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四章 我獨逍遙
正月底,蘇廷夏的先頭兵馬剛抵達嶺南,就與司馬藉相繼上杭和武平兩縣展開小範圍的爭奪戰,才兩天工夫,蘇廷夏的兵馬就佔據上風,接連佔據周圍的府縣,為蘇廷夏進軍粵地創造了條件。
蘇廷夏在南侵途中,一路整軍兵馬,兵員數量從最初的四萬到六萬兵馬,擴充到十萬,而司馬藉親自率領南下的兵馬,則只有三萬多兵馬。從兵力對比上來說,蘇廷夏佔據絕對的優勢,就算以兵馬的戰鬥力來說,蘇廷夏所部也不佔任何劣勢,到底是跟著他南征北討數年的一支軍隊。
司馬藉後路的杭州城被北朝兵馬所侵佔,而林詹和張行所部,已經相繼出浙南,在閩北和閩東,沿著兩路兵馬南下,同時之前北朝在楚地所布置的四萬多人馬,在北朝將軍和砌的率領下,也是一路往南,兵馬成三路進攻的態勢,時北朝皇帝親征的人馬則駐軍在金陵城內,隨時都可以發兵南下。
二月初二,整個戰線已從長江沿岸,延伸到閩中一代,司馬藉最後的大本營福州城和徐定城,已經落在北朝兵馬的視野之下,而此時司馬藉與蘇廷夏的戰爭仍舊只是小範圍進行中,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司馬藉都應該撤兵往徐定和福州,做最後的防守。但司馬藉到此時仍舊沒有撤兵的打算,好像孤注一擲要與蘇廷夏展開最後一決雌雄。
蘇廷夏的日子也不好過。
當蘇廷夏南下的後勤補給之路被韓健一道聖旨給斷了之後,連他的部將也感覺到,他們的兵馬似乎被北朝所遺棄,而蘇廷夏這次領兵南下似乎也不是帶她們建功立業,而是帶他們走上一條不歸路。若繼續跟著蘇廷夏南下,那他們可能在有生之年回不到中原。甚至可能成為魏朝的叛徒,而徹底不可能歸家與他們的一家老小團聚。這對於出征在外的將士來說,軍心喪失是很致命的事。
而在武平之戰結束之後,蘇廷夏本是想徹底打通從閩西入粵的道路,他本以為司馬藉氣勢洶洶而來,是為了跟他決戰的。所以他把兵馬都調集到閩西一代,準備趁著司馬藉的兵馬立足未穩將其一舉擊潰。但很快蘇廷夏發現,司馬藉派出的兵馬都是虛招,而司馬藉中軍主力則不知在何處,既不在閩西,也沒有回撤往徐定和福州城。
蘇廷夏到底在戰場上經歷過不少的戰事,他意識到,中了司馬藉的圈套。
蘇廷夏意識到這點之後,命令全軍急速南下入粵地。結果中軍主力剛過,后軍有近兩萬人還沒等入粵,結果就為司馬藉的中軍主力所偷襲。本身蘇廷夏的后軍中,真正的主力兵馬不到六千,其餘兵馬則全是從江西一路南下所抓的壯丁,戰爭一開始,亂軍就把蘇廷夏后軍的陣型給衝散,還不到一個時辰。蘇廷夏的這支兩萬兵馬的后軍就潰不成軍,被司馬藉直接給吞併。隨後。司馬藉領兵繼續南下,扼守住入閩的川州和汀州兩處重要要隘,斷了蘇廷夏從閩西回中原之路。
此時北朝的兵馬南下速度很緩慢,似乎韓健並不急著與司馬藉展開交戰,故意讓司馬藉跟蘇廷夏多纏鬥一會。
但此時蘇廷夏的軍中,已經出現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機。不但是北朝跟著蘇廷夏南下的將士心懷不滿,抓的壯丁,已經每天都有逃兵,甚至成建制的逃走,而此時粵地地方城池。又不是蘇廷夏朝夕之間可下的,就算蘇廷夏兵鋒再強勁,但因為地方忌憚於蘇廷夏曾經在北朝所干下的那些劫掠的事,都閉門不降。蘇廷夏前面要攻城略地,身後還有司馬藉的幾萬兵馬扼守北去之路,軍中將士還全都是不滿情緒,他已經近乎被逼上絕路。
