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一章 龍抬頭
第兩百八十二章
「什麼!你說詩詩跟著劉士安一起走了!?」陸皖晚聽下人來稟告這個消息的時候,驚地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提著裙子就要往外面跑。
孟飛揚立即伸手拉住了她,安撫著說道:「你別著急,有暗影衛跟者呢,他們不會有事的,這既然是詩詩自己的決定,你去勸她也沒用,你應該比我更了解詩詩吧,你覺得她會是一個聽勸的人嗎?」
陸皖晚聞言氣餒地跺了跺腳,皺眉說道:「我不是擔心她嗎,詩詩跟那劉士安不一樣,她在京城麻煩事不少,要是出了事怎麼辦,別的都先不說,就算遇到那君子莫的人也是麻煩。」
「放心吧,我多派些人跟著就是了,一定不會讓她有什麼事的。」孟飛揚知道陸皖晚很在乎詩詩她們,便這般安撫她道。
陸皖晚點了點頭,但孟飛揚雖這麼說了,她心中仍是有些不踏實,總感覺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以至於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陸皖晚都是在擔驚受怕中度過,就怕聽到關於詩詩的噩耗,還好那暗影衛過一段時日就會傳消息過來,劉士安確實是回了京,詩詩也同他一起,劉士安並沒有像孟飛揚所說的有什麼特別的舉動,而是整日都將自己關在屋子裡,也不知道在倒騰什麼東西,詩詩則每日照顧他的起居,二丫和大虎也跟他們在一起,詩詩現在每日里除了要照顧劉士安和兩個孩子。也會找些替別人抄書的夥計,貼補家用。
陸皖晚聽了暗影衛的彙報之後是有些生氣的,詩詩從前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在教坊的時候,連穿衣洗手也是要丫鬟伺候的,後來離開了教坊也就沒那麼講究了,但衣食住行也是有丫鬟伺候的,哪裡會像現在這樣,不禁要伺候一大兩小,還要賺錢貼補家用。這劉士安堂堂一個大男人。要一個女人養著,也未免太過分了。
陸皖晚心中本來對劉士安還是十分愧疚的,但現在卻是氣憤多一些,恨不得立馬將詩詩從他身邊帶回來。
而孟飛揚卻是不以為然。與陸皖晚這樣說。「他們兩人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詩詩若不是喜歡劉士安,也不會心甘情願地為他做這些事。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你便不要再摻和了。」
陸皖晚聽過後很是氣餒,但想想也覺得孟飛揚的話也有道理,便不再糾結了,只希望劉士安能明白詩詩的苦心,不要讓她白白付出。
日子不知不覺就到了二月,二月初二這一日,是傳統的「龍抬頭」,每年到了這一日,家家戶戶都要給小孩兒剃頭,俗話說「龍不抬頭,天不下雨」,龍是祥瑞之物,又是和風化雨的主宰。農曆二月二,人們祈望龍抬頭興雲作雨、滋潤萬物,便素有「二月二剃龍頭」的說法,民諺說「二月二剃龍頭,一年都有精神頭」。而且正月里剃頭一直被人們視作忌諱,所以每到二月初二這一日,那些剃頭攤子都是生意興隆。
這一日一大清早,陸皖晚就將平安從床上拉了起來,然後用特殊的熏香熏床炕,美其名曰,熏蟲兒。二月二正是驚蟄前後,百蟲蠢動,疫病易生,熏蟲祈望龍抬頭出來鎮住毒蟲。
但平安可不知道這些習俗,他向來喜歡賴床,天剛蒙蒙亮就被叫醒,起床氣可是不輕。
平安坐在軟榻上不理睬陸皖晚,陸皖晚也不管她,兀自將丫鬟們端上來的早餐擺到桌上。
平安聞到香味,眼睛就黏到桌上的那些點心上了,小臉掙扎了一下,才扭扭捏捏地下了塌,走到陸皖晚身邊,抱著她的腿,仰頭問道:「娘,今天早上咱們吃什麼啊?怎麼這麼香啊?」
陸皖晚低頭,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故意板著臉說道:「你剛才不是說討厭娘親,不要理娘親的嗎。」
