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八章 收服重臣
「豈有此理!」跪著的凌峰突然站起身來,指著許無言厲聲吼道,「自古男人坐天下,豈有牝雞司晨的道理?!何況,我等老臣跟隨先帝打下這天和江山,豈容你一個黃毛丫頭踐踏!」
「凌司寇說的對!這楚家江山是我們跟隨先帝一兵一卒打下來的,如今不過是兩代,豈容這般逆天之事發生?!如此荒唐之事,叫我們如何面對天下子民?!」
隨著凌峰的一番言辭之後,接連幾位老臣都站將出來對讓位許無言一事高聲指責,厲聲呵斥。
許無言唇角一抹冷笑,掃了掃依舊跪在地上的邵潛和施桀,轉而目光落在那幾位義憤填膺的大臣身上,「幾位的意思是反對我執掌這天和江山?」
「當然!」凌峰神色更加凜冽幾分,「自古以來男主外、女主內,繼承皇位首先要名正言順,以此方可聚攏人心,天下歸之!女子執掌江山、違背天道人倫,定會為世人所嘲,天下如何安之?!」
「哦?!」許無言不可置否的看了看一直沒有言語的施桀,論資排輩或是對先帝的忠誠度凌峰都不及施桀,此番出頭必然別有因由。
眼尖的大臣見許無言目光落在施桀身上,急忙站出來拉了拉施桀,「施相,你身為兩朝元老重臣,還請稟忠直言,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諫言才是啊!」
施桀咳嗽了幾聲,顫巍巍的站起身來,看了那幾位用極其期待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同僚,未及開口便咳嗽不止,甚至還氣虛一般的喘了起來。
「來人。給施相拿把椅子來!」許無言直接下令。
宮人搬了把椅子過來,施桀朝許無言點了點頭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咳得通紅的臉頰也漸緩下來,「諸位同僚,老夫許久不聞政事,多半是生疏了。還請允許老夫思慮一番才做打算。」
施桀此行、此言無疑是變相支持許無言的一種表示,但畢竟沒有任何明言。其他人自然也就無可指摘。只得長嘆一聲作罷。
「施桀,你這個老匹夫!虧得父皇對你恩澤有加,不但對你封侯拜相。還將郡主許配於你。不想你竟是這般助紂為虐,向一個女人搖尾乞憐。」一旁的楚寒麟卻是忍不住開口指著施桀破口大罵。
楚寒麟這麼一罵,幾位重臣神色各異的看著施桀的反應,喜憂參半。若說先帝對施桀有所恩惠。但施桀也對先帝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反倒是這會開口罵人的楚寒麟,不但對施桀多番猜忌打壓。還用相府上百口人的性命要挾施桀將施嫣兒遠嫁象雄國,讓他唯一的骨肉分離。
施桀倒是不慍不火,反倒是面無神色的聽著楚寒麟罵完,末了咳了一聲。「老朽是老匹夫了,既然言之無用,老夫又何苦多費唇舌?」
這話可謂一箭雙鵰。既不輕不重的將了楚寒麟一軍,也表明了不支持也不反對的立場。任你們如何斗都與施桀無關。
其他人則是不禁頭大起來,楚寒麟此舉無疑是把施桀推到了許無言那一邊,當然施桀的態度也說明了一個問題,他不再忠於楚家的江山。那麼施桀何以支持許無言這麼一介女子,只有一個解釋就是許無言手上有足夠的執掌江山的籌碼。
片刻靜謐之後,沒有人再開口,都在思量著一向以天和江山為重的戰神-靖王楚寒徹何以同意將江山交給許無言,她又是憑何種本事拉攏施桀的?
