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進山

「新挖的那口水井裡出現了長蟲！！」

「那條長蟲駭人之極，人腰粗細，嚇人得緊。」

「好像還正在吃人呢。」

「啊，李亭長已經趕過去了吧？」

「二郎，我家二郎也正在那裡呢。」

「莫慌，我們人多，能把長蟲趕走！！」

「不能殺掉么？」

「那是妖物，怎的敢殺？」

數不清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匯聚在林北的腦子裡，這是幾百人的聲音，其中還有哭泣聲，信息量太大，讓第一次體會這種狀況的林北覺得腦袋都有些爆炸了，心說莫非蛇類都有這種能力？都能聽到這麼多聲音？如果真是如此，那麼人氣旺盛的地方蛇蟲極少那也是應當的。

在林北靜靜的梳理起聽到的信息，並且努力把腦中的信息過濾的時候，寨子里的人已經快要到達水井這裡了，這裡人有備而來，每人手裡都拿著家什夥計，什麼刀槍棍棒，斧子弓箭，有些人手裡還拿著鍋碗瓢盆啥的，另有好些人拿著的應該是鼓一類的東西。

看到林北那龐大的蛇軀，幾乎所有人都吸了口氣，臉上顯出驚駭之色，像這種巨蟒就算是在信息大爆炸的現代也是了不得的可怕事物，何況是信息落後的古代？有些膽小的雙腿已經止不住的發抖，心裡認定眼前的長蟲絕對是妖物。

不過總有那膽子大的：「李亭長在那裡，快敲東西，把長蟲驚走。」

「對，快敲響，驚走此妖！！」

得到這些人的提醒，頓時，所有人拿起手裡的家什夥計，咚咚的敲了起來，隨著敲打聲，人群發出大吼聲。

東山鄉不遠處就是有座大山叫涪山，綿延好幾百里，據說一直到達海那邊，東山鄉人幾乎世代就是獵戶，對於山裡跑出的猛獸很有經驗，那就是當面對無法匹敵的猛獸那就發出巨大的聲音來把猛獸驚走。

這是有事實根據的，以前涪山有許多凶狼，這些凶狼有時候就會跑到東山鄉附近吃人吃牲畜，而且一來就是一群，狼群又記仇，所以東山鄉人就只能把凶狼轟走，此刻這些人做出如此動作，也是冀望能把林北給驚走。

幾百人發出大喊，又敲擊東西，發出的聲音簡直要震破了天，林北現在是蛇，腦容量太小，所以聽著就跟幾十萬響的鞭炮在耳邊一直炸響一樣，讓他莫名的煩燥。

人蛇殊途啊，林北目光掃過這些人，心裡嘆了口氣，眼下他是蛇，而對面的古人是人，矛盾註定已經不可調和，林北也不想吃人，所以還是順應民意，走吧。

想到這裡，林北心裡有些莫名的蒼涼，也有此意興索然之感，蛇軀蠕動，往外游去。

東山鄉人看到長蟲動了，以為有了效果，頓時聲音更大了。

「砰！！」

林北的身上被石頭打了一下，這是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他已經看到是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子朝他扔的石頭，這個男孩子倒是膽子大，如果林北真是一條蟒蛇，說不定就會被激怒了，但是林北只能苦笑。

「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說的恐怕就是我現在的狀況了，幸好這副蛇軀還有點威懾力，否則非得被打死不可。」

這是當然的，如果不是林北現在體型太過駭人，乍然出現在這裡，肯定是被這些古人直接打死，想到這裡，林北趕緊加快的速度。

蛇軀龐大，所以游得也快，這個寨子並不算太大，林北又是專挑沒被包圍的地方遊走，所以不到一分鐘，林北就已經看到了圍牆，長身而起，輕鬆的從圍牆那裡跨過，卻是出了這個寨子。

後面傳來震耳的暄囂聲，顯得很是歡快，林北心說要不然他再回去？看這些古人還敢得瑟？再一想，啞然失笑，何必跟這些古人較勁，如果真論起輩分，這些人可是林北的前前前輩呢。

陽光普照，溫度極高。

寨子外面的地形是平原地形，被開墾出來了許多田地，不過此時田地里顯得極為乾裂，上面長的植物林北不太認識，好像是粟米一類的東西，焉了吧唧的，沒有一點植物的活力，林北想起那個李亭長說過的話，看樣子此時確實正在大旱期間。

古代的生產力水平極其低下，也沒有現代的各種設備，所以對於天災就分外的吃勁，一個大富之家在一場大旱或是洪澇后就很可能會一貧如洗，再加上各種苛捐雜稅，古代人其實很不好過的，林北再聯想到剛才寨子里人的穿著，雖然對古代並不很了解，但是卻也能看得出來這些人很貧窮，於是林北倒有些慶幸了，現在他變成了一條巨蟒，憑藉這副身軀，野外幾乎不會有天敵，想必可以平安的活到死，比起辛苦勞作的那些農民，林北已經足夠幸運。

蛇信吞吐，林北現在已經能很熟練的運用蛇的本能，陽光的直射讓林北心中有些不喜，這也是蛇類的本能之一，隨後，林北感覺到前方有些清涼的氣息，於是下意識的朝那邊爬去，那裡有一座大山的輪廓。

爬出了很遠，林北回了下頭，寨子的圍牆那裡涌著許多人頭，應該都是在看他的，因為隔得太遠，林北也聽不到了，但是無外乎是在議論他，古代娛樂也很少，估計很長一段時間，林北都會是那個寨子的熱門話題，不過這些已經跟林北無關了。

巨大的蛇軀壓過田裡的枯草和植物，形成一條蛇道，隨著大山的越來越清晰，地形也在拔高，看著前方的綠意，林北心中有些喜意。

林北此人性格淡然，對大自然極為親近，要不然也不會在林業局一直做一個普通的調研員，在他看來，每天接觸大自然是很幸福的事情，勾心鬥角的事他也並不擅長，此時重新回歸大自然，林北的喜悅自然也在情理之中，而且他現在身為一條蛇，大自然才是最終的歸宿。

越近大山，林北的喜悅就越甚。

這座大山範圍應該很大，林北已經能看到古木參天，以林北的眼光，這些大樹都得有好幾百年的樹齡，放在現代肯定都屬於保護植物，另有各種藤蔓在大樹上纏繞，相對於外面的艷陽，森林裡顯得涼意十足，植物極具活力，就算此時沒有進去，也能感覺裡面空氣極為清新。

在進入森林的那一刻，林北腦子裡掠過一個念頭：「一路上居然沒碰到人，看樣子古代果然是地廣人稀。」

ps：已經在上班了，不過很快就會辭職，到時候專心這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