平安立即一臉無辜地說道:「我有說嗎?娘您一定是聽錯了……」
陸皖晚看著他這無賴的模樣,當真是哭笑不得,心想著真是跟他爹一模一樣。
陸皖晚正這樣想著呢,孟飛揚就從屋外走了進來,他今日穿了件玄色箭袖錦袍,顯得容貌越發清雅絕倫。
陸皖晚一抬頭就看到他,臉頰不由自主就紅了,這些日子兩人雖然親密了許多,但陸皖晚晚上還是同平安一起睡的,兩人此刻的狀態,倒不像夫妻,更像戀人。
「平安你又惹你娘不高興了嗎?」孟飛揚進屋看到陸皖晚和平安的模樣,就沖著平安眨了眨眼問道。
平安立即就轉移了陣地,跑去抱孟飛揚的大腿,還很是諂媚地拍馬屁,「父親,您今天真好看。」
「嘴這麼甜,是吃了什麼糖?」孟飛揚笑著將平安從地上抱起來,問道。
平安噘著嘴,又是看了眼桌子上的吃食,似是咽了口口水,才回道:「沒有吃呢,正等著吃點心呢……」
「看他那饞樣,也不知道是像了誰了。」陸皖晚無奈一笑,搖頭道。
「我倒是覺得平安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孟飛揚這般說著,就已經抱著平安在桌邊坐下,指著桌上一點金黃的糕點問道,「平安可知道這是什麼?」
「好吃的點心。」平安聞著那糕點的香味,心不在焉地回道。
「這是棗糕和米糕油煎而成,專門是在二月初二這一日吃的,名叫熏蟲糕。」孟飛揚與平安解釋道。
「那我可以吃一塊嗎?」平安睜著眼,萌萌地與孟飛揚問道。
孟飛揚夾了一塊到面前的碟子里,然後說道:「這東西不怎麼好消化,只許你吃兩塊,不可貪嘴。」
平安得了應允。立即伸出小手拿起糕點,但也不急著吃,又是怯怯地看了陸皖晚一眼。
「吃吧,可別太著急了,慢慢吃,小心別噎著。」陸皖晚無奈地笑了笑,說了一句。
平安這才放心地品嘗起美食來,這熏蟲糕煎得脆脆的,卻又不是很油膩,且有棗子和大米的香甜。很是合小孩子的胃口。
平安一口氣吃了兩塊。又是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手指,這才將視線艱難地從那疊還剩許多的熏蟲糕上移開,乖乖地喝著陸皖晚盛給他的雞肉粥。
孟飛揚平日里不怎麼吃甜食,今日也連吃了幾塊熏蟲糕。看來這糕點也挺合他的胃口。
三人用過了早飯之後。陸皖晚就讓丫鬟們把平安放在軟榻上。然後在他脖子上系了個塊白布,準備親手給他剃頭。
平安還不知道陸皖晚要幹什麼,在軟榻上扭來扭去。轉頭與陸皖晚問道:「娘,我們這是要幹什麼啊?」
陸皖晚將平安的頭擺正,觀察了一下他頭上生長地十分茂盛的頭髮,微微笑了笑,回道:「娘親給你剃頭啊,今天是二月初二,就是要剃頭的日子。」
平安還是十分稀罕他那一頭頭髮的,聽陸皖晚說哦要給他剃頭,立馬伸出小胖手將腦袋捂住,身子躲到旁邊說道:「不剃頭,我不要剃頭!」
陸皖晚眼明手快,立馬將他抓過來,一邊哄道:「平安乖,娘一定會幫你剃一個好看的頭,別害怕啊。」
平安身子小小,也很是靈活,左躲右閃了一會兒,就滾到了軟榻底下,在裡面與陸皖晚喊著:「就是不要剃頭!」
陸皖晚無法,只能跪在地上,往軟榻底下看,連哄帶騙地說道:「平安乖,你快出來,裡面臟,你一會兒只要乖乖剃了頭,娘給你做好吃的點心,你不是喜歡吃炸丸子嗎,娘允許你今天晚上吃五個丸子,好不好?」
作為一個小吃貨,平安在丸子和剃頭之間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自己寶貴的頭髮,沖著陸皖晚搖搖頭,很堅定地拒絕,「不要!」
陸皖晚氣極,又無法把平安從軟榻底下撈出來,只能直起腰來,扭頭對著坐在一旁的孟飛揚說道:「你看看你兒子!」
孟飛揚一臉無辜,心中想著平時愛的不行的時候都是「我兒子……」,現在怎麼又變成「你兒子」了。不過孟飛揚這時候當然不會說這種話惹怒陸皖晚,只是清咳一聲,起身走到軟榻旁蹲下,對著底下的平安說道:「快出來吧,你看你娘都生氣了,你要是乖乖聽話讓你娘給你剃頭,過幾日父親就帶你出去逛街。」
