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賣花
歡喜離開蕭府的時候,葉青迎頭便被金戈,白曉,劍七堵住了。
「讓你好好規勸少主…」
「你卻哄著少主調花弄粉兒,把少主弄得女人似得…」
「楊青青,你也太不賢德了!你想做蕭家的罪人嗎!」
三人劈頭蓋臉對著葉青指責道。
他們這些天,凈看著葉青和少主整日里悶在後院不出來,頭碰著頭在那兒弄花瓣磨顏料還染那些飄來飄去的紗。少主居然還心甘情願的給葉青打下手,顛顛兒的被葉青使喚來使喚去,瞧得他們那叫一個氣憤呀!他們之前苦心婆口囑咐葉青的話,算是白囑咐了!雖說那些輕紗看起來是挺好看,葉青弄的花也怪誘人,可那是未來的蕭家之主做的事嗎?這事兒要是傳出去,還不讓人指指點點!
「關我什麼事!」
見三人又要把罪過全都算在她一個人頭上,葉青小臉兒一綳,鼓著腮幫子振振有詞道:「想勸你們自己勸,那賣身契上寫的清清楚楚,我就是一沏茶做飯的粗使丫頭!其他的事跟我沒關係!」
說完,葉青白了三人一眼,伶俐的跑了。
額…
三人登時面面相覷,震驚不已,聽這女人的口氣,難道她是不想給少主做妾?
悄悄的用眼角餘光瞟去,三人發毛的看見蕭安,正皮笑肉不笑的站在門口。
到了第二天,葉青便和楊青柱走在了去王都的路上。
「妹妹,這花真能賣?」
楊青柱背著個小布包,胳膊里挎著籃子,那籃子,是他用柳條子編的。別看楊青柱是個粗苯的男人,手卻很巧,經常編一些精緻的竹籃,草蜻蜓,還有蚱蜢什麼的給葉青和青豆玩兒,葉青每次看見都很喜歡。
現在,這綠葉繞著的籃子中,艷艷的堆著二十幾朵花,還點綴著些草蜻蜓,草蝴蝶。
葉青見楊青柱疑惑,便笑道:「哥,我們試試就知道了。」
楊青柱將信將疑的哦了一聲,和葉青一起進了王都。
底氣不足的跟著葉青走了好一會兒,楊青柱發現眼前的街道已經越來越繁華,來往穿梭的人也衣著越來越華貴。這些人,隨便一個走到楊家村,只怕一村子的人都嚇得不敢抬頭哩,他們走在這裡,寒酸的就如乞丐一樣,路人瞧著他們的目光,都鄙夷的很。楊青柱自己也覺得心虛得很,可見妹妹只是若無其事的往前走,他也只得低頭跟著。不知道咋回事,很多時候,在妹妹面前,他更像個孩子。
葉青終於停住了腳。
這條王都的金街,她很熟悉。街道的兩邊,都是金飾玉飾店,她以前經常來這裡挑選些首飾,王都里大多數貴夫人,也都會到這裡來買東西。這裡,是晉國最上層的貴人專屬之地。
葉青左右瞧了瞧,挑了個人來人往的十字口,把籃子放下。
然後,楊青柱和葉青,一大一小的蹲在籃子後頭。
「喂,這花怎麼賣?」
沒過一會兒,一個眉眼風*騷的妖嬈婦人走過來,傲慢問道。
葉青見來了人,忙細細的回了一句:「夫人,這花兒一兩銀子一朵。」
咚!
此言一出,那婦人還沒怎樣,楊青柱先驚得直跌了一個跟頭!
什麼!一兩銀子一朵,妹妹可是瘋了!不過是一朵假花而已,能不能賣出去還不知道呢,怎麼可能值的了那麼多銀子!他們家,他們家半年也掙不到一兩銀子啊!誰會花這麼多銀子,去買一朵假花啊!
果然,那婦人聽了就一扭腰走了。
「一兩銀子,窮瘋了吧?」婦人蔑視道。
葉青也不吭聲,繼續蹲在那裡。
隨後,又來了不少看起來頗為富有的女人前來相問,也是一聽見價錢轉身就走了。葉青和楊青柱蹲在那裡半天,也沒賣出去一朵。
「妹妹,你是不是賣的也太貴了。」楊青柱抹著汗道。
楊青柱總覺得,一兩銀子一朵,他們就是蹲在這裡一輩子,也賣不出去的!一兩銀子把這些花全買了,楊青柱都覺得貴啊!他自己都覺得貴,別人更不會買了啊!
誰知葉青只淡淡道:「該買的,多少銀子都會買的。」
好吧…
楊青柱看著妹妹半點不鬆口的樣子,也只得諾諾閉了嘴,心道賣不出去就賣不出去吧。來的時候他就沒打算這些花能賣出去,他之所以陪著妹妹過來,只是因為妹妹想要過來試試而已。
不一會兒,金街的東面來了一輛極為華貴的馬車,馬車旁邊,兩列威風佩劍的侍衛隨行,還有四個年輕標緻的丫頭款步走在馬車兩側。看見這馬車,路上的行人紛紛避讓,連方才的喧鬧聲都靜了下來。
葉青瞟了一眼,垂了眸。楊青柱見這陣勢,知道來了了不得的人,早嚇得往後縮了縮。
葉青心裡知道,馬車裡坐的,定然是飛鳳公主趙夫人,也就是她的姨娘,只怕還有她的表姐,趙盼兮,她的表哥趙克倒沒出現。
「駕,駕!」
駕車人並不大的聲音,在這寂靜肅穆的街道上聽起來十分清晰。
「賣花,賣花啦!」
忽然,一個纖細清亮的聲音打破了那令人緊張的平靜,極為好聽的呦呵起來:「紅的粉的紫的白的黃的大的小的五顏六色的香噴噴的花兒啊!一兩銀子一朵有價無市快來買啊!戴在美人兒發間連蝴蝶都會留戀不舍的啦!」
「賣花,賣花啦!」
刷!
整條街道上的人的目光,瞬間盯死了天真無邪扯著嗓子喊的葉青。
楊青柱登時驚得目瞪口呆,被眾人看的,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嗯?這不是楊青青么?」
就在這時,北面緩緩駛來了一輛馬車。聽見這甜甜的吆喝聲,馬車裡的男人便淡淡從窗戶上往外瞧了一眼,若有所思后,便吩咐人把馬車停下。
方才的那輛馬車,只是那四個丫鬟微微瞟了葉青一眼,便毫不遲疑的繼續往前走了。
楊青柱嚇得大氣也不敢出,等到那輛馬車遠去了,才重重舒了一口氣,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妹妹這冷不丁的一嗓子喊得他心都快跳出來了!剛才若是驚擾了馬車裡的貴人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