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計

周父思索了好半天才道，「這，丫頭，還不至於到搬家這個地步吧？」周父只當是芷若被今天的事情嚇壞了這才吵著要搬家，因為並不往心裡去，自然也就不會贊同。他和周母在漢水生活多年，這邊留下了太多太多美好的回憶，他們實在是不忍離去。而且，搬家不是小孩子說著玩的，他們家的收入全賴周通一人操持，漢水上打漁載客這麼多年也才勉強溫飽而已，哪裡有錢去別的地方置辦家業。到了別處恐怕連著唯一的經濟來源都要斷了，到時候一家人又該如何生活，這才是最主要的。

芷若看自己爹爹別不答應就轉過頭向娘親求救，只要娘說好爹爹肯定會同意的，卻不想周母對她的這個決定也不甚同意，「芷若，爹娘知道你被今天的事情嚇壞了，可是這樣的事情又不是天天發生，我們大可不必因此離鄉背井。而且，家裡的情況你也知道，離了這裡......」周母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表達得很清楚，她是不同意搬家的。

芷若卻並沒有泄氣，是她考慮不周，爹娘不願意搬家最根本的是因為家裡沒錢，這個問題她早該想到的。

「爹，娘，你們等我一下。」說著芷若就匆匆從家裡跑了出去。周父和周母面面相覷，倆人一起看向一旁抱著周澈逗弄的珠兒，珠兒趕緊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周父周母他們並沒有等很久，不一會兒芷若就從外面抱著一個包袱回來了，「爹，娘，你們看。」芷若把包袱放到桌上打開來，燭光映照下滿桌子的珠寶差點晃花了眾人的眼。

「這些東西你哪來的？」震驚過後周父周母趕緊把東西收了起來，這要是被別人看見了還怎麼得了。

「都是師傅給的，我以前怕你們擔心就沒敢拿回來。爹，娘，有了這些東西咱們可以搬家了吧。」芷若拽著周母的衣袖撒嬌，小女兒情態畢現讓看慣她沉穩模樣的周母喜得摟在懷裡好一陣稀罕。

不過最終周父周母還是否定了芷若的建議，「丫頭，這不是咱們自己的東西咱們就是用了心裡也會不踏實，你還是把這些還給你師父吧。你要是真想搬家爹娘也不是不同意，只是要等幾年，等爹娘賺了錢到時候再帶著咱家丫頭小子一塊搬。」

芷若看一時說服不了周父周母也只能暫時作罷，不過搬家這個主意卻是不會改的。

芷若回來後有人帶著周澈，周母也騰出了手，她和周父兩個人修修補補總算將被元兵破壞的房子修補一新。可一家人還沒高興多久，蒙古韃子就再次光顧了這座小漁村。上次周父周母就是躲到了附近的山上才逃過一劫，這次同樣是帶著芷若珠兒等上山避難。可這次蒙古韃子不知從哪得了消息知曉村民都跑到了山上，在村子里燒殺搶掠后，還不放過躲到山上的村民，許多人被他們找到殺害掉。

這次芷若再提搬家周父周母都不再出言反對了，他們死了不要緊可不能不為兒子女兒考慮，想到村裡面那些被虐待致死屍體懸在樹梢的孩子周父周母也不再猶豫，倆人抓緊時間收拾了家中財物，可等倆人收拾好才發現，他們還沒有決定好要去哪呢。沒辦法，一家人再次坐到了桌前。

「芷若，你一直主張搬家，你有什麼好去處沒有？」周父周母一直呆在漢水也沒去過比的地方，對外面的形式一點也不了解，因此也就沒在那瞎出主意而是直接詢問一直跟隨師父在外闖蕩的女兒的。

「這個，我沒想過。」芷若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一直嚷著要搬離漢水可卻從沒考慮過離開了漢水他們能夠去往何方。芷若想了想正要開口就聽見珠兒在一旁說，「要不咱們搬到武當山吧？我看那挺不錯的。」

芷若聽了這話就再沒開口，她剛才想的是要搬去峨眉，珠兒這話一說，她仔細想了想，搬到武當確實比搬去峨眉更好一些。旁的不說，只峨眉以女弟子為主這一點他們都該搬到武當去，否則等周澈大了，豈不是要混在脂粉堆里。而去了武當，武當風評好，教導弟子自有一套方法，自家住在那裡三不五時的帶著周澈去武當逛逛，武當的俠義之風周澈肯定能學到點。周圍生活有男孩子也就不用擔心周澈沒有玩伴或者缺乏陽剛之氣。再者，武當較峨眉離漢水更近一些，這樣父母也更容易接受一些。

「這倒是個好主意，芷若，你看呢？」珠兒的提議讓周父周母眼前一亮，周父整日在江上載客武當的俠義他不知聽船客講了多少。而周母則是因為武當距離漢水頗近。兩個人就算已經肯定了珠兒的建議可還是不忘問問芷若意見，可見芷若這個女兒在他們心中分量有多重。

「武當山下一向太平是個好去處。」宋青書，但願今生你莫再受我拖累。

商定好要搬去何處，周父周母的心情顯然要好了許多。要搬到武當山下那麼家裡的漁船恐怕就再也用不到了，周父雖然捨不得可也知道是帶不走的，就把它送給了一戶平素交好人家。那戶人家的漁船前些日子被蒙古韃子給毀了，一家子正為生計發愁呢就碰上周父雪中送炭，感激之情難以言說。家裡別的不好帶走的什物也被周父周母這樣處理了。村民們都講究個實在，等到周家正式搬離的那日凡是受過周父恩惠的人家都把各自認為可能用得到的東西給送了過來。幸好周家新置辦的馬車地方夠大，否則恐怕就裝不下了。

一家人到了武當山下先尋了個客棧住下來，幾番打聽后尋了個口碑不錯的人牙子，在那人的周旋下買了房子置了田地。有張三丰坐鎮，武當山下一向太平，就是改朝換代這裡也沒遭什麼戰禍，芷若想著以後是不會再動地方了因此這次置辦產業也就格外精心，房子不很大但足夠精巧，周圍住的也都是好相與的。土地也買了許多，芷若可沒想讓父母下地勞作，那些地都租了出去他們一家只靠收來的租子就夠過日子了。父母辛苦多年，現在自己有了能力，他們也該好好享享福了。

置辦了這許多產業，芷若手裡的錢也花乾淨了。周父周母這次是迫於無奈才用芷若師傅給的錢，等安頓下來以後兩個人就想找個事做，總不能坐吃山空啊，兒子過幾年就該入私塾了，女兒的嫁妝也要從現在開始攢。可是周父周母大半輩子都是在漢水上生活的，除了打漁別的還真不擅長，這下周父周母都發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