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兩千萬票房高么？

王京和張蔓玉離開了，陳平安坐在沙發上得意的笑，香煙快要燒到手指都沒有察覺。

矮牛規規矩矩坐在一邊，心裡震動不已：陳先生果然是有背景的，難怪向先生對他那麼好。聽說他好像是從洛杉磯回來的，難道他與美國那邊的幫派有瓜葛？

尚各雲頓皺著眉頭坐在陳平安對面，沉默許久終於忍不住說道：「陳，你今天的舉動，讓我很失望，很不紳士。」

陳平安滅掉煙頭：「老尚，我知道你很難理解，不過你想過沒有，咱們回到香港等於是白手起家，如果不用些特殊手段，如何能夠在競爭激烈的香港影壇站穩腳跟？每個人的第一桶金總是充滿了原罪，我也不能免俗。但我可以保證，我的第一桶金中，原罪是最少的，甚至隨著時間流逝，原罪會完全轉化為功德。現在他們倆或許會恨我，但若干年後，當他們功成名就驀然轉身時，會發現今日在我威逼下作出的決定，會是怎樣的正確！」

陳平安這番自我貼金的話，對尚各雲頓多少還是有幾分觸動的。他思考片刻，問道：「陳，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假如那個maggie小姐剛才不答應你，你是否真的會讓人對她做出那種殘忍的事情？」

怎麼可能呢？我是那麼壞的人么？

陳平安剛回到香港的時候，從沒想過用這種手段來發展自己的事業。但今晚王京的前倨後恭，忽然讓他發現了一條捷徑。他有時間等，可香港電影沒時間等，他必須儘快建立屬於自己的娛樂帝國。

至於說張蔓玉剛才不答應……那不可能。只要矮牛把十幾個壯漢叫來往那一戳，張蔓玉必定崩潰。

說白了，別看他說的可怕，但都是嚇唬人的，他的節操還不至於掉到那種份上。

「老尚，雖然咱倆認識的時間不長只有幾個月，但這幾個月來，咱倆天天在一起，我覺得應該是朋友了。你對我也應該比較了解，你覺得我會是那種人么？」

尚各雲頓對這個答覆很滿意：「陳，我相信你，就像我一直相信你會成為一名國際矚目的大導演一樣。不過這樣的事情我希望越少越好，我不想我的朋友墮入魔鬼的懷抱。」

陳平安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然後對矮牛說道：「今晚的事情，你不許對任何人說，哪怕二叔也不行，聽到了么？」

「放心吧陳先生，矮牛的嘴很嚴的。」

「那就好。我這人很容易相信別人，不過當有人背叛我的信任時，我會讓那人生不如死。相信我，我絕對有那個能力。」陳平安的語氣很平和，可聽在矮牛耳中卻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他不停點頭，甚至以關二爺名義起誓，保證不會說出半個字。

大棒從來都要與胡蘿蔔共同使用，敲打完矮牛，陳平安又丟出了胡蘿蔔：「矮牛，有沒有興趣拍戲？」

「演電影？」矮牛從來都是打打殺殺，哪想過有一天會有人會請他拍戲，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旁邊的尚各雲頓急了：「陳，你不會忘了對我的承諾吧？」

「急什麼，我早就把你算進去了。你是我兄弟，我不關照你關照誰？矮牛，你也好好考慮一下，跟我拍戲，不但有錢拿，還能出名。你想想看，將來你的小弟們在大屏幕上看到你，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應該會很爽吧？「那就多謝陳先生看得起矮牛。」

「陳，你準備拍什麼類型的電影，兩千萬的香港票房恐怕不太容易吧？」

兩千萬票房高么？

新戲票房兩千萬，是陳平安和王京以及張蔓玉立下的賭約。之前張蔓玉被陳平安逼得沒有退路時，是王京當和事佬，提出自己和陳平安之間的賭約，把張蔓玉也算進來。如果今年聖誕檔期陳平安的新戲能夠上映，而且能達到兩千萬，他們兩人一起加入陳平安即將成立的電影公司。

王京的算盤打得很漂亮，他其實並不看好陳平安的新戲，甚至懷疑陳平安的新戲是否能在聖誕節上映。如果陳平安輸了，他們不用再擔心陳平安糾纏；但如果陳平安贏了……能導演出兩千萬票房的電影，這樣的公司倒是值得期待。

陳平安沒有點破王京那點小心思，他是鐵了心要把兩人簽到旗下，至於票房……要是連兩千萬都達不到，那他乾脆找盆水淹死得了！

「陳先生，現在咱們去哪兒？」

王京和張蔓玉這檔子事兒，折騰了快兩個小時，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對於矮牛來說，這個時間睡覺顯然太過奢侈，但他不確定從美國回來的陳平安的作息習慣如何。

