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六章 逃出

第兩百七十六章 逃出

陸皖晚真是對孟飛揚口中這個師父好奇極了,又是忍不住問道:「那要是我見到他,是不是應該要教他師祖啊?」

孟飛揚聽了陸皖晚這話,忍不住笑了,「那師父一定會打死我的,把自己的徒弟拐了做娘子,他一定會大叫『師門不幸』的。」

陸皖晚聽了又忍不住臉紅,嘴硬道:「誰是你的娘子,你不要胡說八道啊!」

「不管你承不承認,一直都是啊,平安就是最好的證據。」孟飛揚現在也不怕陸皖晚生氣了,理所當然地說道。

陸皖晚發現自己竟是無法反駁,索性轉過頭去不理她,現在太陽已經升到了當空,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她雙手抱著膝蓋,把腦袋窩進膝蓋來,閉上眼養起神來。許是因為吃飽了就容易犯困,陸皖晚保持了這樣的姿勢一會兒,就昏昏欲睡起來。

陸皖晚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等到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微微泛灰了,她猛然清醒了許多,發現身上披了一件外袍,一看是孟飛揚的,便立即抬頭四處尋找他的身影,卻是什麼都沒看到,現在頓時慌了起來。

陸皖晚站起身,看了看面前的火堆,那火熄滅應該沒一會兒,還留著些餘溫,想來人應該沒走多遠。陸皖晚只是在附近找了找,也沒敢走遠,找不到人,便又回到了河邊,心裡很有些恐慌,她並不怕孟飛揚丟下她。卻是怕他出了什麼事。

陸皖晚又在河邊等了將近半個時辰,還是沒有等來孟飛揚,心中越發慌了,料定孟飛揚定是出了什麼事,便決定去尋他。

陸皖晚剛走出沒一會兒,就在前面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她定睛一看,才確定那人就是不見了許久的孟飛揚,立即快步上前,走到他面前。氣憤地質問道:「你跑到哪兒去了?為什麼走開也不跟我說一下。」

孟飛揚聞言。臉上帶了些歉意,出聲解釋道:「我看你睡的香,便不想吵醒你,我本以為很快就能回來的。沒想到耽擱了些時間。」

陸皖晚方才也只是著急。看到人平已經安回來。也沒再說什麼,只是沒好氣地問道:「你去哪兒了,這麼久才回來?」

「我去抓了些野物。晚上我們要在這山裡過夜,光吃魚恐怕吃不飽,我便抓了些山雞野兔。」這般說著,便從背後拿出了一隻兔子和一隻山雞,兩隻獵物的腿都用藤條綁了,看塊頭都是不小,足夠兩個人飽餐一頓了。

陸皖晚眼神複雜地看了孟飛揚一眼,教訓道:「你自己傷都沒好呢,怎麼還弄這些,要是傷口再裂開怎麼辦……」

「你不用擔心我,我已經沒事了,不過就是些皮肉傷,養幾日就好了。」孟飛揚的心情似乎很不錯,笑著與陸皖晚說道。

陸皖晚也沒再說什麼,只是伸手拿過野物,悶聲不響地往河邊走去。

回到了河邊,陸皖晚將山雞和野兔剝了皮洗凈,便又點起了火,先把小一點的野雞架在火上烤。

孟飛揚坐在陸皖晚身邊,只靜靜地看著她,氣氛很是溫馨和諧。

「要是有鍋就好了,還可以煮雞湯……」陸皖晚看著架子上的烤雞,輕聲感嘆了一句。

「沒事的,這樣就很好了。」孟飛揚一直注視著陸皖晚,神情溫柔。

此時天色已經慢慢暗了下來,火光映照在陸皖晚的臉上,透出一抹不一樣的緋紅。

因為是肉食,烤雞自然是比烤魚更美味,等那雞烤熟了之後,陸皖晚與孟飛揚三兩口就分食了,陸皖晚胃口小,又吃了幾個果子,便差不多飽了,而孟飛揚因為受傷,也沒什麼胃口,剩下的那隻野兔,陸皖晚就決定明日留著當午飯。

