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虎豹軍

距離衛征不到十米遠的一個小夥子，從年齡上看只有二十歲不到。

也許是被韃子關押這一個月來從未吃飽的緣故，本來就瘦弱的身體，此時此刻，顯得更加弱不禁風。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年輕小夥子的眼睛里，卻充滿了不為人知的無盡仇恨。

此時此刻，他正和面前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漢子一臉不服氣的爭執什麼。

也許是中年漢子的一句話激怒了他，剛剛還是強忍怒火，將各種仇恨儘可能壓在心底的小夥子，就好像火山爆發一樣，對著中年漢子大聲吼道。

「忍….你讓我忍到什麼時候…..」

「全家上下都被韃子給殺了，現在好不容易碰上一個殺韃子的機會，你竟然要讓我放棄….不行，我絕對不走，我就要跟著他們一起殺韃子，為家人報仇…..」

「可是他們是土匪，一旦當了土匪，就永遠沒有回頭的機會了，即使你殺了韃子，也會被官府追捕的…..」中年漢子似乎忘了站在身邊的長槍手，一臉焦急的失口說道。

心中只剩下仇恨和復仇的小夥子直接表示無視，仍然無動於衷的說道：「土匪怎麼了….只要他們殺韃子，去當土匪也無所謂….如果今天我走了，也許一輩子就沒有機會殺韃子，為親人報仇了，所以，我絕對不走…..」

「還有，現在周圍到處都是韃子騎兵，我們走了以後能去那裡去？最後還不是要被韃子抓到滿洲當奴隸，一輩子給韃子當牛做馬，屈辱的過一輩子…..」

「如果這樣的話，我寧願留在這裡當土匪，至少當土匪還能殺韃子，報仇……」

說完，也不等面前中年漢子有所反應，直接大步走到距離衛征不到五米處。

一臉誠懇的跪在衛征面前，大聲說道：「大當家的，我是蘑菇峪的百姓。韃子來了以後，不僅殺我全家，而且連我媳婦都都被他們……這個深仇大恨無論如何我都要報，所以，我懇請大當家的能收下我，讓我跟著你們一起殺韃子，為死去的親人報仇…..」

對眼前這個有自己想法的小夥子，衛征從心底表示滿意。

對著他儘可能語氣平靜的問道：「小兄弟，我剛剛說了，在我們山寨，有著比軍隊更加嚴厲的軍規，不然，我們兄弟也不會輕而易舉的殺死十幾個韃子。不知道你能不能忍受這些規矩，天天跟著大家一起進行訓練，練習殺韃子本領…..」

決定要加入山寨的小夥子想也沒有想就回答。

「大當家的，我們都是種地的農民，沒有什麼辛苦受不了的，你就收下我….」

「好….」面對第一個要求加入山寨的小夥子，激動的衛征直接大聲叫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代表山寨收下你….」

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

轉眼間，站在面前的五十個百姓就有整整32個人站到衛征指定位置，願意參加山寨。

看到這裡，王峰臉上也不由的露出一副信服表情，對著衛征激動說道。

「大當家的，你真是太神了，幾句話下來，就能讓這些人心甘情願加入我們山寨….」

衛征一臉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回答：「王大哥，我剛剛說的話你都記清楚了。就按照我剛剛說的順序，到剩下的百姓面前去說一遍，鼓動他們參加我們山寨…..」

王峰激動的保證道：「請大當家的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給咱們山寨招到更多的兄弟…..」

一天**馬不停蹄，山寨在蘑菇峪繳獲的各種糧食和物資才全部被運回山寨。與此同時，184個願意加入山寨的青壯年，也跟隨運糧大隊一起進入山寨，成為山寨一員。

因為山寨實力擴充，衛征原來的房間已經被改為山寨專門用來議事的聚義廳。

在蘑菇峪意外繳獲的一張老虎皮，在衛征看來，非常糟蹋的鋪在聚義廳主位，成為所謂的老虎椅，也就是自己專座。

主位正下方，非常整齊的擺著兩列非常簡陋的木凳子，作為部下座位。

一眼掃過去，不大的聚義廳除了簡陋一點，其他方面已經給和自己印象中的土匪窩基本沒有太大區別。

此時此刻，衛征正坐在老虎皮座位上，一臉凝重的思考心中剛剛醞釀出來的一個大計劃：改編山寨，擺脫土匪身份……

衛征雖然不反感自己的土匪身份，但是，通過幾天前第一次了解到普通百姓對土匪的看法后。衛征心中馬上湧起一個想法，如果自己不儘快擺脫土匪身份，贏得一個可以讓百姓接受的身份，那自己就永遠不可能發展壯大，只能一輩子當一個小土匪。

因為，沒有太多百姓會主動加入讓自己鄙夷的土匪。

王峰和趙雲兩人剛剛坐到自己座位，衛征就搶先一步開口問道。

「趙大哥，王大哥…..你們說，咱們土匪這一行在百姓中的印象怎麼樣…..」

「肯定不好…..」王峰搶著回答…..