陳平安也不想睡覺，他知道今晚恐怕是自己最後的一次瘋狂，從明天起，他就該全身心投入到建立自己的娛樂帝國事業中了。

「今晚還沒喝酒唱歌馬殺雞呢，正好也讓老尚領略一下東方女性的魅力。」

……

陳平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看著懷裡兩個白花花嬌軀，回想起昨晚一皇二鳳的瘋狂，他忍不住又加賽一場。

一個多小時后，兩個小姐一左一右送上香吻離開，陳平安立刻找來紙筆開始創作劇本。

「嘿，陳！」穿個大褲衩滿面紅光的尚各雲頓刷著牙遊盪到陳平安身邊，「你在畫什麼呢？」

「劇本。」

「哦舍特！」尚格雲頓一激動把漱口水咽了下去，「陳，你這麼快就有構思了？」

「快么？老尚，你要學會香港拍戲的快節奏。」陳平安停筆，打量尚各雲頓一番，「昨晚感覺怎麼樣？」

「外瑞古德！陳，我很慶幸自己當初做出了正確選擇，跟你一起來到香港，東方女性的魅力太棒了。」

正確你妹！我跟你說的口都幹了，你還半信半疑，尼瑪找個小姐你就立刻正確了，這都什麼人啊！難怪剛才見那個小姐走的時候，走路姿勢那麼怪異。

不過也好，食髓知味的尚各雲頓痴迷東方女性，這讓陳平安長出一口氣。他回到香港，並沒打算立刻為這廝開戲，至少明年不可能。他曾較為擔心這廝會因此炸刺，最後撂挑子返回美國，不過現在顯然沒必要那麼擔心了。

隨便聊了兩句，尚各雲頓就被陳平安打發去客廳看電視學習粵語，他自己則是抓緊時間寫劇本。

臨近中午，門鈴聲響起，尚各雲頓把一個中年人帶到陳平安的房間：「陳，他說是來找你的。」

「找我？」陳平安停筆，疑惑打量對方。

這個中年人瘦瘦高高身形單薄，戴著副金絲眼鏡一副文質彬彬模樣。西裝雖舊但很乾凈，看得出應該是來之前特意捯飭了一番。

「你哪位啊？」

「您就是陳先生吧，在下張子揚，是祥哥讓我來找您的。」

「哦，是你啊，快請坐。老尚，快去給張先生倒杯茶。」

「當不得當不得，陳先生還是喊我阿揚好了。」張子揚姿態擺得很低，欠身坐下，「我聽祥哥說，陳先生想要成立電影公司，缺少司法方面的人，不知道陳先生有什麼要求？」

「你先自我介紹下吧。」

很正常的一句話，卻讓張子揚如坐針氈，猶豫許久，才開始自我介紹。

他以前的確是個律師，事務律師。但是出道以來只打過九場官司，而且是九連負，得了「就不贏」的綽號，自此再沒人找他打官司。他是家中獨子，要贍養父母，還有老婆和兩個孩子要養，因此日子過得非常拮据，全靠老婆在外面打零工賺錢養一家六口。

為此他沒少遭人嘲笑，連親戚朋友都瞧不起他。幾年前他終於想通，不再死抱著律師牌照，通過娘家人的關係，在無線混上了長期群眾演員，雖然掙得少，但總歸有錢賺。

王京在無線拍過電視劇，對他的經歷多少有些了解。當他從王京口中得知陳平安要成立電影公司，缺少司法方面人才時，他就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

雖然是新成立的公司，但總算是份正當職業，總比群眾演員有一天沒一天的要好。所以他特意翻出了當年的西裝，洗乾淨熨平，精心捯飭一番來見陳平安。

「就不贏？有意思。」陳平安淡淡的笑著，「如果你是我，會用像你這樣連一場官司都打不贏的人么？」

張子揚黯然搖頭。

「那你為什麼要把這些告訴我？你完全可以編造一些輝煌的過去來蒙我，反正我剛從美國回來，短時間內肯定查不出你的底細。」

張子揚吭哧了好一會，才說道：「我覺得您需要的人，主要負責的應該是公司運作方面遇到的法律條令，以及各種制定各種合同範本提防合同詐騙，基本上不需要打官司，我覺得我可以勝任。」

「哈哈哈哈！」陳平安放聲大笑，笑得尚各雲頓稀里糊塗。

張子揚滿臉失落，站起來很禮貌的說道：「對不起陳先生，打擾您了。」

「等一下！」陳平安叫住他，「作為一名事務律師你可能不勝任，但你的誠實打動了我。而且就像你說的那樣，我需要的人，並不需要替我打官司。」

張子揚轉身，激動的看著陳平安：「這麼說，陳先生您肯用我了？」

「沒錯。薪水暫定兩千，視能力決定升降，年底另有分紅，你有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