夜幕降臨,林中的溫度一下子就降了許多,陸皖晚身上衣衫並不厚實,再加上林子里露重,濕意加寒意,讓她著實冷得夠嗆,只能靠近那火堆,汲取火光的一點點溫暖。

孟飛揚心疼陸皖晚,便把自己的外袍給她,卻是被陸皖晚拒絕了。

「你還受著傷,不能再著涼了,其實我也不怎麼冷,忍一忍就過去了。」陸皖晚說這話的時候,嘴唇都凍得發白了,十分沒有說服力。

孟飛揚看著她這模樣,無奈地點了點頭,靠近她身邊說道:「綰綰,你也知道我受傷了,不能著涼,咱們倆就靠近些,可以互相取暖。」

陸皖晚聞言偏頭看了看孟飛揚,眼中有些猶豫,但還沒等她猶豫完,孟飛揚已經伸手將她攬進了懷裡,輕聲說道:「這樣,我們就都不會冷了。」

陸皖晚的頭靠在孟飛揚的胸口,臉上頓時如火燒一樣,雖然這樣的動作以前在祁城的時候也是常有,但那時的心情和此刻完全是不一樣,她耳中聽著孟飛揚沉穩的心跳,覺得身體彷彿真的熱了起來,心臟也彷彿跟著他的心跳一起,「撲通撲通」直跳,這種感覺,從未有過,明明那樣心悸,卻不覺得難受,心底里竟還有些歡喜,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了孟飛揚的毒,只希望這毒能有葯可解……

許是孟飛揚的懷抱太過溫暖,沒過多久陸皖晚就睡著了,她的手抱著孟飛揚的手臂,似是怕他又突然離開一般,雖是在睡夢中,眉頭卻依然緊緊蹙著,那白皙的小臉上還殘留著些污痕,看著甚是可憐。

孟飛揚並沒有睡,而是一直注視著陸皖晚的睡顏,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撫平她蹙起的眉頭,但又害怕吵醒她,便只是在她眉頭間輕輕地撫摸,神情溫柔地好像撫摸什麼稀世珍寶。

天快亮的時候,陸皖晚悠悠醒來。發現自己依舊偎依在孟飛揚懷中,還緊緊抱著他的胳膊,臉頓時就紅的不行,卻也不敢立即放開,怕吵醒了同樣熟睡的孟飛揚。

她只能一點一點地從孟飛揚懷中挪開,微微抬起頭來,就見到孟飛揚睡著的側臉,如墨的長發靜靜流淌在肩邊,劍眉微蹙,深邃的眼睛此時緊閉著。只能看到睫毛垂下來的陰影。俊挺的鼻樑勾勒出完美的側臉。也許是非常疲累的關係,他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微嘟的嘴唇也為這張完美的俊臉添上了一絲童趣,平日的清冷似乎盡數卸去。竟顯出一點可愛的感覺來。

「看什麼?」孟飛揚忽然睜開眼。含笑看著陸皖晚問道。

陸皖晚只微微愣了愣。竟鬼使神差地回道:「看你好看啊。」

孟飛揚唇角的笑意頓時更盛,悠悠問道:「那……好看嗎?」

「還不錯,就是……比我差一點。」陸皖晚神情如常地回道。她覺得自己當真是近墨者黑了,傳染了某人的厚臉皮。

孟飛揚伸手,有些輕佻地抬起陸皖晚小巧的下巴,淺笑調侃,「哪家小娘子,如此傾城國色,為夫真是三生有幸。」

陸皖晚臉皮再厚,這時也不禁紅了臉,拍開了孟飛揚的手,眼神躲閃地說道:「行了,別玩兒了,快起來洗漱吧。」說完陸皖晚便已是起身走到了河邊。

孟飛揚臉上依舊帶笑,亦是站起身來,看著湖邊洗漱的佳人。

河邊那垂目梳洗的美人,蔥尖一樣的指頭穿過烏黑的發,她嘴角淺淺一抹笑,便將最最寡淡無味的黑白兩色襯出酒醉微醺的恍然。側耳聽,她似乎哼著小曲在唱,「碧窗下畫春愁,撈一筆,畫一筆,想去歲光景。描不成,畫不成,添惆悵…………」

