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診治有誤
芳菲苑這幾日鬧得雞飛狗跳,無外乎都是圍著陸霏寧在轉,大大小小的丫鬟奴才,來來去去的管事老媽子,芳菲苑的門檻都要給磨平了。
看著榻上冒著冷汗一直哆嗦的陸霏寧,肖媽媽焦急不已,見著屋子裡一大幫守著卻又偏偏又幫不上忙的丫鬟,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叱道:「去將蘇神醫請過來。」
「是!」
肖媽媽平素雖說狐假虎威的欺負些下人丫鬟,但從來都是笑裡藏刀,這還是頭一次這樣火冒三丈。那些丫鬟們哪還敢耽擱,當即一鬨而散該幹嘛幹嘛去了,僅留了最得寵的採薇和凝霜兩個丫頭。
好在被譴出去的丫鬟們這一次效率都比較高,沒出多久就將人蘇神醫給請了過來。
「神醫,您快給我們家小姐看看,前兩天落水之後就一直高燒不退!」聽著外面丫頭的叫喚和錯落的腳步聲,肖媽媽急急忙忙地迎了出來,果然見到一身月白長袍的蘇易跟在丫鬟身後快步過來了。
聞言,蘇易皺了皺眉,前幾日在畫舫的時候自己也曾診斷過,分明沒有這樣嚴重。
當下眉心一攏,也顧不得許多,便隨著肖媽媽掀了帘子繞到屏風后,在看到榻上之人裹著厚厚的錦被仍瑟瑟發抖,時不時伴著幾聲短促的咳嗽聲時,蘇易趕緊將肩上的藥箱取了下來,拿出佔了藥水的帕子凈了凈手,這才向榻邊走過去。
一雙精亮的眸子仔細觀察著榻上的人,肖媽媽見他只看卻不診脈,心裡雖急卻又不敢催促,誰不知道這蘇神醫問診不喜旁人插言,若是惹他不高興了,就等於被他拉進了黑名單,以後要再找他醫治那可是難於登天!
一時間房內極靜,只聽得到病重的陸霏寧急促的呼吸聲。
「將小姐所服之葯的方子拿過來!」
似乎嗅到了房內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蘇易蹙眉頭也不回地沖肖媽媽說了一句,自己卻是捏著陸霏寧的下顎讓她張了嘴,只見她舌尖紅苔微黃,也知自己料得沒錯兒。
肖媽媽自是不敢怠慢,親自去取了藥方過來。這幾日府上進進出出來了不少大夫,方子卻只有兩三副,一副是蘇易開的,開另兩副單子的大夫雖說不及蘇易妙手回春,但名聲在皇城之內也是數一數二的,肖媽媽自是不信這藥方上有什麼問題,只當他要確認一番。
卻見蘇易在看了幾張單子后赫然變了臉色,斗著那兩張藥方質問道:「誰給小姐服的這葯?」
難不成真是葯的問題?肖媽媽也不敢多瞞,只能告訴他開這兩張藥方的人分別是城東的郭大夫和城南的李大夫,兩位大夫都是葯香世家出生,向來口碑也是極好,如今哪能在這風寒感冒上出了差錯?
蘇易見著肖媽媽臉上明顯的不置信,不禁冷哼一聲。蘇易自出診以來,最不喜歡的有兩件事,一是自己問診時旁邊總有些人指手畫腳,而是受人質疑!肖媽媽無外乎就戳中了一處禁忌!
「那兩個老匹夫,錯將外寒內熱當做風熱夾燥的病症來醫治,你們既然不信我,大可以再去找他們來!」
將那三張藥方拍到一旁的櫃頭上,蘇易簡直怒不可遏!
都說神醫是有脾氣的,肖媽媽這次不信也得信了,碰上蘇易這麼個看似沉穩實則傲嬌的神醫,她也只能憋著一口氣,誰讓她還指望人家來治小姐的病呢!
「呵呵,神醫說笑了,奴婢當然是信蘇神醫的!」舔著臉好言好語著,也確實為難肖媽媽了。
「哼!」冷哼一聲,蘇易便也不再與她計較,畢竟醫人救命是他的本職所在,他斷不能因小失大!
轉身再看了一眼榻上惡寒無汗,氣短急促的陸霏寧,再看了看肖媽媽。後者會意,立馬拿了紙筆過來。
狼毫揮灑,一張全新的藥方瞬間即出。肖媽媽探頭看了幾眼,見那方子上的杏仁、甘草等幾味葯與之前的藥方上並無異處,當下便有些疑惑,卻在下一瞬見蘇易在尾部又寫了一行小字:內熱較重,加黃苓、梔子、蘆根;咳嗽重,加前胡、桑白皮……
「一個宜肺散寒,清熱止咳;一個疏風清熱,潤燥止咳。看著差別不大,用得不好卻能要人命!」吹了吹紙上的墨跡,蘇易將方子遞給肖媽媽,其他的也不多說,拿起自己的藥箱便往外走了去。
肖媽媽招來採薇在床前守著,自己跟了出去,一路臉上的笑就沒散過:「有勞蘇神醫了!」
「罷了,我也不是那小氣之人。」斜睥了一眼有些狗腿的肖媽媽,蘇易揮了揮手,「肖媽媽不用送了,蘇某自己能走!」
「是,是,蘇神醫慢走!」
將蘇易這尊大佛送走,肖媽媽便著人去取葯,自己則是趕到那錦繡園與夫人稟告去了。
錦繡園。
屋內熏香裊裊,淡白的煙霧在簾前縈繞。從進門到內屋,這裡裡外外守衛伺候的丫鬟不下二十個,卻一個個都站得筆直,微垂著頭,好似木頭人一般!怕是此時落下一根針,也會教人聽得真真切切。
「那蘇易當真這麼說?」倚在貴妃榻上,許氏任由兩個丫頭給自己捏著腿,身後還站著兩名衣著上等、年輕貌美的丫鬟打著扇。
許氏同肖媽媽問著話,卻是沒看她一眼,眼睛一直看著手上拿著的精美物什,前兩日江蘇娘家千里送來的一對鐲子,鐲體晶瑩剔透,飄綴翠綠,一看便是上好的翡翠打制而成。
「是!」肖媽媽站在榻前恭恭敬敬地垂首站著,雙手交握在身前,這樣一看,哪還有半點在外面張揚跋扈耀武揚威的模樣。
「那兩個中看不中用的老傢伙!」許氏目光驟然一凝,語氣有些發狠。揚手將那對鐲子舉著,立馬就有丫鬟端來紅木托盤,好生將玉鐲收了起來,捧著玉鐲似乎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動了動腿,那兩名丫頭自動頷首退了出去,許氏這才坐起身來,輕飄飄地看了肖媽媽一眼,只一眼,便教肖媽媽心中狠狠一顫。肖媽媽是許氏陪嫁過來的,自小便被安排在許氏身邊,自然知道她是個什麼性子,也受過她不少打罵,久而久之心裡自然是有些懼怕的。
「喏,你便去城東城南走走。」將手中原本戴著的玉鐲子取了下來遞到肖媽媽眼前,眼裡一點都不見憐惜,好似給出去的東西根本一錢不值。
「是!」肖媽媽雙手接過那還泛著餘溫的手鐲,內心有些難以平息。她跟在許氏身邊越久,那股壓抑的感覺就越明顯!
「還不快去?」理了理衣袖,看著腕上空無一物,許氏皺了皺眉,卻是沒說什麼,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但肖媽媽怕就怕她的漫不經心,誰知道她會突然發什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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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寧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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