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方點陣圖騰

二人走在山林之中，這一路上，墨茹竟是沒有再說話，她保持著沉默，聽完趙青的話。

在得知他將要去闖一條神秘莫測的天路時，墨茹面色微變，有些話都到了嘴邊，但始終會沒有說出來。

看著趙青眼神中的堅毅和絕然，墨茹突然在心裡回憶起和趙青相識的一幕幕。

那個時候，他還是一位剛入門的新弟子，在交易大會上和別人起了衝突，墨茹替他出頭，到後來發生了所有事情，她幾乎是看著趙青一步步的成長，不知不覺中，這個當年還要靠自己庇佑的師弟已經成長為一個連她都看不透的人了。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情感，像是某種不經意的東西突然間闖入了自己的心扉，既熟悉又陌生。

她的明眸泛起漣漪，盯著蒼茫的大山久久未語。

「師弟，你會毫髮無損回來的，對么？」突然，這個明艷的女子嘴角上揚笑意，怔怔的盯著趙青這樣說道。

那一絲笑意浮起的剎那，似乎整個天地都為之亮起，墨茹的眼光中不見了往日的冰霜寒意，轉而湧起的那一抹柔情，令人有些目眩神迷。

趙青愣住，他所知的記憶中，眼前這位師姐一向都是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樣子，何曾見過她有如此明媚燦爛的笑意升起。

「會的，師姐你不必擔心我的安危，反而是你們在試練結束前要小心那些鼠輩的聯手偷襲。」趙青鄭重的說道，那些暗中敵對勢力的人雖然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大規模的動作，但冷不防的偷襲還是有很大可能的。

墨茹笑了笑，梨渦淺淺，有動人心魄的美麗，山風徐來。將幾縷青絲吹的有些亂了。

「放心吧，這裡的事情我們會處理好，師弟你不用擔心，儘管放手一搏便是！」

趙青點頭，道完一聲保重之後，他和土狗二人離去。

墨茹沒有跟隨。因為她知道，那種地方她就算是去了，也未必幫的到趙青的忙，不小心還可能會拖累他，故而只是靜靜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許久。

「師弟，我在混土峰上等你！」

這是待得那道背影即將消失在視線中之時，墨茹輕啟朱唇，用只有自己聽的到聲音默默的為趙青祈禱和祝福。

聲音雖輕，但情深意重。這大山聽的到她的牽挂，那藍天明白她的心意，腳下的大地也知曉她的內心。

情之所起，往往於無聲處響驚雷，那是任何人都無法猜透的意念在心頭涌動。這是記憶，很多年後，當再次回想起那一天的離去，是否還能清晰的回憶起有一道麗影守在山巒之中。為某人默默的送行。

搬山猞猁化出龐大的本體，駕馭了一團妖雲急速前進。它是生活在仙山虛界中的土著獸王，是一個稱職的嚮導。

趙青和土狗端坐在它寬闊的背脊上閉目養神，任由耳畔的風響起劇烈的呼嘯，也似乎只有這樣，才能使趙青的心平靜下來。

土狗淡淡了看了他一眼，道：「小子。你應該不傻吧？那丫頭的心思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來。」

無奈的苦笑，趙青自然不是痴傻的人，墨茹眼神中的光芒他也曾經從一個古靈精怪的女子身上看到過。

看著自己手臂上的某一處，那裡曾經留下過一排清晰的牙印，是被人狠狠咬出來的烙印。

「死趙青。你給本姑娘記著，這是我送給你的東西，以後要是不見了，你自己看著辦！」一想到這裡，腦海中的記憶嘩嘩的翻過去，終於是停頓在了某一個瞬間的畫面上。

依稀還能清楚的回想起靈萱說這句話的時候那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明明是個活潑的姑娘，卻非要在趙青面前裝出一股盛氣凌人的神態。

掌心一陣幽藍的光芒閃爍，一串由冰晶神石打造的精美耳墜出現了，讓趙青不由得的恍惚，耳邊又響起那銀鈴般的笑聲。

「嘖嘖嘖....沒想到你小子還是個多情種呢！」土狗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不合時宜的打斷了趙青的回憶。

