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失了,便是再也回不去從前
其實,蔚藍在初入行時,便聽說了關於巫緒和路菏的傳言,尤其是路菏帶她的那段時期,關於巫緒和路菏的流言此起彼伏,她也曾想過,會不會那些流言,正如她們所說,是真實存在的?
只是,彼時的她,還是個未被污染太深,心性單純的孩子,一心只想著為心愛的人送上一份能讓對方高興的禮物。
她並不知道,原來所有發生的這一切,到底不過是場陰謀。
而她,在痛徹心扉之後,終究學會了麻木。
錢攢得並不容易,路菏與姐妹們對於她越來越殷勤的接待客人上頗有微詞,她拿到的提成越來越多,姐妹們都眼紅不已。
暑熱漸漸褪去,在秋涼悄然而至的時節,蔚藍終於攢到了足以為巫緒買上一把好吉他的積蓄,叫上早先就已經約定好的阿司,兩人一起,又一次來到了琴行。
黑色電吉他很酷,白色的骷髏塗鴉讓吉他多了幾份邪魅之氣。想象著巫緒在舞台上用它彈奏出張狂的音樂,所有的光芒都將重新回到他身上,蔚藍露出了孩童般願望得以實現的滿足的笑容。
約了巫緒晚上到酒吧來,蔚藍想等不忙的時候把吉他送給他,順便等她下班后一起去吃宵夜。自從樂隊沒在表演之後,巫緒幾乎斷了所有生活來路,要不是她一直在接濟,他大概早就餓死在出租屋裡了吧。
這樣想著,蔚藍看了看坐在檯子邊喝酒的巫緒。
那個曾經讓她不顧一切的男人,蓄了微卷的長發,許久沒打理的臉上長滿胡茬,一副頹喪的樣子。
路菏在轉角的陰影里,看著這幅畫面,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陰笑。
「你說什麼,經理?巫緒領走了我的薪水?!」
蔚藍在經理辦公室里,驚訝到除了這句話,再說不出別的話來,她甚至不知道要怎麼責怪經理隨隨便便就讓別人領走了她的薪水,因為那個人是巫緒啊。
經理說:「你跟巫緒的關係全吧的人都知道,他說你在外面忙,讓他進來領的薪水。以前他也不是沒幫你領過,我聽他這樣說,自然就給他了。」
秋夜的街道已經有些清冷,蔚藍裹了裹身上的外衣,卻暖不了心底的寒。
巫緒悄悄領走了她的薪水,和他一起消失不見的,還有一直以來看似熱心的路菏,以及那把張狂的黑色電吉他。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被丟下的竟然是她。
抱著手臂,蔚藍孤獨的走在散落枯葉的歸家路上。而這條路,在這一夜刻,竟顯得如此漫長,好像再怎麼努力,也不會看得到盡頭。
後來,她也曾多次去到巫緒住過的地方,還有他和兄弟們練團的地下室,但都沒有得到有關於他的任何一點點消息。他就好像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一般,徹底的離開了她的生活。
在夏日黑夜籠罩下的舊車廠,啤酒瓶上掛著的水珠已經蒸發,酒瓶空空如也,一如當初那人間蒸發的播種人。
而今,消失的播種人再次出現,似是有些事情,遠沒有因此,就劃下代表結束的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