許無言邁著步子走到凌峰他們幾個面前,帶著一種打探的目光把他們幾個上下打量了一番,「凌司寇,我許無言雖為一介女流,可也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說著勾唇一笑,俯身在凌峰耳邊低聲道:「你說這天和江山倘若依舊在楚家人的手裡,你前朝後裔的身世還能不能一如既往的保密呢?」
凌峰臉色突變,盯著淡淡口吻說話的許無言,「你如何得知?」
許無言一笑,「這個就不勞凌司寇費心了,不過還請凌司寇放心,這件事情你處理的非常好。我也不過是恰好截了幾個暗探的調查密函而已,你說這密函如果到了楚家人的手裡會如何處理呢?」
「你…你是說……」
許無言對吃驚不已的凌峰緩緩一笑,「知道就好,有些事還是不言明的好!」
關於凌峰的身世,他的確隱瞞的滴水不漏,而且為官數十載朝堂、江湖都不曾得知他是前朝後裔。而且,凌峰為官清正廉明、剛直不阿,也不曾有任何不軌的事情發生。但是,他的居心卻是沒有任何人知道的,而且不管是先帝還是楚寒麟對他有一種天生的隔閡,饒是他功勞再高、謀略再深也始終掌握不了實權。一直在清廉司這個典獄職位上,看似位高但卻沒有多少實權。
許無言得知凌峰的身世也是拜在漳州查案之時,在整理朱立的遺物之時偶爾得知。想來,楚寒麟也是早派人調查凌峰了,只是朱立並沒有把密函上報,其中的緣由就不得而知了。
握了凌峰的把柄,許無言自然也就掌握了先機,看了看凌峰那叫人滿意的表情,許無言噙著一抹勝券在握的笑意看看其他人。
「現下,可還有人反對這封禪讓詔書嗎?」
許無言的聲音清冽而透澈,沒有一絲的雜意,表情淡淡的,安靜之中帶著不可忤逆的氣勢,眸光里也帶著一種勢在必得的傲氣。
眾人見凌峰不再說話,也都不敢再強出頭,畢竟他們每一個人都稱不上風光霽月,倘若翻開一些東西,吃虧的絕對是他們。
「臣叩見新皇,新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直跪在地上沒有說一句話的邵潛,此刻第一個朝著許無言叩拜,喊出那句新皇登基之時的祝詞。
「邵潛!你!」
「臣等叩見新皇,恭祝新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楚寒麟怒不可遏的聲音淹沒在幾位重臣的叩拜聲之中,施桀也從椅子上站起來對許無言行禮叩拜。
「哈哈哈哈!」
許無言還沒來得及讓他們平身,太后那肆虐而張狂的笑聲便響徹了整個乾御堂,繼而陰冷犀利的目光掃過那些個跪在地上的大臣,鄙夷之色盡顯。
「虧得你們也曾輔佐過先帝,是我天和的兩朝元老,想不到都是這般苟延殘喘、無膽鼠輩,竟這般對著一個有違天道的女人這般搖尾乞憐,先帝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把這偌大的天和江山交予你們輔佐!哈哈哈,真叫人不恥!」
太后一身農家村婦裝扮,臉頰上微顯的老態並不影響她那曾有的威勢,沒有妝容的臉頰因為怒火和不甘的交織顯得有幾分猙獰,言語之中的孤注一擲更是溢於言表。
那幾個久混官場的人似乎對於這種對峙饒有興趣,沒有一個人出頭,反而看著許無言-這個他們方才叩拜的新皇,順道考察一下她將如何處理這種境遇。
許無言走近看似義正詞嚴的太后,目光淡淡描摹著這個養尊處優但依舊被歲月風霜侵蝕了的女人,終其一生都深陷在權力的漩渦之中不得自拔。
拋夫棄子、爭權奪利、明殺暗害甚至是以卑鄙的手段置人於死地,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保住這個高高在上讓人仰視膜拜的位置。
「你說得對,神元皇帝當初的確是瞎了眼,不然他怎麼會娶了你這麼個拋夫棄子的女人當皇后呢?真是不知道子雅家那個男人怎麼瞎了眼,才為了你這麼個女人守護一生、鬱鬱而終。」
「你,賤人!」太后聞言,神色立刻變的凌厲無比,揚手就要打。
許無言抬手將太后的手腕鉗制住,「怎麼,說到痛處了嗎?別著急,還有呢,十年之前你為了讓你的兒子坐上皇位,派人刺殺神元皇帝,可有此事?」
「你…你胡說!」太后臉色驟然煞白,
「哦?我胡說?那麼而後神元皇帝回宮無故暴斃是你所為吧?」許無言唇角始終帶著一抹瘮人的笑意,落在太後身上的目光不甚凌厲卻是寒意十足。
「血口噴人!」太后厲聲辯駁。
「呵呵!我是不是血口噴人,你心裡清楚。但是,倘若當朝太后兩度嫁人,且先有冷血拋夫棄子,而後狠毒刺殺謀害神元皇帝的事情倘若傳出去,你這個太后是不是還可以這般義正詞嚴的指責他人呢?」
「你敢!我是堂堂一國太后,豈容你如此信口雌黃、讒言污衊!」
許無言唇角勾起掃了只剩一副空虛皮囊的太后一眼,轉過身去,「今日我初登大寶,自然不會亂開殺戒,但是有一件事我務必要徹查清楚,否則在座的每一個有干係的人都別想活著從這裡走出去!」
眾人一聽不由得冷汗涔涔,許無言和太后的對話他們自然是聽在耳朵里的,也能聯想到許無言所要徹查的事大抵和十年前發生在清河鎮的事有關。
幾位重臣之中,有幾個是當年神元皇帝隨行前去清河鎮之人,另外的則是而後到清河鎮處理後事之人。雖然不曾親眼所見清河鎮屠村之事,但多少都是有些干係的,許無言此言自然讓他們不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