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王爺可有交待
全玖帶十一妃來到王府,馬上就被守在門口的羅夫人帶進后宅。當全玖等妃嬪看到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的程越,不由全都哭了出來!
楊淑妃好不容易才能來看望程越,哭得最為傷心,嘴裡卻只能說著:「這可怎生是好?大宋不能沒有王爺啊!」
完澤等人吃了一驚,都沒有想到大宋的後宮妃嬪居然對程越依賴至深,她們不是應該很忌憚程越才對么?這是怎麼回事?
全玖抽噎著問起程越的病情,婉兒道:「這些日子以來,王爺醒來時精神越發不濟,所以公主不願讓爺累到,總讓王爺多休息,王爺雖然虛弱,但病情尚算穩定。但不知王爺到宮中受了什麼累,為何突然恍惚了起來?」
全玖頓時大窘!程越進宮在哪裡受的累?當然是在她的鳳榻上!可如今怎好承認?全玖只好一口咬定道:「王爺陪著聖人說了些話,又到我殿中講了些官家課業上的事情,大概是操心過度,想來是我對不起王爺。」
屋中的女子自然無人懷疑程越與全玖有什麼私情,聞言只是唏噓不已——程越重病之中,仍然惦記著官家的學業,豈不令人感動?
婉兒皺眉道:「如此說來,王爺的身體竟是比我之前診斷的還要糟,這次昏迷,恐怕……」
完澤面色大變,道:「恐怕什麼?」
婉兒泫然欲泣,輕輕搖了搖頭,道:「再醒過來只怕不易。」
雖說眾女心中都有所準備,但驟然聽得噩耗,還是如遭雷擊,屋內頓時一片啜泣之聲,卻是無人說得出一句話!
完澤面色蒼白地靠到椅背上,一閉眼,一大串淚珠隨即滾滾而下!
難道,她就要與夫君陰陽兩隔了么?她還有好多話要對程越講,她還想陪著程越一起白頭到老!
如今,再也無望了么?!
南必坐在旁邊也是木然無語,想起程越與她相處的甜蜜時光,南必不禁悲從心來,這個可恨的人兒,就這樣拋下我走了么?
不會,不會的!他這樣厲害的男人,老天怎麼收得走他?!
程越的侍妾無不傷心欲絕,王爺大志未成,竟要離她們而去么?難道真是所謂天妒英才,壯志未酬身先死,拋下她們一群弱女子么?
良久,忽都魯堅迷失突然起身,對幾乎癱倒在錦墩上的顧夫人沉聲道:「顧夫人,王爺可有什麼交待?」
顧夫人心中滿是悲切,腦中「嗡嗡」的聲音響成一片,近乎絕望,只恨不得陪著程越一起死,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忽都魯堅迷失不得不上前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呼喚道:「顧夫人,顧夫人!」
顧夫人身邊的柔娘也哭成了淚人,但她好歹還知道程越眼下只是昏迷,還沒到最後的時刻,聽到了忽都魯堅迷失的話,急忙幫著忽都魯堅迷失一起推醒顧夫人。
顧夫人迷迷糊糊地一點點收斂了心神,依然兩眼無神地看著忽都魯堅迷失,漠然道:「公主有何吩咐?」
忽都魯堅迷失重複了一遍,大聲道:「我是要問顧夫人,王爺可有什麼交待?」
交待?忽都魯堅迷失問的交待當然不是普通的交待,她問的其實是程越是否對身後事有所交待!這是大宋的每一個官吏百姓,再至大元的每一名蒙古貴族,甚至遠至天涯海角的南征、西征之國的統治者都想知道的事情!
忽都魯堅迷失的問題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就全盯住了顧夫人的臉!
顧夫人是王爺最寵幸的夫人,白天與王爺形影不離,晚上還時常侍寢,可謂如膠似漆,恩寵不絕,柔娘都無法相比。若是要在府中眾多的女子中找出一個與王爺最像夫妻的,非顧夫人莫屬!如果程越感覺到大限將至,對身後事有所交待的話,顧夫人、完澤、柔娘和定娘四女之中,必定有人知曉!
顧夫人深知事關重大,努力地鎮定心神,恢復常態,誠惶誠恐地道:「王爺雖一直疾病纏身,但王爺卻從未擔心過會因此蒙歷代祖先寵召,加之這次昏睡又極突然,故此……沒有什麼特別的交待。」
忽都魯堅迷失鬆了口氣,馬上又轉向柔娘,道:「柔娘,王爺可曾對你說過什麼?」
柔娘急忙擦拭了眼淚,抽噎著道:「王爺……未曾囑咐過,王爺身子強健得很,為何要……說些無用之言?」
忽都魯堅迷失用力一點頭,盯住定娘道:「定娘,王爺對你也沒有叮囑過么?」
定娘雙頰上的淚痕未乾,聞言立刻答道:「王爺倒是說過他日後的計劃,但並未詳談。除此之外,妾身一概不知。」
忽都魯堅迷失大喜,程越對身後之事一無交待,那麼,王府的權力就該由完澤掌握,絲毫沒有爭議的可能!由此也可見,顧夫人、柔娘和定娘三位侍妾的心思純凈,完全不想無中生有地為自己牟利,這三個女子,以後倒可以好好對待,否則別人定會罵完澤是妒婦。至於其他的侍妾么,就是看她們是否歸附,還不是任人宰割?
程越巨大的權力、強盛的軍力、崇高的威望和不計其數的財富,已盡歸蒙古掌握!
忽都魯堅迷失壓抑著心中的激動,對完澤沉聲道:「姐姐,姐夫病重,姐姐須要勉為其難執掌大局,且不可讓內外生亂,眼下沒有比這更重要的。」
全玖見忽都魯堅迷失果然率先發難,急忙介面道:「朝中文武還沒到,宜與他們商議為好。」全玖沒有提到宮中,惟恐讓完澤等蒙古人疑慮。
忽都魯堅迷失早料到全玖會出言反對,眼中隱隱有不悅的光芒一閃,斷然道:「這是王府的家事,何必要聽大臣的?王爺不能視事,當然要我姐姐拿主意,難道還需要爭論么?未免可笑。」
俞充容聞言,深知這是最關鍵的時刻,立即站了起來,道:「王爺凡決定大事之前,尚要與群臣商量,怎麼現在反而不用了呢?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