「閉嘴，她是我的師姐，你能懂什麼！」趙青心頭也有些心煩意亂。

土狗哈哈一笑，指著周圍繚繞的雲霧說道：「有些事情呢說出來比不說出來要好的多，就像這雲，擱遠處看呢好似千變萬化，有無限玄機，可是近處一看，也就那麼回事，充其量不過是些水霧凝聚的東西！」

「你到底想說什麼？」趙青不解，它羅里吧嗦的一大堆，也不知道究竟想表達什麼意思。

土狗漫不經心的理著自己的皮毛，一本正經的說道：「男人嘛，我都懂的，三妻四妾算什麼，小子我看好你喲，按你這情況應該要娶個十個左右，每生一個孩子就繼承你的一項能力。」

趙青滿頭黑線垂下來，差點一掌把這滿嘴不著調的傢伙扇下去，這都什麼跟什麼，怎麼就跟孩子還扯上關係了。

「師姐怎麼了，師姐就拿不下了？女孩子嘛，都是比較害羞的，每到這個時候就該你主動一些才好。」土狗繼續得瑟，高聲傳授著它的那一套理論。

趙青聽的頭昏腦脹，直接道：「你給我打住，扯那麼多就好像你多有經驗似的。」

土狗一下子跳起來，抖擻了一陣精神，立刻反駁道：「你知道什麼，想當年我英明神武，丰神如玉的模樣不知被多少人傾慕，尤其是畢方和白澤那兩個丫頭，幾乎是整天追在我屁股後面跑，甩都甩不掉啊！」

土狗進入了回憶模式，滔滔不絕的講訴著自己當年的光輝事迹。

反正也是無聊，它樂意講，趙青倒也樂意聽，畢竟這些事情太過於遙遠，除了土狗這樣曾經輝煌過的人物來說，這世上恐怕沒有人能夠講訴了。

「尤其是青鸞那死心眼的丫頭。我不就是陪她在銀河之畔遊歷了幾日，非要說我和她私定了終身，這上哪說理去。」

「後來呢？」趙青好奇的問，胸中也有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土狗這傢伙雖說滿嘴不著調，但憑它的身份想來也不至於說謊。

土狗頓了頓。像是記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心虛的看了看四周，輕身道：「後來我肯定不答應啊，這事就傳到了青鸞她表姐耳中，還以為是我做了什麼負心之事，追殺了我整整三百萬里的混沌星域，差點沒把我燒死。」

「哈哈哈.....你也有那樣的一天啊，你不是自吹當年不懼任何人么，那青鸞的表姐是何等大人物竟然能追殺你？」

「廢話。朱雀神尊那脾氣特火爆，我怎麼解釋都不行，非得要我娶她表妹，她出手誰敢幫我說話，朱雀神火號稱開天闢地之焰，強如我也受不了啊！」土狗悲哀的仰天長嘆，搖著腦袋感概良久。

這下輪到趙青嘖嘖稱奇了，原來這青鸞的表姐來頭大的嚇人。竟是司命四神獸之一的朱雀，怪不得能把當年的檮杌追殺的上天入地。

像是想到了什麼。他打算唏噓不已的土狗，問道：「不是說你們四凶和四神獸並駕齊驅么，怎麼聽你的意思似乎不是傳說中的那樣啊。」

土狗瞥了他一眼，猶豫了片刻，但還是對趙青解釋了一番，道：「這都是後世瞎傳的東西。我們四兄弟的戰力雖說能和朱雀神尊四人抗衡，但不足以對他們構成威脅，因為他們四人涉及到了的境界我等無法觸摸。」

「這又是為何？」趙青仔細的聽土狗道來，感覺一扇塵封許久的大門在對自己緩緩敞開，足以讓他對眼前這個世界產生顛覆性的改觀。

土狗清了清嗓子。道：「這些問題呢，不涉及禁忌層面，你竟然這麼想聽，那我慢慢跟你說好了。」

按土狗的意思來說，他們四兄弟和三千混沌魔神都是誕生在宇宙鴻蒙，混沌未開之時，那時候宇宙中並無日月星輝流淌，也無銀河懸挂，到處都是迷茫的混沌氣在沖刷著，唯獨時間在無知無覺中流逝。

