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興安監軍

第七百二十二章:興安監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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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愣住了,他意識到郭敬完了,雖然沒要他的命,但去南京就等於是放逐了。

他原本還想替郭敬爭取一下,就算不能繼續留任大同監軍,也可以去江南織造司去擔任少監,起碼這也是個權力極大的肥缺。

然後再把曹吉祥從浣衣局放出來,保舉他去大同擔任監軍。

曹吉祥有從軍的經驗,而且他本人沒犯錯,是被曹欽牽連了,皇帝心裡是清楚的。

郭敬突然放逐了,大同監軍的職位空了下來。

誰來接任大同監軍呢?

王振知道自己必須要把這個位置抓到自己手中,否則接下來他跟郭怒的鬥爭會處於下風。

「聖上,大同監軍的位置十分重要,微臣認為需要馬上選派一名合適的人選。」郭怒道。

「微臣附議!」曹鼐也一拱手。

王振抓狂了,這兩人今天怎麼了,居然同穿一條褲子,共同進退,難不成他們已經暗中聯合了?

這可麻煩了,王振感覺自己有些緊張的心虛了,額頭上濕了,這是久違的冷汗。

「郭愛卿,曹愛卿,你們有何人選?」

「監軍非內官不能擔任,聖上想必已有合適的人選。」郭怒直言道,我是外臣,跟宮裡的太監不熟悉,我沒法推薦。

「臣跟郭大人的意思差不多,這監軍一職甚為重要,非聖上身邊可信之人不可擔任。」曹鼐話說半句,下半句就乾脆不說了,反正都是聰明人,聽的懂的。

「主子。老奴舉薦一人?」

「王先生,請說。」

「曹吉祥,曹公公,曹公公早年從軍,有豐富的治軍經驗,還曾提督京營。主子若是派他鎮守大同,一方面可以發揮他的治軍才華,另一方面還可以讓他戴罪立功。」王振道。

皇帝聽了,有些意動,曹吉祥的確是一個合適的人選,他被發配道浣衣局,主要還是受到了白素心一案的牽連,他本人在皇帝的心中,還是不錯的。

但是。曹吉祥剛剛遭貶斥,突然啟用,朝臣們會怎麼想呢?

監軍大同,那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監軍,那是有相當大的權力的,幾乎跟大同總兵平起平坐了。

「聖上,有個現成的人選,您是否考慮一下?」

朱祁鎮腦海中閃過一絲亮光。對呀,他怎麼把興安給忘了。興安正好就在大同。

只要一道聖旨過去,即刻可以上任了。

興安的資歷可不比曹吉祥差,那可是永樂時期就進宮的老人了,先帝在世的時候,倚重的就是這批人。

任命興安為大同監軍,這是個合適的人選。

王振必須要阻止。興安跟他不是一路的,這要是興安當上大同監軍,那郭敬和他之前在大同布置的一切就全部要付諸流水了。

這一塊可是有巨大的利益的。

「主子,不可!」

「王先生,為何不可?」朱祁鎮有些奇怪。興安也是司禮監的人,資歷也老,自己相當信任,他怎麼就不能擔任大同監軍呢?

「興公公並無擔任監軍的經驗,大同是西北屏藩所在,監軍位置十分重要,若是派一個不懂軍務的人前去,若是與邊將產生矛盾,反而不好。」

「興公公曾經跟隨三寶太監遠下西洋,王翁,你說他不通軍務,奴才不敢苟同。」站在皇帝身邊的金英突然開口道。

王振愣住了,興安的資歷很老,可以說比他還要老,而且還有實打實的功績,要不然先帝也不會對這些人十分信任,予以重用了。

新帝登基自后,這批人年老的去了南京,還有一部分年輕力壯留了下來聽用。

金英和興安就是其中之一。

這批人都是三寶太監的故舊,有這批人在宮中牽制王振,才不至於讓王振一手遮天。

不過這批人死的死,老的老,只能自保,難以與王振這樣的寵閹抗衡了。

何況朝中多有微詞,認為當年三百太監率數萬人下南洋,以至於國庫虧損嚴重,對國家和朝廷是個錯誤。

這樣的政治氣候下,這些人自然是謹言慎行了。

而且三寶太監一死,這些人沒有主心骨了,就算有人能站出來,但跟三寶太監在的時候沒法比。

金英本來對王振不滿,這司禮監的位置本來是他的,新帝登基后,被他奪了去。

從哪以後,他雖然還侍奉皇帝左右,可這日子比以前難過了,小心翼翼的。

他知道,王振早就想把他趕去南京養老了,只不過沒有找到機會而已。

「曹愛卿,內閣擬旨,司禮監興安暫代大同監軍一職,欽此!」朱祁鎮考慮一下,下令道。

「微臣遵旨。」

王振臉色一白,雖說興安只是暫代大同監軍,可若是做的好了,「代」字很容易去掉的。

這一次,他輸了,輸的很慘。

「廢物,廢物……」王振回到司禮監,壓抑的情緒徹底爆發了,一通怒砸,一片狼藉。

嚇的下面的太監們一個都不敢靠近。

等王振砸的差不多,沒力氣了,唐童和高讓等心腹手下才提起膽子走了進去。

「東翁。」

「你們來了,我這裡有些亂,你們隨便找個地方坐吧。」王振披頭散髮,氣喘吁吁的坐在軟榻之上,那金絲楠木的案幾倒在地上,幸虧比較結實,還沒摔壞。

就是那一隻只摔碎的青花瓷盞,每一隻都價值不菲,一下子碎里這麼多,真讓人心疼。

描漆的宮燈,還有玉如意,珍珠帘子也給扯爛了!

