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草原邊牧 第二章 趕走老鷹

秋天的內蒙古大草原真是美極了。

藍藍的天上漂浮著朵朵白雲，輕輕地向西北方向移動著。朵朵白雲就像片片白紗，輕薄透明。溫暖的太陽灑下一片金光，照在白雲身上閃閃發亮，更顯得雲白天藍。

藍天下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半米多高各種各樣的草本植物隨著微風輕輕擺動，如同綠色的海洋。在一片綠色中間，點綴著紅的、粉的、黃的、藍的、紫的等各種顏色的植物，為波浪涌動的草原增加了美麗的韻律。

遠處可看見起伏的山丘和片片綠色的小樹林。草原盡頭影影綽綽顯現出起伏的山巒，與白雲和藍天連成一片。

微風吹來，含羞垂頭微笑的野草不停地扭動著腰肢隨風起舞，演繹著草原芭蕾；陣陣成熟果實的芳香隨風撲面而來，沁人心肺，使人陶醉。

一群白羊點灑在草原上，三個一群、兩個一夥地圍在一起。有的悠閑自得地吃著草，有的自由自在地做著遊戲，有的曬著太陽享受溫暖的陽光。

遠遠望去，一群群羊也像一片片浮雲，在綠色的草原上飄動。藍色天空中的白雲和綠色草原上的白羊遙相呼應，在天地之間形成了一幅美麗的畫卷。

在一片白色羊群的邊上有兩個黑點格外引人注目，只見這兩個黑點一會兒圍著羊群繞圈，一會兒驅趕著掉隊的小羊，並時不時地低頭吃著野草。

這是兩隻牧羊犬。

兩隻犬是一樣的，黑色發亮的身軀，四隻白色爪子，白色的尾巴尖，白色的鼻樑和胸腹。特別亮眼的是牧羊犬脖子上那一圈寬寬的白毛，猶如戴了一個白色的絨圍脖，讓人感到融融暖意，看上去就有一種親切感。

知道這種犬的一看就明白，那是兩隻英格蘭種的邊境牧羊犬，人們習慣稱為邊牧。

這種犬不但毛色漂亮，長相也十分標誌。嘴稍長呈圓弧形，圓圓的眼睛不大不小，耳朵軟而彎，舌頭長而軟，給人的印象是在誠實、友善、寬厚之中顯露著智慧和勇敢。他在大型犬里是小個子，身材很勻稱，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尾巴稍寬大，給人的感覺是緊湊而有力量。

這兩隻犬中稍大一點的名叫阿咪高，四歲公犬。稍小一點的名叫阿咪喬，三歲公犬。他們倆是親兄弟，正在牧羊。他倆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著，時不時地還豎起彎曲的耳朵仔細地聽著周圍的動靜。

阿咪高抬頭看了看天空，一隻老鷹在不遠的空中自由自在地慢慢飛翔，一會兒煽動翅膀向前飛，一會兒伸展翅膀繞圈滑翔，而且忽上忽下，似乎在尋找著什麼。阿咪高認識他，這是一隻雄鷹，名字叫老黑，經常在這裡覓食。

阿咪高對阿咪喬說：「老黑在天上呢，咱們小心一點。」

阿咪喬點點頭：「好，我盯著他。」

阿咪喬也認識老黑，他是一隻很厲害的老鷹，經常在這一帶活動，只要是老黑看上的小動物，一般都逃不掉。前幾天在放羊的時候，他們親眼看見老黑抓走了一隻山雞。當時因為離得有點遠，阿咪喬幫不上忙，不然的話，他一定會前去相救的。

老黑經常在這一帶獵食自然也認識這兩隻牧羊犬，知道這兩兄弟為人正直，心地善良，勇於出手相助。特別是兩兄弟非常勇猛頑強、不怕犧牲的那股勁，還是讓他見了有點發憷。所以，老黑在獵食時總是離牧羊兄弟遠一點，免得找麻煩。

