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

炎夏的太陽總升的特別早，人也越發的慵懶。在正式上課的第一天里，就有一整棟樓的人遲到。

在6點半的早讀鈴音準時奏響時，多半的人還在被窩裡告別周公，不過要特別讚揚的就是我們的徐妃和易嬌七。這兩位在應該用功讀書早起晚睡的時候不準守紀律，但偏偏這一天，一早就起床吃了早飯，不緊不慢上到六樓3班的教室里時，分針才剛剛指到了2上。

這應該是徐妃和易嬌七難得共享的一頓早餐吧。

雖然孟初寒一早就料到會有人遲到，但沒想到四十五人的班級準時到的不止十個，剩下的陸陸續續到來。孟初寒忍著脾氣給班裡的人發了筆記本，說是要大家把這幾天學的內容都記上去，還在屏幕上放了幾首詩，要求抄下來和背誦。徐妃就敷敷衍衍的草草寫了幾筆，然後看著桌子發獃。

大概是等到早讀快結束的時候，班裡的人差不多都到了，孟初寒開始氣憤的訓斥。等到鈴聲響起，孟初寒才寫下課程表離開。

早讀和第一堂課只有5分鐘時間休息，徐妃跑到趙新柔那裡，要了點東西回到座位上。這時的張儉，也才剛剛進教室。

第一堂課是語文課，進教室的是一個滿臉雀斑的女人。徐妃看了一眼沒有記起是誰。徐妃本就不愛聽課，並且當年教書的那個人不一定到現在還在教書，於是就低著頭看著剛從趙新柔那裡要來的座位表。

王心遠在一旁問道「那女人是誰啊，你記得么？」

「李諾」

徐妃看著座位表上李諾的名字念出了聲來。聲音不大不小，本班同學沒有一個聽不到的。

徐妃處變不驚，眼睛看著剛從趙新柔那裡要來的座位表。

王心遠聽到這，確實是驚了一下，然後就笑開了。

徐妃看了一眼王心遠，很鄙夷微笑了一下，說：

「別誤會」

「我知道，哈哈，李諾嘛！」

王心遠語氣怪怪的低語著，徐妃也不多解釋，把自己的筆記本扔給王心遠，然後囑咐王心遠

「這是早讀的時候老孟讓抄的詩詞，還要背的，聽王心遠說這筆記本是記課堂內容的，好像最後還要交上去測評的吧，我也不是太清楚，你看你想寫不吧」

說完徐妃就很認真的抬起頭聽語文老師自我介紹。

王心遠聽徐妃說要交上去測評，就準備抄寫，但徐妃的筆跡潦草雜亂，根本看不清內容，就讓徐妃告訴他。徐妃就很好心的對王心遠說

「老孟讓寫的是李白的長恨歌，我自己也沒抄完，正百度呢」

說著徐妃拿起了手機開始擺弄。王心遠見狀也開始拿手機準備抄寫。

王心遠在認真的抄寫詩歌，徐妃無聊，就心不在焉的聽課。講課的好像是曾經教1班的薛老師，聽說是當年教徐妃的老師退休了。徐妃聽著聽著就走神了，接著就趴到桌子上睡著了。直到張儉碰了碰她，她才發現老師已經走了過來。

徐妃對張儉很輕聲的說了句謝謝。

「他抄一節課了」

張儉眼睛瞥了一下徐妃，靜靜的說到。

徐妃轉頭髮現王心遠還在抄，就拿過王心遠的本子說

「沒有那麼多，我幫你寫吧」

王心遠一聽就用極度感激的眼光看著徐妃，徐妃另起一頁用王心遠看不懂的字體將晏幾道的《少年游》寫了三遍，然後就給王心遠了。王心遠說了連說了好幾句感謝就撕下之前自己寫的，開始抄這節語文課的內容了。

張儉看著徐妃，笑著問道

「要讓寫的是什麼？」

「你也要寫么？」

「你說呢？」

張儉話剛落，徐妃就突然那筆很認真的記筆記。張儉見狀就下意識的抬頭看老師，發現薛老師在講台上低頭讀教本，等張儉再扭頭看徐妃，發現徐妃又是趴在桌子上看著她，然後笑著學張儉剛剛的語調

