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涼亭粉黛 宮裝晚慌

第一百三十章 涼亭粉黛 宮裝晚慌

這驚心動魄的一幕,盡數收入落重殤的眼中。

他就躲在不遠處的一棵古樹上。

本來嘛,看著慕夕出現危險,他立馬想衝進去,將她帶走。但臨到跳下樹去的那一刻,他忽然駐足了,因為他聽見有人喊道「護駕」倆字兒。

護駕?

莫非那圈中少年是皇上?

除了皇上需要護駕,還有誰能擔得起這倆字兒?

於是,他又重新在樹梢上坐好,好整以暇的觀看著場地中那一群人打的轟轟烈烈。

果不其然,待將那巫狼族掌教上官霍捆綁起來后,所有人都以那少年馬首是瞻。雖然那少年並未表露身份,但通過他隨行的人的態度可看出,他的身份確實不一般呢。

南宮長歌神色凝重將慕夕從上官墨懷`萬$書$吧```nsb`m中抱了過來,上官墨本想說些什麼,但見他臉色陰沉的似乎要吃人,便嘆了一口氣,往旁邊挪了挪。

巫狼族留下一些人收拾殘局。

其餘人都快馬加鞭的隨著掌月祭司往回趕。

落重殤神色暗動的看著那渾身是血躺在南宮長歌懷裡的少女,手掌不經意的握成了拳。馬蹄飛奔,踏塵遠去。

南宮長歌緊緊的摟著慕夕,拽著韁繩的手掌微微出汗。

他已經感覺到,懷中少女的氣息愈來愈微弱。儘管背後的傷口已被上官墨用撕下的衣襟綁住,但那鮮血還是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往外冒。

她的後背貼著他的手臂,鮮血便順著他的手臂顫顫流下去。

當時的情況太過危機。他不能不顧阿玹的性命,丟下阿玹而帶她去療傷。

儘管他多麼想拋棄一切,只要她安好。內心的自責如千萬把帶刺的倒勾一遍一遍的勾著心臟。讓他心疼的快要死掉。

他垂眸緊緊盯著慕夕那已毫無血色的臉頰,聲音沙啞,一遍又一遍的呢喃著,「不要死。堅持住,不要死……」

上官墨策馬在一側緊緊的跟著他倆。

那沁了血的雙眸此時隱隱泛起一抹淚花。

驀地,上官墨的眼中閃出一絲異樣,慌忙道,「南宮,慕夕她還在流血么」

南宮長歌頭也不回的道,「一路都在流血。」

上官墨頓時臉色蒼白,「不可能啊,我給她擦了特製的止血藥,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南宮長歌猛地轉過頭,漆黑的雙眸顫動著,「那劍上……」

「有毒!」上官墨倒吸一口冷氣。他當時太過心急,沒有仔細檢查。上官璟的劍上定是抹了毒。要知道,他要刺殺阿玹,為了確保一劍斃命,肯定會在劍上喂毒。

南宮長歌嘴唇抖了抖,猛地一鞭子揮在馬屁股上,馬兒吃痛。嘶鳴一聲,跑的比原先還快了一倍。

上官墨連忙策馬跟上。

阿玹身子虛弱,此時只能坐在馬車裡休養著,由那五十名暗衛隨行看護。

掌月祭司帶領著其餘教眾也在後面跟著。

阿諾的屍骨被安置在一輛馬車上。由專門的人搬運。

上官霍被五花大綁在一輛車上,由掌月祭司親自看著。

浩浩蕩蕩的大部隊在山谷中穿行著,驚擾了林子里休憩的鳥兒,呼啦啦啦一陣喧鬧。鳥兒振翅翻飛的聲音激蕩在山谷上空。

暗夜中,青木赫牽過藏在樹林中的馬,一步跨上。

攬雪與聽風也每人牽了一匹馬。

聽風小聲詢問道。「王爺,我們可還回去?……

青木赫沉聲道,「回府。」

攬雪有些遲疑,「王爺身份已經暴露,回去恐怕會很危險。」

青木赫冷笑一聲,「他們沒有抓到任何把柄,沒有證據,能奈本王如何?」

攬雪和聽風對視一眼,似還有些顧慮道,「不如讓屬下先回去,打探打探風聲……」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青木玹能放我走,定然不會動我分毫。」青木赫打馬賓士,「速速回府。」

攬雪與聽風這才毫不猶豫的跟上,不再多廢話。

仨人策馬揚鞭,在寂靜的夜色中穿行。

臨行前,青木赫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那些傾向於他的大臣官員此時都聚首在他府中,焦急的等待著結果。

若是事成,他們便打算連夜闖進宮去,昭告天下皇帝遇刺身亡,並推舉青木赫為王,若是不成……

最壞的打算便是掩護青木赫逃離出城,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這幫傾向於青木赫的朝臣也算是忠心耿耿,沒有賣主求榮。