老黑對牧羊兄弟很客氣，一直和平相處，從來不主動襲擊牧羊兄弟保護的羊群，就是襲擊別的小動物也是在稍遠的地方，他知道邊境牧羊犬身體素質極好有一身的好功夫，再加上意志堅定執著從容，所以不願意招惹他們。

阿咪高覺得時候不早了，就對阿咪喬說：「時間差不多了，該回家了。」這是他第一次單獨帶隊遠程放羊，不想出現意外，所以想早點安全地帶著羊群回家。

阿咪喬回答說：「今天天氣多好呀！再多玩一會吧！」說完又抬頭看了看在天空中翱翔的老黑，沒發現什麼異常現象。

這時候，阿咪高豎起了那對靈敏的彎耳朵，靜靜地聽了一會兒，隱隱約約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叮叮鐺鐺的銅鈴聲，知道是雪花爺爺慢慢搖響了銅鈴，然後說：「你聽，雪花爺爺搖鈴叫我們回去呢！先慢慢往回走吧！」

阿咪喬也聽到了串串搖鈴聲，點頭表示同意，接著又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老黑在前邊的空中飛翔著。

雪花爺爺是兩隻邊牧的主人，已經75歲了。以前一直是他帶著兩隻牧羊犬放羊。前幾天，雪花爺爺剛過了75歲生日。由於年齡大了，他決定從生日那天開始每天不再外出牧羊，讓牧羊兄弟單獨放羊。

他和牧羊兄弟約好以鈴聲為令。正常搖鈴是收牧回家，急速搖鈴是家裡出事了，一隻狗要迅速回家。慢搖鈴是可以多玩一會兒，不用著急回家。

「大圓角，回家了！」阿咪高沖著遠處的領頭羊高喊。

領頭羊名叫大圓角，因為頭頂上的兩隻角長得又圓又大而得名。他身體強壯，身材魁梧，是一隻名副其實的領頭羊。大圓角聽到了阿咪高的命令，長長叫了一聲：「咩」便開始帶隊往回走。

一群羊呼呼啦啦跟了上去。

02趕走老鷹

阿咪喬的責任心很強，也很講誠信。凡是自己說過的或者是答應的事總是自覺地認真去辦，用不著誰再去監督或督促，直到圓滿完成。如果有意外的情況出現，也會及時溝通報告。剛才哥哥說讓他盯著老黑，他就一直在注意觀察著。

在回家的路上，兩隻邊境牧羊犬保護著羊群慢慢走著。

阿咪喬發現往回家方向不遠處老黑在空中小圈盤旋，盤旋的高度在逐步降低，大概離地面也就不足一百米了。

阿咪喬跟哥哥說：「老黑可能鎖定了目標，好像要採取行動，不知道誰要倒霉了，我過去看看吧！」

阿咪高提醒說：「千萬小心！注意別傷著自己，有情況就叫我。」

阿咪喬一邊答應著一邊沿著草高的地方隱蔽著身體向前衝去。

他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救出那個小動物。

老黑還真是餓了。他已經空腹飛了一天，雖然看到了幾次獵物，不是時機不對，就是離牧羊兄弟太近，始終沒能下了手。眼看著天慢慢暗下來，如果再找不到獵物，晚上可就難熬了。

正在這時，他發現地面有一個小動物，降低高度后看清楚了是一隻小狗。他看了一下小狗的周圍，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不遠處牧羊兄弟帶著羊群趕路。

老黑繼續盤旋下降，看清楚了小狗的模樣，但是卻不認識是什麼狗。這個狗長得有點怪，灰白色的毛，長長的頭，長而柔軟的四肢。老黑心想：別管那麼多了，吃了再說。只見他翅膀收緊，兩腿前伸，八指張開，向著小狗俯衝下來。