「你說呢？」

張儉看到自己被徐妃玩弄了，就冷笑了一下，很淡定的回了句

「你說呢。」

接著就是兩個人相互對望的笑著。

對徐妃來說，這一幕是她十年前做夢都希望的場景，直到在畢業三年從沒見過張檢的情況下，徐妃也希望和張儉能這樣嫻靜美好的相處。她並不奢望什麼，她只要她能在張儉面前自然的呈現自己，不緊張，不畏懼，不矯情，不刻意，她只要這樣就好。

可你既然喜歡一個人，怎麼不會怦然心動的失控，怎麼不會頭腦空白的忘記隻言片語，怎麼不會想和他在一起，怎麼不會處心積慮的迎合他心意。

這大概就是為什麼你越喜歡一個人，你就越卑微，他就也越不在乎你的原因吧。

現在徐妃面對著她的檀郎張儉，她仍然是滿心的愛慕，卻沒有十年裡對張儉年年月月朝朝暮暮的奮勇。就好像是一直不出眾，不香艷的花朵，一心的期盼蝴蝶，花開又花落，一年復一年，等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在蝴蝶飛來時縱使緊張萬分，但真的見到了那隻蝴蝶，這支花朵卻不在意蝴蝶是否真的飛到她身邊，她現在只想把自己的花開好。反正最差不過就是在日復一日的等下一個春天。

徐妃的張儉沒有變，變得是徐妃自己。

在喜歡張儉的歲月里，徐妃漸漸的蛻變，但卻漸漸的找不到了一個正確的方向，她不斷地遇人，也不斷的遇人不淑，到碰見陳秋水時，徐妃已是滿身疲憊。

陳秋水用簡單溫馨的的方式輕而易舉的打開了徐妃緊閉的心門。

徐妃在明知道陳秋水有家有室的情況下把心拱手給了對方，並暗自不介意的嘲弄自己，還笑成只是玩玩而已。

但如果是玩玩的話，我想徐妃也不用拿出自己的眼睛玩吧。

是等了一晚上終等到陳秋水姍姍來遲的那雙方寸大亂的眼睛；

是擺好了碗筷卻等不來陳秋水一個爽約的通知的那雙心灰意泠的眼睛；

是穿上了新衣等來陳秋水一個甜言蜜語的失陪借口的那雙樂極生悲的眼睛；

是拿著辭職信等來陳秋水髮妻一耳光的那雙笑中有淚的眼睛；

徐妃曾讀過一首李白的詩，中間有幾句是「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徐妃一直覺得對於現在的詩歌鑒賞，多半是在不準確的表達作者的意圖。但話又說回來，作者到底想表達什麼，也沒有人真的知道。但「不知心恨誰」這句話，徐妃有自己的理解。

就好像陳秋水，看起來徐妃是應該恨他的，他沒有給徐妃什麼反倒讓徐妃背上罵名不說，還流盡了凄楚。但徐妃自己清楚，至少她和陳秋水在一起的時間裡，每一分每一秒里，她是真的很快樂。她不能否認，是陳秋水給了她一個幸福的機會，讓她覺得這個世界也會有奇迹發生在她身上。

沒有恨誰怨誰，隨遇而安的面對。徐妃知道，自己不會沒人要。

一堂課很快就結束了，徐妃拿著座位表離開課桌。

走到李諾的座位前，身子依著李諾的書桌，露出她淺淺的笑容，很不懷好意的對著李諾說：

「李李李李李諾？你是不是李李李李李諾？」

「我我我我我是李諾，李李李李李諾就是我？」

徐妃，好久不見。

李諾和徐妃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李諾本是外班的，年級里開集體會議的時候徐妃因誤會拿走了李諾的凳子，李諾追問徐妃名字的時候，徐妃漫不經心的說了句