當韓健在金陵城皇宮中得知司馬藉的這步棋之後,也是不由稱道。
司馬藉跟蘇廷夏其實只交了一戰,就是把蘇廷夏那根本不成軍的後路兵馬給斷了,直接拿下川州和汀州,這兩座城池本身就是徐定周邊已經歸順於勤王軍的城池,雖然中間也曾搖擺不定,但蘇廷夏對這兩座城池的重視程度不足,只是派兵去接收,卻沒料到司馬藉的中軍主力南下之後不是為與蘇廷夏中軍所部正面交戰,而是直接奔著這兩座城池而去。等蘇廷夏意識到張行和林詹的大軍已經南下,匆忙入粵地,這下給了司馬藉機會,隨著司馬藉佔據川州和汀州,可以說是不用再費一兵一卒,就能讓蘇廷夏從內部土崩瓦解。這還能讓粵地地方的守軍和地方官看到,原來強大如斯的蘇廷夏所部是紙老虎,那北朝的大軍也不足為患,令司馬藉的勤王軍威信陡然間提升。
此時的韓健,仍舊在繼續他的「風花雪月」。從那日蕭旃被韓健強行趕出去后,韓健有兩日沒有「臨幸」蕭旃,一切都好像變得要勤勉克己,蕭旃也不甘於失敗,她直接設了一個美人宴,同時以十名南國佳麗來吸引韓健,於酒宴之下載歌載舞,甚至她親自下場跳舞,讓韓健迷醉其中。之後韓健又是有五六日未曾過問軍政之事,不過這次,法亦沒有再來打攪韓健,而蕭旃聽女官說,這位脾氣很大的亦妃娘娘,因為不滿韓健之前的「墮落」,居然一氣之下離開,同時還將千寧殿內本來關押著的左谷上人給帶走。
這讓蕭旃心裡鬆了口氣。那日法亦提劍去勸誡韓健的模樣,讓蕭旃心中頗為後怕,若法亦一劍將她殺了,那無論司馬藉勤王成功與否,她都要身死在金陵城,而沒有機會見證司馬藉的成功。在蕭旃看來,只要法亦一走,那韓健身邊就少了一個可以直接勸誡之人,那她就可以肆無忌憚去「勾引」韓健,讓韓健樂不思蜀,那她的計劃就可以得逞。
果然,在二月初時,從南方傳來消息。司馬藉在與蘇廷夏的交戰中取得了大勝,令蘇廷夏所部剛進粵地就已經陷入到進退不得的地步。此時蘇廷夏似乎只有繼續南下一途,因為就算蘇廷夏北上與司馬藉血拚到底,將司馬藉擊潰,他也不會得到一點好處,因為北朝的大軍即將南下。他蘇廷夏不能佔據足夠的地盤,是沒資格跟韓健叫板的,他也沒資格談裂地封王之事。現在蘇廷夏要謀求的是有足夠的地盤,而司馬藉也看到這點,也不急著跟蘇廷夏最後一戰,不跟你打,就是完全為了噁心你,讓你腹背受敵,不能安心去攻城略地。
司馬藉的這招戰略是非常成功的。這也讓蕭旃很欣喜。因為她曾跟韓健有過約定,只要司馬藉能重新攻佔金陵城,那韓健必須要放她走。但現在她是以美色在吸引韓健,一切表現的她好像已經死心塌地要做一個小女人一樣,她怕韓健就此會反悔。
果然,當她在韓健飲宴之時,試探著問出這問題時,韓健只是笑了笑道:「愛妃真的捨得離開朕?」
蕭旃不敢說捨得。因為這將讓韓健起疑心。她還不容易才讓韓健忘記了一個君王該做的事,成天與她風花雪月。若就此失敗的話,現在司馬藉還並未正式勤王成功,她的努力就白費。蕭旃顯得很羞赧道:「臣妾願意終身服侍陛下……」
「哈哈哈……」
韓健得意大笑起來,拿著酒杯站起身,對在場起舞的南朝美女道:「你們聽到了嗎?你們原本的女皇帝,現在願意終身服侍於朕。那你們呢?」
所有女子都跪在地上磕頭,雖然她們沒有答話,但意思很明顯,她們不敢有任何的二心。韓健好像意氣風發一樣,非要當著眾女的面。要再度臨幸於蕭旃,還讓蕭旃用盡各種方法來配合。雖然蕭旃已經不是第一次與眾女同歡,但她在這種時候仍舊感覺到無比的屈辱,但她心中默念著:「這不過是為勤王大計而作出的犧牲。」當她想到這些,似乎眼前的屈辱也算不得什麼,只要能讓韓健沉迷其中,那她就成功了。司馬藉就有更大的機會會帶著勤王的兵馬殺回來。