被老黑盯上的小狗是一隻雪納瑞，也就十來斤重，灰色的，四肢和腹部略微發白，長臉下部還有長毛，就像鬍子一樣。雪納瑞發現老鷹向他衝來，知道跑已經來不及了。他沖老鷹吼叫著，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老黑不顧一切地向小狗抓去，小狗閃到了一邊；老黑第二次躍起又抓了下去，小狗又閃到了一邊；事不過三，老黑想著第三次向小狗的後背抓去。這一次抓到了，但小狗毫不示弱，回頭就是一口。為了躲避這一口，老黑下意識地鬆開了爪子。

打了三個回合，老黑居然沒能得勝。老黑已經不耐煩了，心想不和他玩了，趕快收工吧！於是使出了狠招······

狠招還沒使出來，就見一個黑東西猛地沖了過來，大嘴已經碰到了自己的翅膀。

老黑呼扇著翅膀躍起了三米高，定睛一看，原來是邊境牧羊犬：怎麼他來了？真不順。他感到很懊惱，無心繼續戀戰，拍打了幾下翅膀戀戀不捨地向空中飛去，心裡還想著：太遺憾了，到嘴的肉又丟了。

阿咪喬向老黑狂叫了幾聲，看見他已經離去才低頭看那隻小狗。雪納瑞趴在了地上，後背上有四道爪印，其中有兩道爪印很深還向外流著血。阿咪喬覺得自己來晚了一步，讓小狗狗受了傷，要是再快一點就好了。

阿咪喬一邊告訴小狗不要動一邊撕斷幾片寬草葉放到受傷處，又拔了幾根長草搓成繩把受傷處包紮好。然後說：「我送你回家吧！」

小狗沮喪地說：「我迷路了，不知道家在什麼地方。」

雪納瑞是上午從家裡出來的，他覺得今天天氣特別好就想在外邊多玩一會兒。

他高高興興地邊走邊玩，忽東忽西。穿過了兩片小樹林，又繞過兩座小山丘，還趟過兩條小河溝，已經離家很遠了。等他想起回家的時候，才感覺自己迷路了，不知道家在什麼方向了，而且也說不出來具體的家庭住址。

「你叫什麼名字？」阿咪喬問。

「灰灰。」雪納瑞回答。

阿咪喬接著說：「灰灰，我是阿咪喬，你不認識家了，可你的傷口急需救治，先跟我回家吧？」

灰灰聽阿咪喬這麼說，心裡熱乎乎的，但感覺很抱歉：「好吧！給你添麻煩了！」

阿咪喬趴在了灰灰身邊，讓灰灰騎在了他的背上，然後說：「你坐穩抓住了，我得趕快往回跑帶你回去療傷。」

灰灰緊緊摟著阿米喬脖子輕聲地說：「我抓緊了，你就放心地跑吧！」

說話間，老黑突然出現在空中，只見他收緊翅膀從空中直落而下朝著灰灰兇猛地狠撲下來。

呼一種異常的聲響由上而下傳來刺激著阿咪喬的耳朵，他猛然意識到老黑又回來了，一個箭步向前躥去躲開了老黑的一爪，接著來了一個轉身起跳躍向空中，張開大嘴咬向老黑的翅膀。

老黑突襲沒有成功感到很遺憾，看見牧羊犬又躥了起來趕緊拉升，一片羽毛碰到阿咪喬的嘴飄落而下。他還準備進行二次攻擊，低頭一看，阿咪喬收緊了四肢正準備起跳，立刻意識到機會已經喪失，只得收手，於是使勁拍打了兩下翅膀飛向高空。

阿咪喬緊縮的心放鬆下來，盯著老黑漸漸遠去。

灰灰一直趴在阿咪喬的後背上，閉著雙眼緊緊摟著他的脖子，聽到沒什麼動靜了才睜開眼睛，定了定神說：「阿咪喬哥哥，你真棒！」

「你沒事吧？」阿咪喬聽到灰灰答應了又說：「咱們馬上回家！」

他向羊群的方向望了一眼，看到阿咪高正往這邊走著，但離這還有一段路，知道阿咪高耳朵好便朝那邊高喊道：「阿咪高哥哥，我先回家了！」說完就背著灰灰往仙草谷的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