「徐徐妃」

當時李諾一心厭煩這個沒禮貌沒教養的女生，就對著徐妃說

「徐旭飛同學，這個凳子是我的，你沒凳子可以找老師」

「你從家拿的？」

徐妃一個簡短有力的回擊讓李諾頓時啞口，正當李諾想好如何回擊的時候，徐妃不緊不慢的站起來，很有禮貌很有教養的微鞠了一下躬，然後親切地笑著說：

「真對不起，搶了你的凳子」

李諾見狀立馬覺得自己和女生搶凳子很是風度，他立即不好意思的對「徐旭飛」笑了笑，準備道歉，只見徐妃很識相地說

「你不用不好意思，本是我不對」

說著，徐妃就扭頭走了，李諾當時愧疚萬分，就在李諾對這女生好感倍增之時，徐妃扭頭添了句話

「既然是你家自己的凳子，就應該刻上你的名字，不用不好意思」

聲音不大不小，恰恰讓周圍的人聽得到。

說完，徐妃就走掉了，只剩下李諾一個人不知說什麼好。

從此之後，李諾就記住了這個口齒伶俐的女生，記住了她清純又惡毒的微笑。不知過了多久，李諾還記得自己站在凳子前被徐妃狠狠一擊的囧狀。

這時的李諾還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徐旭飛」到底是什麼人物，直到一次打架事件讓李諾調到了8班。

李諾進班的時候顯然徐大小姐已經不記得他了，他卻是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床邊扭頭說話的她。

當時正是秋季，這個女生穿著男生的外套，頭髮也是亂糟糟的扎著，和最後一排單穿短袖大名鼎鼎的古又星嬉笑著。

「怪不得當時那麼囂張，原來是古又星的女朋友」

雖然李諾一直遵循著君子有仇必報的做人準則，但既然是學校小霸王的女朋友，那是得想個絕妙的方法報仇了。

只是讓李諾想不明白的是，學校里喜歡這個人古又星的漂亮女生不少，怎麼會是這樣的一個女生佔據古大少的芳心呢？

這樣的徐旭飛，皮膚不白皙，眼睛不明亮，個子不低不高，還給人一種亂糟糟的感覺。亂糟糟的頭髮，亂糟糟的衣服，亂糟糟的書桌和亂糟糟的成績。

李諾知道徐妃的真名字是在他進班后的一個月後，他和徐妃的座位因為一周一循環而偶然的離得近了些，因為對徐妃是有些少許關注，李諾猜測她的人緣或許很好，這個班的人都不曾叫過她的姓氏，而他也看出來古又星並非她的「後盾」，只是古又星確實很喜歡和她講話。

能和古又星相處的這麼融洽，這樣的一個女生，應該是有給自己難堪的本領。

李諾對她的注意不僅僅是這些，還有他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這個女生的作業本上一筆一劃的寫著「徐妃」，清風徐來的徐，王妃的妃。

本來就是牙尖嘴利又和混世魔王嬉鬧的壞印象，如今又增添了一項。

於是李諾就在一次體育課，趁徐妃獨自買水的空隙叫住了她。

「唉」

李諾拍了拍徐妃的肩膀，見徐妃扭過頭就笑著說

「徐妃，能問你個問題嗎？」

「講吧！」

「你為什麼叫徐妃啊？」

李諾看著徐妃的眼睛，帶有一絲絲挑釁的口氣問道，他等著面前的這位小姐告訴他，這個名字的由來。

「那還要叫徐旭飛么？李好問？」

聽到徐妃的對答，李諾在暗自驚奇，還沒等李諾開口，徐妃就又說到：

「傻子，我可是很記仇的。」

說完就笑了，李諾也笑了。

回到現在，徐妃坐在李諾桌邊的窗台上，打量著李諾的衣服，撇撇嘴。

「混的不錯么，李大少」

「一般般」

徐妃就這麼坐在窗邊和李諾嬉笑著。第一節課後的太陽是剛剛打到窗邊。不巧不巧，徐妃就這麼印下了風景，說不上唯美，但也總有幾分溫馨，在徐妃身上，很難有這種帶著真實感的溫馨了。

