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兩年後。
一年前,圓子兄弟三人,在楊立冬和田慧的主持下,在京城低調地完了婚。田慧也不是個考究的婆婆,只是匆匆地操辦完了婚事,小住了幾日,就隨著楊立冬回了南下鎮。至於京城的楊府,自然是由圓子的媳婦,呂侍郎的嫡長女呂氏當家。
雖說田慧夫婦倆都不在京城,但是三個兒媳婦卻也是懂禮的,自是出嫁的女子,不可隨意地回娘家。田慧在臨走前,給了呂氏一萬兩銀子的家用,又在京城的城郊,比著田福的莊子置辦了田地,也算是吃穿不愁,好歹能過個日子。
楊家的三個兒媳婦,嫁妝都不薄,雖說都是年輕的媳婦,不過京城裡,卻是誰都不敢小瞧了楊府。楊家三兒也不過堪堪為舉人罷了,楊家的媳婦卻是時常受邀。說來也是怪事,不知為何,三個兒媳婦俱是沒有傳出喜訊。
年末,田慧早早地就捎來了家書,因為是在京城辦的婚事,卻是不曾拜過祠堂,就是村子里的親戚也不曾見過。呂氏早早地吩咐下去,向圓子打聽了不少南下鎮的事兒,在京城置辦了好些東西,只等著南下的那一日。
南下鎮前幾日就已經下了一場大雪,雪初化。
「娘,你說圓子他們是不是已經上了船了?不知道這路上可還好行?就是咱鎮上都已經下了場大雪,這運河是不是也封了……」田慧雖說早在半個月前就得了回信,後來就是再也沒有回信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那場大雪的緣故。
離著過年,也不過是半個多月了。也難怪田慧等著有些心焦了,如今丸子也時常留在軍營里,既然楊立冬這個做爹的不言語,田慧也實在是管不過來。至於小包子,大多時候都是由著靜姑姑帶著。靜姑姑,雖說已經看不出當初初來楊府的那種冷清的性子,不過,卻是待小包子極好的。
如今的小包子,雖說仍是胖墩墩的,只是卻是隱隱地有了靜姑姑的模樣,一板一眼的,極為講究。田慧明裡暗裡地說了幾回,不過,哪成想靜姑姑也只是笑著應了。只是,回頭,卻是依然如故,小包子卻是極為地信服靜姑姑。
田慧甚至是慫恿了丸子將小包子拐到了軍營里,哪成想,小包子玩得極歡。田慧得了這信兒,可算是鬆了一口氣兒,不過待得幾日後,回到了楊府,又變成了一眼一板的小包子。田慧可不被折磨地焦頭爛額。
楊立冬只是笑著看著這母女倆鬥智鬥法,也只有這小閨女才能將田慧折磨地精疲力盡,才能緩緩對京城裡的思念。
田慧的年紀也長了些,楊府也有買了兩家子下人,日子也算是鬆快了不少。如果說這些年來,楊府最大的變化就是,院子擴大了不少。楊立冬將東首的那戶宅子給買了來,雖說是高價買了來的,不過到底也值得,這會兒可不就是派上了用處了。早入了冬,田慧就吩咐了早早地將院子都給打掃了出來了,就是連床鋪都是簇新的。
「夫人,夫人,少爺們回來了。外頭可是一排的馬車!」楊家並不重規矩,這會兒來通報的是門房的媳婦。
啪田慧起的有些急了,竟是帶倒了凳子。田慧原是正在院子里,逗著小包子玩兒。
「快,快,快,去跟老夫人說說,這人兒可都是回來的。怎麼這會兒就到了,也不知道順利不順利……看我這張嘴,都到了自然是順順噹噹的!」田慧一邊走,一邊呸呸呸,可是就是樂壞了。
小包子險險地被田慧給帶倒了,也虧得靜姑姑眼疾手快,才將人扶住了。「靜姑姑,你說大哥他們的媳婦長什麼樣兒?」
「小姐這是忘了少夫人的樣子了嗎?」靜姑姑柔柔地道,眼裡帶著笑。
三對璧人,田慧拉了這個拉了那個,也不知到底該跟那個媳婦親熱親熱地說說話子。
待得田慧聽說了,呂氏用一萬兩的銀子,在京城開了兩家鋪子后,財源廣進,田慧偷偷地咽了咽口水。這戶部家的嫡女,可不就是娶對了。往後這家交給呂氏,倒是也沒有啥不放心的。「娘,我將賬本也都帶了來了,一會兒您查查……」
田慧直擺手,「不用,不用。左右是咱家不分家,你自己看著辦,往後這家還是得由你當著的,你們幾個自己合計著來。」左右田慧都是在南下鎮的,自然是管不著京城這麼遠兒的事兒。
這回,跟著一道兒來的是,福嬸和鄭嬸子。秦氏拉著老姐妹的手,可不就是有說不完的話。
呂氏三個媳婦子,不過一人帶著一個婆子,一個丫鬟的。隔壁的院子也還是恰恰夠住了。待得修整好了,楊立冬就帶著一家子老小,回家祭祖。如此,楊家村豈會不給楊立冬這個臉面,一早地得了消息,將祭祖用的東西早置辦好了。
糰子媳婦許氏,生於將門世家。不過到底是抵不住軍營的誘~惑,偷偷地隨著糰子換了男裝,就去了軍營。直到第二日,田慧這才發現。差點兒哭倒在楊立冬的懷裡,怎地就是個不省心的,一個新媳婦,就敢往都是男子的軍營里跑,這偏偏還是跟著自家兒子一道兒去的!
若是說,這唯一省心的也就是阿土的媳婦,宋氏。每日也只是甜甜地笑著。陪著小包子玩兒,或是逛逛南下鎮。
至於,圓子的媳婦許氏,一聽說田慧也是有做生意的天賦的,在視察了幾日的石頭宴后,就時常纏著田慧道東道西,不過是卻總是圍繞著賺錢的事兒。
如此,一直到了吃年夜飯。
楊立冬只是說了幾句勉勵的話。不過田慧卻是忍了許久的,決心給幾個兒媳婦找點兒事兒做!
「你們成婚也有一年多了,也該考慮考慮孩子的事兒了!」
新媳婦羞紅了臉,就是連糰子這個皮厚的,也忍不住紅了耳根子。待得入了夜,楊立冬讓田慧枕著自己的胳膊,「咱家的小包子也不過是幾歲,這就急著抱孫子了?」
「誰讓她們一個個地都不讓我省心的,這難得地回來幾日,就一個個地竟給我貼麻煩。哼,索性,我就讓她們找些事兒做,也能清靜清靜,省省心。誰讓我這個婆婆是個好的,我就是做不出磨搓媳婦的事兒來。」田慧仍是習慣性地將腳擱在楊立冬的腿上。
這一日,楊府的床搖動了大半宿,直到天兒快亮了,才有了片刻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