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早上習雲接到的突襲電話的採訪錄音，中午就被各大電視台爭相轉播了,不出周懷遠所料,他們果然截取了那幾句似是而非的話語,大肆渲染vicky&jane不合說。這話題吸睛度很高,為各電台帶來了不少的收視量,慘的是當事人,新聞曝光后，習雲立馬被葉名臣電話通傳。
葉名臣訓人的方式不是咆哮式的，而是陰冷式的。
「你自己去處理好這件事，明天起,我不想再聽到任何關於你們倆不合的新聞。」
習雲什麼話也沒多說,直接應下。
雖然在當時的境況下，她出這樣的疏漏情有可原,但此時已然不是習雲剛入社會的時候了，她心裡明白，比起原因，別人會更重視結果，或者說，只重視結果。而今最糟糕的恐怕是正值j&v成立的初期，鬧出兩位合伙人不合的傳聞來，估計給葉名臣添了不小的麻煩。
掛下電話的當下，習雲立即去找了羅家英老師，沒想到她緊張了半天的事兒，在羅老師那兒根本就不算個事兒。
「不用擔心，我想他只是想給你個警告才會那麼說。」
——羅老師說的是葉名臣。
習雲怔了怔，「那這新聞能馬上壓下去嗎？」
羅家英笑看了她一眼，「依我看，讓這條新聞炒熱著反倒是件好事，vicky的新專輯發行就在眼前了，多點話題對專輯的預熱有好處。」
習雲翻了個白眼，「她不是已經和許承淮在炒作了嗎？」
聽了這話，羅家英的表情有點怪異，「她是這麼和你說的？」
習雲點頭。
「那個新聞是記者拍到的，不過記者不是我們安排的。」
*
下午回到j&v后，習雲進了錄音室監製凌薇的新專輯，所有的曲子基本都已經進入後期製作的階段，因為之前習雲忙，她就沒有參與編曲，只做監製。而現在，她把這幾首歌翻來覆去的聽，眉越皺越緊。這些歌，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不能說不好，只能說，沒有讓人聽了瞬間有被觸到的g點。
「如果只有這點程度的話，不行。」
習雲忽然冷冰冰的說出這話后，整個錄音室都靜了一靜，氣氛變得有些微妙，工作人員們的眼神都在她和凌薇之間偷偷的來回瞄，難不成，兩位老師不合的傳聞是真的？
凌薇挑了挑眉，「哪裡有問題？」
「你打了太多的安全牌。」習雲說，「雖然你的風格已經大定了，但沒有必要為了一味的迎合那種風格，而讓所有的曲子都跳不出那個框架，那樣子會限制你的發揮和發展。」
「簡而言之，你的這幾首歌，旋律不夠抓人，而且有些細節上用的編製手法太小眾化，太冷了，沒有辦法讓聽眾們過耳不忘。」
「你要知道，人的期望值是呈階梯式上升的，曾經的音樂做的有多好，現在就得加倍的好，如果沒有到達他們的期望值，那你做得再好，結果也將會是失敗的。」
有句話習雲沒說，但她相信她的眼神已經告訴凌薇了。
——這些你應該都明白，為什麼還要敷衍了事？
後來她知道了，凌薇把發行時間往前提了一個多月。
為什麼？
為了趕年底的年度最佳歌手的頒獎大典。
可此時習雲並不知道，她也已經沒有時間去問去糾結因果了，這張專輯就這麼發行出去的話，一定不行，必須得想辦法做些補救。
從錄音室回來后，氣壓低得不行，幾個小助理悶不作聲的跟在各自的頭頭身後，腦袋都不敢抬一下，頓時眼觀鼻鼻觀心，恨不能立刻就化作隱形人。
習雲和凌薇前腳進辦公室，後腳門就砰的一關，這聲音震在門框上，同時也震在所有助理們的心上，他們雖然此刻在門外，但依舊被嚇了一大跳，回過神來后，俱是心有餘悸的面面相覷。
裡面，凌薇一關上門就沉下了臉，「怎麼回事？還有一周不到的時間，你還要怎麼大改？！」
習雲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的鼻子詫異的反問：「你問我怎麼回事？我還沒問你呢！沒有提前知會過我就擅自縮短製作專輯的時間，在做這個決定前，你有沒有想過我是監製？！」
「抱歉，沒有知會你是我的疏忽，畢竟當時你在忙你美國的事業，我這邊的編曲也不是你負責的，所以沒有第一時間通知你。」
習雲扯了扯嘴角，她才不相信這種冠冕堂皇的鬼話呢。
她表情下的情緒，凌薇望一眼即知，不由輕笑，「入行那麼久，你不至於還那麼天真的以為做音樂就等同於做藝術吧？我們做的是商業音樂，只要是商業音樂，那就一定有濫竽充數的成分存在，時間那麼緊，想要十全十美，那是在做夢！」