徐妃順手將臉頰的幾縷髮絲拂到耳後，用不太精確的餘光看到了李諾旁的女人，腦子裡根本沒有任何的印象與記憶，緊接著這個愛笑的被徐妃忘記的姑娘就站起來坐在了徐妃的身邊，親切的挽住了徐妃的胳膊。

「妃妃呀，我可想死你了，你想我不」

「當然了，你可是我的好姐妹呢！」

徐妃看著這位美女的一臉假笑，雖然熱情程度及甜到發膩的嗓音的確可以超越趙新柔昨日的一驚，但卻也著實想不起昔日同學中到底還有誰對她這般熱情。

「原來你跟陳橙這麼好啊？」李諾笑著說道。

「當然了，徐妃可是我的好閨蜜呢」

徐妃對著陳橙笑彎彎眼睛，心裡開始回憶著李諾的這個「甜甜：的同座，她漸漸開始覺得是自己失憶了。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將十年前那個膽小話少且身材嬌小的陳橙聯繫到如今面前這個皮膚白皙，熱情性感的女人身上。

對徐妃來說，高中三年除了基本的禮貌用語就是借書借作業才會和陳橙有所交集，但記憶力並不差的是一向存在感最弱的陳橙竟然在高中最後一年的時候和年紀的校草在一起了。並且因此成績一落千丈，原本重點無懸念的她最後只讀了個民辦的大學，自此在同學中銷聲匿跡。

原來十年後的陳橙依然有著讓徐妃大跌眼鏡的本領。

外貌身材原來都不如性情變得快，在課間的十分鐘里，陳橙竟然將自己的生活境況，職業家庭已經三觀價值都講於了徐妃聽，最讓人敬佩的不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說完這些全部，二是聲音緩和，抑揚頓挫，神采飛揚的講完了這些。

其間還不時的說著

「哎呀，我這樣妃妃你是不是擔心壞了」

「妃妃呀，你一定替我高興吧」

「妃妃，誰叫你是我最好的閨蜜呢」

當上課鈴響起來后，徐妃簡直要謝天謝地，踉踉蹌蹌的回到了座位。知道英語課開始后十幾分鐘徐妃都還在想陳橙的變化。

陳橙剛和校草在一起的時候，全年級的人都驚嚇了。陳橙長的不算精緻趣致，但也很小家碧玉。可即使是長相良好但實在是讓大家難以接受。

一是性格內斂的陳橙上學以來只知道讀書學習，成績雖說不是年紀前十名但也算是老師們重點培養的對象。而戀愛這種事對好學生來說都是身外之物。陳橙竟然也怦然心動了，這實在是讓大家對好學生有所改觀。

二是這樣的陳橙到底是和校草有什麼接觸的交集呢？一向不學無術不求甚解的校草竟然和陳橙好上了，這也是讓人想不通啊。

但戀愛是兩個人的事，知道人家自己願意，旁人在怎麼談論又能怎樣呢。在他倆好上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徐妃都覺得陳橙真的很勇敢。

那段時間徐妃班的門口常常有人聚集，來借還東西的同學們也常常有很多。他們都有一個相同的特徵，就是會目不轉睛的盯著陳橙。陳橙總是會低著頭，依舊是話很少。不過她也有小小的改變。

聽陳橙宿舍的人說，一向從不聽歌的陳橙偶爾在收拾衣服的時候會哼當下的流行歌曲。而陳晨換衣服的頻率也稍有提高。從來只是單扎馬尾辮的她偶爾也會放下頭髮任他們調皮的在肩上擺動。不買零食的她也會去逛超市然後在校草在樓下等她的時候拿瓶果汁或一個水果下樓。

這樣的改變有很多。很多人說陳橙配不起他，也常常有女生去陳橙宿舍挑釁，陳橙總是不動聲色也不給於任何的回應，只是有次有個囂張的女生指著她讓她離開校草時，陳橙小聲的說道

