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東窗事發釀悲劇
唐君意真真如同強盜擄人一般將溫嬌帶回築玉閣。
二人栽倒在床上,唐君意方才那股子恨意還沒消散,手腳壓著溫嬌,凌亂的吻落在她臉頰和雪頸,他雙眼裡盛著怒意,斥責她的「不忠」,溫嬌心口如同被針刺痛,索性偏過了頭,任他近乎蠻橫,撕扯她身上的麻布衫子。
唐君意像頭髮狂的雄獅,本就粗糙的布料在他雙手之中很快變成碎布條,他越發上癮,「喀嚓喀嚓——」,身下的女人已是chi裸之身,起初她還掙扎著推他,到後來,便僵直著身子,用顫抖的雙臂護住胸口,面上無任何錶情,眼角有晶瑩的淚珠流下。
唐君意陡然失措……他是成瘋成魔了么?因為唐復那個心懷不軌的下人?
「喬兒……」唐君意跪坐起來,燙人的大手觸了下溫嬌的肩膀。
溫嬌像只受驚的小鹿,哆嗦一嚇,還是不看他。
唐君意後悔至極,將她身子用錦被蓋住,道:「喬兒……對不住……你看我一眼,可好?」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尋不到她,有多心急如焚,恨不能有通天入地的能耐,可她卻在馥雅苑與唐復舉止親昵!
溫嬌更偏頭向里,哽咽道:「九少爺說的沒錯,喬兒的身子是你的,要如何,喬兒都無法反抗……」
唐君意一把抱她起身:「喬兒……你明知方才本少爺只是太氣,才對唐復那樣說。本少爺怎捨得你?」
「是么?」溫嬌用沒有波瀾起伏的聲音說,「可喬兒是當真的。」
唐君意抬起她下巴,見她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往日那明亮如星的眸子里,似沒有一點光芒,一片死氣沉沉。
他掐著她的下巴的手,越發用力,心如刀絞道:「為了唐復,你要對我如此嗎?溫喬兒?!」
溫嬌閉了閉眼:「九少爺為何一直抓著唐復不放?小的當他,不過是兄弟,朋友。」
「呵,好個兄弟,朋友?」唐君意冷笑,松放開她,想起種種,怒意再次侵蝕他的理智,勃怒道,「你溫喬兒本就是女子,與唐復何來兄弟之情!若僅僅在後院一同長大的朋友,為何多日來,你出入小心,行蹤遮遮掩掩,連本少爺都躲著,瞞著,與他想見?你要本少爺如何信你的說法!」
溫嬌臉上閃過片刻心虛,被唐君意精準地捕捉到,更是相信自己的話被佐證,握緊拳頭,狠砸了下床柱子,整張床都像跟著顫動起來。
溫嬌終於抬眼望他,眼裡盛滿淚,似有千言萬語要說。
唐君意盯著她看,當真希冀她能向他解釋出一二來,可她仍是欲言又止,最後,咬緊嘴唇,身子縮進被裡,轉過身去。
許久后,道:「九少爺不信喬兒,喬兒……九少爺愛怎想就怎想罷!」
話音一落,溫嬌彷彿聽到一陣風聲,接著是她的房門被他狠狠地甩上,他定是氣極了。
可她又怎樣向他解釋她的難處?她藏著個驚天秘密,是否應該告訴九少爺,她實在無法權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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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把五歲的溫嬌留在南書房后,十幾年,頭一遭,唐君意整整三天還沒消氣,甚至會越想越不服氣,心口堵得慌。
他三天沒有回唐府,不知她可曾擔心他?還是,又去找唐復了?
而另一邊,唐宛亭和柳如勝私奔之事震驚唐府大院,城內外搜了個遍,未找到二人蹤跡。
溫嬌暗自慶幸,他倆若當真逃出生天,也是件好事。
雖然柳如勝娶了親,但近日聽內院下人間的傳言說,柳如勝娶親之後,並未動她妻一根頭髮,那女子仍是完璧之身,這些時日,女子又與別個家丁偷偷好上,這才破了身子。
溫嬌但願柳如勝求她之事,永遠派不上用場。
可她方這樣想,手指便被馥雅苑的薔薇之刺扎到,一顆雪珠滴了下來,溫嬌含著手指,就聽遠處有女子帶著哭腔喊她的名字,竟是三小姐的丫頭,竹兒。
竹兒雙眼紅彤彤的,像極一隻兔子,噗通跪到她腳下,道:「喬兒哥,想法子救救三小姐罷!柳護院和三小姐被抓了回來!」
溫嬌心口一抖。到底還是逃不過!