話語落下后，習雲好久都沒說話，只直直看著她，把她看得背脊發磣，才開口說話。
「凌薇，站到如今的位置，你是不是覺得很容易？」
習雲似乎根本就沒有想要等凌薇回答，就顧自繼續說了下去。
「你覺得容易，是因為我們的來歷特別，知道很多內情，所以過程才並不那麼的艱辛，甚至可以說是異常的順利，可是以後呢？在如今新人輩出的港都，你要是想站穩這個位置的話，就容不得有一點的掉以輕心。」
「在這個圈子裡混，爬上去很難，掉下來，卻是眨眼間的事。就說眼前的例子好了，余姍姍不就是個典型？」
「我明白你最近突然那麼著急，一定和你家裡的事有關，只是事情再急迫，也不要輕易放低自己的底線，底線一旦放低過一次，就會形同虛設了。」
凌薇打斷了她的話，「你什麼意思？有話直說。」
「做商業音樂，並不意味著就要摒棄自己的堅持來成全市場利益，如果有兩全其美的方法，又何必棄之不用？」
凌薇嗤笑，「說得容易，我何嘗沒想過？」
「你用心想了嗎？」
一室沉寂。
*
「怎麼樣怎麼樣？吵起來了嗎？」
「不知道呀！聲音越來越輕了，現在都聽不到了。」
「啊？那是吵還是沒吵啊……」
一群助理貼著門聽著裡邊的動靜，不料門忽的從裡面打開，驚得一群人都來不及掩飾，就直接以那麼尷尬的姿勢暴露在習雲和凌薇的眼下了。
正是窘迫時，習雲掃了他們一眼，笑了笑道：「你們也真是蠻拼的噢。」
這是……什麼意思？
不想vicky老師也笑了笑，沒說什麼，兩位老師就從他們眼前走過。
「kathy姐，剛才…jane老師是在鼓勵我們，還是在諷刺我們？」一位實習小助理哭喪著臉問習雲身邊的首席助理。
kathy心裡也懊喪得很，是中邪了嗎？怎麼自己也跟這些小孩一樣，做出聽牆角這種事兒來了呢？最後還被抓了個現行，真是今生的臉都在今天被自己丟光了。
這麼想著，她哪裡還有心情去回答別人的問題，只黑著臉留下一句：「與其有時間想這個問題，不如把手上的事情都做做好。」隨後就匆匆忙忙的離開，趕著去跟著習雲了。
由於臨時要更換歌曲，凌薇有句話倒是說對了，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兩個人在練習室忙到昏天暗地，嘗試改編再改編，可是曲子的靈魂本就不那麼具有吸引力，在幾個小時后，習雲覺得再改編也是無濟於事的。
「你看，我說吧。」凌薇道，「如果有突破的可能的話，我怎麼會放過。」
習雲抓了抓頭髮，煩躁的問：「為什麼只請到了這個程度的作曲人？」這不應該啊，以凌薇現在的江湖地位，應該是各大作曲人爭著搶著想要和她合作的對象啊，不至於只有這幾個名不見經傳的音樂人冒頭。
「有多少人看好我，就有比這多更多的人不想我好。」凌薇涼涼的笑了笑，「如今我們可以算是四面楚歌了啊。」
葉名臣這段時間正在忙著擴展地盤，娛樂圈裡的事務卻還來不及去沾染，因此她們倆如今算是孤身在一葉舟上飄，被整個圈子孤立起來了。連星輝，都因為最近轉型成股份制的公司，黃正華的話已然不能成為星輝一語拍板的話了。
凌薇這句話下來，習雲前後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齟齬。當初決定脫離星輝，單獨成立工作室原本就是形勢所迫，冒著很大的風險做的決定，她，是為了周懷遠，那麼凌薇呢？為了那所謂的夢想？還是說，凌家的事已經這般迫在眉睫了嗎？
*
在不是人不是鬼的奮戰了三天後，習雲和凌薇還是一籌莫展之際，助理通報說有幾個人來拜訪——是她們之前帶紅的樂隊，那個沒有自己名字的樂隊。
習雲第一眼見到他們時，就忽然靈光一閃。
對了！翻唱！
翻唱如今剛面世，卻還未經歷歲月的磨礪成為經典的歌！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晚了整整一天，三次元這兩天有很麻煩的事情，基本空下來的時間都得儘快去處理那些事。
加上上周的生物鐘一直被我顛倒黑白，昨天實在不舒服，想要調整過來，沒想到今天依舊弄到那麼晚qaq醉了
我會盡量日更的，請看我真誠的眼睛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