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翻手乾坤

「喲，來人不少，現在知道重視了。」

陳天都心理爽利，琢磨著自己還該端架子嗎，還是順杆子往下爬。但很快就把小心思拋到九霄雲外了，一副粉絲見偶像似的熱情，沖了過去，熱情與來人握手，道：「斯皮爾伯格導演，居然是你親自來了。我是你的超級粉絲，你的所有電影我都仔細研究過，真是……受寵若驚了。」

聽到白天的事情，本來還以為這個亞洲年輕人是個桀驁不馴者，沒想到自己一出面就搞定八成，史蒂文臉上露出笑意，「聖誕，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我們在網路上相識已久很高興見到真人。」

「我的榮幸，導演。」

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又介紹了其他眾人，連律師唐尼都叫了來。羅伯特－羅達特就不說了，托比霍金斯也在，還有影片的另外一個製片人伊恩－布萊斯，以及一個新的編劇協會工作人員卡特。

用意不言而喻。

「聖誕，我聽說白天的事情，感到非常抱歉。你可能不太了解好萊塢的工作模式，一部電影在開拍之前都需要仔細雕琢劇本，修改到完美為止，我太心急拍攝電影而當時你又不在美國，我便找了羅伯特－羅達特先生作為劇本醫生。他此前也有個想法是想寫諾曼底的故事，其實是很佩服你寫的劇本，只是脾氣不太好，雙方見面產生了衝突。我很抱歉。」

「不不，沒關係，不用道歉。事實上，是我太偏激了。羅達特先生，再次自我介紹一下，聖誕陳，來自中國中中央戲劇學院導演系，很高興認識你。」露出一個非常善良的微笑，主動跟羅伯特握手。不管此事是否是猶太佬安排來測試一下他，他都當對方不知道。

羅伯特－羅達特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雙方握手一解恩仇。

「好了，男人之間就該這樣。大家坐下聊聊正事如何？」

簽合同自然是沒話說的，夢工廠願意100萬買下這個劇本，陳天都連價都沒還就簽了字。100萬看似多，可要知道這部電影的投資預算是7000萬，劇本投入不過是總投資的1.4%。他可是知道這個劇本是奧斯卡級別的，隨便送任何好萊塢六大任何一個公司，只要稍有眼光都不會放棄。大公司對大片劇本的出價，100萬是最低水平。

協議終於簽訂，幾人臉上笑容更多。「還是很識趣的中國人嗎，誰說他桀驁了。」

伊恩－布萊斯舉起酒杯，「為了大家合作愉快，我提議大家喝一杯。」

「為了電影票房大賣，為了奧斯卡大豐收，為了斯皮爾伯格導演拿到奧斯卡最佳導演，干！」陳天都一副愣小子模樣，大喊一句祝酒語就一口悶盡。心道，「你們太小兒科了，在我們那裡都是連干三杯。」

眾人都被他豪氣衝天的話搞的愣愣，史蒂文對他印象更好了，「提前謝謝你，聖誕，如果真的拿獎。」

陳天都憨厚的笑了笑，「我相信導演的實力和這個劇本。我有跟您提過我是一個導演系學生嗎？」

「是的，你說過，你的學校是中國最著名的影視人才學校，還出過好幾個歐洲電影大獎的大導演。張一謀、姜聞等，都是非常好的導演。」

「謝謝導演還記得。我們國家的電影工業還在發展階段，全世界都很羨慕好萊塢的拍戲模式。您知道我今年即將畢業，所有的執導經驗也就是策劃拍攝了三個廣告。能否提個小小要求，讓我跟隨劇組幫忙學習呢？我可以不拿任何薪水。」

