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
深夜。月亮高高的掛在夜空,大地卻一片漆黑和死寂。
咚!咚!咚!更夫的手裡的鑼聲給深夜的死寂增添了幾分恐怖的氣息。「三更了。關好門窗,小心火燭!」更夫的聲音有些嘶啞,一身黑衣,似乎像是催人性命黑無常。咚!咚!咚!好似勾魂的鑼聲再次響起。
在街道的盡頭,有一座樓***通明,屋內歡聲笑語。越是深夜,這裡就越是也鬧。男人在這裡盡情的變喝酒邊搖色子,大有不把銀子花光不過夜的打算。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妖嬈嫵媚地依偎在男人身邊,臉上的笑容從未停止。就是在這樣一個地方,白天安靜得好像墳墓,夜晚卻成了逍遙的仙境。
更夫拖著年邁的身體,走過這座仙境般的樓。無奈的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今天不知道又會是誰……」咚!咚!咚!勾魂的鑼聲依然繼續,「小心火燭,防衣盜防賊。」更夫嘶啞聲音卻被淹沒在了樓內散發出的歡聲笑語中。
一個中年人人意志低沉的從樓中走出,看樣子又輸了不少銀子。門口的老鴇帶著職業性的笑容在送客:「常爺,明兒個還來啊!」中年人搖搖頭:「這幾天不知道怎麼回事,手氣真***背!一連輸了好幾天。」
中年人邊說變搖頭往外走,心裡打算著今晚去找哪一個不用花錢的女人。樓口的燈光照出了他消瘦的身子,長期沉迷酒色生活使他看來憔悴無比。中年人離那個仙境越來越遠,終於消失在黑暗之中。
忽然,中年人在一條街道的角落裡發現一個人——女人。這個女人穿著一身紅衣,連靴子也是紅的,蜷縮在黑暗的角落裡。漆黑的夜看不清她的臉龐,只看見她嬌小的身段。
中年人走上前去,看見了一副美麗的臉龐。他的心裡此刻在想寫什麼?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小姑娘這麼晚你一個人在這裡幹什麼?」
「我迷路了……」紅衣女子用著柔弱的聲音回答,相信任何一個人聽到她的聲音以後都會知道她需要幫助,並且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幫助她。
「你的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好不好?」中年人身手去攙扶她。
紅衣女子先有些猶豫,中年人很溫柔的問道:「你的家在哪裡?你叫什麼?」
「我叫小紅,」紅衣女子站了起來「我家在城外,我不想回家。」
「那你想去哪裡?」
「我可以去你家裡住一晚嗎?」
不花錢的女人竟然自己送上門。中年人滿心歡喜,但是臉上卻表現出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可憐的孩子……好吧,你就來我家住一晚吧。」但是那表情絲毫掩飾不了他那一顆骯髒的心。
中年人和紅衣女子邊走邊在心裡打著自己的算盤,紅衣女子只顧低頭走路,什麼話也不說。
「你為什麼不回家?」中年人問道。
「因為……因為我的家人都死了。」紅衣女子的頭垂得更低,似乎還帶著哭腔。
「哎……可憐的孩子,你的家是怎麼死的?」
「是被仇人殺害的!」紅衣女子的眼睛里冒出仇恨的火花。
中年人似乎也有一些義憤填膺:「你知道你的仇人是誰嗎?我常天寶決不允許這種喪盡天理的事情發生!」
紅衣女子又低頭走了一段路,才緩緩說出三個字:「紅蓮教。」
中年人臉色突變,似乎已有恐懼之色:「紅……紅蓮教。小姑娘你走吧,我幫不了你……」
中年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漆黑的街道忽然一片明亮。四個穿著紅衣白褲的女子手舉紅蓮燈,前後將中年人堵住形成包圍之勢。中年人在看那紅衣女子,已經沒有了蹤影。
「常天寶不是決不允許喪盡天良的事情發生嗎?剛才的豪氣哪裡去了?」一個女子笑道。
常天寶額頭的汗流了下來:「我與貴教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不知何處得罪了眾位仙姑?」
另一個女子道:「你做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時,就沒有想到有人會不允許?」
「我常天寶頂天立地!從未做過良心不允許之事。」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常天寶就已經出手,雙掌想著兩位女子打去。雖然常天寶已經酒色過度,但是出手的速度還是很快——死亡可以激發一個人的潛力。兩個女子輕輕向後一躍,就躲了過去。
「大名鼎鼎的常天寶武功也不過如此,你的手是不是摸女人摸多了,不捨得打女人了?」一個女子笑道。
常天寶剛想說什麼,卻已經說不出來。他的脖子被一個紅線拴住,線頭拴著幾枚銅錢纏繞住他的脖子,線的另一端在說話女子的手裡。女子一發力,常天寶的脖子上也多了一條紅線。
更夫的鑼聲依舊,好似在位死去的常天寶超度亡靈。
夜,依舊漆黑。似乎是太漆黑了,以至於更夫從常天寶屍體前經過都沒有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