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隔壁
實習結束以後我們回到學校,繼續日以繼夜地上課,因為實習佔用了一個月時間,可是每學期5、6門規定課時必須上完,時間上拉下不少課,不能像以後畢業實習那樣,已經基本修完全部大學課程,可以放鬆使用揮霍時間,不必計較課時被佔用的事情,如今的確有些課時甚至還需要晚上上課才能補回。
有一天白天換教室的時候,在教學樓一樓的樓梯口,我又遇到了那美女學姐妞。
好一陣子沒有回學校上課,咋一見美女學姐妞看起來還是那麼美不勝收,經過我身旁時,還是一般無二地直面前方、低著眼帘、面無表情,如果說有什麼不同,就是好像臉頰有點泛紅霞。
當時我前2節課在4樓上完課和大家一涌下樓的時候,在樓梯口遇到她,還以為她是準備要離開教學樓呢,可沒有想到的是,她卻是從外面別的教室過來的。
讓我詫異的是,一周里有兩個上午的后兩節課,我和美女學姐妞因為更換教室上課,彼此居然變成了課室鄰里。
綜合教學樓教室的號數設定很奇怪,都是3到9,比如一樓就是103到109號,101和102號以及樓上類推的號數,都沒有對應的教室。
有人猜測那號數就是男女廁所用的,101號是男廁,102號是女廁,號數其實都沒有浪費,只是沒有明確標註出來。
教學樓一樓教室,我們班在107教室上課,那美女學姐妞所在的高我們兩屆的外系班級就在隔壁108教室上課。
直到第三節課下課,我出到教室外面透氣,才驚奇發現那妞在隔壁教室外面過道和她的同學聊天。
我心裡暗暗想:「真是巧合,這叫有緣千米來相會,有機會看美女飽眼福了。」
於是摸出眼鏡戴上,仔細觀察很久不見的美女學姐妞。
女士穿衣一般先略過,男士看妞首重皇帝的新裝,只見她長發赫然不見了,剪短了理了個男人頭,當年俗稱運動頭,這妞頭型貌似很適合短髮裝扮,話說人靚頭髮造什麼型都一樣適合不已。
只是臉上多了幾顆很明顯的痘痘,遠遠都看得見,大概秋冬季節蝦蟹肥吃多了油膩,或者是辣椒吃了不少的緣故。
我直著眼遠遠看她,她沒有看過來,卻好像知道我在觀察她,自顧和同學聊天,昂然一點不在意的樣子,以前我一直不知道文藝女青年都有表演的天分,還以為自己隱形得很好,對方愣是沒有發覺。
我幾乎把美女學姐妞從頭看到腳,發現她穿著皮涼鞋,居然沒有穿襪子,當時男生穿涼鞋不穿襪子很正常,而女生基本上都是穿一雙肉色短絲襪的。
美女學姐妞這是要走中性路線嗎,她那柔美的身姿裝成假小子也是柔情無限的,可是她那短髮說是像運動頭,可真正的運動頭有點大包頭式樣,她的髮型更近似男人頭,還有點經常用手去抓的凌亂,比如像我自己的髮型。
我小時候頭髮都是被老爸逼著剷平頭,上大學后每攬鏡自照,總覺蘿蔔頭不夠瀟洒,遂自主留起了紅毛裝,也就是西裝頭,濃密的頭髮覆鬢蓋頸三七分。
我看著美女學姐妞整得頗像我的頭型,再看看腳下,自己也穿著皮涼鞋沒有著襪,心裡不免一陣毛骨悚然,乖乖,學姐小妞哎,你不會是在學大爺我的造型吧?
我一面自戀地胡亂猜測,一面明目張胆地看美女,渾不知一旁老陽不懷好意地陰笑著攀住我的肩膀。
我下意識望望他,再看看那妞,心存疑問,老陽認識她,她認識老陽嗎?
