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離家出走
賜香猛地鑽出了馬車看了過去,卻發現馬車的車軲轆下面躺著一個好像昏過去的身影,穿著一襲藍色錦袍,外面罩著一層靛藍色紗衣。那人面朝下躺著,紗衣也已經被掛爛了,扯成了一條條的,一動不動躺著。
「靈兒姑娘!」一邊的車夫苦著臉解釋,「俺真不是故意撞他的,這個人遠遠看到公子的馬車就飛奔著撞過來了,倒在了地上。」
「咦?」賜香吸了口冷氣,沖一邊的侍女靈兒道,「我怎麼看的眼熟?」
瑁兒此時也走了下來,杏眼微眯,捲起了衣袖:「是死是活翻過來看看!」
她幾步走了過去,一腳將那躺在地上的年輕男子踹了過來,正面躺著。
賜香的唇角狠狠抽了抽,下意識的離瑁兒遠一些,待看清了地上躺著的人不禁捂著唇差點兒喊出來。
「咦……」靈兒也驚詫莫名,「賜香姑娘,這不是回春醫館的那個人嗎?」
賜香忙蹲下身來,伸手探向單濤的鼻翼,臉上的表情詭異之極緩緩站起來道:「這個是我的……呃……徒弟……」
靈兒和瑁兒頓時驚呆了,有這麼大的徒弟嗎?
「咳咳咳……那個我這一次去品丹大會上,少不得要找一個幫手,既然他不小心撞上來了,不若就帶著他一起走吧。」
靈兒和瑁兒交換了一下眼神,這個人倒是出現的太過神奇不能不防,不過公子交代了,若是賜香這丫頭同天機宮有什麼牽連必定要儘快除掉。現如今只不過是多出來一個死人罷了!
「既然是賜香姑娘的徒弟,那便一起帶著走吧!」
賜香點了點頭,命車夫將單濤拖到她的車廂里,隨即拉下帘子,慢條斯理道:「單濤!醒醒吧!你要裝死到什麼時候?」
躺在馬車裡的單濤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臉上除了風塵僕僕之外還真的被擦傷了,他理了理髮型,突然抹了一把臉上的傷。
「賜香!我的臉傷的重不重?」他顯得分外慌張。
賜香抓著一面小銅鏡子扔到了他懷裡,單濤忙撿起來照了照:「娘啊!娘啊!!」
賜香往邊兒上挪了挪,狠狠白了他一眼,扔了一個小瓷瓶子過去:「喏!這是我這幾天配製的膏藥!不會留疤的!」
單濤一把搶了過來,對著銅鏡上藥,不多時轉過頭半掀開了帘子窺視道:「那位神仙姐姐呢?有沒有一起來」還是在後面的馬車上?」
賜香登時瞭然,扭過頭不可思議的看著身邊這位將自己弄的很狼狽的仁兄,這個傢伙冒著生命危險鑽到人家車軲轆下面。自殘至此莫不是為了看……她猛地捂著唇,難道是為了看襄共那個男人?
「賜香快告訴我,神仙姐姐哪兒去了?在不在後面?在後面的話,」他整了整髮髻上刻意別著的銀質發冠,「小生少不得要去拜訪一下。」
賜香越來越覺得單濤絕對是……一朵奇葩,好色也就罷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是這位仁兄能做到這種地步也實在是絕了。
「單濤你是怎麼出來的?你爹願意放你走?」
「哎!還不是你的錯將我爹的凌霜花拿走燒了后,連帶著我也被關在了後堂中,不過為了神仙姐姐我也豁出去了。」
賜香唇角抽了抽:「你不會是告訴我你離家出走的吧?」
「呵呵呵……本公子我為了神仙姐姐離家出走又有何妨?」單濤彈了彈破爛衣襟上的灰塵,倒也顯出一抹風/流俊雅之態。
賜香捂著額頭,她本來心地純良從來不願意傷害單濤這樣的無知少年,可是人有時候必須要學會清醒。
「你是說……」賜香上下打量了單濤的裝扮,猛地想起一個問題,「你身上帶銀子了沒有?」
「那種阿堵物,本公子不屑於帶著!」
賜香的臉黑了幾分。
「盤纏,換洗的衣服,去河陽郡一應之開銷的銀子你都沒帶?」
「本公子……」
「本你個頭啊本!!」賜香猛然間覺得真應該將這個傢伙扔下車去,難不成這個二貨一路上的開銷都要自己付銀子嗎?她現在可是處於極端需要銀子的地步啊!她要攢錢報仇啊!!!不行一到河陽郡便想法子找個地方將這傢伙賣了,這傢伙雖然離譜了一點兒,好得也算有幾分姿色。
單濤已然看出了賜香眼眸中的鷹隼神色,小心翼翼向後避了避:「本公子很純情的,你……你別亂來啊!!」
賜香白了他一眼實在不想理會他,單濤也覺察出了空氣中的微妙,緩緩湊了過去捅了捅賜香的胳膊肘,賠了一個風情萬種的笑臉。
「賜香……反正你剛才已經稱呼我是你徒弟了,師傅在上,小徒的一應花銷師傅你就多多擔待些吧!」
賜香忍了忍,事已至此也便點了頭,好得是單濤將自己從含香院里贖了出來的。就算是報恩吧!
「賜香……」單濤咬著粉嫩的唇角,躑躅了一下,「師傅……你看徒兒身上這身衣衫實在是破爛不堪有損師傅的威名,等到了河陽郡能不能幫徒兒換上一件新的?
賜香突然狠狠肉疼了一下,一頭撞在了車廂上。
「師傅……徒兒還有一事不明,還請師傅指點……」
「有——話——快——說!」賜香咬著牙,眼眸中似乎要噴出火來、
單濤頓了頓,桃花眼中滿是秋水潺潺:「敢問師傅可知神仙姐姐在不在此處?」
賜香一愣,有一種奔潰的感覺,猛然間想到了什麼,竟然心生報復之意露齒一笑:「想知道?」
單濤拚命地點頭,那一日見到了共襄的絕色風姿后,食不甘味,夜不能眠。儘管他也知曉了她住在丹王谷的禁地中,可還是忍不住夢裡輾轉。
可是為什麼賜香的笑容這麼可怕?
賜香緩緩湊到單濤面前,這個小子要她花銀子供養著,她也便拿他出出氣:「神仙姐姐不在這裡……而且……你的神仙姐姐根本不是個姐姐……叫哥哥還差不多吧!」
單濤本來清俊的臉,登時層層漫上了黑氣,目瞪口呆。
賜香看了倒也有些後悔,單濤是一個從小生長在的青丘鎮的富家公子哥兒,幾乎很少見到外間的世界,同她一樣都是單純的要死。這樣子打擊他會不會太殘忍了些?可是長痛不如短痛,單家時代單傳,總不能讓他喜歡上一個男人吧。
她索性將掛在脖子上的玉佩拿了出來:「這是襄共……呃……就是你的神仙姐姐送我的,」她咬了咬牙,決定下猛葯,扯謊道:「送我的定情信物,你說他若是女子怎麼會送姑娘定情信物?」
噗!單濤一口黑血噴了出來,昏死過去。