那是個黑暗的歲月，三千魔神都還未出世，廣闊無盡的天地間一片冷清死寂的模樣，毫無半點生機。

如果把原始的混沌天地當作是一個起始點的話，那麼這個點源就一直在不停的旋轉，到後來，宇宙發生大爆炸，有一股力量定頂天地四方，徹底分化成了後來歲月中的混沌星域。

司命四神獸就是誕生在那個時候，旋轉的混沌起始點爆炸的剎那，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就成型了，也唯有這四個方位點的確立，才能將旋轉的起始點真正定住。

可以想象，若是沒有東南西北四點的確立，宇宙還是會不斷的旋轉，根本無法做到徹底的分化，因此才有了混沌未開，方位先明的說法。

而在這極東，極南，極西，極北四個方位點上誕生的四尊神獸，他們被賦予了不一樣的身份，也正是由這種不一樣的身份存在，四神獸才凌駕後來的三千混沌魔神之上。

檮杌和他的四兄弟兇惡固然異常，但也只能勉強在三千魔神面前說說而已，真要面對司命四神獸的話，還有些力不從心。

「那並不是戰力上的不足，而是境界上的高低！」土狗鄭重的說道。

它告訴趙青，後來誕生的三千魔神只能稱作神而已，而司命四神獸則被稱為神尊，一個尊字就足以代表一切。

趙青聽得有些恍惚，不由得讚歎道：「這麼說來的話司命四神獸的確要比你們四凶強上一些。」

土狗一臉崇敬的模樣，難得沒有自吹自擂，道：「那是自然，四位神尊乃是最重要的方點陣圖騰，沒有他們的力量，這宇宙都無法徹底分化，在境界上我們是永遠無法超過的！」

它怕趙青不能完全理解這種意思，又道：「就好比你們人族還是部族社會的時候一樣，要靠著祭祀族中所膜拜的圖騰才能獲得力量，這些所謂的圖騰可能是妖力無邊的大妖，也可能是天地山川經過無數歲月誕生出來的某種靈物，總之這些被統稱為圖騰，它們接受人族的供奉，並庇佑人族的繁衍和昌盛。而四位神尊接受的是整個宇宙天地的祭祀之力，他們庇佑的不僅僅是一方勢力那麼簡單，而是完整的宇宙，故而也稱之為方點陣圖騰。」

聽完土狗這些話，趙青腦海中不由展現出一卷波瀾壯闊的畫幅，無盡星辰起伏，日月山河囊括其中，億萬生靈在默默的繁衍和成長，唯有無盡時空的極致盡頭，從古至今一直有四尊頂天立地的神獸俯瞰宇宙的每一寸空間，他們默默無聞，卻又功德無量，造福了後來歲月中誕生的一切生命。

一想到這樣的情況，不知為何趙青心中竟是些許激動不已，他問土狗：「既然如此，那是否可以說這天地間最為強大的力量就是司命四神獸呢？」

誰知，土狗聞言，當場就陰沉下了面色，它怪叫一聲衝過來，喝道：「禁言，你小子趕緊收起心中想問的一切，任何問題就此打住。」

看著土狗臉色格外的凝重和肅穆，趙青也是嚇了一跳，問道：「為什麼？」

「別問為什麼，我還是那句話，有些事情屬於禁忌層面，不是現在的你你該問的，就算知道了也沒有多大好處。」說罷，土狗不在回答趙青的任何問題，獨自端坐在一旁開始真正的閉目養神。

趙青愣住了，不知它的話是什麼意思，不過料想能讓土狗這般驚懼，也印證了土狗話語中那『禁忌』二字的份量。

抬頭仰視九霄雲外的天地，那裡空靈浩渺，趙青的目光澄澈而明亮，炯炯有神，似乎要撥開那深處的迷霧看盡這所謂的禁忌究竟是何等的面貌。

他很好奇，土狗為何這般懼怕所謂的禁忌，以它的身份來說，這世間能被成為禁忌的東西似乎少之又少，四神獸絕對不在此列。

突然，趙青猛的一怔，帶著疑問的目光看向土狗，這所謂的禁忌，會不會就是把土狗鎮壓在混土峰下無數歲月的人物，然後他又想起來土狗曾經說的一句話，它說自己四兄弟被鎮壓無盡歲月只是為了履行當年的承若。

讓四凶心甘情願的被鎮壓那麼多年，這讓它們履行承若的力量究竟有多恐怖，如果這還不算禁忌的話，趙青也真的不敢想象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