平安聽了孟飛揚的話,眼睛頓時一亮,「真的?父親不會騙我吧?」
「父親什麼時候騙過你。」
平安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總算是從軟榻底下爬了出來,伸出小手指,與孟飛揚說道:「我們拉鉤鉤。」
孟飛揚也伸手與他拉了鉤,平安才滿意了,由著孟飛揚將他從軟榻底下抱出來,重新坐回了軟榻上。
陸皖晚還在生氣,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平安的臉,氣鼓鼓地說道:「你看你,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一會兒丫鬟姐姐們還得給你重新洗澡,衣服也弄髒了,你能不能消停點兒啊,不就剃個頭嗎,有那麼不情願嗎?」
平安噘著嘴,眼神哀怨地看著陸皖晚,「人家想跟父親一樣好看嗎,父親的頭髮那麼長……」
陸皖晚聽了他這個解釋,忍不住笑出聲,將他的小腦袋板正,忍不住嘀咕道:「這麼小年紀就這麼這麼臭美,也不知道隨了誰……」邊說邊瞟了一旁的孟飛揚一眼。
孟飛揚無辜躺槍,表示自己真的不是臭美的人啊,他是天生麗質難自棄……
陸皖晚終於能順利地給平安剃頭了,為了遏制自家兒子臭美的惡習,他準備給平安剃個光頭,男子漢就是要光頭才好看嗎!
有這麼一個坑兒子的娘,小平安真是前途多舛啊……
這邊陸皖晚正興緻勃勃地給平安剃頭,那邊外面的侍衛進來在孟飛揚耳邊低聲稟告了些什麼,孟飛揚便不動聲色地走了出去。
影梟候在外面,見到孟飛揚出來,正要開口說話,孟飛揚與他打了個手勢,兩人走出院子,孟飛揚才開口問道:「有什麼事,不是叫你最近不用回來嗎。」
「主子,出事了,詩詩姑娘她……被朝廷的人抓走了。」影梟神情凝重,語氣艱澀地說道。
孟飛揚頓時眉頭一皺,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沉聲說道:「不是讓你們好好保護她的嗎,究竟是怎麼回事?」
「其實也不能怪下面的人,當時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們根本就沒機會出手,而且那劉士安簡直是瘋子,詩詩姑娘也是為了救他才被抓的。」影梟神情十分憤慨地說道。
「先別說這些,你同我仔細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影梟這才把事情的原委道來,大周從高祖開始,在二月初二這一日就一項重要的國策,每到這一日,朝廷就要舉行重大儀式,讓文武百官都親耕一畝三分地,且皇帝和皇子們還要首當其衝,以身作則,在京郊的皇家田地裡面耕種。
這項儀式京城的百姓們也都知道,所以在二月初二這一日,全城的百姓便都要恭迎聖駕,直到聖駕出城,他們才能起來。這一日大清早,已是半月沒有出過房門的劉士安突然從房間里出來,在詩詩和兩個孩子都在熟睡的時候,離開了他們所住的那個小院。
一直在暗中保護幾人的暗影衛立即就發現了不對,自是馬上跟上那劉士安,只是那劉士安似是知道有人跟著他,直接就進了最熱鬧的早市,在人流簇擁中,暗影衛就這樣將人跟丟了,他雖是懊惱,卻無濟於事,只能叫消息報告給了影梟。
影梟當時就覺得有劉士安可能要有什麼行動,便派一部分人繼續守在小院里,另一部分人在城裡尋找劉士安的蹤跡,但因為今日皇帝要出城,所以京城中守備格外的森嚴,暗影衛們行事便更加束手束腳,京城這麼大,要將一個人找出來著實不容易。
等到了中午時分,皇帝的御駕離開了皇宮,御駕順著京城大街出了城門,走出沒多久,就出了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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