溫嬌趕去找唐君意時,他也得到消息,回到唐府,進了被家丁重重包圍的內堂。
內堂兩側,長輩依次穩坐,而正中央跪著的,正是已被打得半死的柳如勝。
他嘴角綴著鮮血,滿臉傷痕,衣裳上下已被抽得全部都是鞭印,一道道,觸目驚心,簡直體無完膚,但他那雙眼,依舊定然而清明。
柳如勝長跪著,旁邊那人踹他背一腳,狠道:「說!你個膽大包天的賊人,竟敢擄辱三姐!如今肯不肯將命交出來!」
那人正是二房庶出,唐言康。
也正是唐言康這些時日對找尋柳如勝與唐宛亭格外用心,日夜兼程,馬不停蹄,終是將二人追了回來。唐君意自知此人用心,雖是同胞兄弟,但唐言康畢竟是二娘之子,向來虎視眈眈,如同野狼一般,緊盯大房動靜。
此次,唐言康和二娘也許並非沖著三姐唐宛亭,而是柳如勝。
只因,柳如勝作為護院之首,深得唐庸唐老爺的重用和信任,也更親信唐君銘和他唐君意。
唐言康見柳如勝無回應,癱坐著,再一腳又踢了過去。
唐君意沉聲道:「四哥,且慢!」
唐言康收了腳,望向他:「九兒來了。快瞧,那擄走三姐的人,正在此!」
柳如勝見唐君意現身,連跪著挪過去,地上留下一條血印,讓他心中悸動不止。
他明知三姐與柳如勝早有感情,若不是身份所礙,一個夫婿病逝,一個尚未娶妻,兩情相悅,大可不必有今天這光景。
怪這怪,唐府門第規矩森嚴,對女子格外苛刻,就算唐家的親生女兒都不會允許發生半點「醜事」。
唐君意道:「柳護院……為何……你為何!」
柳如勝卻露出笑,釋然道:「九少爺,你尚且年輕,又怎知……小的這樣做,不過為情、為欲……貪戀三小姐美.色。」
唐君意再清楚不過,他在眾人面前如此說法,只為保全三姐,否則,他二人便是通.奸之罪,有浸豬籠之罰。
唐庸氣極,親耳再次聽到柳如勝如是說,拍桌怒道:「你這賊人,虧我這些年來對你當親生侄兒般對待!來人——家法伺候!再打!」
「爹爹!」唐君意道,「望爹爹看在柳護院十多年來為府內盡心盡責,減輕罪責!」
唐庸怒道:「九兒,你可知道你在為誰人求情,他,這人想——」
「九兒知道。」唐君意冒膽子說,「可爹爹可曾記得,九兒當年貪玩在城外走失,若沒有柳如勝發現九兒,九兒如今不知在何方漂泊?爹爹!」
唐庸吁嘆一聲,頭暈目眩,身子傾了傾,差點摔倒。
眾人驚呼,大奶奶忙上前扶他,唐老太太只是搖頭,一時也是頭疼的緊,扶著額,直搖頭。
荷花憤然起身,道:「九兒,你如此護柳護院是做甚?瞧將老爺氣的!你可知柳護院擄走宛亭,想要奸.污她?宛亭可是親姐姐!言康,愣著作甚,打死這忘恩負義的賊人!」
「二娘!」唐君意道,「二娘又可記得,柳如勝從前是三哥房內之人?唐府之內,只有爹爹、祖奶奶和三哥可定奪柳護院的生死!二娘您,最好切勿僭越。」
荷花不甘心,氣得呼哧呼哧,指著他:「你——」
唐老太太虛聲道:「休要吵了!若汀,扶我回房。」若汀拿上手杖,連忙起身。
荷花道:「祖奶奶,您要做主啊。」
唐老太太沒理,由下人攙扶離開。
內堂頓時鴉雀無聲,過了半刻,溫嬌又竹兒遠遠地啞聲喊道:「不好了,三小姐,三小姐——」
唐君意與唐言康幾乎同時衝過去,將竹兒拽進內堂。
柳如勝頓時臉色煞白,用已無力的雙腿爬蹭過去,問道:「宛亭……宛亭怎了?」
竹兒失聲大哭,從懷裡拿出一張皺巴巴的信紙,跪地痛哭道:「三小姐……三小姐……投井……投井自盡了,這是……她留下的書函。」
唐庸眉間儘是悲慟之色,眼前一黑,身子栽倒。
「爹爹!爹爹!」
內堂眾人瞬間陷入一片慌亂,哭聲,嘆息聲,在唐君意耳邊凌亂地圍繞,三姐竟然……
唐君意一時發懵,腦袋裡混混沌沌,不能相信耳朵所聽。
卻見,內堂悲傷的人群中,只有荷花嘴角帶一抹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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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亭的屍首打撈上來后,被暫且安頓在卿素院,唐府對外只稱,唐三小姐被家丁擄劫后,清白被毀,受心病困擾,一時想不開,跳井自殺而死。
而就在當晚,奄奄一息的柳如勝也死在了卿素院的井邊。
這是他要的結果——死無對證。既保全三姐名聲,也成全了他柳如勝。
唐宛亭跳井前留下的書函,只有唐家人看過。
內容大致是,她與柳如勝從小便情根深種,只是,一個不過是唐府失去母親的庶出三小姐,一個不過是身份卑微的家丁,這份愛註定不容於世。她從不後悔決定跟柳如勝逃離唐府,此刻,她即將死去,卻感到從未有過的自在和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