，簡單說神兵就是銘刻有神紋的兵器，沾染上了道的氣息，強大的神兵甚至可以誕生靈智，蛻變出器靈。

月靈空出現得太詭異了，從殘碑里鑽出來，確實很像是殘碑的器靈。

「什麼器靈，你才是器靈呢，本大人是山靈！」月靈空不滿的嘟起嘴，雙手叉腰說道。

「山靈？」楚浩輕聲自語，不知道這是什麼生靈，又問道，「那你怎麼會從殘碑里跑出來？」

「因為我就住在天碑里啊！」月靈空眨巴著眼睛點點頭。

「那麼，我被殘碑砸中的事情，也與你有關咯！」楚浩突然想起了這一茬，語氣頓時有點不善了。

「是的。」月靈空傲然點頭，沒有注意到楚浩臉色的變化，還在洋洋自得。

楚浩氣得臉都黑了，破口大罵，道:「你個死板磚，砸死我讓你很開心嗎？你幹嘛要砸我，路上那麼多人，你怎麼不去砸別人。就算不去砸別人，挑個空地砸不行嗎？」

「我也不是故意的嘛！」月靈空吐吐舌頭，意識到說錯話了，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樣，很糾結的掰著手指頭，小聲說道，「我睡著了，被人當做磚頭拿去蓋房子，是不小心才掉下來的嘛！」

靠，這樣也行，楚浩無語，不過看殘碑原本的模樣確實很像板磚，被拿去蓋房子也很正常。

看到月靈空可憐兮兮的樣子，楚浩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反正穿越已成定局，自己也到了這裡這麼久，早就習慣了。

他轉口問道:「那你突然出現幹什麼，我記得當初我在小寒山前的時候，殘碑震動，是不是與你有關？」

「不是。」月靈空搖搖頭，「是天碑被山裡的東西吸引到了，這才震動的。」

「什麼東西？」楚浩好奇，能夠讓天碑起反應的東西，必然不凡。

月靈空抬起頭想了想，說道:「不知道，不過好像是一道什麼東西的殘念。」

「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不是住在天碑中嗎，怎麼什麼都不知道。」楚浩對月靈空的回答很不滿意。

「喂，我是山靈誒，我才剛剛出生的好不好，天碑是天碑，又不是我，我怎麼知道它幹什麼了！」月靈空也不爽，摸著兩隻小龍角說道。

「那你走吧！」楚浩揮揮手。

「我為什麼要走？」月靈空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摸不著頭腦。

「因為這裡是我家，我現在要趕你走了！」楚浩理直氣壯的說道。

「可是天碑是我的家啊！」

「那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天碑沾染了我的血，與我融合，是我的東西了，你已經被我趕出去了。」

「可是這樣我就無家可歸了。」月靈空瞪著眼睛說道。

「那是你的事。」楚浩甩頭，話說得很堅決。

「可是我要回到天碑里，你也攔不住啊？」月靈空撓撓頭，有些不解。

楚浩氣急，惡狠狠的威脅道:「可是天碑已經跟我融合了，等到我能夠掌握天碑了，我就把你丟掉！」

「不要嘛，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可是小孩呢，你不能趕我走！」月靈空急了，粉嫩小手緊緊拉著楚浩的衣角央求道。

楚浩一愣，還真有效，他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還真把這個小屁孩惹急了。

「那你說說你有什麼用，一問三不知，我為什麼要留下你，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他試探的問道。

月靈空聞言，低下頭苦苦思索，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興奮的說道:「對了，你不是說天碑震動嗎，我可以幫你找出那道殘念。」

「咦，是嗎？」楚浩眼神一震，他只是隨便捉弄月靈空玩的，沒想到這個小屁孩還真能幫到自己。

「是啊！」月靈空驕傲的仰起小臉，指著戰魂壇說道，「我記得這好像是個祭壇，只是太古老了，需要上古祭祀音符才能激發祭壇的力量，恰好我就知道幾句祭祀音。」

「什麼是祭祀音，可以說的清楚一點嗎？」楚浩心中一動，覺得把握到了什麼，或許可以藉此找出天之戰印的線索。

「祭祀音就是用來祭祀的語言。」月靈空解釋道。

祭祀是一種重要的儀式，不管是祭壇的選擇與構築，還是祭品祭禮等，都需要嚴格要求，甚至就連禱告的人也有講究。

在上古時候，有專門的祭祀語言，傳說可以用來溝通上蒼，直達天聽，能夠與神靈通話。

楚浩點頭，說道:「那你趕緊試一試吧，我明天就要離開小寒山了，沒有時間等。」

他將莫鐵成那群人打成那樣，相信這次莫鐵成肯定不會再隱藏了，會帶來更加強大的通竅境弟子。

而自己還沒通竅，對付剛剛通竅的莫鐵成有把握，對上其他早已通竅，在這一境界研究很久的修士，那就有點懸了。

他決定離開一段時間，避開這段時期，去外界歷練，等到通竅了再回來，那時候就有了足夠自保的能力。

至於小寒山，還輪不到自己來關心，這畢竟是鐵血神宮的遺址，就算門主他們再怎麼厭惡，也不會把山給毀了的。

更何況寒夢煙對小寒山很重視，應該還沒人會冒著得罪寒夢煙的風險來小寒山撒野。

「哦！」月靈空點頭，轉頭朝祭壇看過去，小臉粉嫩，但是很莊重，緩緩吐出了一道奇怪的音節。

這個音符很玄妙，雖然只有一道音節，但是有一種莊嚴與肅穆的味道，讓人心都安靜下來，不敢造次。

下一刻，楚浩就看到戰魂壇起了變化，原本殘破得只剩一半的祭壇，突然散發出光韻。

這道光芒還很微弱，但是堅定而又透亮，讓祭壇隱隱透露出鐵血一樣的鋒芒，像是飽經戰火與鮮血洗禮的戰場。

「真的有效，這也太簡單了吧？」楚浩睜大了眼睛觀看，體內戰紋受到祭壇光芒的牽引，也在發光，變得更加的玄奧了。

但是下一刻，一股恐怖到讓人靈魂都要戰慄的殺念從祭壇上爆發出來，一瞬間天地愁慘，血雨傾盆，楚浩眼前出現了各種各種慘烈的異象。

「嗖！」

月靈空嚇了一大跳，趕緊躲到楚浩背後，人很小，跟個三歲的小屁孩似的，但是速度卻快得宛若一道閃電。

楚浩很想破口大罵，問月靈空這是什麼回事，但是來不及了，殺意如潮水般湧起來，澎湃不休。

僅在瞬間，楚浩就被鮮血一樣的殺意海洋淹沒，無窮無盡的戰意殺氣衝進他體內，眼前虛空塌陷，星辰隕滅，似乎是世界末日到來。

在這樣強烈的精神衝擊下，楚浩感覺整個人整個靈魂都快燃燒起來了，要跟隨隕滅的星辰一起崩毀。

「啊……」

他大吼，傾盡全力催動天碑印記，額頭綻放無量光明，與這股滔天的殺意對抗，肌體都快裂開了，出現了淡淡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