「我不會」

她的聲音很小。徐妃從旁人口中聽說的時候，那個敘事者說她的聲音很小，但卻很堅決。

那時候開始，徐妃開始崇拜起這個戀愛中幸福且勇敢的女生了。和那樣的人在一起本身就是很勇敢的事，但陳橙顯然做的更好。

其實他們的結局是根本就沒人好奇的。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像校草那樣不安於平靜的人怎麼可能和陳橙長久，就算是幾個月後陳橙被甩，校草領著身材高挑的新歡從陳橙面前經過時大家也不足為奇。

只是那樣的事在徐妃面前發生時，徐妃還是默默感嘆。相愛容易相守難，恐怕陳橙也知道他們根本不可能會長久。所以才會格外的淡定自若。但徐妃至今都會想起那個小聲卻堅定地說著「我不會」的女生。

十年後陳橙性情大變且虛情假意的與徐妃攀談的時候，徐妃察覺到即使是她說了那麼多無關緊要的瑣事是，她沒有開口提她的感情生活，只是一句「嫁的還算不錯」。

這句話在徐妃聽來卻總覺的她有有一絲的羞恥感，遠沒有那句「我不會」讓人聽起來幸福溢滿。

想了許久，徐妃拿起了英語書聽老師念短文。這位看起來很年輕的老師姓李，她要大家叫她lily。是剛畢業的大學生，這樣徐妃想起了那位教她英語與人生的老師jade。

「youreadthenextparagraph」lily指了指第一排角落坐在窗邊走神的男同學。

隨後他的同座拍了拍他，他很平靜的站起來，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念完了。

「excellent，以後聽課認真點，坐下吧」

「好厲害啊」徐妃小聲的說道，對徐妃這種英語白痴來說，那位同學簡直是神一般的人物。徐妃不知道，那個同學叫做陶書雙。

即使是上學時英語從不及格，但家境富裕且大學時移民定居在加拿大。所以一口流利的英文根本不算什麼。而像何珍那種天資聰穎且勤奮好學的人，卻最多只會中國式英語。

這算不算是成也機遇，敗也機遇。

徐妃看看身邊的張儉，對徐妃來說，她也是少了一個機遇。但更多的是她自己的問題。

徐妃一直清楚明白，做人太聰明謹慎是不會幸福的，正所謂情聖是沒有愛情的道理一樣。看太透沒有好結果。

你多疑就不要敏感，你敏感就不要好好強，你好強就不要刻薄，你刻薄就不要世故。

英文課過的並不是很快，其間苗琳琳的手機響出了聲，年輕且盛氣凌人的lily走到苗琳琳的身邊

「難道孟老師沒有說過這次返校是要守校規的么，以為是明星就可以不守紀律了嗎」

苗琳琳看著lily笑了笑沒有打算回話，此時苗琳琳前座的劉之桃站起來說道

「對不起，李老師」

「叫我lily就好了，還有，這不是你的事，這位苗同學，把手機交上來，我會給你班主任處理，以後。。」

苗琳琳沒有聽完就把手機放到了桌子上然後說了聲

「對不起」

一場手機風波倒是讓班裡的氣氛活躍了些許，在此後lily講課的時候班裡的竊竊私語聲不斷，大概是議論苗琳琳的。因為在苗琳琳後面不遠，就有兩個女生在講話，她們生怕聲音傳不到苗琳琳的耳朵里，所以聲音大的lily都聽得到

「真是可惜了，本來還以為苗琳琳會和她吵呢」

「對啊，lily說話盛氣凌人的，照以前苗琳琳的性格絕對吵開了」

「不過人家現在身份不同了，要是發生矛盾會有負面影響的」

「是啊是啊，所以不能矯情了唄」

雖然兩人的議論聲不小，但苗琳琳根本沒聽。只是苗琳琳想起了多年前她的那個諾基亞7650。

那時候諾基亞風靡校園，在剛上高中的學生中，諾基亞就是潮流的象徵。而苗琳琳的諾基亞7650也是班中女生羨慕的對象。

在一次上課後，苗琳琳的同座黎裕之偷偷拿過她的手機玩耍，誰知道被老師給發現並沒收走了。下課後苗琳琳一直在座位上哭泣，梨花帶雨的讓班裡的男生都前去問前因後果。坐在苗琳琳後方的孔文柏沒有圍觀。