孟飛揚就這樣靜靜看了好一會兒,才又抬頭朝著天空看了看,片刻之後,便同陸皖晚說道:「綰綰,今日我們或許能離開這裡了。」

陸皖晚激動地轉身,欣喜問道:「真的嗎?」她的臉上還猶帶著水珠,在朝陽映照下,好似發光的水晶。

孟飛揚點點頭,臉上的笑容越發溫柔。

陸皖晚這時候已經小跑到孟飛揚面前,眼睛微微發光地問道:「我們真的可以出去了嗎?怎麼出去?」

孟飛揚伸手摸了摸陸皖晚的頭髮,才開口回道:「我昨夜觀天象,今日午後山中應會有大霧,能見度只數十步,我們可以趁著這大霧,離開此處下山去。」

陸皖晚聞言,卻仍有些疑慮,「山中有霧,山下也有霧嗎?」

霧氣會蔓延到山腳,而且已是過去了一日多,那些守衛的士兵定是也疲乏了,我們小心一點,應該能逃脫。

陸皖晚又是思忖了一會兒,才點頭說道:「好,那我們下午就走,不管怎樣,都要試一試,總不能一直被困在山林里。」陸皖晚此刻心中仍是十分擔憂平安她們,想著早些出去,也能早些與她們相會。

陸皖晚和孟飛揚吃了些東西,便等著大霧的到來,陸皖晚心中焦急,過一會兒就要看看天上,脖子都看酸了,惹得孟飛揚一直笑她,「再仰著頭你脖子都要掉下來嘍,別擔心,很快就會起霧了。」

陸皖晚這才揉著脖子低下了頭,又是安靜地等了一會兒,便看到林子絲絲水汽增加,眼前的空氣漸漸粘稠起來。

不一會兒,大霧把他們兩人團團裹住了,孟飛揚即刻牽著陸皖晚,準備下山,還回頭叮囑她,「一會兒一定要跟緊我,此刻霧正大,不要在林子迷失了方向。」

陸皖晚乖順地點了點頭,緊緊跟在孟飛揚身後,兩人在大霧中摸索下山。

陸皖晚也不知道他們走了多久,只感覺天似是漸漸黑了起來,配著大霧,山中景色越發模糊,她一點也不敢離開孟飛揚,緊緊握著他的手,艱難前行。

又是走了一會兒,孟飛揚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在陸皖晚耳邊輕聲說道:「前方就有守兵,你小心一些,我帶著你用輕功闖過去,你記得,抱緊我。」

陸皖晚立即點了點頭,孟飛揚便伸手抱住她,快速地往山下掠去。

此時天已經快黑了,陸皖晚在孟飛揚懷裡,其實並看不見什麼,只依稀聽到耳邊似乎有人聲,但孟飛揚的速度極快,片刻之後,那些人聲便漸漸遠了,直到再也聽不見。

駐守在山腳下的十幾個士兵正在原地支火灶飯,他們點了一個大大的火堆,以此來驅散大霧。

碩大的行軍鍋中煮著一些野菜粟米,一大鍋粘稠的,看著便沒什麼食慾。

一個身材略矮的士兵拿著大鐵勺百無聊賴地在鍋中翻攪著,神情煩躁地看了眼四周的大霧,忍不住抱怨道:「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不知道咱們要待到什麼時候。」

另一個坐在他對面的瘦高個,手中拿著一個碗,從大鍋中舀出一些米粥,盛到碗里,一邊吹涼一邊說道:「就熬著唄,什麼時候林子里的人耐不住出來了,咱們就可以解脫了,不過我就怕那裡頭的人早都死了,咱們在這兒受了也是白守。」

「誰說不是呢,我看還不如直接進了林子,不管是死是活,先搜一遍再說,也好過在這裡乾等。」一個年紀略小,娃娃臉的士兵說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們殿下要抓的那人,可不是一般人,當時我在那露台上放箭,可親眼看到那人中了三四箭,還能帶著一個人逃走,你說這武藝得有多高強,這林子里地勢險峻,遮蔽物又多,咱們進去啊,只會給人送菜。」另一個年紀較大,彷彿是弓箭手的士兵說道。

「那人不是受傷了嗎,而且還中了毒,哪裡還能那麼厲害。」娃娃領士兵顯然不信地說道。

「就說你們這些後生就是不知道利害關係,這天下多少能人,我看那人不是那麼容易死的,咱們現在一群人守在山腳,有什麼事可以立刻叫支援,拼著人多自是能將他抓住,又不會消耗咱們的兵力,最是穩妥了。」老兵滿足地喝了一口熱騰騰的米粥,悠悠說道。

娃娃臉士兵卻依舊焦躁,看著大鍋中的米粥,面帶厭惡地說道:「這都吃了幾餐米粥了,我嘴巴都淡出鳥來了,真想進林子里弄些野味打打牙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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