老陽曾說要把那王老師過去的罪惡情史傳過去給她,怎麼傳,人家不認識你,貿然前去說事誰特么信你。
我故意問老陽:「你說要傳故事過去,現在操作得怎麼樣了?」
老陽尷尬地笑笑:「還在找機會,總有一天會搞掂的,你放心。」
我只能傳遞給他一個「你辦事、我放心」的不信眼神。
往後基本上一個星期,我就有兩次和美女學姐妞做上課左鄰右里的機會。
這是我和她靠得最近、時間最長的時日,有時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地坐在108教室靠窗口的位置,每當下課我經過那邊去上廁所,看進窗里,都能看見她閉著眼睛端坐在座位上,注目就能看到那長長的睫毛和很長的眼線。
美女學姐妞的眼睛很大,閉著就是長長的眼線。
老陽好像又粘上我了,下課總是笑嘻嘻拉我閑扯,陪著我一起看美女學姐妞,當然也還看別的妞,這個看看,那個看看,時不時對這個那個評頭論足一番,不過一直沒有提怎麼傳故事給那妞的事。
這期間還出了一件很倒霉的小事。
有一次下課休息時間,我和老陽信步走到教學樓外面的林蔭主幹道去,順手撿路邊的石子打一旁芒果樹上尚未成熟的芒果。
才打得幾下,有東西好像斷枝什麼的掉下來,只見路邊轉彎處衝出一個皮膚黑黑的小青年,手臂帶著「四合一」(學校雇請的臨時工,一般是教職員工的遠房親屬)袖章,從果樹下撿出一個明顯是早掉地上的小小的生芒果,艹著北方腔一定要拉我們去學校保衛科,告我們偷芒果。
我們據理力爭說這明明是自己掉的,我們丟石子玩,並沒有打中果子,只掉了一截樹枝,一時間彼此爭吵推搡不已。
這時上課鈴響,我一把推開他,並用手指住他,警告他別跟來,否則不客氣,然後和有點慌張的老陽走回去上課。
可沒有想中午剛下課,我倆就給本系一個保衛幹事叫去了。
那保衛幹事30來歲,長一張六角臉,人挺和藹,口齒清晰,告訴我們,打落芒果一個,罰款10元,倆人各擔5元。
我和老陽對望一眼,mb,別看那黑小子最後沒敢說什麼,還是給他盯住我們的背影到上課的教室,然後告到本系裡,迅速開出罰單,比日後的深圳速度效率多了。
雖然10元不少,人均5元只佔我們從家裡帶來的生活費四分之一,讓我們本月生活稍微拮据一些,可比把我們當盜竊犯辦好多了。
我們猜想可能拿回去的芒果,誰都看得出是掉落了不止一天的,可是不追究又會落校保衛科的面子,學生在學校一向都是二等公民,任罰不敢惱,所以不動聲色執罰完事。
這是典型的國情,後世的城管抓小販還不是罰到了錢,立馬客客氣氣的賠笑讓人走,說不定還幫扶一把擔子,道聲好走不送。
我們當然自認倒霉不已,各自交了罰金,發誓再也不去看那芒果樹了,就算泡到妞了也不會去芒果樹底下幽會,寧願到會天上下毛毛蟲的鳳凰樹叢去卿卿我我。
這件糗事在班上枯燥的學習生活中一直傳為笑談,比我和美女學姐妞的緋聞傳揚得還要久遠,畢業之後每次同學聚會都要拿出來笑談一番,還要看我和老陽相互攻擊自我解釋作樂不已。
我一直懷疑這件倒霉事本來就是那個黑小子裝夾使得壞,誰都知道生芒果能放很多天不壞的,這果子定是黑小子專門用來坑人的,不然剛有東西從樹上掉下,那廝立馬衝出來,不撿別的光撿這個,而這個明顯掉落了很多天的果子一定坑了不少學生,他自己也從罰款里提成了不少。
那年是解放后國內一直沒有通貨膨脹的最後一年,我還記得以前正式工月工資是36塊,公安派出所有權請臨時工,後來叫治安聯防隊員或巡防隊員,有專門制服穿,月工資24塊,所以本市人一直把穿制服臨時工叫做「24塊」。
單位人員工資一般不經國家統一調整都是固定不動的,其他單位請的臨時工工資基本比照上述這個標準執行。
由此可見這黑小子通過藏果子坑人的提成比每月24塊工資多了不知多少。
這件糗事在班上枯燥的學習生活中一直傳為笑談,比我和美女學姐妞的緋聞傳揚得還要久遠,畢業之後每次同學聚會都要拿出來笑談一番,還要看我和老楊相互攻擊自我解釋作樂不已。
我一直懷疑這件倒霉事本來就是那個黑小子裝夾使得壞,誰都知道生芒果能放很多天不壞的,這果子定是黑小子專門用來坑人的,不然剛有東西從樹上掉下,那廝立馬衝出來,不撿別的光撿這個,而這個明顯掉落了很多天的果子一定坑了不少學生,他自己也從罰款里提成了不少。
那年是解放后國內一直沒有通貨膨脹的最後一年,我還記得以前正式工月工資是36塊,公安派出所有權請臨時工,後來叫治安聯防隊員或巡防隊員,有專門制服穿,月工資24塊,所以本市人一直把穿制服臨時工叫做「24塊」。
單位人員工資一般不經國家統一調整都是固定不動的,其他單位請的臨時工工資基本比照上述這個標準執行。
由此可見這黑小子通過藏果子坑人的提成比每月24塊工資多了不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