只是在一天後手機原封不動的在苗琳琳的書桌里，苗琳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很詫異。緊接著孟初寒就鐵青著臉走進來問道收來的手機不見了，問是誰做的。正當苗琳琳緊張的掉淚時，孔文柏站起來說

「我拿的」

「你拿的你很光榮嗎！手機被收不覺得羞恥還去偷，長大指不定做什麼呢」

在接下來面對孟初寒的訓斥中，孔文柏一言不發低著頭，在苗琳琳望向她的時候，孔文柏就直直的望著苗琳琳的眼睛。

「去操場跑20圈，跑不完不準上課」

說完孔文柏就出去了，苗琳琳看看窗外的太陽，正是下午兩點最毒辣的時候，她看著孔文柏的背影，記住了這個聲影。

當天在晚自習的時候，孔文柏收到前排傳來的紙條，上面娟秀的字跡寫著：

「謝謝你，苗琳琳」

苗琳琳永遠忘不了孟初寒責罵孔文柏時他望著她的眼神，甚至苗琳琳不知該怎麼形容那樣一個目光。苗琳琳和孔文柏8年的感情最終在孔文柏的淡然中消逝。苗琳琳想問問他當時為什麼要為她偷手機，為她罰跑，為什麼在十年後他為她罰跑的操場里那樣的取笑她。她不明白他說了那麼多動人的話之後怎麼就忘記了。

那些情話如此動人你怎麼忍心錯忘，那些回憶如此刻骨你怎麼捨得辜負。

英語課就在苗琳琳的回憶中過去了，劉之桃急忙拿出電話查看網上消息，幸好剛剛的手機事件還沒傳上網。剛好又是大課間，她拉著苗琳琳去學校小賣部買零食想要討好班裡同學，正巧碰上課同去小賣部的易嬌七。

「同路嗎、那咱們一起走吧」

「我可不想和宅男女神同路」

易嬌七笑著推開苗琳琳挽她的手臂，然後又說道

「現在是要買吃的堵眾人口嗎？」

劉之桃挺此趕緊走到易嬌七的身邊說

「買吃的不佳，分給大家也不假，但純粹是為了想促進感情，你可不能想歪了」

「我要薯片和牛奶在加一塊巧克力」

易嬌七不懷好意的笑著對劉之桃說道。

「還有我，檸檬餅乾和酸奶」此時徐妃和張茜從後面突然撲到劉之桃身上，張茜還拿出一個袋子說

「我們怕你們不好拿還帶了工具」

「我是去買吃的又不是收購超市，怎麼這麼不見外呢」

劉之桃說著從徐妃和張茜身邊走的苗琳琳的左邊，苗琳琳則對著右邊的張茜徐妃及易嬌七說道

「我就是堵眾人之口的，不過你們放心沒你們的份」

就在苗琳琳等人去小賣部時，教室里坐在書櫃旁的一個女生用剛剛申請好的id在某社交網站上發出了這樣的一條消息

「知名模特苗琳琳在母校重回校園的活動中，無視校規，且和學校某年輕教師發生口角。。」

等劉之桃拿著一大袋吃的進班時，班裡的男士們都鬧哄哄的迎上來了，之後就是苗琳琳向冊封典禮似得姿態進班

「給大家的哦」

苗琳琳說完，班裡的起鬨聲就響起了，男士們都擁擠著在苗琳琳身邊，他們在乎的不是吃的而是這樣一個漂亮女生的給予。

不得不說，即使其中有不少見慣各種美女的高富帥，但看到苗琳琳還是會激動。

苗琳琳漂亮會的讓人懷疑自己的存在感，而被苗琳琳問候一句，就是他們維護自身存在感的一種方式。

徐妃拿著一瓶礦泉水遞給了坐在位置上看著男生起鬨的張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