自在王振手下做事,這二人可從來沒有見他發過如此大的怒火,簡直就是山崩地裂一樣。

這哪有地方可以坐呀,就連下腳的地兒都沒有。兩個人只能先把地上的雜物先推開一邊,來到王振跟前,這樣說話輕點兒,免得被外面的人聽了去。

「郭仁美的事情你們都聽說了?」王振一抬頭問道。

高讓和唐童對視了一眼,一齊點了點頭,一副兔死狐悲的表情。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人明天就走,我就不去送了,你們倆誰去送送?」王振聲音低沉道。

「東翁,這一次真的不能挽回了嗎?」

「主子親自當著我的面下的旨意,你說能挽回嗎?」王振道,「何況郭老虎和曹閣老都在,主子金口玉言,能隨便收回?」

兩人都沉默了。

「唐童這件事是你一手操辦的,為什麼會失敗?」王振眼睛紅紅的盯著唐童質問道。

「東翁。我只負責牽線和傳遞消息,這具體做事的都是下面的人,這一次失敗原因應該是我們低估了姓孟的小子,他居然只是受了重傷。」唐童辯解道。

「東翁,唐老弟已經安排的夠完美了,都是韃靼人自己沒本事,沒能留得住姓孟的小子。」高讓替唐童辯解一聲。

「韃靼人是不可靠,他們行動失敗了。我們現在十分被動,找你們來。是想商議一下,下面該怎麼辦。」王振問道。

「東翁,大同那邊一向都是郭兄掌握,我們並無牽扯,只需,只需……」

唐童的「只需」說不下去了。

但是王振和高讓都聽明白了。心道,你這傢伙倒是心狠手辣,郭敬在大同任上,每年沒少給你們好處,事到臨頭。居然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郭敬對王振而言,既是臂膀,又是威脅,以前,郭敬每年都是大把的孝敬,那自然是走膀右臂,心腹中的心腹,如今郭敬失勢在即,他本身有掌握了王振的秘密,這些秘密足以讓王振徹底的身敗名裂。

郭敬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如果他覺得自己翻身無望的話,是有可能鋌而走險的。

但是如果非要這麼做的話,會寒了人心的。

有用的時候,待你如親兄弟,沒用的時候,就一腳踢開,這樣誰會對你忠心,誰又能真正為你所用呢?

「唐童,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雖然郭仁美這一次遭難了,但多少也有我們的因素在裡面,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他落水了,我們也跑不了。」王振道,「高讓,你派人沿途護送,走水路,這一趟去南京,就當是去散心修養去了,讓我們的在南京方面的人好好照顧,吃的,住的,還有用的都用最好的。」

「是,東翁!」高讓點了點頭,若是王振狡兔死,走狗烹的話,他就不值得自己追隨下去了,這樣的話,萬一哪天輪到自己,豈不是也會是如此下場?

大同,欽差巡察使衙門。

安頓下來后,孟岩然讓郭月給他處理開裂的傷口。

看到鮮血浸紅的紗布,郭月心疼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這得多痛呀。

「傻女人,看什麼,還不給給我把傷口清洗一下?」孟岩輕聲呵斥道。

用乾淨的紗布沾了清水,輕輕的擦拭傷口,不但是前面,還有後面,都要衝洗擦洗。

這一次傷口開裂的有點兒大,需要縫合,郭月處理不過來,孟岩將葛通叫了過來。

葛通熟練的將孟岩的傷口用魚線封好,交個郭月消毒,用藥,然後包紮。

弄完傷口,孟岩才有時間坐下來,吃上一口熱飯。

「大人,錦衣衛大同千戶所端木千戶來了。」姜峰稟告到。

「請他進來!」

「卑職端木賜參見孟大人!」

「端木千戶免禮。」

「大人,卑職聽說您在雁歸樓的住所遭遇蒙面歹人襲擊?」端木賜問道。

「嗯,是有這麼一回事兒。」孟岩點了點頭。

「卑職帶了些人,希望為大人衙署的安全盡一點綿薄之力!」端木賜道。

「哦,多少人?」

「卑職衙門不大,人手也不是很富裕,三十人!」端木賜伸出三個手指道。

孟岩朝郭小超、馬蔚然望了一眼,好嘛,終於找到借口往自己身邊安插人手了。

當然,端木賜未必敢監視自己,他也許是無意無心的,但這個頭一開,自己的巡察使衙門必定會熱鬧非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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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當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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