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綾月莎
十大長老，緊緊圍著那個十二三歲的青紗少女，各個皆面色凝重。特殊靈根，不僅意味著超高的修鍊天賦，還意味著在某些屬性法術和功法上，具備超強領悟力，這樣的人一旦培養出來，將來不僅實力高強，而且足以支撐一個宗門。——當然，那是很久遠以後的事了。
這樣的人，通常像邪獄谷這樣的小宗門是不可能收得到的，收到了也會擔心別的門派派人搶奪，這才是十大長老齊至的根本原因。至於其他那些新收納的，前來等級並領取雜物記名弟子，十大長老們壓根沒將其放在心上。
「從今日開始，邪獄谷戒嚴三年。三年內，不準任何人出入！」
經過所有長老同意，一道命令很快就傳達下去。
整個邪獄谷似乎都隨著這個少女的到來，出現了某種特殊的變化。劉雲臉上的得意之色愈加明顯，看到長老們的態度之後，他知道自己又具備與伍隆叔侄抗衡的本錢了，所以他故意隔著人群，用高高在上的眼神打量了一番伍隆。
伍隆咬了咬牙，沒敢說什麼。
「既然已經確定她的靈根，那是不是該商量下，以後由誰來給她授課的事了？」
這時，台上的長老正在商量，由誰來給青紗少女授課，以青紗少女的資質，不論是到了哪位長老門下，肯定是要直接榮登第一親傳弟子寶座的。
大多數長老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但眼神里卻閃耀著火花，唯獨蕭茹，因為始終有一層黑色的霧氣籠罩在她的臉上，以至於外人連她的眼神都看不到。
「本谷，除了谷主之外，唯大長老修為最高。我看，不如就由大長老給她授業吧。何況，她的靈根與大長老門下的一門功法也相配，大家認為呢？」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提議道。這人是唯一一個眼神比較平靜的長老。
「說話的是三長老，三長老一向貪心，為什麼這次他不僅不爭奪這青紗少女，反而提議讓大長老授業？」有弟子小聲地評價道。
「不知道，長老們在想什麼，不是我們能猜得到的。」
……
不知道這議論之聲，三長老有沒有聽到，但自始至終他的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環視了一圈一直不發言的眾位長老道：「各位，怎麼說？」
其他長老的臉色陰沉，都不接話。
在這邪獄谷，長老之間也是分派系的。收納傑出弟子，是培養被派系實力很重要的一環，誰也不想如此傑出的一名弟子歸了其他人，但目前看來，大長老在邪獄谷里差不多等於一手遮天，加上又有三長老的提議，所以沒人敢主動站出來說「不」。
「為什麼不讓十大長老一起授業，以她的天賦，這樣才能獲得最好的培養。」良久，一個矮胖長老提議道。他的笑容似乎很隨和，但是因為有一隻眼睛裡面沒有眼珠子，看起來很是嚇人。
這個提議也算中肯，大長老不表態的情況下，基本上就應該這麼定下來了，但不知為何，三長老臉上卻很是不快，出言反駁道：「貪多嚼不爛，就算此女靈根傑出，但所學駁雜，只會限制她將來的成就。不如就讓她自己選擇一位授業師父吧。」
「可以。」獨眼矮胖長老抬頭看了三長老一眼，眼珠子一轉，又掃了一眼其他長老，遂道。
其他長老也紛紛點頭表示同意，蕭茹沒有出聲，但似乎也沒有反對的意思。
就這樣，一眾長老的目光皆鎖定住青紗少女，等著她的抉擇。一時間大殿中靜了下來，落針可聞，包括圍觀的余塵等人此時也微微有些期待這青紗少女會選擇誰。
不得不說，天賦好就是不一樣。其他弟子拼死拼活，才有可能獲得某一位長老青睞，選為親傳弟子，這青紗少女，卻是可以自己隨便在十大長老中選擇一位授業恩師。
到了此刻，青紗少女臉上終於是出現了一絲絲的慌張，她下意識地向三長老看去。三長老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眼神微微上揚，看向大長老蕭茹的方向。
隨著這個動作，那青紗少女，終於是轉頭向大長老看去，用青澀的聲音道：「我要拜她為師。」
「拜她為師」，「她為師」，「為師」……
寂靜的大殿中，只有青紗少女的尾音在迴響。
黑霧籠罩下的蕭茹不知道是什麼表情，但相信剛才三長老示意那一幕，就連遠觀的余塵等人都看出來了，她不會看不出來。
「來我門下可以，不過，我門下不缺親傳弟子。要來，就和其他人一樣，從記名弟子做起。」良久，蕭茹才淡淡道，似乎對這樣一個天才少女都提不起興趣。
在場的人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一時都愣住了。那可是特殊靈根的弟子啊！
青紗少女目光下意識地又移向了三長老。三長老嘴角肌肉一跳，然後才一狠心點了點頭。
眾位長老這時再也忍不住，紛紛錯愕地看向三長老。這小女孩受三長老控制，他們是看出來了，但他們沒看出來的是，為什麼三長老一定要讓這個小女孩到大長老門下？哪怕是做一個記名弟子？
這三長老究竟在打什麼算盤？
不過，疑問歸疑問，他們也不好隨便干涉，尤其是現在蕭茹也已經發話了，更加不敢幹涉了。
「我願意。」
最終，那個小女孩還是點了點頭，來到蕭茹身邊乖乖站定。
「既然今天的事情已了，那你們就馬上領了東西，跟我走吧。」看不到表情的蕭茹，淡淡道。
本來在一旁圍觀的余塵，聽到這句話，心頭猛地一跳。蕭茹那句話里的「你們」，明顯也包括他。一種對未來命運的擔憂和茫然瞬間瀰漫上心頭。
「大長老名下的鏡湖，一般弟子不能夠隨便造訪，以後二舅也不能經常來看你。二舅本來應該早點教你一些修真界的道理的，不過前段時間一直在閉關，也沒時間，現在又已經來不及了。你記住一點就行了，去了鏡湖之後，凡事一定要低調。多看多學。」伍隆拍了拍余塵的肩膀，囑咐道。
余塵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後卻什麼都沒說出來，點了點頭，然後去派發基本物品的二代弟子那裡領了自己的東西之後，就來到了大長老身邊，恭恭敬敬站好。
很快，那青紗少女也領了東西，正好走過來，似乎沒料到余塵會突然出現在大長老身身邊，皺了皺眉，道：「你是什麼人？」
「我叫余塵，也是大長老門下的記名弟子。」余塵勉強笑了笑，算是與未來的師妹打了招呼。
「哦。」
青紗少女點了點頭，帶著公主般的驕傲，道：「我叫綾月莎，既然你是我師弟，那我的東西，你也一起拿著吧。」
說完，也不問余塵同不同意，手中的弟子袍等等東西已經強行扔到了余塵手上。
這個小插曲剛剛結束，蕭茹便道了一聲：「走吧。」隨即帶著二人離開了大殿。
大殿中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追隨著三人，大長老和綾月莎自然是吸引其他人目光的關鍵，但稍微回過神來一些之後，眾人才意識到：綾月莎有超凡脫俗的資質，尚且只能以記名弟子的身份拜入大長老門下，那個少年是誰，怎麼會被大長老看上的？
想到這裡，眾人才紛紛露出驚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