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 心思

第一零七章 心思

嚴邵廷是想說:「一個好的都沒有,讓我怎麼挑?」

嚴老夫人被氣的胸口悶疼。

也不知是氣兒子當著丫鬟婆子的面給他掉面,還是氣惱那使了銀子的媒婆誠心作踐她堂堂侯府夫人。

總之,她現在很生氣,非常生氣。

看著老夫人的黑臉,嚴邵廷笑著招呼下人備了晚餐,有差人去侯府請了老祖宗。

只不過老祖宗一個人清靜慣了,又不願奔波,便沒有來。

嚴邵廷撇撇嘴,沒有說話,奔波個屁,個把遠的距離,出門也有下人抬著,還不願意來。

也罷,反正如今他在祖母面前是個不得勢了長孫了,他也不會刻意去討人歡喜,就隨著她去吧。

吃飯的時候,嚴老夫人還想著說親的事,嚴邵廷有些不耐,臉色陰沉了下來,隨即正色道:「娘,我說過這是不用您操心,答應過您的事,我不會食言。」

顏夫人難得見到兒子這麼認真的回話,細細一想,自己倒是忘記了他說一不二的性格,只訕訕的閉了嘴,又給他安置了兩個月的期限。

兩個月。

嚴邵廷尋思著,確實要在兩個月沒把事情解決,要不再一拖,就要拖到一年後了。

看來,要抓緊時間了。

吃過飯,嚴老夫人又和聊了會兒,無非就是這些年兒子多麼多麼的不孝,自己多麼多麼的難過。

「我倒是想起了一位姑娘,挺討喜的。」

然後話鋒一轉,突然講到了那日皇后召見商女慕天香進宮為兩位公主祝壽的事,嚴老夫人年輕時被護國公寵著,也過了幾年少女般活躍的事。對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也是十分喜愛的,這也是為什麼每次她都能拿出些好玩意引得兩位小公主開心了。

講到慕天香,嚴老夫人明顯表情有些異樣,嘆了口氣到:「想到那家姑娘也不過十五六歲,就要一個人承擔起一大家子的命運,倒也是個好命的。如今看來皇後娘娘對她有些上心。有這層關係撐著,想必一人在府中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娘說誰?」嚴邵廷垂眸斂下神色,好奇的問。難得見她對別人家的姑娘上心。