二月初的江南仍舊很冷,韓健原本在宮殿之內與蕭旃胡天黑地,仍舊感覺不過癮,甚至橫抱著蕭旃走出宮殿,就在南朝的御花園之中。蕭旃甚至能感受到那些宮女異樣的目光,這可是她們眼中曾經高高在上的女皇,現在卻這般不知廉恥,國家都不存,居然還厚著臉皮當了敵國皇帝的妃子,被這麼不當人看,居然還極力配合,別說是君王,連一點做人的尊嚴都沒有了。
蕭旃心裡苦楚,但她臉上仍舊作出很迷醉的模樣,儘管她的身體很誠實地早就顫抖到渾身起雞皮疙瘩。但韓健好像察覺不到,只當是蕭旃在北風中感覺到寒冷,而韓健的興緻仍舊不減,近乎帶蕭旃走遍了整個御花園,甚至還讓蕭旃到一些宮女所住的地方,特別去「慰勞」那些皇宮中的宮女,讓她們知道曾經南朝的女皇帝,現如今是多麼的不堪。
蕭旃簡直恨自己,為何要問出那種令韓健不快的問題。若非如此,韓健何至於要這麼「折磨」於她?可世上沒有賣後悔葯的,蕭旃選擇放下姿態,做一個只會用嫵媚和美色和吸引君王的妖精,韓健是非常喜歡她的這種改變的。
蕭旃只能希望,司馬藉不辜負她的期望,也不辜負她現在的犧牲。到後面,連她自己都快忘了這只是一個計,為了讓自己更投入其中,蕭旃盡量去忘記曾經那個自我,而全新投入到這個新的角色中,用各種方式來與韓健虛以委蛇。
當天晚上,韓健還是借口要做事,讓蕭旃回到千寧殿休息。其實蕭旃一整天都近乎沒穿衣服在寒風中奔走,除了冷,更多的是疲累,她想鑽進暖的被窩裡去好好休息,就沒精神再繼續纏著韓健。韓健也終於可以抽身出來,到皇宮中秘密關押左谷上人的地方,去跟這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進行一番「談判」,說是談判,但其實因為左谷上人受制於人,她已經沒有任何說話的資本。但韓健為了表示對這位「丈母娘」的尊敬,特地給了她面子,除了讓法亦看守左谷上人,制住她之外,也沒有虧待於左谷上人,還讓法亦為她治傷。柯瞿兒本來也很擔心師傅的安危,但在她探望左谷上人幾次,都發覺左谷上人身體在逐漸恢復中時,她就徹底放心下來,把她的師傅安心交給韓健。
雖然柯瞿兒偶爾會耍小性子,但她也是愛情中的女人,這時候的她甚至是盲目聽信於韓健。
「師傅,幾日不見,你似乎更漂亮了。」韓健見到法亦,不由嬉笑著上前。為了隱瞞蕭旃,讓蕭旃真的以為法亦被氣走了,法亦這幾天都藏身在宮闈中沒露面,韓健也沒來找過她。
法亦臉上露出略微不滿之色,轉過頭去,像是在生氣:「陛下今日可真的算是盡興了。」
韓健一愣,馬上意識到白天自己跟蕭旃還有那十幾名南國佳麗在御花園中做的荒唐事都被法亦所知曉,他心中也帶著一些慚愧,說是在演戲,但一個男人享受到這種溫柔陣帳,哪裡能不動心?韓健既是在演戲,也是在全情投入,仔細品味到蕭旃身上所發生的改變。
韓健笑道:「師傅難道生氣了?那是徒兒的不是,等南朝平定之後,徒兒答應師傅,一定跟師傅也跟今日一樣,當著整個皇宮的人,讓那個師傅當一個真正的小女人。」
法亦想到自己要跟蕭旃一樣,要在光天化日之下,還要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眾目睽睽來「侍寢」,那是何等荒唐之事。她趕緊搖搖頭打消腦海中生成的年頭,罵一聲:「胡鬧。」
一句話,就好像氣消了一樣。韓健抱著法亦,先溫存一會,這才往裡面行去。
此時的左谷上人被用鐵鏈束縛住,正綁在石柱上,面色有些虛弱地看著門口進來的二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