「在普通百姓眼裡，咱們土匪就是無惡不作的代名詞…..提起土匪，所有老百姓都會談虎色變，避的遠遠的，深怕遭到我們這些土匪的禍害。」

趙雲緊隨其後支持道：「老趙說的不錯，在咱們大明朝，土匪絕對是一個人人喊打，不受百姓待見的行當。除非實在沒有辦法繼續活下去的情況下，百姓才會進山當土匪….」

衛征點了點頭，一臉若有所指的反問道：「既然如此，不知道兩位大哥有沒有想過脫離土匪這個行當，將身上的土匪外衣給去掉…..」

「當然想…..」兩個人就好像商量好了的一般，一臉急切的齊聲回答。

與此同時，一絲前所未有的激動表情就浮現到兩人臉上。

很明顯，兩人早就對土匪這個行當厭倦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適合的機會而已。

不過，這種激動表情剛剛在兩人臉上維持十秒鐘，就慢慢變得黯然起來。

年齡最大的趙雲先是長嘆一口氣，然後才說道：「大當家的，你的想法雖好，但是卻沒有辦法實現….」

「在咱們大明朝，從咱們當土匪的那一天開始，咱們的戶籍就被官府取消，成為各地官府都可以進行追捕的匪徒。如果我們不繼續當土匪，在沒有戶籍的情況下，根本走不出去眼前這座大山。」

「是啊….對於我們這些土匪，山外的官兵可是喜歡得很。他們不敢真刀真槍的和韃子干仗，卻喜歡來圍剿咱們這些沒有太多戰鬥力的土匪，用我們的腦袋冒充軍功。所以，我們要想得到官府認可，重新擁有大明百姓戶籍，至少官府那一關是不可能通過的….」一臉黯然的王峰隨後贊同道。

衛征搖了搖自己腦袋反問道：「是誰告訴你們我打算投降官府的。再說了，以咱們大明現在的情況，即使我們重新做回百姓，我敢肯定：用不了多長時間，又會被官府逼得不得不走上土匪這條路….」

王峰和趙雲都深以為然的點頭表示贊同，因為他們之所以會成為土匪，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官府不作為，為了不至於餓死，不得不為之。

就在這時，衛征再次開口道：「我心中的想法是：趁著韃子兵犯遵化的有利時機，給我們換上一個好點稱呼，擺脫土匪身份….」

「比如說專門打韃子的義軍什麼的。只要我們能把這個義軍的旗子給豎起來，再多打兩次韃子，咱們的威名就會在遵化境內迅速傳開。到時候，百姓提起我們的時候就會豎起大拇指，而不是向以前那樣，對我們充滿鄙夷….」

「另外，有了義軍的身份后，我們就可以借打韃子的由頭在百姓中間進行招兵，不斷擴充我們實力，將我們的威名給宣揚出去。到時候，就算是韃子撤退了，官府也不敢隨便過來圍剿實力強大的我們。」

兩個人雖然還不能看到山寨改名后可能給自己帶來的巨大好處。但是，有一點他們清楚，只要自己成了義軍，就能徹底擺脫人人鄙夷的土匪身份。

衛征剛剛說完，王峰就激動的問道：「大當家的，義軍好，我支持咱們山寨豎起打韃子的義軍大旗，招兵買馬，抗擊韃子…..」

激動的趙雲也是急不可耐的支持道：「我也支持咱們山寨改成義軍，擺脫土匪身份….」

衛征臉上不由的露出一副滿意笑容，對著兩人大聲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這麼定了。從今以後，我們山寨的一眾兄弟就叫做『虎豹軍』，義軍軍旗上就寫上『驅除韃虜，替天行道』八個大字。」

「從今以後，只要有我虎豹軍在的地方，不管是韃子還是助紂為虐的官軍，都是我們虎豹軍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