嚴老夫人愣愣的看了一眼嚴邵廷,才嘆了口氣:「雖然你才回漓城,想必也是聽說過慕府的事,就是那以香料為生的慕氏香坊新東家。慕天香。」

瞧見兒子竟然在聽自己講話,嚴老夫人立刻來了興緻:「要說起來。這位慕小姐還與咱府上有些淵源呢。」

嚴邵廷故作詫異。

「要說那慕氏香坊的前任大當家慕晚秋,可是險些和我成為妯娌呢。」嚴老夫人想到多年前的事,有些唏噓。

「您是說,二叔哪位?」嚴邵廷持著筷子的收突然停頓下來。

嚴老夫人突然痴愣了一下。心道自己倒是多嘴,說了不該說的話,立刻笑著轉移話題:「瞧我說這些做啥。真是越來越無趣了。」

嚴邵廷但笑不語,任由她將話題轉開。倒是看她對慕天香的態度,好像不是很差的樣子。

母子二人話並不很多,大多數都是嚴老夫人一個人在說,嚴邵廷在聽。

直到有下人來稟告,府上來客貴客。

嚴老夫人不知道所謂的貴客,但是嚴邵廷一聽,便知道是誰,看了一眼嚴老夫人。

「去吧。我徐嬤嬤陪著我吃飯就行了。」

除了親事外,兒子的事,嚴老夫人像來不過問。

嚴邵廷這才離開屋子,去了書房。

所謂的貴客,在老的時候就被領到了書房,此時正斜挎挎的依靠在小榻上,扔著花生米吃著玩。

嚴邵廷走到書桌前坐下,也不看那人,至少淡淡的開口,語氣里有著疏離:「你總是這樣明目張胆的來著,總歸是不好的,上面那位,心裡明鏡似的呢。」

「反正來與不來,他都瞧得一清二楚,那又何妨。」那人正是如今的二皇子點下景陵,他換了個姿勢,繼續扔花生吃。

嚴邵廷卻眉頭深鎖,對他的行為頗多抵觸。一時間對於他這中完全不按理出牌的心思,完全把握不透。

想到自己回來的消息也是他透露出去的,嚴邵廷就對他多了份懷疑。

不說別的,就說他那貴為二皇子的身份,嚴邵廷就覺得頭疼,大概是隱忍依舊,面對他時語氣也有些不客氣:「這次你又出來做什麼?我記得聖上已經禁了你的足!」

「唉,沒辦法,誰讓母后仁慈,看不得我被困在宮裡孤苦伶仃的,所以就求了父王放我出來,怎樣,皇后不過一句話,就免了他三個月的禁足。」京陵自嘲的笑了笑。

嚴邵廷看著他的表情有些無奈,開口道:「她貴為皇后,又是你的母后,為你求情也是情之所在,你又何必……」

回想起當初發生的事,嚴邵廷一直覺得京陵討厭自己生母是有些無理取鬧的。

當年京陵也不過十六七歲,正是意氣衝動的年紀,因為不滿奸佞之輩陷害棟樑枉死,不小心便和聖上起了爭執,又對勸解的皇后出言不遜,更導致皇后小產再無法生養因此觸怒聖顏,當即被趕出皇宮,若無召見不得踏進漓城半步。

京陵自認為以皇上的脾氣,不出三日,等到氣消了,定能召他回宮,沒想到這一去便是八年有餘,他便覺得若不是皇后在聖上身邊嚼舌根,自己堂堂皇子也不會落得如此悲哀的地步。

不能上戰場殺敵,卻只屈居在一個名不轉經傳的小城,鬱郁無為的度過這八遍,這是京陵最大的痛。

此時京陵卻看不出有多痛苦,儼然一副不怎麼正經的紈絝子弟模樣,睨了一眼嚴邵廷道:「既然回了漓城,就趁著這個把月的時間,儘快你自己要辦的事情都處理好,然後同我一起去大事去!」

嚴邵廷挑挑眉,他所謂的大事,卻是他很久以前不想再做的事。

京陵果然還是對帶兵打仗之事嚮往著,可是他,卻再也不想跳進那份泥濘之中。

緊握著拳頭,要是聽暗自咬牙。

京陵又何嘗不知他所想,八年前的那場戍邊戰役,可是讓他們所有人元氣大傷的。

日頭都能照進屋子了,幕天香逆著光瞧著對面的鋪子,因為價錢壓低的原因,還有鋪子裏海外來的新鮮玩意,著實吸引了一大部分人。所以此時,慕氏香坊的狀況,與林家鋪子相比,顯得有些蕭條了。

清凈的這兩天她都覺得很無趣。

鋪子最近生意不能說不好,卻也不如往日人多熱絡了。照這樣下去,慕氏香坊的前景很不樂觀,他們慕氏的鋪子是相連的,牽一髮而動全身,只要有一個鋪子不中用了,變回發生些連鎖反應,只怕到時候就回天乏術了。

幕天香微眯著眼,心思百轉。

看來她需要好好出謀劃策了。

「小姐,您都盯了一個上午了,不累么?」鈺錦終於還是叫了幕天香,大小姐不會以為這麼盯著,對面鋪子就會被盯沒吧?

當然這只是她心裡的疑問,斷然是不敢問出口的。只好又給幕天香續了杯茶。

幕天香嘆了口氣,覺得鈺錦提醒的正是時候,自己在這裡盯了一上午,簡直是在浪費時間,有著時間倒不如和裴掌柜或劉師傅交流一下,看看有沒有辦法打破這種冷清的局面。

新香是必不可少的了,可是到底要什麼香才能吸引人呢。

幕天香發現自己有些胸悶,應該是緊張著急的緣故,暗自緩了口氣,決定還是找個人來幫襯著自己,要不然光憑她一個人,恐怕也是徒增煩惱。

裴大掌柜,劉師傅,翟師傅,大小趙師傅和小張師傅,這些鋪子里她能夠尋求到幫助的人,現在看來也就只有這些。

可以裴大掌柜今日告假說是聽了臨縣山頭有起草,十步內都能聞見香氣,所以今日一早邊帶著鋪子里的小張師傅一起去了臨縣。

至於趙大師傅,原本聽聞有奇草,便按捺不住也想搶去,可是畢竟年事已高,聽聞那些草又是長在半山腰,估計人還沒瞧見奇草,身子就已經吃不消了,只好作罷。

至於小趙師傅,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最近有些心不在焉的,翟師傅呢,一心扎進調香室,不知道能夠搗鼓出東西來。

幕天香突然想起母親留下的那些寶貝,放佛在向自己招手,許久沒用,恐怕都要生鏽了。

這也要怪自己,自從御香的事結束以後,對於香料這塊的事,確實很少接觸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合適變得這般懶散了。每天算計著怎麼贏過人家鋪子,卻將最主要的因素給扔到了一邊。

沒香,怎麼贏得過別人。

「鈺錦綠竹,收拾一下,我要回府。」幕天香下定決心回去好好鑽研一下調香的法子,爭取儘早的那些新香出來。

裴大掌柜今日恐怕是見不到了,臨縣的路程雖然不言,但是那奇草到底還是在山上,山路崎嶇,恐怕沒有一日,也是回不來的。

所以要看那奇香,也能等著熬到傍晚或者明日一早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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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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