美國編劇行業「霸王條款」也是很多的。

編劇基本沒有發言權，任由製作方與導演擺布，劇本修改要達到投資方要求的標準為止。雖然編劇是對劇本最了解的人，但是他們卻沒有發言權，在挑選演員上永遠只能聽從導演的安排。但是一旦劇本修改完善，以後就不可以再更改，編劇也不用跟隨劇組工作。據說，在韓國市場中，編劇除了酬勞不菲，幾乎是中國編劇的二三十倍外，韓國編劇的地位也在導演之上，導演不能擅自修改編劇的劇本，演員修改台詞也是對作家的大不敬……那是個奇葩的國家。

美國人顯然搞不懂中國人的熱情，「這年頭，還有願意不拿薪水白乾活的人？」

史蒂文只是微微一愣就欣然同意，「當然，這是最好的，我們求之不得。」

中國小伙顯然熱情過度，「導演，能請你看一下我拍的三部廣告嗎？」

「現在？」史蒂文納悶。在眾人看來，陳天都此刻完全就是毛糙熱血年輕人的形象，還有點見偶像反應過度症。

「當然，很方便，請稍等。」

陳天都聳聳肩，掏出手機對準餐廳正前方的一個正在播放音樂的電視。眾人搞不懂他在幹什麼，手機倒是蠻新潮。只見陳天都隨手操作幾下，抓住一個視頻文件對著巨大電視機一甩。

「刺啦~~」好端端的電視機上音樂豁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中國廣告。

第一個播放的正是手機廣告。眾人豁然一驚，這是什麼技術，黑客？還是中國的手機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但隨意打聽別人的**，在美國是非常忌諱的。儘管有疑惑，也只能悶在心理。他們猜測陳天都該是中國某個科技集團的公子什麼的，至少家裡很有錢的那種。

電視新聞突然不見，開始播放中國的廣告，服務員都納悶，以為電視機壞了。

「嘿夥計，讓開點，別擋了我的信號。」陳天都嚷嚷著。服務員早知道這一桌坐的都是大人物，笑了笑就讓開了。

美妙的音樂聲，讓眾人的目光很快吸引到電視機上。一分鐘的廣告播完，還不錯。下一個牙膏廣告又是一分鐘，還行。卡農的音樂響起，足足四分鐘，這次幾人臉上露出了笑容。

「很不錯的廣告作品，很有創意。」史蒂文微笑的評價。

「謝謝。」

老陳「羞赧」道，「也只是廣告的水平。」

羅伯特－羅達特見這個年輕人裝萌賣傻很快就獲得大家認同，心理更是憋著一團火，開口道：「聖誕，能請問你一些劇本的問題嗎？」

「當然，這次你可要一個個的問。」

「好的。為什麼要寫二戰故事呢，為什麼不寫中國的二戰？」

陳天都笑笑道：「我寫過。事實上，我的第一個劇本就是中國的二戰故事，講述戰爭年代一個鋼琴家的艱辛愛情。可惜我那個劇本明顯不夠好，至今也沒有人願意投資，後來就有了美國的二戰故事。」

「拯救大兵瑞恩的故事非常美國化，你這個故事有原型嗎？」

陳天都繼續微笑，「我想是有的，但我沒有考證過。我的奶奶是個法國醫生，二戰時候到中國援助。應該是一個美軍101空降師士兵……叫弗里茨－尼藍的我不太確定。他可能是在攻下卡倫坦灣后得知他在第82空降師的哥哥陣亡的消息，同時他在步兵師的另一位哥哥也陣亡於猶他灘頭，不久后三哥在同一周中於中緬印邊界被擊落失蹤報備，基本就是死了，因為他是轟炸機的機組成員。同一天中尼藍夫人同時接到三封兒子陣亡的電報，弗里茨是家中剩下唯一生存的兒子，陸軍於是下令將他優先送回國。」

「你們如果感興趣，可以去考證一下。當然，劇本還有很多虛構的地方，拯救小隊的成員，最後段的小鎮攻防戰等等。」他在這個過程中，只是提到自己的奶奶，並沒有說是奶奶告訴他的故事，卻讓眾人下意識的認為是從他的法國奶奶那裡知道的。

但是解釋的條條是道，讓眾人臉上表情更加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