青木赫等人已經遠離了巫狼族所在的山谷,而山谷中,此時點起了萬丈高的火把。

上官墨與南宮長歌先一步抵達族裡,掌月祭司事先已安排好,守在宮殿前的侍衛恭敬的將他們迎了進去。

上官墨吩咐殿中的丫鬟去請巫醫來,自行帶著南宮長歌走入寢殿中,將慕夕安置在床榻上。

鮮血蜿蜒了一路,巫醫背著藥箱只看了一眼那滿是血跡的青石板,心中就有了個定數。

寢殿內,上官墨幫慕夕把著脈。

南宮長歌不安的立於一側。

他不懂醫,自然幫不上什麼忙。

巫醫進來的時候,未等上官墨開口,便道,「她這是中了時花之毒。」

上官墨已診斷出個大概,神色凝重道,「巫醫可有解藥?」

巫醫放下藥箱,來至床前,伸手探著慕夕的脈搏,沉思良久,「毒素還未至心脈,不過,已侵入內府。」抬頭凝著上官墨,「解藥只有一顆,在上官璟身上。這毒……」

「是上官璟下的毒。」上官墨憤恨道。「他逃走了。」

巫醫沒有多問,眼神轉了一轉,嘆了一口氣,「我先用藥護住這位姑娘的心脈。」

他言下之意,便是沒有能力解毒。

上官墨心上襲過一絲冷意,默默地退至一旁。

南宮長歌神色幽暗,「我去找上官璟。」

上官墨一把拉住他,「沒有用的。他早已逃走。就算找到他,怕是也來不及了……」

巫醫起身道,「我可護著她心脈十日,十日後,若是沒有解藥的話,毒素便會迅速侵入心脈,也就沒救了。」

十日。南宮長歌眉頭皺起。

上官墨道,「我會想到辦法的。」

巫醫給慕夕開了藥方,喚來小丫鬟前去抓藥。

寢殿中點起了無數盞燭燈,昏黃的燭光映在每一個人的臉上。大家的表情都慘淡如灰,窗外月色皎潔,可是再美的月色也無法提起大家的興緻。

南宮長歌的內心充滿了無限的自責,他沉默的看著躺在床上安靜的幾乎沒了聲息的女子,半個鐘后,開口道,「就沒有解藥的方子么?」

巫醫不語,只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上官墨眉心擰成一個川子,努力的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麼絕望。「時花毒,是一種年久失傳的毒藥,此種毒太過毒辣,早在我爺爺在位的時期就下令不得再使用研製。所以連解藥方子什麼都一併銷毀了。只是不知道。上官璟是從哪裡弄得這毒…………

「你說的爺爺,可是上官奇妙?」南宮長歌問。

上官墨眼中閃過一絲明亮。

他猛地抬眼朝南宮長歌對視,「是,沒錯。」上官奇妙可能會知道這毒的解藥方子!

「奇妙老掌教還健在?」那巫醫像是聽聞了件極其激動人心的事情。一把抓住上官墨的手臂,兩眼放著璀璨的光芒,以及激動的淚花。「那麼您真的是。上官墨世子?」

一開始,掌月祭司暗中交代的時候,他有些不大相信,現在親耳聽見他喊上官奇妙為爺爺,心裡終於有了定論。

上官墨支吾一聲,沉寂的看著巫醫。

爺爺不希望被人知道他的下落,可是剛才一時失言,讓巫醫聽了去。這可如何是好。

巫醫似乎從上官墨眼中讀懂了些什麼,忍住激動的心情,鬆開抓著上官墨的手臂,嘆了一口氣道,「老掌教對我有莫大的恩情,自從你們失蹤后,我就沒有一天不自責的……」

想起當年的事情,巫醫抹了一眼淚花,臉上的表情既惆悵又哀痛。

上官墨不忍心道,「爺爺現在很好,您也不必自責,當年的事情自有定數,或許是天意,不過……」

上官墨的話還未說完,門外便傳來一陣腳步聲,以及更加激昂的聲音,將他的話壓下,「不過老天有眼,終於讓我們的世子安全的回來了。」

說這話的正是掌月祭司。

他笑的和藹,昂首闊步的從前廳走了進來,方才還是一臉的肅殺之氣,此時已抹去身上的戾氣,走至上官墨腳下,單膝跪下,鄭重的行了一禮,「歡迎世子歸來,巫狼族的新任掌教,掌教萬福金安,壽與天齊。」

巫醫臉上神色一晃,跟著掌月祭司跪下,行了大禮。

緊接著,屋裡的丫鬟侍衛,以及跟著掌月祭司一同走進來的一些少年英雄也慌忙跪下,對上官墨行禮。

上官墨神色怔了怔,轉頭看向南宮長歌,倆人很快的交換了眼神,上官墨讓所有人起身。並摘除了臉上戴著的面具。

那張像極了前任掌教,也就是上官墨的親爹的臉露出來后,更加尊定了他在眾人心中的地位。

雖然大家嘴上不說什麼,但那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已經明確的表明,他的確是巫狼族一脈單傳的正統血脈,那個當年失蹤,甚至被傳已經死去的上官墨世子。

大家跪地磕頭,臉上的喜色難於言表。

他們正統的血脈歸來了,巫狼族有救了。

眾人激動萬分,一傳十,十傳百的,不多一會兒,整個巫狼族的族人都知道了此事,也不管已是深更半夜,挨家挨戶的傳達著喜訊,已經睡下的族人都穿起衣裳,領著全家大小往思華宮來,想要拜見上官墨。

南宮長歌見這種情形,知道他有的忙活了。便道,「你先去處理自己的事,慕夕交給我吧。」

上官墨不放心的看了看床上昏迷的女子,點點頭,帶著眾人往前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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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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